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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掌中妖夫在線閱讀 - 第49節

第49節

    如果他知道天師斗法是這么可怕的事情,他一定不會摻和,也不會想著借這些人的手來除掉他大哥。

    可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今晚的一切,都快要嚇破他的膽了。

    米天師看了他一眼,捏起一張驅鬼符,招來一只鬼奴。

    當鬼奴出現時,錢昆哼也沒哼一聲,就這么軟綿綿地倒下了。

    米天師笑呵呵地踹了他一腳,就這米粒大的膽子,也敢生起這等謀財害命的念頭,真是不知死活!

    ***

    奚辭煮了一杯熱騰騰的姜紅糖水,端進屋子里,就見郁齡窩在沙發上,盯著手上那條手鏈。

    經過今晚一戰,手鏈雖然看起來仍是那副古拙無華的模樣,但是鈴鐺上鑲嵌的貓眼石卻如同洗去了蒙塵的灰,看起來更漂亮了,從幾塊錢的地攤貨進化成幾十塊的精品店貨,不過依然看起來并不怎么高檔的模樣。

    “郁齡,喝點紅糖水暖暖身體。”

    奚辭開口道,坐在她身邊,將姜紅糖水遞給她。

    女性屬陰,雖然先前她沒有直接參與到戰斗,可是那天地陰煞之氣太濃,她就站在旁邊,對她的身體還是有點副作用,喝點姜紅糖水,補充一下元氣。

    郁齡看著端到面前的紅糖水,抬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頓了下,伸手接過,慢慢地喝起來。

    奚辭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摸摸她的腦袋,清潤的聲音響起,“你別太傷心,外公應該是被那法器收回去了,他日我們找到控制他的法器,總會有辦法恢復他的自由身,讓他進黃泉路投胎?!?/br>
    郁齡輕輕地嗯了一聲,盯著他道:“一定會有辦法的?!?/br>
    奚辭笑著應了一聲。

    等她喝完一杯紅糖水后,他接過杯子,見她又去研究那條手鏈,說道:“這渡厄鈴是郁家祖傳的東西,只有郁家人才能驅使,以后你隨身帶著,就算遇到妖邪,也有一戰之力?!?/br>
    “能達到你們這樣的程度么?”她問道。

    奚辭失笑,如果可以,他寧愿守在她身邊,將所有的傷害都為她擋住。“只要多練習,應該會的。不過這渡厄鈴的作用多是輔助和防御,并不主攻擊。”

    郁齡想了想,也沒啥失望,說道:“讓我主動去和那些可怕的鬼怪戰斗,我擔心到時候我會腦袋一片空白,反而成了累贅,在一旁輔助也是很好的?!闭f著,她盯著它,猶豫了下,問道:“我記得米天師說,普通人是沒辦法修習術法,不能使用法器的,為什么我卻可以呢?”

    “呃……”奚辭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

    郁齡盯著他,似乎要一個答案。

    “為什么?”她又問。

    奚辭斟酌了下,方才回答道:“因為,你是特別的……你身上有一種令眾妖親近的東西,它應該是從你出生伊始就伴隨在你身上的東西……我們稱它為妖蠱,擁有這種東西的人的體質,也可以稱為妖蠱之身?!?/br>
    他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她,生怕她不能接受這種事情。

    “所以從小到大,那些山里的妖都垂涎我,恨不得吃了我么?”郁齡恍然大悟,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每次到山里,總能鬧出大大小小的事件了。然后忍不住嘀咕一聲,“怎么感覺就像唐僧rou一樣?”

    “唐僧rou和你不一樣。”奚辭辯解道。

    “怎么不一樣法?”她問,不是一樣令那些妖覬覦么?她可是記得那只豬黑黑總想咬她一口的垂涎模樣。

    奚辭又被她問得啞然無聲,覺得她的反應怎么這么怪呢?知道自己是妖蠱之身,她不應該先是害怕才對么?怎么這么平靜地就接受了?

    其實郁齡能這么平靜,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讓她見識到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法辦接觸的奇幻危險的世界,加上今晚見到已經去世二十年的外公,還有外公雖然沒有說出來,卻明顯對她那種深刻的愧疚,都讓她心有所感。

    所以,現在聽到他說自己是什么妖蠱之身后,她竟然一點也不奇怪,甚至很平靜地就接受了,連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奚辭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正好這時,門外傳來聲音,應該是米天師回來了。

    果然,他們出門,就見米天師穿過院子,對他們說道:“我已經通知異聞組,明天會有人過來將申濤帶走?!?/br>
    奚辭聽了,有些冷淡地問:“沒有死?”

    “還有一口氣,我用符鎮著他的魂,沒讓他離魂,接下來的事情丟給異聞組那邊就行了?!泵滋鞄煙o事一身輕地說,不過等他扭頭看到院子外那些坑坑洼洼的地面和被臼嬰的陰煞之氣破壞的植被,又有些郁悶。

    這些還得他出手恢復,免得明天烏莫村的人發現什么異樣。

    想著,米天師捏了幾張驅鬼符,將幾個鬼奴叫出來,開始勤勤懇懇地修復現場環境。

    聽到申濤還吊著口氣,奚辭便不怎么關心了。

    郁齡卻問道:“能從他那里找到控制我外公的法器么?”

