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侍者為陳天翼添上酒,恭敬地回道:“孟小姐今日身體不舒服……” 他話還沒說完,身后便傳來“篤篤篤”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以及孟香凝那帶著一絲慵懶的輕笑:“不過是身上有些乏了,懶得應酬。” 陳天翼聞聲抬頭看過去,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又帶著喜悅和欣賞,整個人的面龐都好像被點亮了。一抹紅色的麗影在人群之中款款地走向他,那雙似有情還無情的眼顧盼間,使在場的人無不意亂情迷起來。 她唇角微勾,似嗔非嗔地用蔥段兒一般的食指點了下侍者的額頭,話語中似乎帶了絲怪責,又似乎不是:“這話不過是拿來哄那些蠢人的,你用來誆陳大少不怕他回頭找你麻煩?” 她也沒看陳天翼一眼,自顧自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從手包里掏出一根煙放在唇間含著。 陳天翼笑容加深,眼神灼灼,傾慕中隱含占有的欲望。他摸出一盒珍藏版火柴給孟香凝將香煙點著,孟香凝輕垂眼睫,懶懶散散地朝他臉上吐了一個煙圈兒,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隨后又變成冷淡和輕嘲。 陳天翼攬上她的腰將頭擱在她脖頸處,親了一下她的腮幫子,有些討好地笑:“我還以為上次之后,你不愿再見我。” 兩個人的表演,看上去渾然天成,絲毫沒有演的痕跡,在場的人幾乎就要以為自己真的就身處于民國時代。片場的小伙伴們都看呆了,這,這,這是真親了啊!不是借位!劇本上沒有要求!天了嚕!這特么基本上闊以算是季影帝的熒幕初吻了有木有! 一直盯著顯示器的宋建本因為對兩人的表現(xiàn)很滿意,也不由得暗暗點頭。 孟香凝十指上的蔻丹鮮艷,就算是捏著煙,也魅惑得不可思議。她神態(tài)優(yōu)雅地抖了抖煙灰,在英俊的男人耳邊吐氣如蘭:“只要別再和我說什么贖身離開百樂門的蠢話,我房間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 正在二人演到最有張力時,俞詩藍在旁邊看得咬住了下唇,韋珊的神色也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大家以為這場戲可以一遍過的時候,宋建本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大喊一聲:“咔——” 第6章 驚艷片場 大家以為這場戲可以一遍過的時候,宋建本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大喊一聲:“咔——” 杜沅心中一個咯噔,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季巖,又轉頭疑惑地看向宋建本,立馬就從剛剛風情萬種的舞女變成了平時那個不拘小節(jié)的小女生,她忐忑不安的模樣有些像受驚的小兔子。 季巖的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圍觀的眾人都覺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就連一貫嚴肅認真的宋建本也被杜沅的模樣逗笑了,他說:“你剛剛沒問題。”隨后,他看向侍者,“在孟香凝對你說的話結束后,你該迅速地低下頭而不是一直盯著人看。” 群演也受到波及:“還有,你們正在和舞伴跳舞,一直看孟香凝是什么意思?男演員盯著美女看還可以說是男人的劣根性作怪,女演員怎么也看這邊?” 一席話說的眾人都低了頭,演侍者的男演員不好意思地沖杜沅笑了笑,杜沅又回以諒解的一笑。 季巖的表情疏淡,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杜沅悄悄地打量他,回想起剛剛季巖親在她腮上的自然,不由感嘆季巖敬業(yè)。