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
蕭睿淵寬宏大度,倒是讓毛團難得的反省起來。它覺得自己身為獸中之王,這氣量太小了。此時看著蕭睿淵塞了幾個紅封,順利的打開了房門,它出乎意料的平靜。 看著收了紅封乖覺的守在門口的長安郡主,蕭睿淵頗為意外。 殊不知吉時要到了是一個原因,更多的是看他接個親被五獸折騰了近一個時辰,實在是艱難的很,原本打算好好刁難刁難他的長安郡主覺得沒意思,索性痛快的收了紅封,把人放進來了。 蕭睿淵看著低著頭端坐在**上的莫顏,嘴角高高的揚起。他緩步上前在媳婦兒身邊坐下,忍不住在她滑嫩紅潤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聲音沙啞的說道:“我接你回家。” 莫顏緩緩地抬起頭,澄澈的眼里溫柔如水:“好!” 屋外,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緊閉的房門,礙于霸氣的長安郡主,誰也不敢湊上去聽壁角,探知屋子里的小夫妻在說什么。 本以為這對新人要在屋子里你儂我儂一會兒,很快房間的門就從里面打開了。一身大紅喜服,牽著紅綢一端的蕭睿淵率先走了出來,紅綢的另一端牽在了另一雙纖纖素手之中。 莫顏的頭上蓋著一塊鴛鴦蓋頭,只能看到腳下方尺的路。擔心風光會掉下來,她不敢低頭,只能一步一步的挨著蕭睿淵走。 “小心腳下,跟緊我。”蕭睿淵空出的右手牽住了莫顏的左手,被人簇擁著往外走。 蓋著鴛鴦蓋頭,只能看到腳下方寸之地的莫顏緊張的點了點頭,緊緊地抓住了那只干燥溫暖的大手,一步一步的跟緊了前面的男人。 察覺到媳婦兒的緊張,蕭睿淵的手又緊了幾分,腳步放的更慢。 站在人群外圍的顏君煜目不轉睛的看著被簇擁在中間的一對璧人,心底慢慢浮起一股深深地酸澀。 從今以后,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她,再見面,笑著喚一聲“嫂夫人”…… 長安郡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她靜靜的看著沉浸在傷感之中的男子,目光那么柔,那么**,第一次沒有出言諷刺。 蕭睿淵莫顏被賓客們簇擁下來到了正廳,跪在了早已經鋪好的蒲團上,正式向拜別莫清澤崔晴柔拜別。 “好好好!” 莫清澤用變了調的聲音連說了三個“好”,就捂著尚未消腫的眼睛徹底說不出話來。 崔晴柔拉著莫顏的手,淚中帶笑的告誡她為人媳的本分,最后同樣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莫顏看不到爹娘的眼淚,卻能感受到他們的nongnong的不舍,眼淚情不自禁的決堤而出,沾濕了手里的紅綢。 馨兒幾個也偷偷的哭了,盡管知道jiejie嫁人了還是他們的jiejie,可是有些東西再也不一樣了…… 在親朋好友們的祝福聲中,蕭睿淵親自抱著莫顏上了花轎,繞城一圈后回到了將軍府。在楚衡夫婦、蕭氏宗族和文武百官的見證下,拜天地。 “一拜天地——” 在蕭氏長輩的高聲唱聲里,夫妻倆深深下拜,心內酸酸軟軟的,喜悅感動,密密麻麻的涌了上來。 感謝上蒼,給了他們相遇的機會,讓他們相知,相愛,相守。 “二拜高堂——”感謝父母,賜予他們生命血rou,教她做人的道理,體會百味人生。 “夫妻對拜——” 謝謝你,來到我的生命,今日起,我將牽起你的手,直到白頭…… 一對壁人微笑相對,虔誠相拜,哪怕看不到彼此的神情,流轉的情意依然溫暖動人。 梁太子妃擦了擦眼角,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特別感動,讓她想起了當初嫁給身側這個男人的情景。 楚衡沒有察覺到梁太子妃飽含深情的目光,含笑的看著終于成親的表弟,心里的大石在這一刻徹底落下來。 “送入洞房——” 在蕭氏長輩拉長的尾音中,蕭睿淵牽著莫顏的手,在賓客們的歡笑聲中走進了新房。 這一進洞房,當天就再沒有出來…… ☆、番外一 永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眼看身上的喜服就要被扒下來了,身側之人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有些害怕的莫顏靈光一閃,噌的一下跳起來,沖向了擺著酒菜的飯桌,對動作僵住的蕭睿淵說道:“我餓了,要先吃飯。” 莫顏心里緊張的厲害,她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不由得看向角落里的滴壺,發現才剛到酉時,這就叫夜深了?就算這個時候天黑的早,這距離深夜還有兩個時辰吧? 蕭睿淵卻是忍不住了,伸手去卸莫顏頭上的釵環,聲音帶著不同尋常的嘶啞:“娘子,夜深了,我們安置吧!” 莫顏無語,讓客人為你酬客,讓一國太子幫你鎮場子,這樣真的好嗎? 屋子里沒有外人,蕭睿淵看著妻子的眸光愈發露骨。