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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門福妃在線閱讀 - 第194節(jié)

第194節(jié)

    一個宮女從龍玄墨右邊走上前,似乎想給他斟酒,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手一滑,酒壺里的酒水全灑在龍玄墨錦袍上,錦袍很快濕透,那個宮女嚇得連忙跪地求饒。

    伸手拉住面色沉郁的龍玄墨,楊夢塵示意那個宮女退下,然后讓墨云陪龍玄墨去換衣裳,她并沒有跟去。

    沒多久,對面的齊秋馨似乎有了醉意,兩個貼身宮女扶著她,在東楚宮女的指引下去指定殿宇休息。

    看到齊秋馨離開,楊夢塵漆黑眼底一絲冷誚稍縱即逝。

    兩刻鐘后,眼見龍玄墨和齊秋馨還沒有回來,齊宗昊眼底眉梢閃過一縷得逞的快意,可是楊夢塵一直待在宴會上不去找龍玄墨,后面的計劃就無法進行,又讓他心急如焚。

    不過皇妹能嫁給宸王也好,齊宗昊正想找借口引起眾人的注意,卻看到龍玄墨帶著墨云回來,完全看不出半點異樣,心里莫名浮起一絲不詳?shù)念A感,不露痕跡給站在身后的心腹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那人隨即悄然離去。

    直到宴會結束,侍衛(wèi)也沒回來稟報,在回驛館的路上,齊宗昊聽到有人在說什么公主不知廉恥,頓時神色驟變,當即趕往出事地點。

    ☆、242身敗名裂

    東楚京城有一句話叫做東門貴,南門富,西門亂,北門窮,意思就是東門住的都是勛貴世家,南門多是富商聚集,北門乃普通百姓區(qū),而西門什么樣的人都有,可謂是魚龍混雜,當然花街柳巷特別多。

    齊宗昊來東楚京城這些天自然很清楚,眼看馬車漸漸駛進西門,心里越來越不安。

    想起臨出宮門時,守衛(wèi)皇宮宮門的侍衛(wèi)向恭親王稟告(這期間一直由恭親王和龍玄墨負責京城安全),說皇妹執(zhí)意要出宮,侍衛(wèi)好心想派人護送皇妹回驛館,皇妹非但不要,更打傷幾個侍衛(wèi),他不僅賠禮道歉,還答應給予相應賠償才平息此事。

    他真不想管這個沒腦子,卻只會惹禍的皇妹,可是不行,一來畢竟是他的嫡親meimei,二來父皇和母后極寵皇妹,可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果皇妹真在東楚出了事,他回去無法向父皇和母后交代。