畢竟,面對自己并不想搭理的前任還能毫無障礙地做出親密動作,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估計他現(xiàn)在還心塞塞的。 當打板聲再次響起時,杜沅閉了閉眼,迅速地在心中勾勒出孟香凝的形象——少時富貴,家道中落后淪為舞女,但她仍然不改自身的驕傲果敢。因其職業(yè)特殊性,她清楚男人的劣根性,所以在被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對她真心以待的陳天翼追求之時,她壓根兒不相信對方的真心,甚至于陳天翼為她一擲千金時,她甚至是不屑的。在她看來,陳天翼就是一個公子哥兒紈绔子弟,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尊重。在這個社會對她不公她亦游走于名流之間時,她不介意陪他玩玩兒,但絕不能談情。 杜沅站在指定的位置,俞詩藍幾乎是親眼見證了杜沅身上的變化。她的眼眉各具風韻,當她款款地走向陳天翼時,比之先前的性感迷人又多了一絲淺淡的頹靡和魅惑。 剛才的孟香凝迷的是人眼,讓人為她的美貌傾倒,新的孟香凝迷的是人心,讓人為她感到難過。很明顯的是,她演得更好了。 “不過是身上有些乏了,懶得應酬。”孟香凝裊娜娉婷地走向陳天翼,慵懶的輕笑聲中暗透無奈,顧盼流轉的眼神中,嫵媚迷人的風情下,是她緊鎖的心門。 “這拿來哄那些蠢人的話,你用來誆陳大少不怕他回頭找你麻煩?”她嗔怪地用手指戳了下侍者額頭,似乎是在討好陳天翼,又似乎只是她心情好,想要調(diào)侃一下侍者。整個人顯得煙視媚行,放浪形骸。 陳天翼看得出來孟香凝對他的態(tài)度,他知道孟香凝對他的防備和疏遠不可能在一朝一夕改變,嘴角不由得顯露出苦澀的弧度。 孟香凝拿出一根煙來含在火紅的丹唇間,擺出性感優(yōu)雅的坐姿,整個人向陳天翼那邊傾斜了2°。 陳天翼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已經(jīng)不再,他溫柔地拿出珍藏版火柴為她將煙點著。他英俊而認真的面容讓孟香凝心中一動,旋即半闔了眼瞼,對著他的臉懶懶散散地吐出一個煙圈兒。這樣的他無疑是讓女人喜歡的,但他畢竟是一個有些身價的男人,對她的感情即便這一刻是認真的,等將來她容顏不再,說不定又會做出這種模樣去捧其他女人。這種男人,在百樂門,她可是見得多了。 陳天翼就喜歡孟香凝身上的真,她的狂傲狷介深深地吸引著他。他情不自禁地攬上她的腰將頭擱在她脖頸處,親了一下她的腮幫子,有些討好地笑:“我還以為上次之后,你不愿再見我。” 孟香凝神態(tài)優(yōu)雅地抖了抖煙灰:“只要別再和我說什么贖身離開百樂門的蠢話,我房間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 話音剛落,陳天翼臉色一黯,就聽見有人來告訴孟香凝,該她上場了。孟香凝站起身,要走時身子卻突然頓了頓,邁開的腿收回,彎腰,裊裊煙霧從她口中徐徐逸出。她在陳天翼耳邊輕笑了一聲,說:“今天我心情好,給你唱一首《假正經(jīng)》。” 說完,她輕咬了下陳天翼的耳垂,便向舞臺處走去。陳天翼炙熱的眼神一直跟隨著孟香凝的背影,恨不得能立馬將人抱在懷里。但他苦笑了一聲,只點燃了一根煙,任煙在指間燃著,神情落寞地看著伊人離開的方向。 “卡——”伴隨著宋建本滿意的聲音,這場戲沒有再ng。劇組里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杜沅,眼神也開始發(fā)生了變化。特別是齊東陽,杜沅是他親自考察帶進組的,所以她表現(xiàn)得好,他也覺得臉面有光。 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杜沅人不可貌相,原本以為小姑娘長得嬌滴滴的還是一新人,雖然能爭取到孟香凝這個角色演技肯定不差,但她平時不拘小節(jié)在劇組沒啥講究,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沒想到這才第一場戲,就震驚了片場的小伙伴兒們:這姑娘和影帝季巖對戲竟然都沒落了下風,甚至能和季巖平分秋色! 宋建本看向杜沅的臉色也柔和了許多,讓季巖和杜沅二人直接準備下一場戲。 