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勾引偷情、影后她是個武人、就愛事多多、我包的明星好像比我有錢怎么辦、醉花間、唯一的星光、將軍叼回個小嬌娘(重生)、北上寒川、余念、來生勿入帝王家
洗漱完了就要上榻,卻聽見了幾下敲門聲。 原來是紀向柔,她冷靜下來之后覺得聞?wù)研闹斜囟ㄒ搽y受得緊,就過來了。 “表妹,這件事是我娘親不好,我代她向你賠不是了……”紀向柔抬眼看她,眼里竟蓄了些淚水,在月光下瑩瑩發(fā)亮。出了這種事,她覺得心中屈辱又難過,她心里那般愛重的爹爹被娘親置于何地了? 每回她想念爹爹的時候,祖母就摸著她的腦袋眼帶哀切地說,人死之后會去天上,他們看得見底下發(fā)生的一切,看得見子女出不出息,家人幸不幸福,所以叫她要幸福給爹爹看,將每一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才好。 可是娘親這般,意/yin別的男子,要是爹爹看到了,該如何傷心呢…… 聞?wù)研睦镆膊皇嫣梗姷郊o向柔眼里的淚光還是無奈一嘆,安慰她,“你不用介意我的感受,只要你心里過得去這個坎才好……” 畢竟這件事傷得最深的還是紀向柔。 紀向柔看著聞?wù)训娜岷蛯捜莸难郏南赂撬釢y忍,眼淚涌得更多,忙抱住聞?wù)眩瑢⒀蹨I藏到她懷里。聞?wù)岩幌乱幌碌嘏乃谋常崧暟矒崴?/br> 雖然宴會上的事讓聞?wù)褜o向柔多少有些介懷,可此時她不過是個發(fā)現(xiàn)了娘親不忠而傷心哭泣的孩子罷了。 紀向柔哭了一陣仿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睛,與聞?wù)训溃敖裢砦宜氵@里可好?” 床榻夠?qū)挘匀皇鞘沟玫模m說聞?wù)褯]有與人同榻的經(jīng)歷。 見聞?wù)腰c了頭,紀向柔便與聞?wù)岩煌傻介缴稀K路鹂薜糜行┢@郏藭r眼睛半睜著,像是隨時會進入夢鄉(xiāng),可就算這樣,她還能說些賭氣的話來,“娘親這般,我就去給別人做小妾,氣一氣她!” 聞?wù)央y得見柔弱溫和的紀向柔這般賭氣模樣,竟有些孩子氣的可愛。 攬過她,聞?wù)训溃凹奕耸悄愕氖拢退隳軞獗砉媚敢粫r,可最終毀的是你一世,柔表姐可不要意氣用事啊。” 紀向柔聲音弱了下來,喃喃道,“這些道理我都懂,可心里就是氣不過,堵得慌,想有個法子可以報復(fù)一下她。” “如果現(xiàn)在不氣一氣她,日后我就會自然而然地原諒她,那多便宜她啊……” 聞?wù)验]著眼笑道,“什么‘報復(fù)’‘便宜’的,她不管如何都是你的母親,你傷害她之前得想明白了。” 紀向柔弱弱地“哼唧”一聲,“可她怎么就忍心傷害我呢……”說完就沒聲響了。 聞?wù)芽粗乃仯敲窗矊幟篮茫搽y怪莊起會動心了。且瞧著柔表姐的樣子,仿佛也是中意莊起的。 也不知這一世沒有她的介入,這兩人會不會走到一起。 但由衷地講,聞?wù)咽遣辉高@兩人在一起的,莊起那般不甘居于人下,而柔表姐卻不能給他給予幫助,就是舅舅也不會同意他娶柔表姐的。且不提那莊廷,若是這輩子成了柔表姐的小叔子,他們倒沒什么,聞?wù)堰@個知情的卻是怎么想怎么膈應(yīng)。 ☆、第36章 心思多 次日聞?wù)研褋淼臅r候紀向柔還睡著,且睡得紅彤彤的,臉上猶有淚痕殘留,看著可憐又可愛。 