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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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薛相自己也道,“這本就是臣分內之事,無須封賞。” 皇上聽得笑容濃郁了幾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對薛相道,“朕記得薛丞相有一個寶貝女兒?” 大手一揮,“朕許她在我華夏隨意挑選夫婿的權利,那些個未娶親的,隨她拐了去就是?!痹挳呥€哈哈大笑起來。 薛相面上有些赧然似的,卻仍是接受了這樣的賞賜。 因為姜聞鈺姜聞熠及陸然在運河工程里邊都功勞不小,因此都得了厚賞,姜聞熠更是直接從翰林升到了吏部,免去了熬資歷和考課,算是今年升職最快的官員了。 陸然與姜聞鈺已然升得極快了,皇上想著不能厚此薄彼,便要賞陸然及姜聞鈺美人舞姬。姜聞鈺連連告饒道,“臣才娶了新婦進門,這美人實在是受不得……” 皇上這一手和先前要給長公主賞面首的情景何其相似,別人小兩口正蜜里調油,他卻打著賞賜的名頭做這樣糟心的事,偏他還自以為是善舉。 皇上一聽姜聞鈺的話,覺得有道理,小姜二現在對他的新婦還熱乎著呢,過了這段時日再找如夫人也不遲。因此笑著道,“朕差點忘了這個,罷了,這些美人就都賞給陸愛卿吧?!?/br> 陸然就沒有姜聞鈺的好運氣了,他沒有成親,總不能說因為他有喜歡的姑娘,所以不能收吧? “運河一事乃臣之本職,微臣不敢論功行賞?!?/br> 皇上呵呵笑著道,“朕說你該賞,你便受了罷!嘉平說你是性情中人,陸愛卿可不要學那些個迂腐的?!?/br> 陸然心下為難,皇上卻仍是笑著看他,“陸愛卿可別拒絕了,不然這群美人朕往哪放?還是美人配才子才行啊……” 若他這時候說了不近女色,以后他要娶她的時候,會不會被算成欺君?若是沒有喜歡上聞昭,他就是不娶妻也無不可。 可現在有這樣一個人出現了,她的音容笑貌無時不刻不在牽扯著他的心,像是有人往他的心里丟了一把火,不一會兒便燎了原,讓他對一個人產生了強烈的渴望。 “臣,謝主隆恩?!?/br> 陸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聞熠正看著他,眼里是說不出的復雜。 薛相回去就將皇上的賞賜與薛錦馥說了,問她中意誰,“若要嫁給那陸然,也是你一句話的事,錦兒覺得如何?” 薛錦馥撇撇嘴,“皇上賜給了他很多美人?那錦兒為何要嫁給他與那一群女子同侍一夫?我要嫁的人,應當只對錦兒一個人好!” “那些美人放在府里頭不動就行,他還是只對錦兒一個人好?!?/br> “不行,想著就膈應!且他已經拒絕過一次了,就是嫁給了他也不會開心的!” 薛相見他女兒這般斬釘截鐵地說不嫁,也只好作罷,雖說他最近全力培養姜聞熠,可在他心里頭,最有勇有謀堪當大任的,還是這個拒絕過他一次的陸侍郎,這樣的人,最好的歸宿就是乖乖待在他的手掌心里,為他效力。 聞熠升任的事很快傳到了府里頭,與此同時,聞昭也曉得了陸然帶了好些美人回府的事。 聞昭第一個反應是驚奇,前一世陸然也因改道一事受了賞,可卻沒有這些美人,為何這一世會在這樣的細節處出了偏差? 還是說,陸然因為和她糾纏不清,開了情竅,喜愛上了美色?不知為何,這個念頭蛇一樣從聞昭的心頭爬過的時候,她竟覺得不適極了。 當晚,聞昭躺在榻上,外頭的月色微弱,屋里頭也是黑得只看得見一些若隱若現的輪廓。 帳幔像是被風吹開了一樣,輕飄飄地被掀起了一個旖旎的弧度。 聞昭淡淡開口,“陸然你又來作甚?”雖然語氣平靜,卻有難以察覺的惱意。 “你的目力倒是不錯。” “陸大人得了那般多的美人,不再府里頭陪著,上我這里來?!甭務颜f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樣的話語好似是在吃醋一樣,沒得讓他得意! 