杜沅記得季巖很不喜歡煙味兒,劇本中是沒有杜沅將煙圈兒吐在季巖臉上這個動作的,這只是杜沅在塑造這個人物形象時的發(fā)揮。是以戲剛結束她就趕緊掐了煙,有些抱歉地對季巖笑了笑,說:“季老師,剛剛對不住,這煙雖然做過處理,但味道還是有些重。” 終于還是沒能躲過這聲“季老師”的季巖臉色冷凝了一瞬,他深深地看了杜沅一眼,抿了抿唇,淡聲道:“都是為了拍戲,沒什么。” 說完,就不說話了。 杜沅想再說點什么,但感覺說什么都不太合適,便只笑了笑,開始醞釀下一場戲的情緒。 倒是宋建本聽到杜沅對季巖說的話,意味深長地看了季巖一眼。 圈里人都知道,季巖就是圈里一種很神奇的存在。他吃喝嫖賭抽樣樣不沾、不出席飯局、不接受潛規(guī)則也不潛規(guī)則別人,還能紅了將近十年長盛不衰。他為人低調(diào)又不愛炒緋聞不發(fā)微博,但他就是有觀眾緣,還能扛票房,各大片商都喜歡找他演男主角。 可季巖不喜歡煙味兒這事,除了包括他在內(nèi)的幾個朋友,很少有人知道,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在宋建本復雜的目光中,杜沅的第二場戲很快就開始了。 即便季巖、杜沅、孔霽都有著精湛的演技,但接下來的戲拍得并不是那么順利,往往也都要ng幾次才會過。有時候是服裝道具燈光的問題,有時候是群演的問題,也有時候是幾個人站的位置和姿勢可以再調(diào)整、使上鏡效果最佳。 在杜沅拍戲期間,劇組的一些工作人員都在偷偷議論: “這妹子顏值簡直泥垢了,臉也小,臉型雖然是鴨蛋臉,不是現(xiàn)在流行的錐子臉,但真的很上鏡,” “是啊,簡直是天生的電影臉,老天爺賞飯吃。” “不對,是祖上基因賞飯吃吧。” “第一部戲就是宋導的電影,名導、大制作,起點高,顏值高,演技好,不出三年,肯定能上位。” “我賭一根黃瓜,這妹砸肯定能火。” “不過她顏值這么高,估計得遭遇不少潛規(guī)則吧?” “別人都是悶聲發(fā)大財,這妹砸平時對人禮貌,也不胡亂說人八卦,我們主動和她說話她還能幽默地侃兩句,這是啥,悶聲藏演技?” “別攔我,反正我對她路人轉粉了。” …… 這些議論都是在片場,是以俞詩藍和韋珊都聽見了。俞詩藍和杜沅向來是老對頭了,聽見這話時她更是咬住了下唇,一雙美目幽怨地看向正在飆戲的杜沅,頗有些欲說還休的味道。 而韋珊在電影圈好歹也是小有名氣的小咖之一,還是曾經(jīng)的嘉女郎,在圈子里只要不遇到電影大咖都是風頭無兩的,咋一聽見自己在幾個工作人員口中被比了下去,心里自然不舒服,連帶著看向正在演戲的杜沅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起來,唇角的微笑也泛著幾分冷意。 因為這部戲確然是好資源,導演又是為人頗為正派的文藝片商業(yè)片都很擅長的大導宋建本,是以不管是俞詩藍還是韋珊暫時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劇組作妖,只能暗地里想法子。 韋珊的助理聽到別人的議論,心里倒是有些不平,來和韋珊說的時候,韋珊還反而微笑著安慰她:“她是新面孔,我是老面孔,大多數(shù)人對她都有一種新鮮感,所以這并不奇怪。這里人多嘴雜,你別想太多,少說話多做事總是沒錯的。” —— 杜沅今天的戲份結束后,即使和季巖演了好幾場對手戲,戲里的季巖對孟香凝的愛簡直已經(jīng)到達了癡漢級別,那一份愛而不得演繹得簡直就要讓杜沅相信自己就是孟香凝了,然而一下戲,季巖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平靜而低調(diào)。 季巖猝不及防地被杜沅叫了一聲“季老師”,心塞之后,總算實力躲過了杜沅隨時可能出口的第二聲季老師,這個戰(zhàn)果讓他對于自己被杜沅叫了一聲“季老師”的事實不至于太過懊惱。 對于現(xiàn)在和杜沅的關系狀況,在季巖心里,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杜沅——拔x無情。當初要和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求親親求愛愛的時候,就是honey親愛的,分手了就是看見了當沒看見,實在躲不過就一聲冷冰冰的“季老師”。 