扶搖芙蕖端著水盆進來,見到榻上的紀向柔愣了一下,她們還以為紀姑娘說一會兒話就要走了呢。沒想到自家姑娘與表姑娘關(guān)系這般好,竟可以同榻而眠了。 扶搖為姑娘多交了個好友高興,芙蕖則看著紀向柔臉上的淚痕默默不語。 聞?wù)押傲寺暎o向柔皺了皺眉頭,微弱地應(yīng)了一聲,卻再沒動靜了。 “起來了,不然不給你早膳吃。”聞?wù)焉焓只嗡瑓s觸到她guntang的皮膚。聞?wù)岩豢s手,又將手放到她的額頭上。 發(fā)燒了。 “扶搖,你去叫個郎中來。芙蕖你擰一帕子給她敷上。”聞?wù)巡⒉惑@訝,紀向柔昨日又是落水又是驚怒交加的末了還哭了那么久,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出點岔子,何況她這樣柔弱的姑娘。 隨郎中一道過來的是表姑母,她又是緊張又是歉疚的摸紀向柔的額頭,嘴里喃喃著“都是娘親不好……”,然后急著叫郎中給她看病。 那女郎中是先前給她看過腳的,此時又見她只覺得此女為何這么能來事兒,連親女生病都跟她有干系。 等郎中給紀向柔開了方子拿給人去煎藥的時候,陳氏才反應(yīng)過來聞?wù)岩苍谶@里,想起昨晚被撞破的事,她的臉即刻染了霞,又羞又窘的,不敢看聞?wù)选?/br> 聞?wù)岩矝]有看表姑母,只要一看她就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別扭膈應(yīng)。幸而母親不曉得,不然得比她膈應(yīng)百倍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傳到了壽延堂,老夫人差人來問情況,郎中說是受了寒又受了驚。 這個病因就耐人尋味了,這初夏的天如何就受寒了?好好的去了一趟莊少傅府上又怎的受了驚? 紀向柔自己倒好,只管躺在床上歇息,聞?wù)褎t被老夫人叫去問話了。只因府上聞?wù)雅c她最為親近,老夫人想著聞?wù)褢?yīng)當是知情的。 聞?wù)汛_實知情,但這“情”卻不好與老夫人交待。 “祖母,昨日柔表姐落水了,不過幸好被莊府的一個仆婦救了上來,換好了衣裳才回來的,不過柔表姐定是嚇著了,這才受了風寒。”聞?wù)蜒劾锸且黄拐\,由不得老夫人不信,且這說辭也是可信的。 “好端端的,如何就落水了?她的丫鬟呢?”老夫人問到這里的時候竟有幾分怒氣,顯然是在心里頭怪罪那幾個丫鬟疏忽大意讓紀向柔陷入險境。 聞?wù)褳槟菐讉€丫鬟默默點蠟,嘴上道,“聞?wù)巡恢!彼钦娴牟恢挥醚b都是全然的坦誠。 老夫人總算放過對聞?wù)训淖穯柫耍務(wù)阉闪艘豢跉馔顺龇块T。剛出去不遠就見紀向柔的兩個貼身丫鬟被帶向壽延堂。 老夫人平日里雖寬和慈愛,但遇上主仆嫡庶這類事關(guān)家宅安寧的規(guī)矩卻是決不姑息。 聞?wù)鸦亓朔浚o向柔仍在她的榻上躺著,眼眸半睜,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聞?wù)褜λ溃澳愕哪莾蓚€丫鬟被帶到祖母那里去了。” 紀向柔一聽眼睛都睜開了些,強打起精神問聞?wù)眩翱墒且肿锼齻儯俊?/br> 見聞?wù)腰c了頭,紀向柔有些懵,忙撐起身子,道,“我要去見祖母。” 落水那時候分明是她吩咐的落楓和落梅不要跟著她,現(xiàn)在若是因為這個責罰了她們,紀向柔怕是會寢食難安! 聞?wù)阎肋@個時候攔不得她,也攔不了她,只好吩咐扶搖芙蕖幫扶著她些。 