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嗯?”吳萬順睜開泛著血絲的雙眼看著陳存孝,迷迷糊糊的心神瞬間回攏,忙站直了身子問:“怎么樣?審出結果了沒有?” 陳存孝辦了一件大事兒,又被容昭叮囑了幾句,此時已經覺得自己是容世子的心腹,跟眼前這個行宮大總管比起來反而有一種優越感,抬手拍拍吳萬順的肩膀淡然微笑:“已經完事兒了。公子正在里面看供詞呢,你也別在這兒貓著了,趕緊的進去吧。” 吳萬順抬手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正了正,跟著陳存孝一前一后回了屋里去,進門被屋里暖暖的氣流一沖,只覺得雙腿都是軟的。 容昭依然精神奕奕的坐在椅子上,身邊站著梅若,蘭蘊,腳邊上跪著秀菊以及另外兩個被陳存孝和梅若單獨審訊的人。看著吳萬順進來,容昭把手里的一疊供詞揚了揚,說道:“碧梧書齋火災的事情本公子已經弄得一清二楚了。吳萬順,你也不干凈啊!” “奴才該死!求世子爺饒命!”吳萬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這條命么,暫時先給你留著。不過關于你的證詞已經在我手里了。如果這三個人有什么閃失,傷了,或者意外死了,那么你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容昭好看的嘴角噙著冷笑。 “世子爺放心,奴才一定會協助陳公公看管好這三個人犯。” “不僅僅是看管,本公子得要求是,任何人不準跟這三個人見面,這三個人從這一刻開始只屬于我一個人。明白么?” “是,是,老奴明白!世子爺放心。”吳萬順忙連勝應道。 “行了,陳公公,你跟吳公公你們兩個把這三個人帶下去吧。”容昭低頭把手里的供詞仔仔細細的折疊起來,放入懷中貼身收好。 陳存孝的腦袋早就被容昭攥在手里了,此時自然是唯容昭之命是從,當即便跟吳萬順一起把秀菊等三人一起押走,找了個妥當的地方派了心腹之人日夜看管,寸步不離。 折騰了一夜,容昭這會兒才覺得累了,便帶著梅若蘭蘊回房去洗了把臉隨便往床上一靠,原本以為會很快睡著,實際上卻心明神清,一點睡意都沒有。 那個叫巖生的小孩居然是秀菊的孩子!這是容昭在這個晚上發掘的最大八卦。 而宮女秀菊也不簡單,她是隨著她的主子活罪充進后宮的,她的主子是逆臣之女,受不了宮里的苦役早就死了,秀菊則因為有戀人還活著所以忍氣吞聲的活著,后來她的戀人為了找她想盡一切辦法擠進皇宮禁衛軍的行列,后來兩個人又趁著皇上來西長京避暑的機會湊到了一起,一夜纏綿之后秀菊便有了身孕。然而這事兒卻沒能瞞得住周皇后。周皇后便用這件事情拿捏住了秀菊和她的男人,讓這兩個人死心塌地的為她辦事。 原本皇后是派了秀菊到德妃蕭氏身邊做眼線的,熟料德妃娘娘也不是傻瓜,在后來避暑結束回京的時候便把秀菊留在了碧梧書齋,而且這幾年每逢皇上來避暑,德妃娘娘便總是有事不能相隨,所以秀菊在皇后那里就成了棄子。恰好今年容悅來了,又住進了碧梧書齋,這枚棄子才重新派上了用場。 這樣的結果讓容昭大為意外,原本他以為這次的火災跟飛云澗的截殺一樣,都出自肅王和平南王之手,就算是宮里的內應也應該是賢妃娘娘的人。卻再也沒想到是皇后出手。 “梅若,你說她一個沒有兒子的人,下這番心思害jiejie是為了什么呢?”容昭喃喃的問。 “應該是妒忌吧。畢竟咱們娘娘還沒進宮就破格封妃,這可是大齊國頭一份兒。這在皇后的眼里可不就是眼中沙,心頭刺么。”梅若低聲嘆道。 ------題外話------ 嗯,下一章,胸大無腦的安平公主再度上線! 大家速度收藏,還有什么奇思妙招也速度留言給作者君——么爾等一臉口水! ☆、第七十四回,公主糾纏 聽了梅若的話容昭先是點了點頭,半晌之后又否定了梅若的話,搖頭道:“可她是皇上的結發妻子,算算年紀沒有五十歲也四十幾歲了。一個老女人再妒忌也該是明白,就算沒有jiejie,也還有別人,皇上的身邊,豈能少了美人相伴?” 梅若頓時恍然,皺眉道:“公子說的也是。按說女人到了這把年紀,純粹的拈酸吃醋已經不可能了。