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你別以為懷著孩子,我就拿你沒辦法,我告訴你,你每氣噎我一回,我都一筆一筆記著呢,等你生完了孩兒,我再一筆一筆跟你慢慢算賬。”姜筠低低哼著,“書留到明天再看,現在,給我躺下來,我拍著你睡,我還不信拍不睡你。” 逢春只得撐臂躺下,姜筠整好被子后,也躺到枕頭上,摟著逢春拍她入眠。 拍在后背的力度,猶如輕輕的海浪擊打著海岸,逢春心中充滿一片寧靜與祥和,只愿這樣的溫馨時光,能延續到天長地久。 三月下旬,董府大辦滿月酒,賓朋滿座,待進入四月中,姜箬帶著兩個雙生兒子回娘家,頭一回見兩個外曾孫,嘉寧長公主自然封了份厚禮,隨著年齡愈來愈大,嘉寧長公主已不再到處游逛,最多往京郊的溫泉莊住一陣子散心。 夏衫輕薄,逢春幾乎四個月大的肚子,已經有了明顯的凸起,她不大方便去抱小嬰兒,只就著兩個奶媽的手臂,細細瞧看小哥倆,已經長開的兩個奶娃娃,再不是逢春記憶中的兩塊紅rou疙瘩,已是兩團粉粉嫩嫩的胖娃娃,兩人擺在一塊時,看著又喜慶又有趣。 孟氏幾乎看紅了眼睛,其實,自打姜籬隨夫遠行之后,孟氏的眼圈就總是紅的。 望著侄女由夫婿陪著,領著新生的孩子回娘家探親,那一臉幸福喜悅的模樣,孟氏心中徹底悔恨起來,沒有爹娘在旁邊看護,也不知小女兒以后會過的怎樣,大女兒肚子再怎么不爭氣,薛家也沒一個人敢給她臉子瞧,雖說女兒成婚十年了,也沒有生出一個兒子,薛家也沒敢提過要生庶長子的話,可這事要落在小女兒頭上,只怕…… 從頤華堂出來后,眾人來到了明萱堂,姜夫人新鮮兩個小外孫,坐在炕邊一邊笑一邊逗,婷姐兒和嫤姐兒也趴在旁邊瞧著樂,因大房的爺們還沒回來,逍哥兒和晏哥兒便向董臨瑞討教學問,至于姜箬……則在和逢春偷偷咬耳朵。 咬慧柔郡主的事情。 話說,姜箬當初成婚三年無孕,每逢在宴飲場合上碰見,慧柔郡主總忍不住奚落姜箬幾句,那一段時日,可把姜箬氣壞了,三年之后,姜箬的小宇宙爆發,一口氣生了兩個男孩,可算能在慧柔郡主面前揚眉吐氣了,慧柔郡主自前些年生下一女后,至今未再有孕。 然而,姜箬閑閑地撫弄著手指甲,笑道:“我做滿月酒那日,給她也下了帖子,誰知,她居然稱病沒來,呵,她肯定以為我會嘲笑她。” 逢春一臉氣定神閑道:“聽阿箬你的意思,倒是慧柔郡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箬紅光滿面地笑道:“正是,誰有空和她置那些閑氣。” 待到午前,姜大老爺、姜策、姜筠都特意回到府里,知曉姜箬回娘家省親的韓氏,也專門從侯府過來,當天中午,長公主府熱熱鬧鬧地開了兩大桌,逢春正懷著身孕,自然正大光明地無需飲酒,男席那桌上,姜筠不可避免的要飲幾杯應景。 當天晚上,逢春聞到姜筠身上未散的酒味,義正言辭地說道:“今晚我們分床睡,我聞不慣你身上的酒味。” 姜筠撓頭苦笑道:“唉,真是倒霉啊。”他又苦挨了一個月,前兩天已與逢春商定,今晚就能開葷齋,誰知不巧的很,meimei與妹夫恰與今日領著孩子回家,這一頓酒飲下來,倒是壞了他的好事,說不得,姜筠只能卷了床鋪蓋,跑去臥房的墻角睡寬榻了。 這一拖,就到了三日之后,大商朝的法定休沐日,待吃過晚飯,又一一與三個孩子做過睡前交流后,姜筠神采煥發地把逢春往床上趕,逢春捧著微微隆起的肚皮,蹙眉提醒道:“那……你小心些,你要敢傷著孩子,我跟你沒完。” “放心,我會一直問你舒不舒服的。”姜筠摸著逢春豐潤的臉頰保證道。 