    “我們會盡量的。”米天師保證道,“你放心,等回去后,我也會讓人幫忙尋找,如果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就通知你。”

    郁齡松了口氣,朝他說了聲謝謝。

    米天師說了一聲不客氣,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去監工了,雖然很想叫奚辭來幫忙恢復地上的植被,但也知道如果他敢在這里開口,奚辭一定將他拍飛出去。

    原本只是查一個來村里看風水的徐大師,沒想到最后會扯出這么多事情,還牽扯出郁齡的外公郁天競,想想米天師就有點頭疼,還不知道回去怎么和何組長那女人說呢,她可是非常重視申濤背后的勢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揪出點什么來。

    第59章

    米天師苦逼地去監工了,郁齡雖然有心想看看米天師要怎么將現場復原,不過一看到那些鬼氣森森的鬼奴,就忍不住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決定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她繼續當個安靜如雞的旁觀者。

    被奚辭拉進房時,她突然想起什么,盯著他已經用白繃帶包扎起來的手問道:“你的手怎么樣了?要不要去醫院?”

    先前戰斗結束時,米天師去村長家繼續殂擊申濤,而她則幫奚辭處理手上的傷。

    當時看到他整個手不僅皮開rou綻,甚至上面還有一種像是被什么毒物灼傷的焦色痕跡,看起來猙獰恐怖,完全不復昔日那種剛鋼琴家的白晳秀頎、暖如美玉,眼睛都差點刺疼了。

    后來用從奚辭家帶來的金瘡藥涂了一遍,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上次她被妖物襲擊時的抓傷,不過涂了幾天就好了,甚至連個疤痕都沒留下,可見它的效果是很好的??墒沁@次奚辭手上的傷太嚴重了,覆蓋了整個手,還有多處裂開的傷痕,郁齡有點擔心是不是要去醫院才行。

    “沒事的,其實并不疼?!彼⑿χf。

    郁齡抬頭看他,嚴肅地說:“不用安慰我,傷成這樣怎么可能不疼?”

    奚辭也低頭看她,半晌眉宇微微蹙起,臉上露出些許克制的神色,溫潤的聲音有些低,“好吧,確實有點疼,不過還能忍受?!?/br>
    果然,她聽到這話后,臉上露出了類似于心疼的神色,抿了抿嘴,轉身又去找米天師了。

    奚辭跟在她身后,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明顯愉悅的神色。

    其實他確實不怎么疼,鬼王槍上的煞氣陰冷可怖,殺傷力非常強大,只要運轉幾次妖力就能袪除上面殘留的陰煞之氣,很快能痊愈。只是……想到她前天在下山時說的那席話,他寧愿辛苦一點,也絕對不要在現在恢復成妖的模樣將她嚇跑,任何一點會讓她起疑的跡象,他此時都不想透露。

    聽清楚了郁齡的問題,米天師目光詭異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正用一種溫和到威脅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奚辭,肝顫了下,忙道:“其實這種被鬼王的煞氣造成的傷,科學治療是沒用的,如果想要快點好,最好是用糯米來敷,用煮熟的糯米敷幾個小時,上面的焦黑痕跡就會消失,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郁齡一聽,馬上拉著奚辭去廚房,然后翻箱倒柜地找糯米。

    被她按坐在一旁的奚辭見狀,微微笑了下,開口道:“糯米在第二個柜子里?!?/br>
    郁齡頓了下,轉頭看了他一眼,打開第二個柜子,果然看到一小袋的糯米。

    對于奚辭這個才來幾天的人比自己這個生活了很久的主人還要熟悉自家廚房里的東西,郁齡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反正她不愛干這些嘛,外婆也沒強迫過她,自然不會關心家里的米缸放在哪里了。

    淘米下鍋后,在等待糯米熟的時間里,郁齡拖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奚辭面前,先用淘米水給他泡手,米天師說糯米的淘米水先泡著也有一定的效果。

    繃帶解開后,他手上的傷果然沒有什么變化,郁齡看了兩眼,忍不住又移開眼睛,總覺得再多看兩眼,她也覺得疼了,心里一抽一抽的。

    奚辭微笑著由她折騰,只在她問疼不疼時,適時地擺出一副忍耐的模樣就行了,然后她就不會再問什么,反而很緊張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等糯米煮熟時,外面的幾個鬼奴已經將現場恢復得差不多了,米天師又指揮它們去將田邊挖一些草皮回來鋪上,讓幾個鬼奴繼續勤懇勤懇地工作,就甩手走了。