而且她大費周章的鋪排這些事情好像并不僅僅是針對咱們家娘娘,她最初針對的應該是德妃娘娘啊。” 容昭心思一動,繼而挫敗的搖了搖頭:“對了,霍云那邊不知道怎么樣。” “他要回京城去查那些事情,恐怕沒那么快有消息。”梅若搖頭道。 容昭靠在枕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緩緩地說道:“吳萬順的那個本子上也沒記什么有用的東西,霍云按照那個冊子查是查不到什么的,我還要想個辦法把這事兒透給睿王,一來賣睿王個人情,二來么……那個叫秀菊的宮女藏的太深了,我覺得她的背后還有什么東西是咱們沒查出來的。” 梅若看著容昭大大的黑眼圈兒,心疼的勸道:“公子一夜沒睡了,還是養一養精神吧。” “嗯,趙湄應該沒那么快到,我先睡一會兒,jiejie那邊你去叮囑一下綠云和緋衣。”把這些事情順了一遍,又細細的叮囑了梅若一翻話之后,容昭實在是累得狠了,便打了個哈欠轉身向里合上眼睛睡去。 安平公主趙湄比容昭預測的早了一個時辰,她來的時候容昭還在睡,并沒有起來迎接。 公主來見未冊封的妃子,禮儀規矩上也極簡單,況且容悅還受了傷受了驚嚇心神不定,幸連床都沒下只扶著緋衣坐起來跟趙湄客套了幾句便又躺下了,趙湄坐在窗前把皇上和皇后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了一遍,容悅又謝恩,然后吩咐旁邊的丫鬟給公主上茶。 安平公主環顧左右不見容昭的而影子,終于忍不住問容悅:“怎么不見容世子?” 容悅無奈的嘆道:“昨天他急匆匆的趕回來又連夜審訊那些宮女太監們,天亮時方才睡下,這會兒工夫還在睡著。怕是累壞了。” “還在睡啊?”趙湄失望的看了看天色,又扁了扁嘴巴說道:“也該起來了,難道他連午飯都不吃?” 容悅也是從趙湄這個年紀過來的,又如何不知道她小姑娘家的心思,因笑道:“公主急匆匆趕來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叫他們弄點熱湯熱飯來公主用一點,再去休息一會兒。這行宮里雖然人少沒有上京皇宮里熱鬧,但幸在景致不錯。我聽說后面還有一片梅花兒也剛好開了,不如就在這里玩兩天再回?” “這個主意好!”趙湄說完,便轉頭吩咐隨著自己來的老太監,“你先回去一趟,替本宮回父皇和母后的話,就說悅妃娘娘雖然傷著,但精神還好。傷也妥善處理過了,請陛下和皇后娘娘寬心便可。再跟皇后娘娘說,我回宮去也是每日閑逛,倒不如留在這里陪一陪悅妃娘娘,她從那么遠的西涼來,一個人住在這行宮里也是孤單的緊。”老太監是皇后選了放在趙湄身邊的,也還算是拎得清,便躬身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趙湄到底是等不及見容昭,從容悅的屋里出來連自己居住的屋子都不去看一眼,只叫了個太監來問明白容昭住的院子便尋了去。 容昭就這么被趙湄從美好的被窩里給拎了出來,一邊揉著朦朧的睡眼一邊哀嘆:“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親啊你懂不懂?您趕緊請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趙湄瞄了一下容昭瘦瘦的身板兒,得意的轉身:“快點啊!本宮等你一起吃午飯。” 梅若近前來給容昭穿衣裳,低聲問:“公子什么時候招惹上了這位?” 容昭無奈的嘆道:“一言難盡啊!人長得好看真是太苦惱了。” 梅若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容昭那張對于男人來說偏于陰柔的臉龐,也無奈一嘆:“公子這模樣果然是勾人的很呢。” 容昭笑著捏了一下梅若的臉頰:“這一大早的怎么一股酸酸的味道?” 梅若無奈的把容昭的手推回去并順勢扶他下床,小聲笑道:“公子還是趕緊的去應付一下外邊那位吧,人家可是公主之尊呢。輕易得罪不得。” “當然,咱們一夜沒睡可不就為了見她么。”