逢春默默偏開頭去,默許姜筠干壞事,姜筠放下一層水紅色的細紗帳后,再伸手去解逢春的外裳,襟口松開一大半時,已泄出無限春光,姜筠輕輕摟住逢春,一寸一寸掠奪春光,逢春起先還不覺著姜筠之前的話如何,待到他后頭一會兒問一句‘舒服么’時,逢春徹底囧了,這個……這個,漢語實在是太博大精深了,之前明明是那種意思,到后頭,居然又變成了這種意思。 “你別再問了。”逢春紅著臉蛋,頗有些羞惱不堪。 姜筠故意裝傻:“我不問你怎么知道,你身子舒不舒服呀。” 逢春:“……” 待到完了后,姜筠輕撫逢春微凸的肚子,柔聲問道:“可有感覺不舒服?”逢春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姜筠再親親逢春的臉蛋,“你懷著孩子,到底是有諸多顧忌,咱們也不多試,還跟之前一樣,就一旬一回吧。”逢春再輕輕點頭,“好。” “好了,明天我休沐在家,你若是想逛園子,我陪你一起。”姜筠笑著安排明天的娛樂打算。 逢春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想坐秋千。” “行,那我慢慢推你蕩會兒。”姜筠一口答應道。 和逢春渡過一個愉快的周末后,次一日,姜筠繼續開始他的上班之旅,這一日,姜筠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打開看罷之后,姜筠目光微凝,過了許久,姜筠把那張薄薄的信紙折好,再原封不動地放回信封,在外頭又套了一個新信封,提筆寫上幾個字后,又拿火漆密封了,方命貼身隨從陸平進來,神色平靜地將信封遞出去,吩咐道:“親手交到清平侯府韓二爺韓越手上,不得有誤。” 陸平躬身應道:“是,二爺。” 待姜筠下午回到府里時,逢春正歪在炕頭打盹,姜筠輕手輕腳地坐到炕邊,目光靜靜地凝視著逢春,不知過了多久,逢春才緩緩睜開眼睛,見姜筠穿著官服坐在一旁,便問:“二爺,你回來了?回來多久了,怎么連衣裳也沒換?” 姜筠溫柔輕笑:“沒多久,看你睡的香,就沒叫你,你既醒了,那過來幫我挑一件衣裳穿吧。” 第111章 逢春v 惠安三十一年四月二十一這日,韓越收到了兩封信。 一封來自御史臺的朋友,信封內的信封內的信紙里,寫的內容是他寵妾滅妻,另一封來自連襟姜筠,信封內的信封內的信紙里,寫的內容是他垂涎已嫁做人婦的五姨子,并納了一個容貌與其相似的女子為妾,兩封信的筆跡完全一模一樣,韓越雖見的不多,但也看的出來,這兩封信都出自妻子逢瑤之手。 這個女人真是…… 韓越心如烈火在燃燒,面色卻無比冷峻,指節泛白地捏緊兩封信,韓越策馬回了家里。 . 韓越身著寶藍色繡點團紋案的薄綢夏衫,腳下生風地回了正院主屋,所經之處,院內的丫鬟無不被嚇的寒顫若驚,待大步來到門前時,咣當一聲,韓越直接踹門而入,屋里,逢瑤安靜的坐在炕床上,見丈夫氣勢洶洶而來,逢瑤也不起身相迎,徑直吊起嗓門,言語尖銳帶刺道:“喲,這是刮的哪陣風呀,居然把二爺吹來了?” 立在逢瑤身側的丫頭,臉色慘白地去拉主子:“二奶奶,和二爺好好說話呀……” 不待丫頭聲音驚惶地勸說完,逢瑤已霍然站起身來,反手就甩出響亮的一巴掌,豎眉罵道:“你算哪根蔥,我怎么說話,需要你來教我?再給我啰嗦廢話半句,我就把你賣進窯子里去!” 勸解逢瑤的丫頭,冷不防被甩了重重的一耳光,一個趔趄之下,登時摔坐在地,又聽主子語氣發狠,說要把自己賣進窯子,當即忍不住滾滾落淚,低低哭了起來。 韓越臉色陰沉,朝捂臉低泣的丫頭喝道:“滾出去,叫所有人都滾到院子外頭去!” 捂臉低哭的丫頭,一骨碌爬起身來,勉強行了個禮,然后跑了出去。 待院內的婆子丫鬟均遠遠退開后,韓越從袖子里掏出兩封信,捏在手里揚了一揚,面色嚴峻,目光冷冷道:“這兩封信,都是你寫的罷。” 