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第20章 二十家花店 姜紹輝還沒高興多久,才和蘇鏡站在一邊‘單獨’相處了不到十分鐘,幫工們就已經給剩下的綠植換好了盆并搬上車,拿了今天的工錢離開。因為今天的這家客戶對送貨的時間有要求,只能在對方上班期間送,這會兒有點晚,送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等明天。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忙碌,今天開始就已經不再需要加班加點。幫工們忙了好幾天,難得可以按時回家,心情都不錯,離開得也很快。隨著他們的離去,花圃一下開始安靜起來。姜紹輝享受著這種和心上人在一起的靜謐時光,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感覺,還沒到一分鐘,‘第三者’就出現了。 李遇從車那邊繞出來,看到蘇鏡他們還沒走,連忙跑過去,暗地給蘇鏡使了個眼色。再過一會兒就是飯點,難得碰到姜紹輝在,還不趕緊問問有沒有空。 被李遇這么一提醒,蘇鏡也想起英嬸說的請吃飯的事。雖然姜紹輝并不缺頓飯,但到底是份心意。對方幫了那么多忙,自己別的做不了,飯總還請得起。 二人世界被打破,姜紹輝才感到不快,就得到了共進晚餐的邀約,那點不快才開始聚集就已經消散。在出去吃和在家吃這兩個選項里,飛快地選擇了后者。雖然在家吃也并不是在蘇鏡家,三人去的是小餐館。 蘇鏡家的冰箱里常年只有飲料和水果,請人吃飯總不能帶回去喝風。李蘭英接到兒子的電話后特意提前關了店門,為姜紹輝包場。老友不在,她做人干娘的,總要為孩子打算好一切,人情往來,該走的一點都不能少。國人都愛在飯桌上談感情,正好借這表達下謝意。倒不是舍不得更好的,而是有錢人家,要什么沒有,你送別的說不準人家還用不上,倒不如吃的實惠。 李蘭英準備地很精心,還特意問了姜紹輝的口味。人還沒到,滿滿的一桌菜已經上了一半,剩下的還在鍋里,等蘇鏡他們進來時,李蘭英正在舀湯。 湯燉的是最普通的玉米排骨,從下午就開始煲,本來是留給兩個孩子晚上喝,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開飯店久了,經手過的食材多,眼光也就特別好。哪怕只是普通的材料,餐館買到的也是市面上品質最好的那種。好的食材,又足夠新鮮,慢火細燉了幾個小時,這會兒才一揭蓋,香味就已經透過門窗,沁到街面上去,飄出老遠。 因為暫停營業,小餐館的店門早關了,三人走的就是后門。一般店面的后門,不管是賣什么東西的,哪怕前面的門面弄得再干凈整潔,后門的小巷也免不了臟污雜亂。有的是因為樓上居民總往下丟棄生活垃圾,有的是店里自己往那堆積雜物,總之看起來一片污穢,讓人難以下腳。 但小餐館不一樣,李蘭英勤快,時常收拾后巷。小餐館說小,只是住在這邊的老人念舊,叫慣了嘴不曾改口而已。 餐館的地理位置極好,客流多,再加上英嬸手藝好,生意自然客似云來,很是賺錢。賺了錢又投進來,再加上前幾年李遇在外打拼后帶回來的那一筆,小餐館早已經改頭換面,單獨占據了三層小樓不說,裝修得也極有品味,不掉檔次又溫馨。 小餐館變得又大又漂亮,說是座小酒樓也不為過,并不是顧名思義的那種蒼蠅館子,倒是有點兒幾年后流行的那種私房菜的影子。這樓是早年蓋的,總共就只有三層高。李蘭英是買的店面,三層都拿來做餐館了,沒有當住宅,并不存在居民。沒人高空拋物,平常收拾的又勤快,小巷的干凈也就得以保持。要不是這樣,蘇鏡他們也不好意思帶著客人從這走。 沒有垃圾異味的干擾,玉米排骨的濃香霸道地占據了整條巷子。才一進來,蘇鏡就忍不住露出笑容,和姜紹輝打賭,猜今晚的菜色里肯定有玉米排骨湯。 