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杜沅心中有一絲慌亂,她對自己是自信的,但面對許佑時卻略顯緊張。他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他甚至是平和的,但她就是感覺到了壓力。 她扯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盡量自如地說:“當然。如果我是你,也會這么想,她要求這么多,但她值得我的付出嗎?我是否能達到目的?我的回報是否能高于投入?現(xiàn)在,我很樂意和你談論這些問題,畢竟這關系到我們以后的合作。我希望在這場合作中,我們足夠了解彼此,也知道對方的底線。” 許佑贊賞地看了杜沅一眼,說:“現(xiàn)在,請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放棄在全國排名第一的名校就讀的機會,選擇考表演系進入娛樂圈?” “在我大一那年,我看了一場頒獎典禮,季巖獲得影帝,所有人都為之歡呼。后來我又陸續(xù)看到有新聞報道說季巖獲得威尼斯電影節(jié)的金獅獎,心里就產生了一個念頭,我要成為他。經過三年的學習,我開始意識到,我們對自己的電影很不自信。” 她由衷地說:“比如好萊塢他們從來不在乎我們國家的任何電影獎項,也不在乎柏林電影節(jié)、威尼斯電影節(jié)、戛納電影節(jié)的獎項,對他們而言,即使不得獎也沒什么,得到了當然很高興,也算是錦上添花,因為他們有自己的奧斯卡。但在國內,在大多數人眼里,演員只要去國外的電影節(jié)的紅毯上走了一圈兒就是鍍了金提升了逼格,得到國外的電影獎項,就開始各種吹噓國際范兒,甚至于還有導演為了迎合奧斯卡的審美打造劇本拍片。” “當然,”杜沅有些輕嘲地笑了笑,“我也知道,好萊塢是世界電影工廠,我們確實落后于他們,可是我們?yōu)槭裁匆寲|方式的審美去征求西方審美群的認可呢?這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派系。我認為,我們的文化輸出和文化輸入嚴重不對等。東西方文化、歷史、審美本就不一樣,但我們通過各類影片已經逐漸接受了西方的文化和審美,所以他們的大片引進國內后,攬走了國內票房的半壁江山。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電影會取得高票房,也有片子的節(jié)奏特效等各方面確實做得出色的原因。” 杜沅語速加快,還一邊說一邊比劃著手勢:“但也有這樣一種情況。我們輸出的電影在歐美都很少有佳績,既有片子本身質量的原因,也有他們不了解我們的歷史文化審美以至于對主角的思想觀念和行為都不理解的原因。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的電影為了攻占國外的市場,開始迎合他們的審美和思想,我認為是很可怕的,這意味著,我們開始拋棄我們的文化淪為別人的附庸。” 她清亮的雙眸中映出許佑的倒影,這時她已忘記了來自許佑的壓力和心中的緊張:“為什么我們不能傳承發(fā)揚自己的文化,拋棄糟粕,存其精華,做符合我們自己的文化背景歷史審美的電影呢?我們也可以博采眾長,學習別人優(yōu)秀的地方,做出高質量的影片,向世界輸出我們的文化。也許有一天,我們的國人不會再覺得我們的演員或者電影需要到國外去得個獎才算是有逼格,我們也可以像好萊塢那樣,只在意自己的‘奧斯卡’,別的獎項,沒有不會覺得失落,有只是錦上添花。” 杜沅說完,情緒平定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緋色,甚至不敢去看許佑的臉。一只菜鳥面對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好幾年的高智商精英時,總會有些青澀:“當然,目前為止,我對中國電影工業(yè)的了解并不全面,對目前的中國電影市場上的電影分析也未必符合實情,我所說的目標在短短幾十年內也未必能達成,但這就是我學了三年表演后的想法。” 許佑在杜沅說話的時候,一邊傾聽一邊沉思,心中甚至有一絲詫異,他沒想到的是,杜沅的想法會和他不謀而合。 有些目標,如果十年達不到,會有二十年,如果二十年不行,會有三十年、四十年,甚至五十年,六十年……這一代人過去了,還會有下一代人繼續(xù)。 許佑善意地笑道:“我不會因為你的真實想法而嘲笑你,或許它確實還不那么全面,還沒有面對現(xiàn)實的沖擊,但只要有想法,就值得尊重。” 杜沅欣慰地笑了笑,許佑的肯定讓她感覺和許佑的距離近了一些:“我想,我應該慶幸今天遇到的人是你。