望著昨天送出去的兩封親筆信,逢瑤微微一愣,隨即高高揚起下巴,敢作敢當地冷笑道:“是我又如何?”逢瑤目露恨意,滿面神色中充滿孤注一擲的瘋狂與毀滅,“我說錯了么?!你難道沒有寵妾滅妻么?你就差把陳梅香那個小賤|人,挪到這屋里住了?!” 聽逢瑤口出污穢之語,韓越額筋劇烈地跳了一跳。 逢瑤眼中陰戾之氣更盛,口內呵呵冷笑道:“至于另一件,我也有說錯么!韓越,韓二爺,韓姐夫,你敢摸著自己的心窩口,說你心里從來沒有惦記過陶逢春么?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我jiejie病重,曾說過要把陶逢春許給你當填房,陶逢春生的好,生的美,你心里早樂開花了吧,沒想到后來被長公主府截胡了,呵呵,要不是長公主府橫插一杠,陶逢春現在生的丫頭小子,以及肚子里又揣上的那一個,就該全是你的種了是吧,你這般惦記姜二傻子的婆娘,還有臉和姜二傻子稱兄道弟,你可真夠齷齪骯臟的……” 韓越抽了抽臉皮,神色愈發陰沉的可怕。 逢瑤卻毫不畏懼,愈發笑的肆意癲狂:“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哈哈……” 韓越死死捏著手里的兩封信件,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瘋女人!” “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逢瑤一把掃落炕桌上的所有東西,茶壺、茶碗紛紛滾裂在地,叮叮當當碎成一片,逢瑤站在一地碎瓷片中,雙目通紅,臉上明明在笑,卻也流了許多淚水,“我娘、我jiejie、我弟弟都死了,我爹也不管我了,你又叫我守活寡,我就只剩下了棟哥兒,如今,連他都離我而去了,我不瘋,我還做什么,哈哈,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韓越見逢瑤狀若瘋婦,吼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逢瑤哭笑著幾乎彎下了腰,“韓越,你這個偽君子,當年逸哥兒死后,你罵我沒心肝,說我沒良心,今天,我把這話原封不動還給你!棟哥兒才死多久啊,剛滿三個月吧,陳梅香那個小賤|人,怎么就懷上兩個月的身孕了?莫非那個小賤種不是你的?是她與野漢子偷出來的?” 韓越不發一言,只陰森著面孔大步上前,重重打下一耳光。 啪!逢瑤被打趴在炕床上,一時之間,釵落發亂。 逢瑤紅著眼睛扭過頭,笑中帶淚,句句帶刺:“呵,不過是陶逢春的一個替身,你就這么護著她,容不得我說她一句不好,要真是陶逢春嫁給了你,你是不是要把她捧成心肝寶貝呀,要是你娘天天找她茬,逼她站規矩,你早巴巴地護著她去了吧……” 怒捶幾下炕床,逢瑤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既對我沒有半分情意,為何要答應娶我!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一輩子呀!我什么都沒有了啊!” 韓越放下手掌,鼻息急喘,大怒道:“我當初為何答應娶你,你真的不知道原因么?我雖對你沒有情意,但你到底是逢珍的meimei,又是逸哥兒的親姨母,我也想過好好待你,可你都干了什么?你但凡有點好妻子的模樣,何至于會鬧到如今的境況!” 逢瑤撐著炕床站起身來,撲到韓越身前又哭又打:“我不是好妻子,難道你就是好丈夫了么!你就沒有一點錯么!