容昭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抬腳往外走去。 趙湄就等在外間,好像再多離開一步容昭就能插翅飛了似的。見他出來,立刻高興地迎上去:“你起來啦!怎么這么慢。” “……還沒洗臉,沒梳頭,沒漱口。”容昭往后躲了躲,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公主心情真好,只可惜臣的心情糟透了。” “你怎么了?沒睡夠?那等會兒吃過午飯你繼續睡啊。”趙湄一聽說容昭心情糟透了,立刻關切的湊上來,看到容昭眼底的淡青,心疼的嘆道:“瞧這眼圈兒還是青的,我聽悅妃娘娘說你一夜沒合眼審訊那些宮奴了?你說這事兒你又何必親力親為?讓手下的人去辦不就成了?” 容昭一邊從心里暗罵這個胸大無腦的白癡,一邊正色嘆道:“公主有所不知,碧梧書齋的火災背后大有文章,我若不是親自審問,還不知道我跟我jiejie兩個人早就命懸一線呢!就算是現在,一場火沒燒死我們,后面還會有第二場火,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不測,總歸,只要我們活著,那不測的要命之事定然是連綿不斷的。” “是誰?!”趙湄一聽這話立刻跳腳,“誰這么大膽!” 容昭看了一眼梅若,梅若默默地欠了欠身,帶著屋里的丫鬟們退了出去。 趙湄看看左右,壓著砰砰跳的小心臟因上前兩步走到容昭的面前低聲問:“容昭,你想跟我說什么?” 看著趙湄花癡的眼神,容昭真有逃跑的沖動,然他還需要這個花癡公主幫自己一把,于是閉了閉眼睛把心里的厭惡壓下去,然后轉身,搖頭,嘆息:“公主,有時候真相是很殘忍的。我真不想告訴你這些,但又不想把這件事情直接捅到皇上那里,這事兒實在是太難辦了……” ------題外話------ 親愛滴們,《侯門醫女,庶手馭夫》紙書版已經隆重上市了,天貓商城重慶出版社旗艦店有售,想要紙書版的親們可去購買,有折扣,有贈品,很多驚喜都在等著你呢! 么么噠! ☆、第七十五回,等魚上鉤 容昭越是這樣說,趙湄的心里越是著急,因跺腳道:“你倒是快說啊!只管磨磨蹭蹭的賣什么關子!” “我說了怕你也不相信。”容昭搖頭道。 “說!”趙湄再次跺腳。 容昭看著她因為焦急而通紅的臉龐,無奈的說道:“我已經查問清楚,碧梧書齋的那場火災是人為的,有人想要燒死我jiejie。” “這個我也想到了,是誰縱的火?把他交給父皇,父皇定會活刮了他!”趙湄咬牙道。 容昭幽幽嘆息:“縱火之人自然可恨,但幕后指使之人呢?若是幕后主謀依然不罷手,就算是把這行宮里的宮女太監們都殺了,我們姐弟二人也難保安全。” “這有何難?你既然能查出縱火之人,順藤摸瓜自然也能找到幕后主使,除非……”趙湄到底還不是太傻,話說到這里自己就悟了,一時愣住。 容昭看著趙湄的臉色,心想你這笨丫頭終于悟了,于是再次黯然嘆息,用極其哀傷的眼神看著趙湄問:“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幫我?” “你說,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幫你。”趙湄一時色欲熏心,只想著如何討好容昭了。 “我想讓你幫我給皇后娘娘帶句話,你可能辦得到?”容昭有點故弄玄虛的意思。 “就是帶話?這太簡單了!”趙湄頗有幾分自得的說道,“皇后娘娘是我母親的親jiejie,我自幼便是在鳳陽宮長大的,皇后娘娘極疼我,平日里什么事都依我的!你盡管放心。” “那好。”容昭伸手握住趙湄的小手,低聲說道:“麻煩公主原話轉告皇后娘娘,就說碧梧書齋的秀菊已經全然招供了,只是容昭還年輕,一些事情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所以還請皇后娘娘指點一二。” 趙湄用心把這話記在心里,又問:“就這些嗎?” 容昭點頭說道:“就這些,我希望公主能早些回去把話帶到皇后娘娘跟前。” 