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賀榮沒辦法,只好說了實話,原來是楊先生主動聯系他的,那天姚小姐一死,楊先生就跟撒了歡兒似的,立刻聯系了他的“小情人”。 賀榮就是楊先生的小情人之一。 賀榮頗為不滿的說:“我能怎么辦,他那么有錢,我又沒有方先生罩著,難不成還跟他裝貞烈啊,再說了,他還舍得給我錢。” 反正賀榮就是貪圖楊先生給他的錢,別看之前姚小姐脾氣很大,但是楊先生就是那種做賊的心里,老出去偷腥,而且出手挺大方的,看上了賀榮,賀榮就半推半就的,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好上了幾次。 不過因為姚小姐太兇了,所以他們也是偷偷摸摸的,姚小姐一死,楊先生迫不及待的讓賀榮過來,要和他玩玩。 賀榮就欣喜的過來了,畢竟有錢賺,比他的工資要多得多,結果哪想到來了自后,只是得意忘形的發了個嗲,就把楊先生給惹怒了,讓他滾蛋。 賀榮想下賭船,畢竟還有好幾天的年假,但是他沒什么錢,也沒什么地位,需要等半個小時一次的駁船,自己沒有快艇,賀榮就去玩了幾把。 賀榮手里還有點小錢,就到樓上去玩刺激的,他玩了幾把之后,時間已經很晚了,反正錯過了很多條駁船,賀榮打算去個洗手間,然后就坐駁船走了。 結果就這么寸,賀榮進了洗手間之后,突然有人要殺他,他根本沒看清楚對方是誰,反正是個男人,走進來之后就對他開槍。 賀榮嚇得都要死了,他拼命逃跑,結果一不小心撞到了洗手間的玻璃窗戶,窗戶是開著的,賀榮直接從窗戶飛了出來,還以為死定了,沒想到他命大,摔在噴泉上,噴泉救了他一命。 賀榮根本不知道什么傭兵,而且他作荷官小心謹慎,只是和楊先生有點關系,其他老板也看不上他,根本沒得罪過人。 賀榮說:“我不知道誰要殺我啊!我根本沒有頭緒!” 卜凡皺了皺眉,心想著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賀榮還知道什么事情,或許沒說,或許他自己都沒注意,但是被人盯上了,惹上了殺身之禍,多半是想要滅口的樣子。 賀榮說完,特別害怕的說:“你們得幫幫我,幫幫我啊!” 賀榮正在大喊,卜凡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方煦打來的電話,趕緊接起來,說:“方煦?” 果然是方煦的聲音,方煦說:“喂卜凡,我叔叔他說……想見你們一面。” 第83章 鬼纏身10 “見我們?” 卜凡有些驚訝,說:“是什么事兒,你知道嗎?” 方煦說:“我不太清楚,叔叔他沒說,不過……他說是關于秦莯的事情。” 卜凡更驚訝了,說:“秦莯?” 他這么一說,那邊躺在病床上賀榮都聽見他喊“秦莯”兩個字了,嚇得一個激靈,反應大的骨折的地方差點錯位了,激動的喊:“秦莯?!秦莯在哪里?!別過來!別過來!” 因為賀榮的聲音太大了,把護士都給引過來了,很快有護士和醫生沖進來按著賀榮,讓他骨折的地方不要錯位。 卜凡奇怪的看了一眼賀榮的反應,其實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受到驚嚇了,上次也是這樣,總覺得跟做了虧心事兒似的。 北堂第五也聽到他提到秦莯,走過來說:“怎么了?” 卜凡把手機掛上,說:“咱們得先走一趟了,方先生要見咱們,說是關于秦莯的事情。” 眾人一聽,立刻就走出了病房,賀榮在他們走的時候還在抽瘋似的,嘴里大喊著“別過來,別殺我!” 眾人從醫療樓出來,就準備去見方銘勛了,方銘勛在他自己的房間里,卜凡問了地方,大家就一起過去了,卜凡北堂第五和肖瑾然過去的時候,方煦和俞雪也在,他們還沒有走。 