你個混蛋,你個偽君子,明明就是好色之徒,卻裝的道貌岸然,我有哪里不好,你告訴我呀,我可以改的呀,偏你對我整日板著冷臉,又愛答不理,我做小伏低了這幾年,你卻還是不肯親近我,只顧著和陳梅香卿卿我我,我兒子才死,你就和她睡出了賤種,你個沒良心的,分明就沒把棟哥兒當兒子看過……” 韓越被哭纏的煩怒不已,一把將逢瑤再推回炕床上,神色冷冷道:“棟哥兒走了后,我本覺你可憐,已打算等過個小半年后,再與你做回正經夫妻,如今……你這般壞我仕途,毀我名聲,那也別怪我無情無義了,待我到你家說清楚,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是韓家的媳婦。” “你想休了我?!”逢瑤伏在炕床上,披頭散發地哭著問,“然后再把陳梅香扶正是不是?你早就想這么做了吧,如今終于等到好時機了……” 韓越已不想再與逢瑤多言半句,徑直摔門離去。 逢瑤伏在炕床上,捂著半邊發熱的臉龐哀哀痛哭起來,她也不知到底該怨誰,嫁給嫡姐夫的親事,是母親與她牽來的,母親當時說的千般好萬般好,哪個女人不想顯貴一世,所以她答應了,明明她才是公府嫡女,為何到了最后,卻要淪落到當棄婦的地步。 她要是被休棄,娘家也不會再容下她,逢瑤緩緩撐身坐起來,眼睛赤紅地瘋笑道:“陳梅香,你個小賤|人,我不得好過,你也別想安生,想扶正?想當正房?你做夢,呵呵……” 斂了笑意,逢瑤霍然站起身來,自己到屋里凈面梳發。 待離開院子時,逢瑤已是一幅平靜如水的模樣,韓家二房新搬遷的府邸,雖與清平侯府沒法比,但地段依舊不錯,占地也闊闊朗余,逢瑤為正房奶奶,陳梅香乃是妾室,哪怕是貴妾,也依舊是個妾室,所以,她得依附著逢瑤的主屋居住,不然,便是不合規矩。 見主母突然來了香姨娘的小院,守門的婆子一嘴結巴道:“二奶奶,您怎么來了?” 逢瑤眸光微轉,語氣平靜:“怎么,我不能過來這里?” “不,不是……”守門婆子吞下了嘴里的話,只能硬著頭皮道,“二奶奶,里面請。” 逢瑤輕哼一聲,腳步從容地進了陳梅香的小院,才行到小院中間,陳梅香已挑簾而出,恭敬福身行禮道:“不知二奶奶大駕光臨,meimei有失遠迎了。” “你才懷著身子,太太都免了你的禮節,你又何苦再給我行禮。”逢瑤不咸不淡地撂出幾句話后,就邁步進了屋里,神色一切如常。 陳梅香命一個丫鬟去奉茶,然后領著另一個丫頭跟著進到屋內。 變故就在一瞬之間,陳梅香剛進到屋內,后頭的丫鬟還沒進來,逢瑤突然發難,她倏得狠推一把陳梅香,陳梅香沒有提防,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還不待陳梅香在地上落穩,逢瑤又快步沖上前去,先朝陳梅香的肚子狠狠跺了兩腳,然后就著踩她肚子的姿勢,從袖子里拿出一塊鋒利的碎瓷片,面目猙獰地去劃陳梅香的臉蛋,又快又狠,毫不猶豫。 跟在陳梅香身后的丫鬟,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尖叫著趕緊撲上前去:“二奶奶,你瘋了!” 用力劃爛陳梅香臉蛋的逢瑤,豁然站起身來,使勁踹出去一腳,將撲上來的丫鬟狠狠蹬開,然后也不管一臉鮮血的陳梅香如何慘叫,愈發瘋狂地猛踢陳梅香的肚子,一邊重踹,一邊怒罵:“賤人,小賤人,就是我被休了,也輪不到你去當正房……”見陳梅香的裙子下迅速見了紅,逢瑤興奮的哈哈直笑,“你的小賤種沒了,叫它去陪我的棟哥兒罷……” 在屋里發出慘叫聲的第一時間,院里所有的丫鬟都趕緊往屋里闖,雖及時制止了逢瑤的瘋狂踢打,但陳梅香的兩瓣臉頰上,已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劃痕,鮮血殷殷地往外淌著,更讓服侍丫鬟心底冒寒氣的是,陳梅香五天前才確診有孕的肚子…… 定國公府,陶家。 