    馬車停下,齊宗昊從馬車里下來,看到門上紅艷艷的‘倌樂遙’牌匾,就知道此處是一家小倌倌,據(jù)說還很有名氣。

    東楚禁止男風,但是架不住有人偏偏有這個嗜好,有人陽奉陰違,因此屢禁不止,久而久之只要不惹出事來,朝廷也就睜只眼閉只眼。

    門外圍著一大群男子,個個伸長脖子往門內(nèi)看,臉上無不帶著不懷好意之色議論紛紛,言詞之中提到什么‘西梁公主真威武,一下子弄得兩人口吐白沫,力竭而死’等等。

    齊宗昊面色頓時黑沉如墨,眼底迸發(fā)出滔天怒火和嗜血殺意,帶著兩個心腹侍衛(wèi)疾步走進去。

    幾個西梁使者聽到消息,跟齊宗昊前后腳趕過來,這會兒也硬著頭皮進去。

    寬敞大廳里,同樣聚集很多看熱鬧的男子,眼睛望著樓上的某個房間,面帶鄙夷和興奮地指指點點。

    這是東楚,尤其此處三教九流混雜,齊宗昊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直接去樓上。

    齊宗昊是西梁皇子,又參加了四國盛典的比賽,自然很多人都認識他,看到他目光陰沉前來,圍在窗開房門外的男子們迅速退散開來,不過看向他的眼神滿含嘲諷和不屑。

    強忍著內(nèi)心滔天怒火和殺意,走到門口的齊宗昊往門內(nèi)一看,瞬時滿目震驚和難以置信。

    屋中地上,身無寸縷的齊秋馨坐在一個男子身上,美艷臉上布滿春意盎然和舒爽,手里拿著慣用的長鞭,鞭身上鮮血淋漓。

    而齊秋馨身下的那個男子分明是宮宴上,他派去偷偷找齊秋馨的心腹侍衛(wèi),此刻同樣身無寸縷,面容灰敗,眼神充滿驚恐和絕望。

    旁邊躺著兩個年輕男子,口吐白沫,儼然力竭而死的模樣。

    齊秋馨的兩個貼身宮女和一個穿紅戴綠的中年婦人,以及幾個打手樣子的男子,或坐或躺在周圍地上,每個人渾身傷痕累累,房間到處一片狼藉。

    看到齊宗昊到來,那名侍衛(wèi)不禁眼睛一亮,嘶聲力竭地叫著:“二皇子,公主強迫屬下……求您……救救屬下,二皇子……”

    話未說完,嘴里溢出大量的白色唾沫,頭一歪,死了,然而雙眼圓睜,頗有死不瞑目的味道。

    齊宗昊眼里閃過一絲毒辣戾氣,緊抿著雙唇,身側長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畢露。

    該死的狗東西,死了就死了,現(xiàn)在說出這番話來,他就是想把責任推卸給東楚也不可能了,若非場合不對,他必定會將這個愚蠢至極的狗東西千刀萬剮!

    “啊……”齊秋馨突然激越地嬌吟一聲,片刻站起身來,看到門口的齊宗昊,滿含媚意的眼睛往上一挑,忽然沖到他面前,一面迫不及待撕扯他的衣袍,一面嬌嗔地埋怨:“皇兄怎么才來?馨兒等你好久了,實在忍不住就先享用了那幾個人,皇兄不會吃醋吧?”

    齊宗昊緊緊盯著齊秋馨的眼睛,里面只有渴望,完全看不出半點被藥物控制的跡象,心驚又疑惑。

    “原來兄妹兩個早就有了首尾呀!”有人嘖嘖怪叫著。

    “西梁皇室真是與眾不同!”有人跟著附和。

    “西梁公主這么兇猛,看來西梁皇子滿足不了她,難怪去找別的男子!”有人意有所指。

    “可不是,那些窯子里的姐兒都比不上這位西梁公主這樣豪放!”有人猥瑣邪笑著。

    “真是不要臉!”

    ……

    眾人肆無忌憚地議論著,同時伴隨著意味深長的笑聲,有些話越說越不堪入耳,場面很是熱鬧。

    幾個西梁使者既驚愕又羞惱,若是地上有條縫,恨不得都鉆進去,簡直太丟臉了。

    聽到眾人的嘲笑聲,齊宗昊猛然回過神來,又感覺胸前一涼,低頭一看,面容頓時烏云密布,眼里染著冰寒殺意。

    原來在他愣神的眨眼功夫,齊秋馨已脫去他的外袍,此刻正在扯著他的內(nèi)衣,已然露出他一小片白皙的胸膛,而周圍的男子們貪婪地直盯著他胸口,有人還直流口水。

    伸手劈向齊秋馨后頸,無視閉著眼,綿軟倒在地上的她,齊宗昊慌忙穿戴好衣裳,然后撿起地上齊秋馨衣裳胡亂給她套上。

    吩咐兩個侍衛(wèi)帶上兩個宮女,齊宗昊目光陰毒地掃了周圍人一眼,若非還有兩分理智,他必定當場挖掉這些人的狗眼,再大卸八塊,最后扔去喂野狗,如今只能隱忍滿心戾氣,橫抱起齊秋馨準備離去。

    眾人先是怔了怔,待反應過來后,無不惱羞成怒,都鄙夷和挑釁地看著齊宗昊。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當面挑釁他,齊宗昊自是勃然大怒,好在有使者及時低聲提醒著,齊宗昊才極力壓制怒火,大步就要離開。

    誰知,那個中年婦人和幾個打手幽幽醒來,看到齊宗昊等人要走,當即爬起來擋在齊宗昊的面前:“想走可以,先賠償奴家的損失,共計十萬兩!”