是方煦開的門,一走進去,卜凡立刻聞到了一股很濃重的煙味兒,嗆得他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差點喘不過來氣。 北堂第五皺了皺眉,現在卜凡的身子很敏感,煙味自然是不好的,他手上一揮,一陣風突然卷起房間里的煙味,猛地沖了出去。 “嘩啦——”一聲,房間里緊掛的窗簾都給掀起來了,一股陽光猛地照進來,照的眾人都瞇了瞇眼睛。 房間里的氣氛很詭異,方銘勛坐在沙發上,他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嘴里叼著一根煙,煙已經燒到尾巴,自動熄滅了,旁邊的煙灰缸里塞著一煙灰缸的煙尾巴,有的長有的短,有的干脆只是點燃了直接就塞進去了。 煙灰缸滿滿的,旁邊還掉了好幾根。 方銘勛一絲不茍的衣服上也都是煙灰,不止如此,他向來梳理的很嚴謹的頭發,這回也亂七八糟,散亂地趴在臉上。 卜凡吃了一驚,碰了碰方煦,小聲說:“怎么回事?” 方煦也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煦和俞雪過來找方銘勛,想要再套套話,哪知道只是隔了一晚上,方銘勛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特別頹廢,窩在沙發上不停的抽煙。 方煦問他什么,他都不說話,只是緊皺眉頭,似乎有心事的樣子,最后方銘勛驢唇不對馬嘴的問方煦,是不是跟卜凡他們關系很好。 方煦有點支吾,他怕叔叔是看出來自己來套話的,其實方銘勛不是這個意思,他想找蘭祠的天師,原因是——秦莯。 北堂第五走進房間里,他不只是聞到了一股煙味,還有一股陰氣殘留的味道。 北堂第五沒有率先開口,只是皺著眉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確定了一下氣息,然后突然走到床邊,“嘩啦——”一聲將窗簾拉來,陽光猛烈的照進來,將昏暗陰霾的房間一下就打亮了。 方銘勛吃了一驚,突然站起來說:“不要拉開窗簾……” 他的話還沒說完,北堂第五已經很淡然的說:“他不在這里。” 方銘勛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里,根本說不出來了,“嘭”一聲又頹然的倒在了沙發上,仰起頭來,伸手揉著額角,非常疲憊的樣子。 卜凡也注意到了,方銘勛的臉上全是陰霾的氣息,如果再這樣不曬太陽,不見陽光,陰霾的氣息滋生更快,幾乎就只剩下半條命了,那還是因為方銘勛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 肖瑾然聽得糊里糊涂的,說:“什么?誰不在這里?” 卜凡微微一想,說:“秦莯?” 方銘勛聽到秦莯的名字,一瞬間有些失神,隨即苦笑了一聲,方煦有些著急,說:“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啊,卜凡他們都是好人,絕對能幫忙的。” 方銘勛沒有看他們,只是在冥想,突然淡淡的說:“我和秦莯認識了……很多年了。” 方銘勛沒有立刻說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回憶,似乎在回憶自己和秦莯遇到的那個時候。 方銘勛第一次遇到秦莯,其實并不像保全部的經理所說的,在餐廳里。 那時候方銘勛因為常年不規律的飲食睡眠,搞得有些胃疼,胃疼起來實在太要命了,所以就抽了一天時間去看醫生,那天方銘勛去看病,正巧看到了秦莯。 秦莯也是去看醫生,不過他是去開藥的,只是開一些治胃病的藥而已。 秦莯年紀顯小,那時候的秦莯已經有十八歲了,正在上大一,但是看起來仿佛是高中生一樣,透著一股稚嫩,但是相當堅強,整個人有一種反差的感覺。 