黑暗里果然有幾聲輕笑,那人壓低聲音道,“就知道你會多想,所以要來一遭,省得我被怨上了還稀里糊涂的?!?/br> 那黑影就在榻邊坐著似的,聞昭覺得有些不自在,想坐起身來與他說話。陸然按住她的肩,“我很快就走,你不必起身了?!?/br> 聞昭點點頭,也不知他看不看得見。 陸然見聞昭不說話,心里頭有些微的慌亂,下意識地要解釋與她聽,“那些人,我不會碰的……” “你碰不碰與我何干?” 可是……他們不都心意相通了么?陸然聽得黑暗里有些許急促的呼吸聲,仿佛在昭示主人的不平靜,心下了然了些。 “我最喜愛昭昭,也只喜愛昭昭,所以不會碰別人,你說,這與你有沒有關系?” 他的聲音低沉和緩,在這黑夜里有些繾綣的溫柔。 聞昭猝不及防聽到這樣的話,還來不及消化,就感覺到陸然在她的臂上摸索,隨即手里頭被塞進了什么東西,滑膩溫涼。 “這塊玉佩我早先就想給你,只是你那時竟退還給我了?!笔中睦镞@玩意竟是上回落在聞昭閨房的玉佩,后來在長公主春宴上還給了他,卻得了句捉弄似的話,現在想來,他那時說得竟是真的? 玉佩靜靜躺在手心,聞昭正想著要不要收,卻聽陸然道,“這是我娘留下的,她說以后要贈與喜歡的姑娘?!?/br> 聞昭心中大震,這玉佩這般貴重,如何能說送就送?這一瞬,她覺得手心溫涼的玉佩好似灼熱guntang了起來。 可依她的了解,陸然并不是個意氣用事的,這樣看似草率的舉動都顯得意義重大起來。黑暗中,聞昭問他,“你當真要給我?” 一聲柔和的嘆息從很近又很遠的地方傳來,片刻后聞昭聽陸然道,“收下吧,這樣的玉佩娘親留給了我許多?!?/br> 啊?? 聞昭覺得房里的旖旎氣氛好似一下子全跑光了,惱怒道,“你這人!” 就在這時,陸然抓住了她舉起的手,話里帶著壓不住的笑意,“我說笑的。” 黑暗里頭她露出的那一截玉臂白凈纖細,竟生出些柔和的光來,陸然眼前都好似亮堂了些,依稀也看得見她的雙眸水亮,像夜里的星星。 聞昭還在為他的捉弄而惱怒,卻陡然覺得下巴碰到了什么柔軟冰涼的東西。 都怪這夜里太黑。 陸然沒有碰到他想碰的地方,可就算是錯誤也是美麗的。柔軟,細膩,馨香。 他決定將錯就錯了,一路逡巡輾轉,像一只翩躚的蝴蝶飛進了山澗,那里有流水潺潺,有幽谷香蘭,叫它流連忘返,竟不愿離開了。 美玉價值連城,叫慕名而來的人一寸一寸膜拜。 聞昭覺得脖子上癢癢的,且心里有些陌生的沖動涌上來,忙要推開他那顆近在咫尺的黑色輪廓,一觸上去就是綢緞一樣的黑發,玉色的蔥段埋進了綢緞,竟像是失了力氣一樣,再也推不開。她想要他離遠些,也想要他靠近些。 為什么外面的月色那么微弱,若是再明亮一些,興許她就有力氣推開他了…… 聞昭覺得身上一重,像是被子厚實了些,壓得她呼吸一窒,黑暗里像是潛伏了一只兇獸,它呼吸沉重,蓄勢待發。 都怪這夜色太黑,讓那溫柔的獸在這黑暗里釋放出了內心的渴望,它渴望甘甜,渴望柔軟,渴望人世間的美好。但就算它的渴望這般熾烈,它也是一只溫柔的獸,它不會粗暴地啃噬,只會溫柔地舔舐,舔舐它喜愛的柔軟甘甜,親吻它舍不得吞吃入腹的食物。 聞昭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她前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溫度和陌生的接觸,她覺得自己快要蒸發在空氣里。 這個時候陸然卻陡然起身,放了一大波涼涼的空氣進來,驅散了原本的guntang。 他的呼吸仍有些許重,說話卻帶了笑意,像是孩童得了心愛的玩具,有一種天然的歡喜,“我的昭昭,還沒有長大呢……”話畢還帶了一聲柔軟的嘆息,寵溺又無奈。 聞昭覺得自己聽懂了他的話,臉色漲紅,幸而在黑夜里看不出來。 陸然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不是嫌你小,不要生氣。” 給她把亂成一團的綢被蓋好了,“我走了?!闭f完一個轉身就消失在窗前,果決得倒像是在奔逃。 聞昭心里亂糟糟的,此時見他走的這般爽快,心里又有些不舒坦,連“早些睡”這樣意思意思的話都不知道說一句! 