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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和氏璧(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屈府早為客人們準備好了房間歇息,孟說卻沒有心思就寢,四下巡查了一遍,徑直來見刺客。

    屈府中沒有牢房之類,那刺客被臨時監禁在一間空房里。他只穿著單薄的貼身內衣,光著雙腳,戴著連著頸鉗的笨重腳鐐,倚柱而坐,雙手被手拲1反銬在柱子上,動彈不得。房內、房外各數名衛士看守。

    1拲(gong):古代一種銬手戒具,將囚犯雙手一上一下束縛住,與桎(禁錮犯人腳的戒具)、梏(鎖住犯人脖子的戒具)合稱“三木”。

    雖然還沒有經過正式刑訊拷掠,但之前刺客被捕后曾有撞柱自殺的企圖,為了防止他咬舌自殘——即使不死,也無法問取口供——因而還在紀山上的時候,衛士就已經將他的牙齒一顆顆敲落。他的唇邊和鼻下凝固著斑斑血跡,臉龐因挨打和痛楚而扭曲得變了形,頭發披散下來,在燈火下看起來像是個猙獰的魔鬼,模樣駭人。

    孟說走到刺客身邊,問道:“你還是不肯招供么?”

    刺客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扭轉頭去。衛士庸芮搶上來要打,孟說擺手道:“算啦,大半夜的,別吵了屈莫敖他們睡覺。”

    出來監房,外面月色如銀。孟說回憶起在王宮中與公主花下相對的一幕,心頭又惘然起來。

    衛士庸芮跟出來問道:“宮正君還在為那墨者唐姑果煩惱么?我們有墨家巨子之子作為人質,不怕他不回來。”孟說嘆了口氣,道:“不是為他。是適才在王宮中,公主命我派人用嚴刑折磨刺客,好為華容夫人報仇。”

    庸芮道:“原來是為這事。雖說屈莫敖有妙計破案,可按照慣例,這刺客本就該送交大司敗訊問,宮正君派人拷掠他,既是按律法辦事,又可以討好公主,有什么可煩惱的?”

    孟說道:“可這里是屈府。你也看見了,屈莫敖是個斯文人,他是絕對不會贊成我對刺客用刑的。”庸芮笑道:“這更好辦了。”

    孟說道:“你有辦法?”庸芮道:“宮正君就不必為這件事煩惱了,下臣自會辦得妥妥當當,保管讓那刺客生不如死,可又絕不會見血帶傷。萬一他抵受不住酷刑,招出幕后主使,那咱們就更省事了。”

    孟說見他說得煞有其事,也不便問是什么酷刑,只叮囑道:“千萬別就此弄死了他。”庸芮笑道:“宮正君放心,就算刺客想死,下臣也絕不會讓他死。”

    10

    次日一早,孟說還未起床,便有衛士敲門稟報,說抓到了一名形跡可疑的年輕男子。那人天不亮就在屈府外徘徊不止,不斷向墻內窺測,極為可疑。

    孟說匆忙穿好衣服,趕來大堂。那男子一身灰色長袍,反縛著雙手,被衛士押在臺階下。

    孟說道:“你是什么人?”那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臣名叫甘茂,是令尹昭陽門下的舍人。”

    孟說很是意外,道:“你是令尹的門客?你來屈府做什么?”甘茂道:“這個……”一時躊躇,不愿意回答。

    孟說道:“你既然是令尹舍人,該知道昨日紀山上發生了什么事,你是來屈府打探消息的么?”

    甘茂雖然只是地位卑賤的食客,但卻是真正的姬姓貴族,是周王室的后裔,姓姬,甘氏。他是楚國下蔡1人,這一帶原本是蔡國的土地,蔡國被楚國滅亡后才劃入楚國。若不是蔡國滅亡,甘茂原也是蔡國公子的地位。

    1下蔡:今安徽鳳臺。

    當初周王室所分封的大小諸侯國,如陳、蔡等,要么與周天子同姓,要么是姻親。而楚國雖然倚仗武功最終成為大國,卻一直被排除在華夏諸國之外,素來被認為是蠻夷之邦。就連楚先君熊渠自己都說:“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謚。”楚武王熊通也自稱道:“我蠻夷也。”

    甘茂姓姬,出身比楚國國君的羋姓要高貴得多,雖然亡國已久,骨子里卻還有那么一點貴族的傲氣。他見孟說語氣不善,很是不悅,沉下臉道:“宮正君用不著如此咄咄逼人,難道所有來屈府附近的人都是為打探那刺客的消息么?”

