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容淺這是,來替謝皇后當沖鋒槍來了。 你若是堵著槍口,只能提前滅亡。可你若是聰明點,跟槍站一個方向,那槍口,瞄準你,許是就有難度了。 魚兒不懂這些,所以自然就氣憤,以為楚嬙是委曲求全。 說起來,楚嬙還真不委屈。只因為穆王爺當時的那一句:本王不喜外人叨擾。 “越人啊!跟小爺我呆了這么久,連穆元祈都學會禮貌了,怎么你還一口一個賤人呢?素質!素質啊!!!” 魚兒立馬捂住嘴,懺悔道:“是,魚兒知錯。可是小姐,魚兒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這,您這不是給自己添堵么?” 添堵? 不是楚嬙瞧不起容淺,就容淺那瘦弱的身板,橫著堵豎著堵,許是都堵不住自己的。畢竟,堵也是一門功夫。可對楚嬙適用的,唯有一樣,就是穆王爺用嘴堵。 見魚兒還是一副我不懂我不懂的模樣,楚嬙頓時就無奈了,嫌棄的瞟了眼魚兒,道:“說你是傻好呢,還是說你單純好呢?親愛的,容淺敢直接就來王府,說明她后邊有人啊。你猜這人是誰?” 太后? 不不不,太后老人家每日關在自己的壽安宮,什么事都不管,更何況,太后那么討厭容淺,豈會給容淺撐腰? 皇上? nonono,皇上現在還在病著呢,別說是撐腰了,就算是撐眼皮子,都是困難。 那,難道是“難道是皇后娘娘?” 魚兒失聲答道,突然,察覺到自己似乎聲音有些大了,這才立馬的捂著嘴,小心翼翼的給楚嬙做了個口型:“難道是皇后娘娘?” “嘖嘖,腦袋終于開竅了。我還以為是腦袋里面養魚養多了,水太滿了呢。” 撐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來,楚嬙緩緩的走到窗前,眺望著穆澤羲書房的方向,道:“容淺都直說了,皇后是自己的靠山,想來,皇后娘娘是想借容淺之手打擊我與穆澤羲內部,讓我們最好出現點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可王爺也不怕皇后娘娘啊?” 魚兒還是迷糊著,聽楚嬙的話,也聽不大懂。 楚嬙頭一次覺得,原來智商太高,真的很辛苦。于是又不厭其煩的解釋道:“傻丫頭,如今的局勢這么緊張,穆澤羲不怕皇后,可,眾口難平。即使咱么什么都不做,閉門謝客,外面都將穆澤羲傳成這樣。若是容淺再被拒門外,他們會說,六王爺不敬皇后,違抗懿旨,還會說,穆澤羲,忘恩負義。畢竟,人們都知道,當年容淺舍命救過穆澤羲。這若是換做從前,小爺我早就上去將其一頓胖揍,可是現在,魚兒,現在,不可以。“ 現在,她需要顧忌穆澤羲,她更加清楚,當初穆澤羲可以將謝薇丟出去。如今,他同樣可以將容淺丟出去,可問題是,謝薇根本不足為懼。容淺,身后是一個南夏。 謝皇后之所以敢同樣的手段來兩次,許是早就猜到,她與穆澤羲,總有一人,是理智的。 “哦,原來小姐這是在,關門打狗?” 魚兒搖晃著自己的小腦袋,學著一副長胡子老頭的模樣有模有樣道。 楚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去你的!打狗?這么沒品的事小爺我會做?” 說起哄穆澤羲,楚嬙現在已經是出師了,不等魚兒出招,自己便屁顛屁顛的去廚房端了幾碗大補湯,拿去孝敬穆澤羲穆王爺。 咳咳,這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楚嬙熬的。當然,也許穆王爺知道也不一定。 推門進去,穆澤羲端坐在桌前,認認真真的看書,頭都不帶抬一下的。 “嘖嘖,還真生氣了?” 楚嬙在心底默默的鄙視了一番這個小氣的男人,然后又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屁顛屁顛的湊過去,將補湯擱在桌子上,軟綿綿的靠在穆澤羲身上:“王爺,我給你熬了大補湯——” 說完,楚嬙自己沒忍住,側過腦袋干嘔了兩聲,然后又轉過身,繼續保持著一副笑臉,干巴巴的看著穆澤羲。 