    齊宗昊眼睛一凜,滿含濃郁殺意的眼神,嚇得婦人心中一顫,但是看到人群里的幾個人后,頓時底氣十足地挺了挺胸。

    “西梁公主橫沖直撞跑進來,揚言說要十個身體最強壯的小倌,奴家還沒說什么,西梁公主就給了奴家一鞭子,還說她是西梁公主,就是殺了奴家,也沒人敢追究;

    奴家只好找來春花秋月伺候西梁公主,西梁公主不滿意,奴家又找來八個小倌,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泶夯ㄆ鄳K的求救聲,奴家慌忙推開門一看,秋月已經(jīng)口吐白沫死了,春花也奄奄一息;

    而西梁公主帶來的兩個丫鬟也鮮血淋漓躺在地上,暈死過去;

    奴家趕緊找人來幫忙,沒想到西梁公主根本不聽勸,還將奴家和找來的人打得渾身傷痕累累,暈死過去;

    西梁公主白白作死了春花秋月,還把奴家等人打成重傷,損毀財物,現(xiàn)在就這樣走了,這還有沒有天理呀?奴家的命怎么這么苦喲?”

    婦人語速太快,等齊宗昊想阻止時,婦人已經(jīng)噼里啪啦地說完了事情經(jīng)過。

    齊宗昊怒火中燒,然而更讓他惱怒的是,周圍不少男子紛紛表示,婦人說的是事實,他們可以作證。

    有人撐腰,婦人有恃無恐,忽然撲到兩具男尸上,哭天喊地叫嚷起來:“娘可憐的兒啊,你們年紀輕輕就去了,還死得這樣冤枉,娘的心都疼死了,想想娘花費多少心血和銀子才把你們養(yǎng)大,結果……娘苦命的兒哦……”

    聽到婦人抑揚頓挫的哭喊聲,西梁人臉色難看,其余眾人卻很想笑,不過都忍著沒有笑出來。

    “春花秋月是頭牌,能給易mama掙不少銀子,現(xiàn)在死了,賠償十萬兩銀子不算多。”有人大聲叫著。

    眾人連連附和。

    還有人說這里是東楚,西梁公主害死人想一走了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一時間,整個樓子里群情激憤。

    眾人倒不是同情兩個小倌,而是西梁公主一個殘花敗柳居然敢覬覦東楚的戰(zhàn)神宸王,比賽時還三番四次找宸王妃的麻煩,眾人早就義憤填膺,正好有這個機會,眾人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西梁公主。

    面對憤怒的眾人,齊宗昊騎虎難下,腦海里思索著對策。

    答應,面子里子都沒了。

    不答應,東楚不會放過罷手,畢竟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即便是兩個卑賤的小倌倌,也同樣是東楚人,何況是西梁理虧,最重要的是,回國后他依舊寢食難安,父皇和西梁臣民肯定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難道西梁的聲譽還抵不上銀子么?

    西梁使者巴不得齊宗昊趕快答應好離開這里,可惜齊宗昊素來專橫獨斷,由不得他們說什么。

    “出什么事呢?”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龍玄墨和楊夢塵,以及東楚,慶安,南平和北越的一大群人走進來。