如果是別人聽到這番話,他們會說,”她裝著怪樣學舌,“你一個姑娘家年紀輕輕連什么是市場都沒摸清楚就妄談文化,連電影是怎么制作出來的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打造一個劇本有多費勁,就狂成這樣,果然是涉世不深,還是回家多吃兩碗飯吧,別在這里鬧笑話了!’” 她說完,和許佑一起笑開。 “那么,”許佑的聲音是柔和的,“為了達到你的目標,你能付出些什么?” 果然是商人本色。杜沅心中腹誹,剛剛還相視而笑,現(xiàn)在又拋出這樣一個問題。 “只要是需要我學的,我都可以學。你安排給我的工作,只要合理,只要那是最佳選擇,我不會推辭。當然,我也不會在你將我捧出名后因為戀愛、婚姻等問題放棄這條路。” “如果我安排你和誰上床呢?” “我拒絕。如果你這樣安排,我會用盡我的全力,把對方甚至包括你拉下馬。明面上的手段不行,我想我會用一些特殊的。哪怕最后能查得出來是我做的而且我也會惹來很多麻煩,我還是會這樣做。” “假戀愛、假結婚呢?” “我拒絕。如果你這樣做了,我會換經紀人。” “不得不說,杜小姐,你要的很多,但你能付出的很少。你憑什么認為,你能達到季巖的高度甚至是更遠大的目標?” “《大學》中有這樣一段話: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致;知致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杜沅揚了揚眉,“雖然我不排斥商場中的爾虞我詐,但我認為一個人做事必須要有底線。我可以為了我的目標去學會所有我需要學的,可以販賣我的過去我的生活,甚至是友誼、情感,但我不會出賣自己。如果我連自己都不能保全,還談什么夢想和目標?” 她脊背挺得筆直,身子微微前傾,形成一種壓迫的姿勢,呼吸卻變緊:“如果出現(xiàn)我不和某個人睡我的職業(yè)生涯會就此停止的情況,那我只能認為你的能力不夠,又或者你的能力夠了但只是不愿意為我選擇麻煩。如果沒有假戀愛、假結婚pr就找不到可以炒作的點,那我只能認為pr的能力不夠。如果是這樣……” 杜沅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們何用!” 許佑十指交叉自然地放在身前:“很好。很高興你是一個有底線的人。” 他拋出更多的餌:“既然如此,我想我可以做到以下幾點。一,我可以保證不做皮條客,不會強制你和誰發(fā)生關系、接受誰的包養(yǎng);二,所有關于你的職業(yè)生涯的重大決定,我和pr都會和你商量,應對輿論危機、涉及你的敏感領域時會征求你的同意;三,為你得到試鏡機會,在同一個公司的演員競爭一個角色的情況下,如果你更適合該角色,我不會讓你因為關系戶被刷掉;四,在劇本選擇方面,我會給出我的專業(yè)建議,但在你強烈反感某角色時,我同樣不會強制你。” 杜沅交換了下雙腿的位置,點頭微笑:“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 “me too。”許佑唇邊展開一抹愉悅的笑意,“三七開,五年。” 許佑說得簡短。但杜沅知道,許佑說的是合約。意思是杜沅的收入中,她拿七,經紀公司抽成百分之三十。 對于新人而言,這已經是誠意價。在內地,經紀公司和藝人之間的利益分成一般是三七開,一些當紅明星約滿后續(xù)約,經紀公司會主動降低到二八開,甚至會出現(xiàn)一九開。但在簽新人時,經紀公司的條件會很苛刻,大多是五五開。還有些公司是分階段的,像九歌這樣的公司簽約一般簽十年,前三年六四開,第四年起五五開,第七年至第八年三七開。之前找上杜沅的經紀人,除了明娛的李為,都是要求簽約十年,利益分成采取分階段式劃分。明娛的經紀人給的條件是五年約,前三年四六開,后兩年三七開,如果可以續(xù)約有可能給到一九開。 但是,杜沅并不打算就這么答應。 在確定這個合約十拿九穩(wěn)后,她的心態(tài)越來越穩(wěn)。她對著許佑狡黠地笑道:“嗷,別這樣。既然你的父親是唐哲,和史文麗的關系也很好,我想如果你愿意,肯定能為我爭取到二八開。況且,你我都知道,即使后面史文麗提攜你做華夏文化經紀公司的二把手,你也不會在華的夏做太久。” 許佑輕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綁定,讓我們的合作關系持續(xù)不止五年的時間。” “當然,我想如果不出現(xiàn)重大變故,只要我還在這個圈內,我們的合作關系可以一直保持。現(xiàn)階段,我們的目標應該都是先公有制,再個體戶。二八開,另外的一成直接劃到你的賬戶,我仍然拿七,你找會計規(guī)劃怎么合理避稅。” “成交。” 杜沅說完,就看到許佑隨手拿出了一份合約,合約上的分成,就是二八開,五年約。許佑只帶了這份合約。也就是說,這場對話的結果,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杜沅親眼見證了許佑的能力后,對許佑更信服了一分。 