其實,發出這么惡心的聲音,她也不想的啊!這不是一個沒控制好,就,就成了這樣么? 好在穆澤羲只是嫌棄的白了眼她,然后繼續扭頭看書,只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楚嬙一看,嘿喲,穆澤羲你丫的還拿捏上了啊?于是又擼起袖子,擺出一副更加諂媚的姿態來,“這個補腎。” “這個補腰。” “還有這個,補肝。” “這個這個,補血。” 楚嬙獻寶似得,一樣一樣的將東西擺上來,穆澤羲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怎么瞅著,更生氣了?難道是自己的聲音不夠柔媚?還是這些湯穆澤羲都不喜歡喝? 正在楚嬙掰著自己的小手指琢磨著穆王爺為何臉色更差了的時候,穆澤羲突然出聲,“喝完這些,確實需要補血了。” 順著穆澤羲的手一看,前三個,沒錯啊,補腎,補腰,補肝,該補的都補了,難不成還漏了什么? 此時聽完穆澤羲的話,楚嬙就更迷糊了,恩?什么叫做喝完這些,就該補血了? 穆王爺似乎也沒指望楚嬙能懂,徑自解釋道:“這些東西下肚,再怎么著,都得七竅流血吧,失血過多,可不得補血?” 看看,補腎的?六王爺雖然不太節制,可怎么看都不會是那種縱欲過度需要補腎的人吧?還有什么補腰的,補肝的?穆澤羲被這一堆東西弄得哭笑不得,偏生還發不出火來。 楚嬙被穆澤羲這么一說,頓時臉就一紅,心里把自己罵了幾千遍,楚嬙啊楚嬙,你拿什么大補湯嘛?你應該拿苦瓜湯才是!完了完了,這些穆澤羲估計更上火了——· “呵呵,呵呵呵——·” 除了傻笑,面對穆澤羲陰沉的臉,楚嬙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好在穆澤羲本也狠不下心來徹底的不理楚嬙,見她似乎有些低落的模樣,頓時就心軟了,無奈道:“無事獻殷情,非jian即盜。說吧。” “說什么?” 楚嬙憂傷的抬起自己眸子,可惜這番憂傷的模樣,穆澤羲根本沒看見,只端端正正的看著書,根本不曾留意。 他么的!!好不容易憂傷一回,還裝什么視而不見? “來的目的。” 其實這書,看進去沒看見去,只有穆澤羲知道,畢竟,多數時候,人是不能一心兩用的。可穆王爺向來都是一邊私下跟謝耀斗蛐蛐,一邊聽著國子監的博士們講課,還能應和的頭頭是道,即便如此,今日,竟是半個字,都不曾看見去。********的等待著楚嬙的聲音響起。 可見人啊,無論多么厲害,多么的非凡,可終究還是個人。 穆澤羲這么一問,楚嬙頓時不樂意了,雙手叉腰,頗有氣勢的道:“小爺來看你,需要有目的?” 嘖嘖,真是的,把她楚嬙想成什么人了?哼,雖然她是有一點點小小的目的。 然,這樣的一點點小心思,穆澤羲早就看破,只淡淡的掃了眼楚嬙,不咸不淡的道:“你可以選擇有沒有。” 你可以選擇有沒有——· 好吧,小爺認慫。小爺有目的。楚嬙立馬舉起雙手,討好道:“有,有的,我有。” 要是沒有的話,想來穆王爺真的就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有目的了。穆澤羲說起來,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雖然看著每次楚嬙耍無賴都能將穆王爺吃的死死的,然,當事情發生過后,楚嬙總會發現,自己其實是吃虧的那一個。比如那日楚小姐****六王爺,背書減半,結果次日開始就被穆王爺拎去寫字抄書了,一點都沒有輕松。 所以陰險狡詐者,非六王爺莫屬。 風云起 第305章 具體原因 穆澤羲從未想過,楚嬙在自己面前能隱瞞住什么。首先這倒霉熊孩子在穆王爺面前,簡直就是毫無智商可言,其次,若是兩人相互信任,坦誠相待,便不會刻意隱瞞。 所以楚嬙這般沒出息的舉手投降后,穆澤羲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酷酷的丟出句:“說。” 