幾人才到垂花門處,就聽到了“啪啪”的聲響,還有女子的慘呼聲。紀向柔眼前一黑,卻強行加快腳步,往那邊趕去。 “住手!住手!不要打了!”因著發(fā)燒的關(guān)系,紀向柔的聲音沙啞虛弱,卻聽得出她的堅持。 拿著杖子的兩個嬤嬤正猶豫著要不要是停下來還是繼續(xù)執(zhí)行老夫人的指令,就見紀姑娘已經(jīng)將她們手里的杖子握住。 她的手那么纖細白嫩,仿佛她們稍用力些就能折斷,但是她臉上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持,仿佛她們要繼續(xù)打就要先打她似的。兩個嬤嬤只好松了手。 紀向柔將杖子丟在地上,發(fā)出兩聲悶響,她上前就要將落楓落梅兩個扶起,扶搖芙蕖見了忙上去幫忙。紀姑娘自己都是個需要人扶的,現(xiàn)在怎么扶得動別人? 幸而她們來得不晚,責罰才開始不久,兩個丫鬟都只受了點皮外傷,也不需旁人扶,自己就能忍著痛站穩(wěn)。 紀向柔咬緊牙關(guān)進了正房,還沒開口就跪在地上,老夫人大驚,連忙叫她起身,紀向柔不起,跪著道,“阿柔請求姨祖母不要責罰落楓落梅!” 老夫人默了一瞬,嘆道,“阿柔你就是心軟良善,這樣護不住主子的丫頭就應(yīng)當給她們長點教訓(xùn)。不然你下一次再落水了又當如何?若是沒有仆婦相救又當如何?” 紀向柔聽出了聞?wù)褜λ木S護,卻道,“是阿柔自己將她們支開的,落梅落楓為了阿柔的閨譽這才認了罰,這樣的丫頭阿柔無論如何都不能叫她們吃了苦頭!” “阿柔瞧上了莊府的男子,落水是阿柔故意為之,支開丫鬟也只是想讓他救起阿柔,是阿柔自己不知羞恥,與她們無關(guān)。”紀向柔說這句話的時候有種別樣的淡定,聽著竟有些自我厭棄的意味。 聞?wù)言谕忸^聽得大驚,落水果然不是意外,柔表姐竟是瞧上了莊起! 紀向柔稟性良善,聞?wù)丫退阕畛跤羞@個猜想也被她給否決了,她潛意識里就是相信著她的這份良善。 可現(xiàn)下聽紀向柔這般貶低自己“不知羞恥”,竟叫人覺得柔表姐自己也是不喜歡落水這個伎倆的,只是她太想與莊起產(chǎn)生交集了。 里頭的紀向柔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老夫人的回應(yīng),堂內(nèi)呼吸聲可聞,她再次道,“請姨祖母責罰。” 老夫人陡然嘆息一聲,道,“你怎么這般糊涂,我是你姨祖母,在婚事上自然是會為你做主的,你犯不著……哎!” 紀向柔沖老夫人一叩首,“是阿柔一時沖動,阿柔不懂事,叫姨祖母難堪了……阿柔再次懇請姨祖母責罰!” 良久。 “起來吧。女兒家的心思姨祖母年輕時也有過,只是千萬不要堵上自己的命。”老夫人的語氣低了幾分,卻是不會怪罪她的意思。 紀向柔心里頭升起希冀,眼睛卻看向旁邊靜立著的花瓶,小聲撒嬌似的道,“阿柔估算好了的,不會有事……” 老夫人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又笑道,“你與我說這些作甚,只要你還好好地在姨祖母面前就行。罷了,你那兩個忠心的丫頭就帶走吧。” 紀向柔大喜,就要給老夫人行磕頭禮致謝,老夫人一擺手制止她,又吩咐旁邊的嬤嬤,“給她拿瓶傷藥去。” “阿柔,你快些回去躺著吧,身子還沒好呢。” 