方銘勛的號在秦莯前面,他看完病沒有走,坐在走廊里,很快就看到了秦莯走出來了,秦莯去取了藥,方銘勛正好也跟著去結賬取藥,后來秦莯沒有出醫院,而是在旁邊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面包,然后走進了病房。 方銘勛很奇怪,就站在外面看了一眼,直到看不到秦莯了,方銘勛就準備離開,哪知道那么寸,秦莯走進的病房,就在一樓。 而且秦莯要看的病人,就在一樓靠窗的位置。 方銘勛立刻停下了腳步,看著窗戶里面的秦莯,那個病人是個中年女人,臉色發白,看起來氣色很不好,秦莯幫她把床頭搖高,然后弄了熱水給女人擦臉,動作非常溫柔,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 方銘勛都不知道當時自己怎么了,他就站在窗戶外面,看著那滿臉溫柔笑容的秦莯,那種笑容,方銘勛太喜歡了,和煦的仿佛是陽光,能照進心中最陰霾的地方…… 那個時候,方銘勛似乎就意識到了,他雖然不能說是喜歡這個男孩子,但是應該是看上他了,不只是男孩的臉,還有他的笑容。 秦莯的長相非常符合方銘勛的胃口,那笑容更是,方銘勛沒見過這樣的笑容,他見過的笑容,無非是爾虞我詐的,或者面和心不合的。 從那之后,方明旭竟然會去那個醫院看胃病,其實那個醫院離他的賭船很遠,一點兒也不順路,只不過是那天談生意臨時在那邊,才臨時去的。 方銘勛又去了幾次那個醫院,也不知道是四次還是五次,漸漸的他摸清楚了秦莯開藥的次序,應該是每個月一次,時間也差不多,秦莯是個有規律的好孩子。 方銘勛終于和秦莯搭上了話,秦莯似乎也覺得這位先生很眼熟,不過僅限于打個招呼,點頭之交。 方銘勛是上流人士,他喜歡什么東西,從來都只是找找手就能拿到,但是這回方銘勛覺得不可能,如果是招招手就拿到了,秦莯或許也不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微笑了。 后來事情過去了大半年,才是保全部經理所說的,秦莯在餐廳打工,結果被幾個醉漢找茬,那幾個醉漢喝得糊涂,說秦莯是漂亮的姑娘,非要拉住他去開房。 那天方銘勛特別幸運,他在外面出席了一個發布會,因為頭疼,想要一個人走走,就讓司機先開車回去了,他隨便找了一家餐廳,沒想到就是秦莯打工的餐廳。 或許是方銘勛的誠心已至,所以緣分就來了,秦莯被那幾個醉漢拽著,旁邊的人也沒人管,只是有人說要報警,但是被那些醉漢一怒吼,又都不敢報警了。 秦莯當時特別無助,方銘勛氣得不輕,沖過去把那幾個醉漢打了,餐廳的老板嚇得不行,把他們給轟走了。 秦莯丟了工作,不過還是很誠懇的謝了方銘勛,還認出了方銘勛,是總去看胃病的那位先生。 方銘勛就著這個機會和秦莯搭訕,秦莯雖然不太喜歡說話,比較內向,但是很懂禮貌,方銘勛和他說話,他也會很溫和的回話。 方銘勛這才知道,半年的時間,秦莯已經輟學了,今年他剛剛十八歲,考上了名牌大學,但是他真的讀不起,各種學費學雜費都交不起,吃飯也吃不起,因為他的母親住院,常年住在醫院里,他打工的錢只能做醫藥費,根本讀不起書。 方銘勛沒想到秦莯這么苦,秦莯的出身不好,他的母親是窮鄉僻壤的人,年輕的時候長的很漂亮,嫁給了一個很帥氣的小伙子,后來小伙子從村子走出去,去外面打工,剛開始會寄回來一點錢,后來就杳無音訊了。 以至于秦莯出生的時候,根本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秦莯的姓氏是跟著母親姓的,因為他們整個村子都知道,秦莯的父親是個陳世美,跑出去打工之后,遇到了一個富婆,后來就斷了個老家的來往,反正他們那時候結婚很年輕,也沒有結婚證,只是在村子里擺了宴席,鄉里鄉親見證一下就完了。 那個男人倒插門,做了上門的金龜婿,從此變得錦衣玉食,早就把他們忘在了腦后。 