楚嬙揉了揉鼻子,雖然這句話,她已經說了不下幾百次了,可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扭捏了半天,見穆澤羲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楚嬙這才脖子一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道:“我錯了。”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先讓她去清算一下資產,到時候死了也好分發給那些可憐人。 穆澤羲一怔,眼睛有些異樣的神采,卻只是一瞬,很快就跟流星似得,跐溜一下沒影了,連根毛都不剩。沉默著看了幾眼楚嬙,心中好笑,面上卻裝出一副淡漠的樣子,道: “恩。原因。” 原因?楚嬙挑眉,將信將疑的打量了穆澤羲幾眼,以穆澤羲這種自己一張嘴就知道自己是要吃葷還是吃素的人,豈會不知道她要說什么? 雖然她只吃葷,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她要吃葷,然,楚嬙卻一心的覺得,穆澤羲一定是鉆到自己肚子里去晃悠了一圈才知道的。 想了想,楚嬙還是覺得,還是自己老實交代,以顯示的有誠意,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我,不該,不該擅自做主。” 雖然她也確實非常不想讓容淺再回六王府,可有時候啊,人的決定,都是在那一瞬間的。再怎么著,人容公主送來的那些個器件,雖然抵不上王府中的那么貴重,可有人送禮,干嘛不收?這不傻呢么? 穆澤羲也曾教導她,要來禮不拒,來者皆拒。 她好歹也是將這句話執行了一半啊!! 穆澤羲點了點頭,又道:“具體原因。” 具體? 不知道為什么,楚嬙總有一種自己是個三歲小孩,坐在老夫子面前接受教誨的錯覺,甩了甩腦袋,楚嬙又繼續回答道:“我不該忤逆你的意思,讓容淺入府。” 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看她兜了這么一大圈,又是送湯又是捏嗓子的,也是不容易。 穆澤羲收回看著楚嬙的視線,手指一捻,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的來了句:“說說,理由。” 啥?理由? 唔——·理由—— 楚嬙使勁的歪著腦袋想著,郁悶的牙都癢癢了! 他么的,穆澤羲你別栽在小爺手里,否則小爺讓你這輩子都只能說四個字:女王饒命! 早些年的時候,京城中流傳著一個三字經。 當然,可不是人之初性本善之類的,而是:請借過。請閉嘴。請滾開。 這神一般的三字經,就是出自咱們六王爺穆澤羲之口,據說當年不少于穆澤羲同窗的紈绔子弟,都被穆王爺的三字經洗禮過。 后來國子監的博士還捋著胡子,頗為感慨道:瞧瞧六王爺,連這種話都能說的這么文雅,當真是我國子監的模范啊! 可后來,國子監的學子們就發現了,當真的開始有人模仿穆澤羲說:請滾開時,自己就變成了球滾開了。 所以,這也是學子們在冒著生命危險告訴我們,不是六王爺,就莫裝這個范兒,否則你就是挨揍的范兒。 如今好歹,這三字經有改進了,人穆王爺還說了四個字呢。 與穆澤羲相處久了,楚嬙就發現了,每當穆王爺生氣的時候,話就格外的少。今日很明顯,話,非常少,顯然,非常生氣。 可楚嬙也不樂意了,這他么的不是你的舊相好么,頓時楚嬙就故意堵穆澤羲道:“為了防止你們舊情復燃,小爺我覺得,得把容公主擱眼皮子底下監視。” 不過,舊情復燃?吃回頭草?就算這是顆好草,可穆澤羲顯然,不會是那只兔子啊。 聽到楚嬙這句話,穆澤羲的臉,唰的一下,黑到了底,就跟無底黑洞似得,一雙好看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戲謔,當然,也可能是楚嬙眼花了,只聽見穆王爺抑揚頓挫的說:“還有個詞,叫做近水樓臺先得月。” 近水樓臺? 楚嬙嘚瑟的將手一揚,挑眉道:“月亮在我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