那認真的小表情十分可愛,姜紹輝目光自然,絲毫不惹人懷疑地看了又看,并毫無原則地表示肯定會有排骨湯,加了玉米的那種。 ……在一旁的李遇面無表情,兩人回答一致,都這樣那賭還打得起來?雖然一聞味道,他就聞出來那是他媽的手藝,顯然晚上肯定會有玉米排骨湯。他能聞出來的,蘇鏡自然也能,但姜紹輝怎么也這么肯定?巷子后面還有那么多家店,指不準就是別人在燉。心里疑惑,李遇卻沒開口問,畢竟不算熟。 雖然賭沒打成,但得到附和的蘇鏡還是很高興,到了餐館進去一看,湯煲好了李蘭英正在舀,果然是玉米排骨。 餐館的后門是開在廚房那,一進門就是后廚,方便平時采購食材,回來后可以直接卸貨。平常買的那些生鮮,畢竟不好直接從前面大堂經過,活魚會濺得地板到處是水,來往的客人們一個不慎,容易滑倒。 餐館大,需要的人手也就多。服務員不說,光是廚師就不止一個,李蘭英手下還帶著幾個徒弟,可惜除了李遇,別的手藝都不太到家,學的時間太短,最好的那個都要再磨礪半年才能挑大梁。平常他們都在店里,今天要招待客人,不需要這么多人,李蘭英索性就給他們放了假。因而這會兒,偌大的后廚里,就只有李蘭英一個人。 沒有別人,視線不受阻擋,蘇鏡一眼就看到那鍋湯。湯色清澄,玉米嫩黃,和排骨一起在鍋中浮沉,看著就誘人。排骨湯正好舀好,蘇鏡走過去正想幫忙,被李蘭英避開:“讓你哥來,你帶姜先生找個喜歡的包廂先坐著,我好把菜挪過去。” “偏心!”李遇小聲地嘀咕了句,卻還是伸手接過湯,誰讓他是當哥的! 李蘭英只當沒聽見,繼續說道:“放著讓你哥來。這里煙大,你快把人帶出去,別再熏了,等會兒飯還沒吃著,就先惹一身煙火味。姜先生的衣服料子好,別糟踐了。” 蘇鏡看了看姜紹輝的一身衣服,做工精細,雖然他對奢侈品不關注,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看這樣子,就算不是什么大牌,估計也是名家大師的手工制作品。要是自然磨損也算了,放在這煙熏火燎的確實可惜。 反倒是姜紹輝自己不太在意,比起衣服,他更為關注那鍋被端走的,看表現明顯是蘇鏡愛喝的玉米排骨湯。蘇鏡愛喝,在心里牢記住這點后,他的注意力也沒被衣服轉移走,而是放在李蘭英話里的是姜先生上。 如果是路上遇到的某個認識他的人,或者是合作方的老總,他們這樣稱呼他,那當然沒什么值得注意。姜紹輝平常也不會在意稱呼這種小事,不管別人是叫他姜二少,姜總,還是姜先生,或者別的什么,他都無所謂。稱呼就像名字一樣,只不過是一個代詞而已。但今天不一樣,眼前的婦人雖然十分普通,就只是一家小餐館的老板娘。但經由‘罌粟’一事,仔細調查過蘇鏡的人際關系以后,姜紹輝十分清楚地明白李蘭英母子在蘇鏡心里的地位。 說句讓人不開心的,哪怕他給蘇鏡拉了那么多筆大生意,在蘇鏡心里,目前的他,也沒有李遇他們一半重要。也就是說,他和蘇鏡要想還有以后,獲得這兩人的好感十分重要。而現在,李遇還好,看起來就是開朗話多的性子,雖然在他面前很少說話,但也能看出因為蘇鏡而愛屋及烏地把他當朋友。可李蘭英,這還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以前來這吃飯隔著透明玻璃看到的不算。 小餐館來來往往客人那么多,李蘭英又忙著炒菜,哪有空注意外面,就算偶爾無意間瞄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李蘭英不認識姜紹輝,姜紹輝單方面地認識李蘭英也沒有用,沒見這會兒李蘭英對他的稱呼都還是姜先生嗎? 不是小姜,也不是大姜、生姜、老姜,更不是喊名字的紹輝或者小紹小輝,而是極其生疏的姜先生! 姜、先、生。這三個字從李蘭英嘴里說出來,一一放大,沉甸甸地砸到姜紹輝心上。在李蘭英心里,他就只是個幫了自家孩子的陌生人。 