    孟說與令尹昭陽相交不深,不認得甘茂,自然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只是見他言辭強硬,頗有氣度,便命人松開繩索,道:“抱歉,這是孟某的錯。那么請問甘君,來這里有何貴干?這是孟某職責所在,不得不問。”甘茂這才道:“我來找人。”

    正巧媭羋和巫女阿碧一道從內室出來,媭羋一眼認出甘茂正是昨日被盜賊莫陵反誣為強盜的男子,叫道:“呀,是你。”

    甘茂忙上前深深行了一禮,道:“甘茂特來府上拜訪,好向邑君1當面道謝。”

    1邑君:古代女子的封號,也用作對婦女的尊稱。

    媭羋微笑道:“有什么好謝的。你是個見義勇為的勇士,多虧你,才抓住了那盜賊,倒是要多謝你才是。”

    孟說這才知道甘茂就是昨日媭羋用妙計助其脫困的男子,便不再理會。出來大門時,正遇到衛士纏子,忙問道:“可是有墨者唐姑果的消息?”

    纏子道:“唐姑果至今未回到客棧。不過適才有監視的人來報,齊國質子田文動向可疑,他的心腹張丑昨晚引著一幫人從后門偷偷回到府上。那些人個個帶有兵器,為首的是名四五十歲的老者。他們進去后就再也沒有出來。”

    田文是現任齊國國君齊威王的庶孫,其父田嬰任齊國丞相,封靖郭君,權傾一時。昔日魏國被齊國名將田忌、孫臏大敗后,魏襄王依附齊國,有意與齊威王在徐州盟會,互相尊稱為王,打算以此來激怒楚國。楚威王果然很生氣,并認定是齊國丞相田嬰策劃了此事。楚國隨即攻打齊國,在徐州大敗齊軍,并出盡全力追捕田嬰。田嬰派門客張丑賠罪道歉,并愿意送最寵愛的太子田文到楚國為人質,楚威王這才罷休。

    田文本人的來歷更加奇特。他父親田嬰妻妾成群,總共養育了四十多個兒子。田文是一名并不得寵的小妾所生,剛好出生在五月初五。按照古時習俗,五月是惡月,而五月初一到初五則是惡月中的惡日。而“重五”五月初五則是一年中最惡的日子,是一年中毒氣最盛的一天,陰邪之氣為至極。在這一天出生的孩子極不吉利,會克父母,所以民間一般會棄而不養或另改出生日1。田文出生后,田嬰立即交代小妾將這個出生日不祥的兒子淹死。但小妾愛惜親生骨rou,還是暗中將他養活了。

    1五月初五出生的名人還有宋徽宗趙佶,故趙佶將自己的生日改成十月初十,并把這天定為“天寧節”。“重五”的俗忌在中國民間某些地方至今仍有沿襲。田文即歷史上著名的孟嘗君,和趙國的平原君、楚國的春申君、魏國的信陵君合稱“戰國四公子”,在當時享有盛譽。孟嘗君雖然留下了許多傳奇故事,但并不是什么忠君愛國之人,在諸侯國之爭中始終為自己謀取利益,保持中立。他去世后,眾多兒子爭相繼位。齊國和魏國聯合出兵攻打其封地薛邑,滅了他滿門,田文由此絕嗣。巧合的是,屈原也死在五月初五這一天,人們為了紀念他,才有了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端午節。

    等到田文長大后,小妾才將他引見給田嬰。田嬰十分憤怒,嚴厲呵斥小妾。田文問道:“您不讓養育五月生的孩子,到底是什么緣故?”田嬰道:“五月出生的孩子,長大了身長跟門戶一樣高,將不利于父母。”田文又問道:“人的命運是由上天授予,還是由門戶授予呢?”田嬰堂堂丞相,居然被自己的庶子問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好,便沉默不語。田文接著道:“如果命運是由上天授予,您又何必憂慮。如果是由門戶授予,那么只要加高門戶就可以了,誰還能長到那么高呢?”田嬰無言以對,便斥責道:“你不要說了。”

