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好。”易mama接過銀票放進懷里,樂得見牙不見眼,一下子得了十幾萬兩銀子,她當(dāng)然要躲起來。 眨眼間墨雨消失無蹤。 而易mama立即召集所有下人,說給他們放兩個月假并提前發(fā)工錢,然后帶著銀子關(guān)門避禍。 西梁驛館。 幾個使者各回各的房間,這一趟東楚之行讓他們無地自容,還在明天就會離開,否則他們只能躲在驛館里無臉見人。 吩咐心腹侍衛(wèi)去找隨行的大夫,齊宗昊抱著齊秋馨直接回她的房間,重重將她扔到床上,再走到桌邊坐下,面色陰戾,眼眸冰冷如寒潭,凝聚著濃郁殺意。 很快,侍衛(wèi)找來大夫,大夫仔細給齊秋馨診脈,完了恭敬回稟齊宗昊:“回二皇子,那藥太霸道,公主傷了身子,需好好靜養(yǎng)。” 他跟隨二皇子多年,對于西梁皇室秘藥,多少知道一些。 “還有呢?” 大夫神情一怔,不明白齊宗昊是什么意思? 齊宗昊直直盯著大夫沉聲道:“公主體內(nèi)可還有其他的藥物?” “回二皇子,沒有。”大夫如實回答。 “你確定?” “是!” 齊宗昊眼眸陰沉如深海,眉宇間染著冰冷沉郁的氣息:“把她們兩個弄醒。” 大夫拿出一個小瓶子,在碧春碧冬鼻子下晃了晃,沒多久,兩人的睫毛微微顫動,儼然要蘇醒過來,看到齊宗昊揮揮手,大夫隨即退下。 緩緩睜開眼睛,碧春和碧冬有片刻的茫然,待看到坐在桌邊的齊宗昊,頓時變得清醒,顧不得渾身鉆心的劇痛,跪在齊宗昊面前,齊聲道:“奴婢沒有伺候好公主,求二皇子恕罪!” “把你們離開宴會后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從實說來。”齊宗昊迫切想知道天衣無縫的計劃,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這樣大的紕漏? “回二皇子,奴婢二人扶著公主離開御花園。”碧春顫聲道:“半刻鐘后,奴婢借故支開那個宮女,公主帶著奴婢二人按照靜王給的圖紙前去朝暉殿(男賓暫時休息之地,當(dāng)時龍玄墨去的正是朝暉殿),在路上,公主服下了二皇子給的藥; 走到半路,公主突然堅持要出宮,無論奴婢二人如何勸說,公主都不聽,奴婢二人沒辦法只好跟著公主出宮,奴婢原想讓碧冬去稟報二皇子,結(jié)果公主不讓,否則就殺了奴婢二人; 守衛(wèi)宮門的侍衛(wèi)說要派人護送,公主竟勃然大怒,當(dāng)時用長鞭打傷好幾個侍衛(wèi),出了宮門,就命令車夫去‘倌樂遙’,奴婢二人阻止不成,還被公主打傷; 到了‘倌樂遙’,公主直接闖進去說要十個身體最強壯的小倌倌,那個mama很快找來兩個小倌倌,公主立即就…… 誰知沒過多長時間,兩個小倌倌口吐白沫死了,奴婢二人見勢不妙,上前攔住公主,卻被公主打得暈死過去,直到現(xiàn)在; 奴婢二人沒能勸阻公主,奴婢二人失職,求二皇子饒命!”兩人不停磕頭求饒。 齊宗昊表情冰冷,不帶一絲溫度,整個人放佛破冰而出的雕塑,渾身充斥著令人膽顫心驚的寒意。 “你們好好想一想,這期間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 碧春和碧冬低著頭努力回想,忽然碧冬抬起頭:“奴婢記得,公主服下藥后沒一會兒,一只鳥不知從哪里飛出來,直接撲向公主,落在公主肩膀上待了片刻就飛走了,此外再沒有什么特別的事。” “碧冬說的是,公主當(dāng)時還很高興,摸著鳥兒的翅膀逗弄了幾下。”碧春趕緊點頭。 齊宗昊挑眉沉聲說道:“雖說你們沒有伺候好公主,不過尚且情有可原,本皇子就罰你們半年月錢小懲大誡,回去好好養(yǎng)傷吧。” “奴婢叩謝二皇子的不殺之恩!” 碧春和碧冬心中驚疑惶恐,二皇子素來心狠手辣,按說公主出了這樣的事情,二皇子怎么可能會放過她們?