姜紹輝神情柔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么,改變這一切:“阿姨,您叫我小姜就好。” 真禮貌,好感度上升十個百分點,李蘭英的笑容越發大:“小姜你快和鏡鏡出去,這里煙大,又熱,別被熏了。去外面,外面有空調。”普市是亞熱帶氣候,夏天熱得嚇人,廚房里開著火,比起外面,溫度只會更高,站一會兒就一身汗。說完李蘭英又催著蘇鏡把人帶出去:“菜快好了,你們吹會兒空調差不多就能上齊。尤其是鏡鏡你,不需要你幫忙,快帶你朋友出去,這里有我和你哥就夠了。” 兩人只好順從地被‘趕出去’,直到進了包廂被空調一吹,帶走了熱氣,姜紹輝這才想起來,他好像沒帶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生姜:去見很重要的長輩,第一次上門拜訪卻忘記帶禮物,怎么辦,長輩會不會對我印象不好? ☆、第21章 二十一家花店 上一次來時,是作為食客。哪怕挑了個相對空閑的時間段,但餐館的生意一直很好,即使不是飯點,也時常有人來。姜紹輝夾在其中,自然不顯眼。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上門來拜訪,雖然是對方請客吃飯,但第一次見面,意義到底不一樣,沒帶禮物似乎有些失禮。 “在想什么?”菜還沒上齊,干坐著有些無聊,蘇鏡正想著先聊會兒天解悶時,就注意到姜紹輝若有所思的表情。混熟以后,他已經能成功地從那張情緒不明顯的臉上看出對方的心情了。 “沒帶禮物。”姜紹輝下意識地回答,反應過來后也不尷尬,直接問道:“來得有些突然,忘記帶禮物。不知道現在出門去買還來不來得及?阿姨喜歡什么?” 這會也沒外人,包廂的門是開著的,方便人出入上菜。蘇鏡還沒來得及回答,李蘭英剛好端著一大盆水煮活魚進來,聞言笑道:“用不著買,咱這沒這規矩,哪有請人吃飯還要人送禮的道理?阿姨什么都不喜歡,今天你吃得開心阿姨就高興了!”之前聽說姜紹輝喜歡吃辣,這才特地做的魚。普市沿海,水源也充沛,海鮮河鮮都多,只不過口味偏清淡,也就最近幾年,外地人和在外念書的年輕人多了,辣食這才開始漸漸流行起來。 李蘭英放下大盆,順手撩起圍裙擦手:“別看我是個開餐館的,水煮活魚卻做得不多,湊合著吃,別嫌棄。你們先吃,還有兩個菜,我弄完就上來。” 李蘭英說完就又急急地下去了,顯然還有菜在鍋里,即使有李遇在下面看著火候,她也不放心。人沒到齊,雖然李蘭英不介意這個讓先吃,但兩人誰也沒動筷。因為李蘭英的話,姜紹輝打消了現在出去買禮物的想法。臨時買,也買不到合適的,干脆下次過來的時候再補上。 因為事先有準備,菜上得很快,即使總共就四個人,也弄了滿滿當當的一桌。一桌十來個菜,菜色多分量足,葷素搭配,一半清淡一半麻辣,滿足了所有人的要求。蘇鏡其實也能吃辣,不過那是幾年后的事,現在的他還是個本地胃,飲食清淡。 因為這個,清淡些的菜色,幾乎都擺在蘇鏡面前,不過餐館的桌子可以轉,想吃什么倒也方便,并不影響什么。李蘭英忙了半天才一坐下,說了沒兩句,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吃,就先用公筷給姜紹輝布完菜。招呼完客人后,又給蘇鏡舀了一大勺魚子醬蛋羹,再給李遇夾了塊糖醋排骨,一輪下來,最后才顧得上自己。 姜紹輝口味重,愛吃辣不說,舌頭還挺挑剔。上次在這吃時,醉翁之意不在酒,點的又是普市的本地菜,清鮮甜嫩,但那是李蘭英的拿手菜,味道自然好。普市少辣,再加上李蘭英上菜的時候又說了不常做,即使賣相看起來不錯,魚rou片片勻稱透薄,姜紹輝心里的期望值也沒敢拉太高。 然而一入口,姜紹輝就知道人家那是謙虛。