紀向柔出來的時候面上喜色難掩,看見了外頭的聞?wù)丫褂袔追植缓靡馑迹t腆笑道,“叫表妹知道了這些……” 聞?wù)秧钌睿瑩u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以為的良善之人卻能做出旁人做不出的事,上輩子莊起對她的厭棄中,這柔表姐作用了幾分? 聞?wù)褜幵赶嘈牛陷呑忧f起看上紀向柔卻不得不娶自己,紀向柔因此賭氣嫁與莊廷,隨后莊起厭棄她也只是因為心有不甘而不是受人挑唆。 紀向柔經(jīng)歷這一遭竟比先前瞧著面色還要好些,于是便回了自己房間躺著。 晚間的時候聞?wù)烟稍陂缴希僖淮蜗肫鹑岜斫恪?/br> 聞?wù)研闹袕?fù)雜難言,長嘆了一口氣。 翻了個身,又想起前世紀向柔對她的那點照拂。 柔表姐曾笑嘆著叫她好好珍惜身邊之人,莫鬧性子了。 縱然柔表姐沒有她想得那般純善,可白日的事情在腦海里回放的時候,聞?wù)延X得先不論柔表姐城府如何,卻是會為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而犧牲自己。 今生她要保護好家人,也要學(xué)學(xué)柔表姐那股不顧一切的勁頭,她不能輸給了柔表姐。 只是……若要她毫無芥蒂,如同前世那樣與紀向柔相處,怕是難了。 這般想著,聞?wù)讶鐗舻臅r候總算安定了些。 窗外黑影一掠而過,卻半點聲響也無。 陸然坐在屋頂上,心下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去問清楚。 昭昭是如何知道云想閣同那無名當鋪的?還有那穿花步……陸然心里的疑惑太多,直想來問問她。 可是他想也知道昭昭是不會告訴他的,上次問她穿花步的事她都不肯透露半句。 要是換做旁人他鐵定會逼問出來的,就是逼問不出來,這般危險的人物解決了就是。但是昭昭不是旁人,她是那種就算不回答,他也絲毫奈何不了的人。一設(shè)想若是真逼問她,她會露出怎樣恐懼厭惡的表情,他就不敢想下去。 陸然在屋頂坐了良久,月光鋪在他的衣袍上,他感覺到絲絲涼意,也不知是月光還是露水,這初夏的夜竟然也是冷的。 正準備就此走了,那些個疑問都壓在心底,卻在經(jīng)過聞?wù)训拇扒皶r再也走不動了。 他想見見她,一眼就好。 一個縱身便從窗戶處躍進去,走至聞?wù)验角埃鼥V朧的粉色紗帳里躺著一個熟睡的美麗姑娘。 陸然難以遏制地心頭一熱。 輕輕掀起紗帳,就見他心尖尖上的姑娘闔著雙眼,睫羽覆下,嘴角微翹,像是身處一個甜美的夢境。她的臉蛋小巧豐盈,窗外的月色瀉進來一束,雖沒有直接照在她臉上,卻使他看到了羊脂白玉一樣的顏色。 陸然覺得在這樣的顏色面前,人人都是登徒子。 本是想再回味一番上次的絕妙滋味,卻陡然想起了她那句質(zhì)問的話。他喜歡她的外貌嗎,當然喜歡,毋庸置疑。若她是個無鹽的姑娘他還會喜歡嗎,這問題已經(jīng)困擾了他許久,他覺得昭昭的性子也是極對他胃口的,可是她若是貌若無鹽,他可能根本不會去了解她的性子呢? 陸然神色復(fù)雜地想著,卻見聞?wù)褎恿艘粍樱懭槐灸艿叵攵闫饋恚家呀?jīng)看準了頭頂?shù)姆苛海瑳]想到聞?wù)延譀]有動靜了。 陸然見她竟然將被子踢了,想起方才在屋頂上感受到的涼意,伸手將被子拉過來俯身給她蓋上,看著她還是無知無覺的樣子,陸然心里軟和一片,就著這姿勢在聞?wù)训念~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