這時候許佑說:“你可以先找律師看看,如果確定沒有問題簽好就給打這個電話。” 他又給出另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助理。我會先讓公司走內部流程,簽約之后你可以先安排學校的事情,在我認為有需要的時候會通知你上一些公司安排的課程。” “好。” 杜沅應下,許佑就為杜沅和自己各添了一點紅酒,突然臉上的神色變得很奇怪。 杜沅有些疑惑:“怎么了?” 許佑皺了皺眉,旋即又挑眉,有些挑釁地說:“你確定要堅持二八分成?畢竟這是當紅明星才會有的待遇,而你只是一個新人。相信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別人都會把你當成關系戶,或者認為我們有某種關系我才會力捧你并給出這么優(yōu)渥的合約。” 杜沅想了想,說:“如果別人問起,我會說我的魅力實在太大了,能力實在太強了,強到你對我的欣賞已經到達瘋狂的級別。嗯,我就是這么出色。” 說完,她自己就忍俊不禁:“開玩笑了。有付出就有得到。如果我們的合作能順利進行,那一成是你應該拿的。我想你不會嫌錢太多,而我么,清者自清,只要別人的看法不會影響我拿到角色,其實也不那么重要。當然,你和我都沒有優(yōu)秀到眾所周知的地步,從來沒推出過一個明星的菜鳥經紀人和一個沒有代表作卻擁有二八分成的優(yōu)渥合約的菜鳥演員,相信很多人都會以看笑話的心態(tài)來看待我們。” 說完,她又恍然大悟:“你又給我下套。我應該說,我相信你有辦法讓別人沉默,相信這只是一份三七開的合約。” “杜沅,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或者現(xiàn)在我應該說這樣一句話應景:兩只菜鳥也可以打造傳奇。為了我們這兩只菜鳥,”他笑著舉杯,“cheers!” “cheers!” 第19章 女流氓 走出房間后,顧溫書陪手握一紙合約的杜沅回了化妝間。杜沅將合約放好后,又和顧溫書敘了敘,俞詩藍就過來問杜沅進那間屋子到底談了什么,杜沅如實說:“經紀合約。” 俞詩藍皺眉道:“我剛剛問過我一個在華夏工作的朋友,他們說過,許佑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助理而已……” 她的話逐漸消音,停頓兩秒之后,她才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低聲道:“你不會是和他簽約了吧?!你現(xiàn)在手里這么好的一把牌,怎么就這么想不通呢?就算你不愿意簽興瑞,也不想和我一個經紀人,顧溫書的經紀人是明娛的金牌經紀人,讓顧溫書幫忙說說簽給她也行啊!” 杜沅眼珠子一轉,笑瞇瞇地故作無奈狀:“唉,書書,我就跟你說過的吧?最近她也不找我麻煩了,老為我著想,弄得我都以為自己魅力太大,讓她變彎了。” 顧溫書沒抓住重點,皺眉道:“書書是個什么鬼?” 俞詩藍怒笑:“你妹!你的思想還能再污一點嗎?我這是前輩風范,不計前嫌地指導你的職業(yè)生涯。” 杜沅翻了個白眼:“說好的和解呢?” “你不是不答應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 “你個說話不算話的女流氓。” “唉,書書,你看看……” 因為最近有記者,所以等杜沅送顧溫書離開片場的時候,顧溫書又化了他的絡腮胡裝。杜沅陪著他剛剛從比較偏僻且人煙稀少的出口出去,他就搖頭晃腦地唱道:“是何時孟光接了梁鴻案?是何時孟光接了梁鴻案?是何時孟光接了梁鴻案?重要的事情問三遍。” 顧溫書這是學的賈寶玉見黛玉和寶釵好后問的這一句,借這么個典來問杜沅和俞詩藍的事情。說好的死對頭,突然今天這么友善,讓他被嚇到了。 杜沅笑著拍了拍顧溫書的肩道:“別大驚小怪,以后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鬧那么僵干嘛。別小氣了哈。” 顧溫書一口氣上不來,只聽杜沅攤了攤手道:“你是知道我的,我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整死他的原則,只要她不找我麻煩,何必別別扭扭的呢。” “好吧。”顧溫書悶悶地說,“只是覺得枉我當初在你們倆撕逼的時候力挺你,感覺我那時候的義氣喂了狗了。” 說完他自己又沖著杜沅擠眉弄眼地笑。杜沅飛起一腳,顧溫書連忙頭頂著烈日腳踩著guntang的路對著杜沅飛也似地跑了,跑出了一段路就停下嘚瑟道:“你來打我呀你來打我呀,哦,你打不到我。” 說完,揮了揮手,特瀟灑地走了。 杜沅忍俊不禁,等顧溫書走遠才回頭,恰好看到季巖一張高冷的俊臉。他穿著戲服,斜靠在墻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有些奇怪地說:“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 杜沅還沒想到要說什么,季巖清冷低沉的聲線又響起:“沒想到離開我,你的品位會下降成這樣。” 