    看到一行人到來,圍觀眾人主動退開讓出通道。

    一眼看見屋中地上有三具光裸的男尸,龍玄墨當即把楊夢塵擁入懷中,不讓她看那污穢不堪的場面。

    雅霜公主等女眷連忙轉過身去,臉色泛紅,沒想到竟是這種情形,簡直是羞死人了。

    瞧見龍玄墨和楊夢塵兩人,婦人,即易mama暗暗松口氣,匍匐爬到兩人面前:“求王爺,王妃給賤婦做主啊,西梁公主……如今西梁皇子想一走了之,春花秋月不是白死了么?求王爺,王妃主持公道!”重復完事情經(jīng)過,不停磕頭,模樣十分可憐。

    旁邊有人嘀咕,西梁兄妹不清不楚,聲音卻剛好讓眾人聽見,氣氛異常靜謐中透著詭異。

    埋首在龍玄墨懷里,楊夢塵微彎唇角劃過一縷冷誚。

    若非不想惹得父皇心情不快,他們當即會在宮里讓齊宗昊兄妹身敗名裂,膽敢算計她和文德,當然要付出慘重代價!

    后來的人短暫驚愕后,全都眼神鄙夷和憎惡地看向齊宗昊,以及他懷里的齊秋馨。

    死死盯著龍玄墨和楊夢塵,齊宗昊眼神晦暗難辨,雙唇緊抿成直線,心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原本他的計劃是,靜王在宮里的線人弄臟龍玄墨的衣袍,趁龍玄墨去換衣服,皇妹順勢緊緊纏住龍玄墨,最好造成事實,為此他還給了皇妹西梁獨有的最強媚藥。

    宸王妃和龍玄墨感情好,龍玄墨久未回來,宸王妃必定會去找,他再尾隨跟去擄走宸王妃藏起來。

    沒想到宸王妃沒有去找龍玄墨,龍玄墨很快又安然無恙回來,令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更沒想到的是,皇妹竟然強行提前出宮,還到這種地方做出此等事情來。

    現(xiàn)在五國的人都知道了此事,這次丟臉丟到全天下了。

    關鍵是,他回國后要怎樣面對父皇和母后的斥責,臣民們的憤怒,事事完美無缺的他丟盡顏面,這讓他實在難以接受,心中怒火和怨毒也愈發(fā)濃烈。

    揮手讓墨云找東西蓋住三具男尸,龍玄墨才語氣冰冷道:“如果二皇子不愿意賠償,那就直接把西梁公主押去大理寺,按照東楚律法判定處置!”

    “宸王息怒,敝國愿意賠償。”其中一個使者急切道。

    公主再犯錯終究是公主,代表的是西梁,若是關進東楚大牢按律處置,傳揚出去西梁將顏面無存。

    齊宗昊自然明白那位使者之意,咬了咬牙讓心腹侍衛(wèi)給銀子,然后看向龍玄墨,實際卻是在看龍玄墨懷里的楊夢塵:“現(xiàn)在本皇子可以帶皇妹走了么?”

    “可以。”龍玄墨淡淡答應:“此事到此為止,誰若是傳揚出去,絕不輕饒!”

    其實大部分人都已知曉,尤其在場之人包含三教九流,怎么可能封鎖消息?龍玄墨只是表明態(tài)度而已。

    “多謝宸王!”齊宗昊氣得吐血,卻不得不道謝,抱著齊秋馨大步離去。

    今天之辱,來日他一定會加倍奉還。

    西梁使者們告罪一聲,跟著齊宗昊離開,同時還帶走了那個西梁侍衛(wèi)的尸體。

    看著西梁人背影,夏侯沐揚和烏正烈暗暗搖頭。

    很明顯齊秋馨是想算計宸王,結果反倒被宸王算計,最后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要知道宸王謀略天下聞名,身邊又有聰慧絕倫的宸王妃,豈是什么人都能輕易算計得到?真是個愚蠢至極的蠢貨!

    龍玄墨等一行人隨即各自回府或驛館。

    眾人紛紛散去。

    “大爺可滿意奴家的表演?”此時屋子里只剩易mama,還有面無表情的墨雨。

    拿出銀票給易mama,墨雨無視易mama的搔首弄姿:“這是獎賞你的銀子,另外這段時間你最好關門避一避,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