    又過了一些時候,田文找機會問父親道:“兒子的兒子叫什么?”田嬰答道:“叫孫子。”田文接著問:“孫子的孫子叫什么?”田嬰答道:“叫玄孫。”田文又問:“玄孫的玄孫叫什么?”田嬰道:“我不知道了。”田文道:“您擔任齊國丞相,執掌大權,可齊國的領土沒有增廣,您的私庫中卻積貯了萬金財富,門下也看不到一位賢能之士。我聽說,將軍的門庭必出將軍,宰相的門庭必有宰相。現在您的眾多姬妾踐踏綾羅綢緞,而賢士卻穿不上粗布短衣;您的男仆女奴有剩余的飯食rou羹,而賢士卻連糠菜也吃不飽。現在您還一個勁兒地加多積貯,想要留給那些您連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卻忘記齊國正在諸侯中一天天失勢。”

    田嬰聞言大驚失色,從此改變了對田文的態度,不但讓他主持家政,還由他出面接待賓客,不久又將他立為自己的太子,將來繼承封地和爵位。田文以庶子身份贏得了父親的器重,可謂權略過人。然而如楚國奇人老子所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正因為田文成為田嬰的太子,引起諸侯國廣泛矚目,他也因此被楚威王點名為質子,不得不離開奴仆成群、賓客如云的田宅,來到郢都,過起了半階下囚的日子。

    孟說久聞田文心計極深,心道:“田文能以庶子身份登上太子之位,手段、謀略定然遠過常人。這樣的人物,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有意引人注目。他在楚國的日子并不好過,讓旁人抓住把柄,只會令處境更加艱難。那老者也許是他的什么人,或是有什么急事也說不準。”當即道:“暫時不要驚動他們。如果那些人再出來,留意他們去了哪里。”

    纏子道:“遵命。”忙分派便服衛士去傳令。

    11

    既無唐姑果下落,孟說便趕來王宮。楚威王正在燕朝與群臣商議華容夫人喪事,直到正午時才散朝。

    孟說一直等在路門邊,見令尹昭陽出來,忙上前見禮。

    昭陽奇道:“孟宮正是在特意等本尹么?”孟說道:“是。”當即稟報了墨者唐姑果來楚國是為了助秦王奪取和氏璧一事,又道,“大王命臣務必護得和氏璧周全,而今唐姑果下落不明,臣怕他已經有所行動,特意提請令尹君留神。”

    昭陽感嘆道:“想不到墨者居然也參與其事,墨家當真是今非昔比。”又謝道,“多謝宮正君提醒。”

    孟說道:“這是下臣分內之事。若有任何差遣,令尹君隨時吩咐便是。”

    昭陽道:“正好有一件事,少不得要勞煩宮正君。再過一個月就是內子的生日,本來說華容夫人新歿,就不辦壽宴了。大王適才在朝上特意提到此事,說巫覡新卜過卦,王室陰氣太重,要多辦幾場大宴沖沖晦氣,命臣給內子辦一場熱鬧的壽宴,廣宴賓客,還命太子當日一定要代他來祝壽。既然是大王之命,我也不能推辭。”

    孟說道:“令尹是要下臣帶人協助府中宿衛么?”昭陽道:“正是此意。倒不是因為太子和其他重臣都要到場,而是賓客們一定會讓本尹取出和氏璧觀賞。本尹不能推辭,也不得不取出來。按宮正君所言,而今郢都城中已經有墨者對和氏璧虎視眈眈,萬一還有什么人圖謀不軌,本尹怕人手不夠。”

    孟說心道:“現在可謂是楚國的非常時刻——因為一句‘得和氏璧者得天下’的讖語,楚國成為了天下逐捕的目標,大王病入膏肓不說,華容夫人又在紀山遇刺。可大王明知道覬覦和氏璧的人不少,墨者還算光明正大,肯將來意坦然相告,不知道暗中還有多少人蠢蠢欲動,大王居然還讓令尹為夫人大辦壽宴,不是有意張揚么?莫非是要引什么人上鉤?”

    愈發覺得國君的心意高深莫測,本有心去向楚威王問個明白,卻又怕遇上那位美艷不可方物的公主。倒不是孟說害怕或是厭惡江羋公主,他只是覺得從昨夜江羋親手為他佩帶容臭開始,他就變得心亂如麻,不是他自己了。

    昭陽見他默然神思,似是猜到他的疑惑,道:“若是那些圖謀和氏璧的人始終在暗處,確實是防不勝防。但若有一個公開的機會,我們說不定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孟說點頭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只要有用得上下臣的地方,任憑令尹君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