呵! 杜沅并不知道季巖的想法,只當她和他早已經(jīng)一刀兩斷,現(xiàn)在的她在他心中就一小新人,是以只恪守本分地做一個小新人對于圈內(nèi)大拿應該有的態(tài)度——恭敬有禮、避而遠之。 只是要做到這兩點,杜沅覺得萌萌的心好痛。說好的相愛的情侶,結果相逢卻是…… 她感覺到胸口中了一箭,但在別人和她說話的時候還是保持著有禮又不失幽默地回應方式。 雖然劇組眾人對杜沅的態(tài)度比以前更熱絡了一些,但杜沅依舊和以前一樣,該吃吃,該睡睡,該坐在小馬扎上看別人飆戲還看別人飆戲。 第二天還是有杜沅的戲,還在同一場地。上午有好幾場戲,但每一場戲她基本就沒啥臺詞,只拋幾個媚眼兒就成,所以拍攝起來相對輕松,重頭戲還是下午那場和季巖、韋珊的對手戲。 但事情就發(fā)生在了上午。她穿著華貴的戲服做了大半個上午的華麗背景板之后,因為韋珊又ng了幾次,導演就讓大家休息一段時間,他又親自給韋珊講戲,杜沅覺得有些渴,但自己又沒有助理,水在化妝間沒帶出來,于是就回化妝間拿水。 大家都待在片場,片場外除了來探班的粉絲和記者,人都比較少,他們想要采訪的,也都是季巖、孔霽、韋珊、俞詩藍、唐子安等人,是以杜沅回化妝間的這條路就格外安靜。誰知她剛走到化妝間附近,就聽見齊東陽在講電話。 本著禮貌的原則,杜沅本想當做沒聽見的,只若無其事地回去拿了水就完了,誰知卻聽到齊東陽說:“你放心,這一個保管讓你滿意。她是中戲表演系大三的學生,顏值高演技好,看著不是那些容易整出幺蛾子的女人。她還沒出道,沒太多選擇,只要我一說合,這事兒就沒有成不了的。” 第7章 太會撩了 對于娛樂圈內(nèi)的潛規(guī)則,杜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在國內(nèi)的娛樂圈,潛規(guī)則并非網(wǎng)上爆料的那樣不堪,但也確實存在。演員副導演在選角期間夜夜春宵、事后隨便給人安排個角色,粉絲到劇組探班被劇組的工作人員騙炮,導演想要潛規(guī)則女主,這些事情是有的。 甚至還有些不靠譜的劇組在資金告罄時直接許諾說服男女主演提供特殊服務拉投資,演員為了角色而求被潛、制片人投資商對演員提出特殊要求,這些也是有的。 以前聽到這些事情時,只當是個笑話,不干己事。可真要和自己相關的時候,杜沅心里就有些亂。學生在學校是受保護的群體,環(huán)境相對而言比較單純,即使遇到潛規(guī)則還可以投訴,一般而言經(jīng)查實后加害者會受到相應的懲罰,對學生自己而言并沒有太大的傷害。就算是同學之間的競爭,不論成敗,并不能決定她的職業(yè)生涯是否還能繼續(xù),頂多就是失去一兩個機會而已。 在學校里,她大多數(shù)時候是可以做出內(nèi)心真正傾向的選擇,即使錯了,也不會造成很嚴重的后果。 但如今她半只腳剛踏進娛樂圈,就遭遇潛規(guī)則之冰山一角,而她即將面對的事情,并非像她還在學校時那樣,只用跟隨自己的心意。她必須要考慮到每一種選擇的后果,然后選擇她能承受的。 然而,即使是這樣,等事情真的如她所擔心的那樣時,她也絕不會在這樣的問題上妥協(xié)。她可以做出違心的選擇,但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做出辱沒家族門楣的事情。 因為心中始終有些抑郁和憤懣,對齊東陽也十分不滿,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表面上還得和大家一團和氣,到了下午那場戲時,杜沅整個人身上都帶有一種銳氣。 當對過臺詞、走過位,打板聲響起,一身素色旗袍的孟香凝身披雪裘衣,歪歪倒倒地由陳天翼攬著走出百樂門。 對孟香凝來講,“尋歡作樂可以,但絕不談情”是她的準則,他知道這一點,但他總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她,然而事實上并沒有,這讓陳天翼有些沮喪,卻又不想放棄。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表面上仍舊是只做入幕之賓,不談情的模樣。 