    經過廚房,看到奚辭像個優雅如玉的貴公子一樣微笑地坐在那兒,向來像個大小姐一樣讓人伺候的女人此時圍著他團團轉,那關懷備致的模樣,是個男人都要酥了。

    米天師忍不住朝奚辭比了個大姆指的手勢,奚展王果然很牛,大小姐都被他圈養馴服了。

    直到折騰到凌晨三點多,郁齡才爬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她克制住趴到奚辭懷里睡的舉動,對他道:“我睡姿應該還算可以,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我不小心弄到你的傷,你記得叫醒我,一定不能忍著?!?/br>
    奚辭溫和地應了一聲,眉眼彎彎,如燈下美人,越看越美。

    郁齡雖然看得很心動,不過天快亮了,實在是熬不住,和他說了一聲晚安,很快便呼吸平穩,漸漸地睡著了。

    聽著她綿長的呼吸聲,奚辭無聲地笑了下,伸手直接將她摟到懷里,在她下意識地伸爪子搭到他身上將他抱住時,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就這樣抱著她進入睡眠中。

    ***

    天色大亮,郁齡迷迷糊糊地醒來。

    突然,她猛地睜眼,左右瞧了瞧,發現奚辭果然已經不在床上了,想也不想地掀開被子蹦下床,趿著室內拖鞋就開門出去。

    屋外晴空萬里,陽光明媚。

    烏莫村依然山明水秀,滿山綠意,田間遠遠地傳來人們的吆喝和狗吠的聲音,一切顯得如此寧靜安然,歲月靜好。

    外婆坐在廊下曬紅豆,布滿老人斑的手在粒粒圓潤的紅豆上撫過去,挑出一些壞掉的。看到她毛毛躁躁地滾出來,笑罵道:“你這小閨女,都多少點了還不起?現在睡傻了吧?”

    郁齡無意識地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看,沒看到奚辭和米天師的身影,便問道:“阿婆,奚辭和米天師呢?”

    “村長家來了客人,村長叫他們過去了?!蓖馄烹S意地答道,對于村長家來人這事情,她老人家并不關心,反正總會有人來告訴她的。

    郁齡頓了下,很快便想起昨晚米天師說的話,說已經通知異聞組的人過來領申濤了。

    申濤原本是個野路子出身的天師,家族早在半個世紀前就沒落了,沒有長輩專門教導天師術法,就算自己照著書摸索個十幾年,也不見得能比得上正統的天師,這就是有家族師門和野路子之間的區別。畢竟天師的術法是一種傳承,沒有傳承,任你是天才,也摸索不出什么,也因為如此,使得天師們很講究出身。

    昨晚的事情看來,申濤手段顯然比較酷烈,甚至還懂得那等邪惡的煉鬼之術,想必身后的支持他的勢力定然不簡單。

    申濤原本如何郁齡也不關心的,只是昨晚見到被人為煉成鬼王的外公后,她心里也不平靜起來,甚至恨不得異聞組的人趕緊將申濤背后的勢力扯出來,好弄清楚外公身上是怎么回事。

    她想救外公。

    郁齡想著,看向坐在廊下撿壞掉的紅豆丟掉的外婆,也不急著回房換衣服,窩坐在外婆身邊的一個小木樁上,說道:“阿婆,我昨晚夢到外公了?!?/br>
    外婆驚訝地抬頭看她,然后笑道:“怎么突然夢到他了?他現在是個老頭子了吧?”

    “不是,外公和相片里的一樣年輕帥氣,他還問我阿婆好不好呢。”郁齡半真半假地說,看外婆開心的樣子,心里又有種悶悶難受的感覺。

    外婆聽了很高興,老人家向來相信夢,特別是夢到死去的親人時,覺得是他們特地回來看陽間的人。當下便說道,“我很久沒有夢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明天就殺只雞供給他,免得他在下面都沒有rou吃……”

    外婆絮絮叨叨地說著,模樣很高興。

    郁齡坐在一旁,聽著外婆的嘮叨,陽光漸漸地變得炙熱,曬得臉頰熱熱的,忍不住伸手擋在眉宇前。

    外婆說了會兒,便將她趕回房去洗漱吃早餐。

    她醒來時,已經快十點了,很快就要吃午飯了,不過仍是得吃一些墊墊肚子。

    “說到你外公,我就想起他以前說過留給你的嫁妝,原本我都收得好好的,準備你哪天要結婚了,就讓你權叔他們送過去給你當壓箱底的嫁妝,哪知道你這小閨女都沒通知一聲,就拉著人去結婚了,膽子也特大?!闭f到這里,外婆依然有氣。

    聽到外婆的嘮叨,郁齡先是悶不吭聲,最后才問,“外公真的有留給我嫁妝???”

    “難不成還騙你?”外婆白了她一眼,決定等吃過午飯,就將房間里那些原本留給外孫女的嫁妝整理出來,等哪天她回縣城,再讓他們帶回去。

    吃過早餐,見奚辭他們還沒回來,郁齡到底惦記著奚辭手上的傷,便抓了頂遮陽的帽子戴上,往村長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