韓越從家里出來后,騎馬直奔定國公府,得知陶景就在府中時,韓越冷著臉去尋陶景,見了岳父,韓越也不怎么客套,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又摔出逢瑤寫的那兩封親筆信,陶景看罷,登時又驚又怒,罵道:“這個孽障,竟敢如此胡作非為!” “妻賢夫禍少,這般不賢不德的婦人,恕韓家難再相容!”韓越面無表情道,“我回去便會與她休書一封,貴府今天就派人把她接走吧。”說罷,起身離開就走,任憑陶景在后頭喊留步,也不駐足停留一下。 見女婿大步走遠,陶景跺了跺腳,然后到福安堂去尋陶老夫人。 自打出了年,陶老夫人的精力愈發疏懶了,陶景尋去福安堂時,陶老夫人才從睡眠中醒來,聽了小兒子的述說,陶老夫人輕拍炕幾,罵道:“這個蠢丫頭,她是瘋了不成?” “母親,這可如何是好,韓姑爺執意要休妻……”陶景一臉煩愁道。 陶老夫人瞥一眼沒點主見的小兒子,心中嘆息之余,又口氣嚴厲道:“來人,把四爺給我叫來。”丫鬟們應聲而走,去請丁憂在家的逢則,陶老夫人捻著手里的檀木香珠,語氣冷漠道,“逢瑤與姑爺鬧到這般田地,夫妻是再也沒法做了,咱家也不留這種禍害門風的敗德姑娘,叫逢則去韓家一趟,逢瑤若是愿意,以后就叫她去清一庵待著,若是不愿意,就給她一碗砒|霜,自我了斷。” 陶景靜默不語,算是默認了老娘的主意。 陶老夫人說完前頭一番話后,略頓了一頓,又道:“再叫逢則媳婦明天去一趟長公主府,看看逢春那里如何了。” 嘉寧長公主府,如意苑內。 歪在炕頭上打盹的逢春,緩緩睜開眼睛,見姜筠穿著官服坐在一旁,便問:“二爺,你回來了?回來多久了,怎么連衣裳也沒換?” 姜筠溫柔輕笑:“沒多久,看你睡的香,就沒叫你,你既醒了,那過來幫我挑一件衣裳穿吧。” “好呀。”逢春略揉揉有些模糊的眼睛,然后從迎枕上直起身來,伸腳去穿擺在踏板上的軟底鞋,踢上一只軟鞋后,逢春忽抬起頭,對姜筠笑靨如花地撒嬌道,“二爺,我突然有點不想走路哎……” 姜筠伸胳膊攬住逢春,低眉問道:“你想叫我抱著你走?” 逢春眼睫輕眨,眸光宛若一汪清泉般瀲滟生輝。 姜筠輕輕一笑,柔聲輕語道:“想叫我抱,可以,先拿點好處給我。”逢春甜甜笑問,“那二爺想要什么好處呀。”姜筠挑眉反問,“你說呢?”逢春伸臂勾住姜筠的脖頸,把他拉低一些,然后在他臉頰上啵了一口,姜筠不覺滿意,又道,“好處不夠。” 逢春再眨眼睛,然后去親姜筠的嘴唇,她本打算蜻蜓點水一下就撤,誰知點完水的蜻蜓,還沒靈巧的飛走,就被澎湃涌動的湖面吞沒下去,嘴唇被牢牢吸噬著,逢春只得攀著姜筠的脖子,承接細細密密的掃蕩,姜筠愈吻愈深,攬著逢春腰身的雙臂也愈收愈緊。 “唔,疼……”逢春察覺到有些不對了,不由輕輕支吾一聲。 姜筠意識到失態了,忙松了手臂,神色略緊張地問逢春:“怎么了?是我擠著孩子了么?” “孩子沒事,我有事。”逢春努了努嘴巴,“你干嘛呢,嘴里都快被你親爛了。” 姜筠慢騰騰的‘哦’了一聲,依舊笑的滿目柔和:“沒什么,只是想多討點好處而已,好了,得夠便宜了,我來抱你回屋……”姜筠端起身子愈發柔軟豐盈的妻子,抱著她穩穩緩行,口內問道,“你想叫我穿哪件衣裳,我自己去衣柜里拿吧。” “嗯……就穿那件豆綠色的,繡竹子紋案的吧。”因已是初夏季節,逢春給姜筠挑了一件清新風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