只是他看向孟香凝的眼神之中仍然是灼熱的愛意,俞詩藍在旁邊正看著,唐子安在她旁邊笑道:“你有沒有覺得,季影帝和杜沅兩個人之間的化學反應好強。” 他一邊說一邊嘆道:“他們有如此美貌,又何須如此演技;有如此演技,又何須如此美貌!” 俞詩藍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微笑著柔聲道:“我記得這句話的原話是‘她有如此美貌,又何須如此演技;她有如此演技,又何須如此美貌’,最初是用來形容費雯麗的。”話里的意思,是杜沅還當不起如此的夸贊。 唐子安搖了搖頭,笑嘻嘻道:“季影帝是絕壁當?shù)闷疬@句話的,至于杜沅,現(xiàn)在剛入行表現(xiàn)就這么亮眼,將來也是當?shù)闷鸬摹!?/br> 俞詩藍笑著點了點頭,違心地肯定唐子安的話,心里氣得快冒青煙了。她看向正在表演的杜沅和季巖,希望能找出一點兒瑕疵,但心煩氣躁的她完全靜不下來。 孟香凝半靠在陳天翼的懷里,慵懶而嫵媚的模樣本就讓他的呼吸加快了,偏偏她醉了酒,走路歪歪倒倒的,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在陳天翼屢屢把她撈進懷里的時候蹭到陳天翼的腿,以至于他很容易就起了反應,看向孟香凝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欲望。 這時候杜沅也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他作為陳天翼、也是季巖流露出來的情緒。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杜沅心尖兒一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季巖一把拉進旁邊“無人”的小巷,鋪天蓋地地吻了下來。 這時候導演沒喊停,杜沅心中煩亂,勉強做出孟香凝該有的神態(tài),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任由季巖的舌頭從她微啟的雙唇滑了進去。當熟悉的味道沖入口腔時,杜沅心中一顫,煩惱暫去,情緒不穩(wěn)地回應起來。 季巖原本是覺得演到這里,按照陳天翼和孟香凝的發(fā)展,這里是該有一個吻的,從前他不拍吻戲,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不想吻別人,但眼前的這個人是杜沅,比之往日,今天的她看上去情緒有些糟糕,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他有想親吻她安慰她的沖動,讓他產(chǎn)生了相應的化學反應,孟香凝也讓陳天翼產(chǎn)生了反應,所以他就親了下去。 結果他一碰到她的唇,那熟悉而美好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地繼續(xù)著,壓根兒停不下來。他的手順著她的后腦勺往下,劃過背脊骨,撫過翹臀,每一次觸碰都讓他渾身的血液涌向身下的某一點,他的腦海中也涌現(xiàn)出從前她總坐在古色古香的窗臺邊對他笑的場景。 她披散著發(fā),小臉兒白嫩嫩的,笑起來像是最純凈的精靈,然而事實并不。她說:“你快過來看,那水面上居然有一對水鴨子,好有趣。” 他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往窗外看去時,她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下。他一回頭,她就笑盈盈道:“哎呀,巖巖,你現(xiàn)在才22歲,不是三十二歲好嗎,在這種事情上不要總是老氣橫秋的好不好!我喜歡你親我,”她眨了眨眼睛,“親哪里都可以,就算是全身也沒關系” 她的樣子,像妖孽,讓人無法自拔。 季巖在在杜沅身上的每一次觸碰似乎都產(chǎn)生了一股嗤嗤的電流,擊得她渾身麻酥酥的,甚至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她和他從未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