表面卻磕頭謝恩,然后緩緩站起身來,兩人走到門口,剛準(zhǔn)備打開房門出去。 后背忽然一痛,碧春和碧冬低頭一看,一截長劍穿透自己的身體露出來,鮮血順著長劍簌簌低落地面,兩人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回頭怒視著齊宗昊:“你……好毒……”身子軟軟倒在地上,很快魂歸地府。 “扔到亂墳崗喂野狗!”齊宗昊聲音冰冷,眼底眉梢染著不屑和寒意。 兩名侍衛(wèi)提著碧春和碧冬的尸體,悄無聲息離去。 轉(zhuǎn)眼看了看床上的齊秋馨,齊宗昊眼神陰鷙,隱約透著兇殘光芒,還有著一絲厭惡。 他敢肯定,皇妹就是中了那只鳥兒身上的藥物才會行為失常,而宸王妃身邊有三只靈獸,指揮鳥兒下藥輕而易舉,最主要的是,宸王妃醫(yī)術(shù)超群,研制出的藥物,其他大夫查不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他沒有證據(jù),偏偏皇宮侍衛(wèi)和易mama等人都證明此事乃皇妹自己所為,與旁人沒有關(guān)系,他就是想嫁禍宸王妃和龍玄墨都不行。 只是這個絕妙的計劃,只有他和心腹幕僚,以及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跟碧春碧冬知曉,宸王妃和龍玄墨怎會知道得一清二楚,還將計就計狠狠反擊?他可以肯定,身邊這幾個人不會泄露消息。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兄,你怎么會在這里?”齊秋馨幽幽醒轉(zhuǎn),看到齊宗昊,混沌的頭腦漸漸變得清晰,剛想起身,卻感覺全身象被狠狠碾過般疼痛,尤其是那個地方:“我怎么覺得渾身都疼?” 齊宗昊沉聲道:“你已經(jīng)沒了清白之身。” 齊秋馨立馬興奮起來:“這么說我已是宸王的人,真是太好了!” “皇妹,你真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 ☆、243清洗,信譽 “我記得,我?guī)е檀罕潭S那個宮女去朝暉殿,半路上,碧春支開那個宮女,我就服了藥,然后去見宸王。”齊秋馨美艷臉上泛起紅霞,眼底眉梢染著春意:“宸王好勇猛,讓我……我好喜歡宸王!” 直直盯著齊秋馨,很明顯她確實不知后面發(fā)生的事情,齊宗昊面容陰沉,心里暗罵蠢貨。 “皇兄,宸王什么時候娶我過門?” 齊宗昊抿著唇一語不發(fā)。 “還有皇兄要求宸王必須把楊夢塵貶為側(cè)妃,她是卑賤的農(nóng)女,我是高貴的西梁公主,她只能象丫鬟一樣伺候宸王和本公主。” 齊秋馨沉浸在心愿得逞美夢中,同時想著嫁進宸王府后,一定要讓楊夢塵那個賤人嘗盡各種折磨,直到久久沒有聽見自家皇兄說話,方才回過神來,看到自家皇兄的臉色,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忽然涌上心頭。 “皇兄,怎么呢?” “宸王不會娶你過門,更不會把宸王妃貶為側(cè)妃!” “為什么?我已經(jīng)是宸王的人了,宸王為什么不娶我?為什么?”齊秋馨慌了。 齊宗昊看著齊秋馨,目光深沉中帶著憐憫,平靜聲音從嘴里緩緩?fù)鲁觯總€字每句話卻讓齊秋馨仿若置身冰天雪地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心中漫起恐慌和無邊絕望。 “宸王根本就沒有碰你,反倒是你,自己沖出皇宮跑去‘倌樂遙’,作死了兩個小倌倌,還有我派去找你的侍衛(wèi),更打傷樓子里的人。” “不!這不可能!”齊秋馨一滯,繼而瘋狂尖叫起來:“明明就是宸王在和我歡好,怎么可能是什么賤民,什么奴才?