對于秦莯的父親,秦莯一概不知道,他的母親也不會提起,后來他們的日子過得很辛苦,因為他母親是被拋棄的女人,其實村子里人也看不起秦莯的母親,剛開始還同情,那些同情心用完了,就開始當做茶余飯后的笑料談資。 秦莯當時已經受夠了這些,他雖然內向,不喜歡生氣,但是并不是沒脾氣的人,秦莯的母親帶著秦莯從村子里走出來了,靠打工賺錢,讓秦莯讀書。 秦莯學習很好,高考那年的時候,秦莯的母親就得了重病,檢查出來了,但是因為太貴,而且秦莯還在高考,所以并沒有聲張,直到秦莯高考之后,秦莯的母親突然就倒下了,緊急送到醫院,才查出來是癌癥,說已經是晚期了,怎么不早來。 秦莯當時嚇壞了,之前都是母親撐著這個殘破的家,現在母親一下倒下了,變成了秦莯撐起來,秦莯在家里找到了一筆錢,那是秦莯的母親給他上大學用的,一共就幾萬塊錢,也不是很多。 但是當時沒有辦法,秦莯就把這筆錢給母親交了主院的押金,做各種檢查用,一番用下來,竟然還不夠。 秦莯只好跑出去打工,那時候秦莯的人生特別灰暗,母親想要自殺,這樣秦莯就不需要為她花錢,秦莯知道之后,抱著他母親哭了很久,哭的他的母親再也不敢動這個念頭。 秦莯當時想著,自己會讀書,也要去賺錢,給母親看病,不過他想的太天真了,秦莯也是因為長時間的飲食不規律,所以得了很嚴重的胃病。 方銘勛第一次見到秦莯的時候,秦莯的人生還處在特別灰暗的時候,方銘勛沒有想到,那時候看起來笑容很溫柔,很陽光,很堅強的秦莯,竟然背負著這么多的痛苦。 緊緊是半年的時間,秦莯終于頂不住退學了,他實在沒有各種各樣的錢,只好專心出去打工,不過秦莯的工作也泡湯了。 那天秦莯和一個陌生人吐露心聲,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嚎啕大哭,方銘勛終于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十八歲的年輕人,秦莯本身就沒有那么堅強。 那天秦莯哭得特別慘,兩個人談的很晚,方銘勛腦子一熱,就提出來可以提供錢,供秦莯讀書,還可以給秦莯的母親治病。 不過秦莯沒有答應,畢竟他們是陌生人,只是見過幾次面,最多是點頭之交。 那天方銘勛請秦莯吃了飯,秦莯根本不會喝酒,兩杯酒醉倒了,幾乎是不省人事,方銘勛做了一件很后悔的事情。 他把秦莯帶到的酒店里,十八歲的秦莯很青澀,兩個人一夜瘋狂,秦莯早上醒來的時候才嚇了一跳。 方銘勛也知道自己精蟲上腦,想要補償秦莯,秦莯不接受他的錢,畢竟他的父親就是因為錢,拋棄妻子,和別的女人跑了,這是秦莯一切痛苦的來源,也是他的心結,秦莯自然不會拿他的錢。 方銘勛一直和他道歉,想要補償他,干脆就請秦莯到自己的賭船上做荷官,荷官的工資非常可觀,比他在外面端盤子打工要可觀的多。 秦莯不知道荷官是什么,但是聽了工資之后,竟然有些心動。 秦莯后來就到了方銘勛的賭船上打工,他很勤奮,雖然天分不是最高的,但是能吃苦,而且笑容很漂亮,再加上方銘勛特意照顧,學的很快。 秦莯到了賭船之后,方銘勛一直規規矩矩的,只是照顧他,還找著各種轍,給秦莯的母親治病,比如他有個朋友在某某醫院,是這方面的專家,可以轉院治療什么的。 秦莯雖然不想接受方銘勛的好處,但是他不能用母親的命來換,只好接受了,這樣下來之后,方銘勛終于明白了,應該從秦莯的母親“下手”才對。 方銘勛就總是來看望秦莯的母親,那樣過了很久,好幾年,方銘勛一直這么追求著秦莯。 后來有一天他們終于攤牌了,方銘勛說,自己的確有目的,自己是個商人,對誰好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而對秦莯好,對秦莯的母親好,那是因為他的目的很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