水煮魚的味道十分好,辣子雞也好吃,麻婆豆腐軟嫩麻辣,夫妻肺片鮮香脆爽,干煸四季豆也十分解膩,菜色難得不像酒店里的那樣精致匠氣,十分家常不說,還色香俱全。姜紹輝吃得有些停不下來,嘴巴被辣得發紅,明明人在空調房里,額上卻已經沁出層薄汗。 姜紹輝隨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并沒有停下吃飯的動作,連汗都顧不上擦。蘇鏡看了也被勾起饞意,夾了塊辣子雞。 “嘶!”好辣,不同于幾年后的飽經鍛煉,蘇鏡現在的味蕾并不適應這么重口的菜。看姜紹輝吃,他還以為是微辣口感,這才把持不住想要嘗試。蘇鏡灌了一碗排骨湯,又接過李遇倒的飲料,連續干掉兩杯,這才勉強止住舌尖上不斷翻騰的辣意。 “不能吃還逞強!”李遇往蘇鏡碗里舀蒸蛋:“吃點清淡的壓壓。”蘇鏡吃完蒸蛋,又忍不住繼續往辣菜上伸筷子。雖然太辣,不過還挺好吃,過癮! 筷子才伸到水煮魚上,就被阻止了。之前飲料放得比較遠,手沒李遇快,這回姜紹輝反應很快地擰開一瓶礦泉水倒進杯子,把魚片在水里過了遍后才放到蘇鏡碗里:“這樣應該不會太辣。”夾完魚片,又給舀了碗湯晾著備用。 哪怕一直在吃,姜紹輝也還是時刻關注著蘇鏡。李遇和李蘭英給他布菜時,都會舀蛋羹,顯然那是蘇鏡最愛吃的。蛋羹里加了魚子醬,看著蘇鏡享受得眼睛都瞇起來的慵懶神情,姜紹輝覺得,下次再過來時可以帶上這個。 自古以來,國人都喜歡在飯桌上增進感情,姜紹輝原本沒覺得這有什么依據,今天卻不一樣,一頓飯吃完,雖然有些在意李遇把蘇鏡照顧得無微不至,讓他幾乎沒有能插手的機會,但這頓飯還是吃得很開心。 氣氛很好,雖然大家話都不多,一頓飯從開始到吃完,總共也就十來句,但那種相處的氛圍,讓人十分放松,關系一下就緊密了起來。 李蘭英原本就對姜紹輝印象不錯,任誰也不會對幫了自己孩子的人有所不滿。有這基礎在,姜紹輝上門后又特別禮貌,人也長得好,五官英俊,身姿挺拔,年紀又比李遇大不了多少,一頓飯下來,對蘇鏡還十分照顧,李蘭英看他越看越順眼,覺得再有個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直到臨走時,李蘭英還有些舍不得,一直讓人有空常來。 即使氣氛很好,姜紹輝依舊沒能獲取留宿權。把人送走后回來幫著收拾殘局,再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覺,直到第二天起來開店時,面對繁忙的事物,蘇鏡都還有些回不過神。 昨天開始,店里就不太忙了,有幫工在,按理說蘇鏡可以歇歇,偷個懶什么的。但實際上,雖然現在人能全天候的坐在店里,但比起之前,蘇鏡的忙碌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同的是,以前干的是體力活,現在干的是精細活,比起前者,后者反而更累人,消耗的精力更多。 算算日子,差不多該給研究所提供第二批種子。蘇鏡之前就挑好了良種,就是一直沒顧得上收拾。好不容易今天稍微閑一點,蘇鏡抓著種子就開始干活。大概是熟能生巧,從最開始的全神貫注還有可能出錯,到后來一心二用兼顧著看店也不會影響靈氣的注入,進步飛快。 這批種子的數量有點多,蘇鏡忙了好幾天,靈氣空了又恢復,恢復了又空,反反復復許多次,直到這會花店打烊,也沒能完成三分之一。 注完這幾顆就回去休息。 離三分之一剛好還剩下最后幾顆,蘇鏡這么想著,手里拿起其中一粒開始注入靈氣。因為店門早已經關了,想著過會就要走,連燈也沒留。漆黑的夜色并能對蘇鏡造成不便,修真之后他的修煉進度雖然不快,修為也低微得不堪一擊,但無疑,修煉對身體的好處卻是實打實,普通人難以想象的。 本來因為高三那會高強度的學習,眼睛過度疲勞而有些退化的視力,在靈氣的滋潤下,早已經恢復。就連作息不好而導致的亞健康,也因為這消失不見。身上大病沒有,小病不生,健康程度簡直令人生羨。 