這不是真的!皇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快告訴我啊!” 她是西梁國最高貴的公主,那些賤民奴才居然敢胡說八道,詆毀她的清譽,簡直該死! 還有宸王,已經(jīng)跟她有了夫妻之實卻不承認,還任由別人誣陷她,她情何以堪? 難道宸王真的就那么討厭她? 看出齊秋馨的心思,齊宗昊眼底劃過一絲憎惡:“你沒去朝暉殿見宸王,還有是你強迫那兩個小倌倌和侍衛(wèi),當(dāng)時有很多人親眼目睹,如今五國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你想賴上宸王,根本不可能。” 齊秋馨面容慘白如雪,神情呆滯,眼睛里布滿驚愕和絕望。 暗嘆口氣,齊宗昊提醒道:“你去朝暉殿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一只鳥,還摸了那只鳥的翅膀?” 想必是碧春和碧冬告訴了皇兄,只是皇兄怎么忽然提起那只鳥,齊秋馨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就是在那時中了招。”齊宗昊沉聲道:“那只鳥身上應(yīng)該涂抹有藥物,你摸了那只鳥自然而然就中了藥,導(dǎo)致你神智失常,從而做出這等事情來。” 聽了齊宗昊的話,齊秋馨漸漸從驚恐絕望中清醒過來,將事情前前后后仔細想了一遍:“是楊夢塵那個賤人,一定是楊夢塵那個賤人搞的鬼!”聲音尖利扭曲,充滿無盡恨意。 她可以肯定,服了藥后她是去的朝暉殿,后來的事情絕對有人搗鬼,這個人非楊夢塵那個賤人莫屬。 “皇妹!”齊宗昊厲聲呵斥。 若是尋常時候,聽到齊宗昊這種語氣,齊秋馨立馬會低頭認錯,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陷入癲狂之中,對外界毫無反應(yīng),反而睜著猩紅雙眼,嘴里不停咒罵著:“賤人,賤人,你害得本公主沒了清白之身,不能如愿嫁給宸王,本公主絕對會讓你這個賤人生不如死!” ‘啪’地一聲脆響過后,齊秋馨倒在床上,雙眼呆滯地望著齊宗昊,左邊白皙臉頰上五指掌印清晰可見,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以后再敢口出污言辱罵她,本皇子絕不饒你!”齊宗昊轉(zhuǎn)身回到桌邊坐下。 宸王妃早晚都是他的女人,皇妹口口聲聲咒罵宸王妃是賤人,豈不是連他也罵進去?他當(dāng)然不能容忍。 齊秋馨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捂著紅腫的臉頰,沖著齊宗昊歇斯底里地邊哭邊尖叫:“皇兄,我是你的嫡親meimei,如今為了一個賤……”看到齊宗昊掃來的陰冷眼神,慌忙改口:“如今為了一個外人,你竟然打我,難道在你心里,我這個嫡親meimei還比不上一個外人么?” “住口!”齊宗昊冷冰冰道:“很多人可以證明你是咎由自取,你沒有證據(jù)就在這兒大吵大鬧是宸王算計你,別忘了驛館里有不少東楚人,一旦傳揚出去,難道你還嫌西梁不夠丟人?” 他寵愛皇妹不假,但是宸王妃能幫他奪得天下,而皇妹和天下比起來,根本無足輕重。 齊秋馨懵了,呆呆地望著面容陰沉,全無往日溫潤和煦的齊宗昊,心里疑惑又莫名的驚惶起來。 “與其有時間發(fā)瘋,不如好好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處理。” “后面的事情?后面還會有什么事情?” 