她卻不知道,那額間的吻,就是最好的“晚安”。 ☆、第48章 懲毒婦 “姑娘昨晚是做了好夢嗎?” 聞昭看著鏡子里頭正給她綰發的扶搖,“為何這般問?” 扶搖的唇邊綻出一個小小的梨渦,“因為姑娘一直是笑著的啊。” 她一說聞昭才將視線移到鏡子里頭那個坐著的姑娘的臉上,她有些許睡眼惺忪,但眉梢眼角卻俱是掩不住的笑意,就算她的唇瓣沒有泄露分毫,也能叫人一眼看出她的歡喜。 而想起那個叫她歡喜的源頭,聞昭的臉上便染上了一層薄紅。分明是秋天了,為何還這般熱呢…… 看著這樣陌生的她,聞昭不得不承認,她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喜歡他。 這日柔表姐來找聞昭,說是表姑母越發想讓她嫁到承恩伯府里去,她拒絕了幾次了還是無用。聞昭從沒有將這二人想到一塊兒去,尤其是見了容許看她的眼神之后,她覺得柔表姐更不能嫁給他了。 若是成親之后,那容許還是對別的姑娘念念不忘的,那做他妻子該多膈應啊。尤其是當那個人是柔表姐的時候,她丈夫肖想的是她的表妹,聞昭覺得柔表姐怕是會怨上自個兒了。 所以,最起碼,嫁給他的人不能是柔表姐。但若是那容許的忘性能大些,不再喜歡她了,那才最好不過。 因為,她不可能嫁給他。 “聞昭,聞昭?” 聞昭回過神來,看著她,“柔表姐想嫁給莊表哥。”并不是疑問語氣,直白得叫紀向柔紅了紅臉。 “不過是……有些喜歡罷了,不過跟容家公子比起來,我當然是想嫁給他?!?/br> 聞昭不知怎得,想起那個莊廷來,也不知上輩子若是他知曉了柔表姐嫁給他的原因,他們三個人會有多尷尬。 不樂意結親的除了紀向柔,當然還有容許。他先前覺得自己無望的時候,倒是娶誰都一樣,可現在他看上的那個姑娘,說不定也是喜歡他的呢?有了這樣火苗一樣的微弱念頭,他便不想娶旁人了。 天氣漸冷的時候,聽蘭的臉也好了,在晏氏的精心照料下并沒有留下疤痕。 晏氏為了破除謠言,頻繁地催著聽蘭出門。 聞昭聽扶搖說這些的時候,坐在梳妝鏡前一嘆。謠言破除了又有何用?那前世的良人已經錯過了。 淮安伯府與威遠侯府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就差商議日子了。這一世他們幾個的姻緣再也不是聞昭能預見的了。 西北的雪撲撲簌簌地落下來,腳下的沙地已經覆上了一層。饑餓的蒼鷹盤旋在頭頂,大漠里一片死寂。 “駕!”數百騎的精兵陡然打破了這片寧靜,噠噠的馬蹄揚起雪來,在沙地上留下一串印記。 這群人正朝著他們的故鄉進發,他們闊別了兩年有余的故鄉。 “這個別忘了?!鼻厥蠌陌干夏眠^一個手爐塞進聞昭懷里。 接近年關,城東的飛來樓新出了好些菜品,秦氏便要帶著幾個兒女去嘗嘗。那飛來樓生意極好,若是沒有事先預定好還輕易進不了,秦氏也是在約莫十日前就與掌柜約好了的。 馬車停在飛來樓的大門口,聞昭下的時候,看著這酒樓的眼神極復雜,眼里好似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 方一進去,聞昭幾個就被帶到了二樓包間,里頭雅致幽靜,推開梨木雕花窗還能看到底下的街市。 聞曇最愛的糖醋松鼠魚上來了,今年的松鼠魚與往年的不同,上頭多澆了一層蜜汁,撒了些碎杏仁,更受孩童的歡迎了。 菜品還未上齊,聞昭幾個就聽到外面好似有些呼喊聲,坐在窗邊兒的聞曇推開窗一瞧,頭也未回地道,“外頭有人昏倒在大街上了!啊,馬上就有車馬過來了!” 聞酉坐直了身子,睜圓了的杏眼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可愛,“叫旁邊的人快把他抬到路邊啊?!?/br> 聞曇還在看,“有個大jiejie從馬車上下來了,她好似要救那個人……咦,大jiejie原來會醫術嗎?” 聞昭聽到這里的時候凝了凝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也跟著湊到窗前。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