他忍了又忍才沒有撲上去,臉上正經無比的說道:“此番前來道賀的多是武將,為夫不出去也沒什么,其他人有顏君煜頂著,再不齊還有表哥。” 見蕭睿淵坐著沒動,莫顏疑惑的問道:“你不出去嗎?”好像這個時候,新郎應該在外面酬謝賓客,然后被人灌酒進不來新房吧? 做完這些,媒婆就帶著丫鬟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夫妻倆。 喝完合巹酒,媒婆將兩人的衣擺合在一起打了個結,又用剪子從他們的頭上各剪了一縷頭發,用紅繩緊緊地綁在了一起,放在了一個狹長的木盒子里,意為結發。 莫顏被蕭睿淵灼熱的目光看的臉皮發麻,臉上像是被火烤似的,心如擂鼓仿佛要跳出來一般。她連忙垂下眉眼,不敢去看。 兩人手腕挽手腕,上半身幾乎貼在了一起。蕭睿淵輕易的嗅到了來自妻子身上絲絲縷縷的芳香,呼吸交纏,原本就有些意動的他更加燥熱難耐,恨不得立即撲倒嬌柔可口的小妻子,將她深深地揉進骨血里,徹底與自己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只是當兩人的手腕交纏在一起時,莫顏明顯感覺到丈夫的體溫不太正常。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以為他這些天忙于婚事,導致身子不舒服,不禁擔心起來。 確定這合巹酒不會喝出差錯,蕭睿淵坐在大紅的喜床上,與莫顏保持半條手臂的距離,方便完成這一神圣的儀式。 幸好屋子里紅通一片,襯著蕭睿淵漸漸變紅的俊顏,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異樣。 然而蕭睿淵這兩天卻是在一眾屬下的慫恿下,暗中惡補了不少醬醬涼涼不可描述的知識。一聽媒婆的話,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某些帶顏色的東西,身子漸漸有發熱了。 “原來喝完合巹酒還有這么有趣的事!”莫顏對待會兒扔瓢充滿了興趣。她有兩世記憶卻是第一次嫁人,完全沒有任何經驗就沒有聽出媒婆的言外之意,只當這么做圖個吉利罷了。 事實上一仰一覆,即為房事上男俯女仰、陰陽調和。媒婆知道剛成親的小夫妻臉皮薄,很聰明的沒有把話挑明白。 媒婆顯然不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問題,她淡定的上前一步,先對夫妻倆福了福,然后手把手的教他們怎么喝合巹酒:“……喝完后,請侯爺和夫人把瓢扔到床底下,若能一仰一覆,侯爺和夫人則能琴瑟和諧,恩愛白頭。” 面對妻子詢問的目光,蕭睿淵也沒有經驗,回頭看向身后的媒婆。他鮮少參加別人的婚禮,更沒有進過人家的新房,只知道要喝交杯酒,卻不知道這酒要怎么喝。 在現代,她倒是在電視劇中見過新婚夫妻喝交杯酒的畫面,但是大楚的很多習俗跟現代不一樣,她貿然的照著葫蘆畫瓢,要是不對可就丟臉了。 在媒婆的提醒聲中,神游中的莫顏清醒過來,愣愣的接過跟她想象中造型不一樣的“酒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不由得抬頭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男人。 “夫人,該喝合巹酒了!” 瓢,就是巹,是把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在里面盛滿酒,新郎新娘就各拿一半飲下,即是合巹酒。合巹,就是成婚的意思,在新婚夜喝合巹酒新婚夫婦必須進行的一項重要的儀式。 確定莫顏適應了屋子里的光線,蕭睿淵方拿開手,從丫鬟端著的托盤里取出兩只掌心大小、裝有美酒的瓢,并將其中一只遞到了莫顏面前。 現在又是這一雙大手,給了她最體貼的呵護,讓她的眼睛免于強光的刺激。這樣的男人,她如何不愛? 今天,就是這一雙大手溫柔的牽起她的手,將她從熟悉的娘家帶出來,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將軍府,溫暖了她的手掌,免去了她的彷徨。 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莫顏下意識的閉緊了眼睛,下一刻眼前一暗,被刺激出來的濕意有退了回去。她慢慢的睜開眼,就看到擋在眼前的大手。 蕭睿淵眸光一定,恍惚的神情被一抹溫柔的笑容所取代。他有些緊張的拿起托盤里系著紅綢花的喜秤,用秤鉤輕輕地挑起了蓋頭的一角,清楚的看到了掩藏在蓋頭底下清艷絕倫的容顏。 “侯爺,別愣著了,新娘子等著您掀蓋頭吶!”見新郎久久未動,跟進來張羅的媒婆連忙出聲提醒。 看著蓋著紅蓋頭端坐于床的女子,蕭睿淵神情恍惚有些懷疑這只是一場他不愿意醒來的旖旎的夢。他在夢里他娶到了心愛的姑娘,從此攜手白頭,再無孤獨。 龍鳳喜燭,并頭高燒,溫暖的燭光照亮了紅彤彤的新房,顯得更加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