看著雙眼中盛滿迷糊的齊秋馨,齊宗昊暗暗搖頭,現(xiàn)在他才知道皇妹簡直愚蠢得無可救藥:“這件事鬧得天下皆知,父皇和國內(nèi)臣民很快就會知曉,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承受父皇和臣民們的怒火跟譴責(zé)。” “父皇最寵愛本公主,就算知道也舍不得責(zé)罵本公主,而本公主是西梁最高貴的公主,那些賤民能拿本公主怎么樣?況且本公主是被楊夢塵算計的,父皇肯定會給本公主報仇!” 齊秋馨素來有頭無腦且自私自利,更仗著西梁帝后的寵愛,除了齊宗昊,根本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甚至隨意打殺西梁子民,此時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滿門心思想的只有自己所受的屈辱,還有如何報復(fù)宸王和楊夢塵那個賤人。 此時此刻皇妹還這般自以為是,齊宗昊真不知該說皇妹什么好,干脆抿著唇不說話。 縱使他不愿意承認,但是無論國力,還是軍事力量,東楚確實比西梁強盛,加上當(dāng)年那一場大戰(zhàn)西梁遭受了重創(chuàng),實力更是遠遠不及東楚。 這些年東楚不斷創(chuàng)新出水泥,造紙術(shù),印刷術(shù),各種農(nóng)作物……等技術(shù),而東楚皇帝也鼓勵東楚人大力發(fā)展農(nóng)業(yè),支持商業(yè)貿(mào)易,興修水利,整頓吏治等,東楚明顯逐漸變得國富民強,遠非西梁能夠比擬,即便他擁有火槍,也不敢冒然興兵東楚。 何況當(dāng)年龍玄墨以十歲稚齡擊敗三國聯(lián)軍,儼然是名聞天下的戰(zhàn)神,文韜武略出類拔萃,再經(jīng)過這些年歷練,只怕天下無人能敵,連他都不是龍玄墨的對手,也因此他比任何人還盼著龍玄墨死,可惜龍玄墨太強大,他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只要他得到宸王妃,龍玄墨等于牢牢掌握在他手里,慶安國也只能支持他,到時候他稱霸天下可謂是輕而易舉。 慶安國太強盛,又隔著汪洋大海,四國帝皇根本不敢輕易攻打慶安國,好在慶安國沒有攻占內(nèi)陸的野心,反倒是四國帝皇千方百計想拉攏慶安國,對慶安國皇族自然是禮遇三分。 瞧見齊宗昊不說話,臉色不停變換,顯然在想事情,齊秋馨閉上嘴不敢打擾。 “好好休息,明天離開之前不許再惹事,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妹之情。”齊宗昊冷冷警告完齊秋馨,站起身走出去,同時嚴(yán)厲吩咐宮女伺候好齊秋馨,還有侍衛(wèi)守在門口不準(zhǔn)讓齊秋馨出房間。 這次西梁連失八座城池,皇妹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他同樣也罪責(zé)難逃。 齊秋馨躺在床上,聽見齊宗昊的命令,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心里特別的難受和不甘。 雖說是她堅持要嫁給宸王,可這件事完全是皇兄一手策劃,如今計劃非但沒有成功,她還受到這樣的欺辱,皇兄沒有安慰她,不想著為她報仇不說,反倒維護楊夢塵那個賤人,這讓她如何不難受?如何能甘心? 越想齊秋馨越怨恨,卻不敢吵鬧,如果真惹得皇兄厭煩不再管她,在這陌生的東楚國,她該怎么辦? 宸王府。 楊夢塵站在窗邊,素手輕撫著一只鳥兒的羽毛,若是齊秋馨在,必定認得出這正是上午她見過的那只鳥。 鳥兒溫順地任由楊夢塵輕撫,不時歡快叫著。 楊夢塵拿出一顆小藥丸放在鳥兒嘴邊:“今天你立了大功,這是獎勵你的。” 一口銜住藥丸咽下后,鳥兒用頭親昵蹭著楊夢塵掌心,撲騰著翅膀,看樣子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