杜沅心里突然一陣煩躁,她心道,你丫早找著下家了,又來撩我干嘛?你妹兒的!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面上勾出一抹笑道:“那你干嘛放我出來禍害世界啊?” 季巖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沒關住。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你效率挺高的。” 杜沅雙手淺插在褲兜里,略微仰頭挑釁地看著季巖微笑:“都過五年了,快嗎?還是您效率高些。” 季巖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驀地一灰,冷笑:“呵。”這五年就等她了,她是從哪里看出來的效率?看來她和他分手,不僅品位下降,還學會了睜眼說瞎話。 他冷笑過后,轉身就走,杜沅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說:“撩完就走,什么德性!” 季巖腳步一頓,回頭,用那雙清冷的桃花眸盯著她:“那你想怎樣?” 杜沅聲音淡淡的:“不是我想怎樣,是你想怎樣。” “呵。”季巖又冷笑了一聲。 杜沅也冷笑:“我想怎么樣,你覺得呢?”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直接抓住季巖的衣領往下一拽,想邪魅狂狷地說一句“難不成,你是對我舊情難忘”,結果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季巖神情淡漠地開口,帶著絲輕嘲和揶揄的聲音已經響起:“想非禮我?” 他拽下她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很遺憾的是,你已經沒有這個特權。” 說完,他轉身就走。 杜沅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又撩完就走,什么臭德性。” 季巖頭也不回:“你好意思說我?”言下之意是你比我還過分,撩了將近兩年,到手了,玩兒半年就丟,好意思責怪別人。 杜沅咬唇,盯著他的背影,特別想撲過去壁咚他,說:“老娘當初就是撩你了,現(xiàn)在準備繼續(xù)了,你怎么著吧。” 但現(xiàn)實情況是,他已經琵琶別抱。 杜沅滿心的臥槽,一顆心被撩得七上八下的,心里不知道腦補了多少。比如,季巖的現(xiàn)任知道他曾被她所傷,所以放任他來撩她,讓他也傷她一次,好報個仇什么的。不然以季巖的性格,做不出有女票還來撩她這種事。又比如季巖和周璇也許不是她想的那個關系,畢竟他們誰也沒承認過戀情,就是曾經被拍到過一起進了一幢樓里待了一天一夜…… 想到這個,杜沅突然清醒過來,頓覺烏云罩頂,心內默念了好幾遍“他名草有主了他名草有主了他名草有主了”才壓下壁咚他的念頭,一臉不豫地向片場走去,等到了片場時,她又一臉平靜了。 雖然杜沅的戲份大部分殺青了,但可能還會需要補一些鏡頭,她并沒有離開劇組。而她沒有離開劇組還有另外的原因:宋建本是早已成名的名導,留下一來可以刷個臉熟,指不定以后有啥適合的角色人家想到了她就推薦了,二來是片場除了季巖和孔霽都是實打實的演技派以外,還有倆雖然沒啥名氣但在圈內有地位片酬甚至不比韋珊低的老戲骨,待在這里觀察他們演戲,可比在學校學的更多,另外她還趁著在這里觀察學習的空當,了解了下這個這整個劇組是如何運轉的。 當然,還有更發(fā)自內心的原因。 如果現(xiàn)在要問杜沅什么事情讓人覺得最郁悶,那一定是“和前男友重逢發(fā)現(xiàn)他還是辣么帥可卻已經成為別人的能看不能吃”。 而杜沅心里想的是,雖然我不能撩你,不能吃你,但我可以看啊,可以飽眼福啊。 是以她很心甘情愿地抱著刷臉熟多學習看帥氣前任的想法留在了劇組。 在顧溫書離開的當天晚上,杜沅回到酒店后,就將合約拍了照發(fā)給她一個當律師的朋友——劉憶西,同時將律師費打給她。劉憶西是她在首都大學上大學那段時間泡圖書館認識的,當時的劉憶西已經在讀研二,研究生畢業(yè)后,她去律師事務所工作了三年,最近出來自己開了個律師事務所。 劉憶西沒讓她多等,僅半天時間就告訴她,合約里沒有陷阱。于是杜沅簽好合約,第二天就給許佑的助理打了電話,當天下午,一個中等身材長相樸實的漢子就來取走了簽好字的合約。 接下來的日子里,俞詩藍因為不明白自己和杜沅到底是和解了還是沒和解,感覺不大能想得通,倒是沒去找過杜沅的麻煩,韋珊是圈內出了名的會做人,自然也不會找麻煩,甚至還會在天氣熱的時候讓助理給大家買冷飲,在大家都又累又餓時給大家買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