趙湄想到才跟容昭說了沒幾句話,有些不甘愿的撅起了嘴巴:“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了借口來看你,而且你jiejie已經留我在這里住幾日了。” 容昭捏了捏趙湄軟軟的手指,低聲安慰道:“公主放心,皇后娘娘聽了這些話,肯定會召我盡快進京,說不定明天我又進京見到公主了呢。” “真的?”趙湄抬眼看著容昭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癡癡地問。 “當然。”容昭微笑,努力把自己的魅惑威力放到最高。 “那好吧,你要盡快來哦!不許騙我。”趙湄點頭答應。 “嗯,相信我。”容昭放開趙湄的手,又用手背輕輕地蹭了一下她的臉頰,輕笑道,“好了,我肚子餓了,我們先吃飯,吃了飯就勞駕公主快些回宮,若是走的快些,天黑時或許能趕回皇宮。” “這都下午了!我明兒再走不行嗎?而且我來的時候也沒坐車,是一路騎馬過來的,我……我的腿都要斷了!”趙湄一聽吃了飯就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容昭一愣,忙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自責道:“哎呀!是我不好,我一夜沒睡這頭還是暈的……” “哎呀,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先吃飯吧!”趙湄說著,反手拉著容昭的衣袖往外走,又大聲的朝外面喊:“快去弄吃的來!本宮要餓死了!” 容昭跟趙湄周旋了一頓飯的工夫便借口自己頭疼要立刻回屋睡覺,在成功的出賣了愛犬讓它去陪著趙湄去后面賞雪之后一個人鉆回了臥房。 梅若全程圍觀,因見容昭靠在床上神色疲憊,便端了一盞茶送過來,笑道:“這安平公主也太能說了,都說皇室規矩最嚴格,可這‘食不言寢不語’到了她那里就成了空話。” “她也就敢在咱們面前撒歡兒罷了。”容昭輕笑著。 的確,趙湄也就是趕在容昭等人面前耍點小性子,到了皇后面前也是要端著小心說話的。 憑著心里對容昭的那份癡,趙湄第二天又匆匆趕回皇宮面見皇后,剛好她的母親也在鳳陽宮里陪著皇后說閑話,同時陪坐在旁邊的還有賢妃公孫氏。聽說安平公主從行宮回來了,賢妃先笑了:“這孩子急匆匆的去又急匆匆的回來,可別是那個容悅真的出什么大事兒了吧?” “不是說只是輕傷嗎?”謹嬪皺眉道。 說話間趙湄已經進了殿門,因見賢妃也在,便上前先給皇后,賢妃和謹嬪請了安,才站起身來湊到皇后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皇后因笑問:“看你跑的這一頭的汗,那容氏到底怎么樣了?” “她也還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強打著精神跟我說話罷了。”趙湄說著,又看了一眼賢妃,低頭收回目光。 賢妃見狀便款款起身,微笑道:“臣妾已經叨擾了jiejie半日功夫了,著實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 “也好,這兩日聽戲吃酒的,大家都累了。賢妃meimei若是累,這幾日的晨昏定省大可免了。”周皇后微笑道。 “多謝jiejie體諒。”賢妃輕輕一福,又朝著謹嬪笑了笑便轉身走了。 “娘。”趙湄又看謹嬪。 謹嬪好笑的問:“你有什么話難道連我也背著?” 周皇后看趙湄的神色,便道:“陛下早起說要吃藕粉蒸糕,我吩咐小廚房的人做了,你幫本宮去瞧瞧可好了,若好了,你便替本宮送到乾元殿去吧。” 聽說要給皇上送糕點,謹嬪自然不敢怠慢,便起身應了一聲帶著自己的宮女出去了。周皇后又朝著自己身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大家都退出去,方對趙湄說道:“你眼巴巴的叫本宮把他們度打發出去是有什么要緊的話說?這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