店里沒開燈,對蘇鏡來說這并不影響什么,他準確地捏起桌上的種子,運轉功法調動靈氣,緩緩地注入到種子里。忙了這么久,他體內的靈氣所剩不多。蘇鏡注完一顆又一顆,卻沒有停下歇歇回復下靈氣的打算。 這其中固然有一鼓作氣把桌上種子全都注完的念頭,但更多的,是蘇鏡想做個大膽的嘗試。 ☆、第22章 二十二家花店 很多小說里,寫到修煉,經常會出現主角在反復耗光靈力或者異能后就升級的情節。雖然小說不靠譜,但修真這種比小說劇情更虛幻的事都是真的,那小說里寫的也未嘗不可一試。 哪怕得了傳承,蘇鏡對修煉始終還是一知半解,畢竟老祖宗留下傳承時,并不會浪費玉簡的內存去存些修真界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常識。誰也沒料到修真界最后會沒落到這個地步,除了僅留的一線生機,別的都完全消失。這線生機還是在過了千萬年后才出現。 因為時間間隔得太長,作為唯一生機的蘇鏡,對修真界毫無了解。由于太過于缺乏常識,修煉經常都是自己琢磨著來,恐怕比起他自己瞎琢磨的,小說說不定還更靠譜些。 在確保哪怕嘗試失敗,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后,蘇鏡心里就有了試一把的念頭。只不過最近一直太忙,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這會兒,卻難得的時機剛好。種子有些小,手指捏久了就會酸,蘇鏡索性把它放在掌心里,再緩緩地輸入靈氣。 桌面上還剩下的種子不多,就寥寥幾顆。不過蘇鏡體內尚存的靈氣更少,要是中途不停下回復的話,根本堅持不到最后,前提是蘇鏡沒晉階。如果成功突破了,那情況就不一樣,今天別說就這幾顆種子,哪怕要把第二批送過去的種子全都弄好,也不在話下。 蘇鏡把體內的最后一點靈氣擠出來,輸到種子里。擠出來的靈氣太少,并不足以滿足這粒種子在生長過程里的全部需要。蘇鏡又努力了下,從早已空無一物的經脈里又壓榨出了幾近于無的一些,然而還是遠遠不夠。不是說靈力消耗再恢復,恢復再消耗,經過反復錘煉后,就會突破么,小說里的主角無意間這樣做后,都會順利進階,為什么輪到他,反而一點要突破的感覺都沒有?難道是因為太過刻意? 果然不是主角就不該奢求有主角待遇! 因為壓榨過頭,經脈已經開始隱隱作痛,甚至都能感覺到它的干涸,就像久旱的土地在烈日下長時間暴曬一樣,已經隱隱有裂開的趨勢,蘇鏡不敢再做嘗試。手里種子的靈氣,早已因為輸入不繼而潰散,這樣散了靈氣的種子,已經不算是良種,甚至能不能發芽都還是兩說,也就比死種好些。 蘇鏡把這顆種子放到一邊,開始修煉。在功法的運轉下,周圍綠植逸散的靈氣,以及在空氣中游離的稀薄靈氣,全都被他一一納入。就像是用了好的洗護產品,撫平了頭發的毛躁一樣,在靈氣的滋潤下,經脈上的細小裂口也開始緩緩消失,恢復了本來樣子。 鬧市區的半夜,不會像住宅區那樣寂靜,它繁華的就好像天色從未發生過變化,即使深夜,叫賣聲也依舊此起彼伏。花店臨街,按理說應該十分嘈雜,蘇鏡卻絲毫不受影響,他專注地修煉了一會,恢復了足夠的靈力后,又把剩下的種子都注入靈氣,這才回家。 接連幾天,蘇鏡都重復在給種子傳輸靈氣這樣枯燥的工作里,直到把第二批種子全弄完后才解脫。在給剩下的種子輸靈氣的過程里,靈力又不知道枯竭和恢復了多少次,然而蘇鏡還是連絲毫突破的跡象都沒有。 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手里在忙的事都告了一段落,因為藥材和植物的檢驗結果早已經出來,效果很好,蘇鏡就又種了一些,整天蹲在花店里擺弄著花草藥材,倒也不覺得無聊。這天蘇鏡正給一株海棠修枝時,莫老頭神神秘秘地上門了,懷里照舊抱了個套著罩子的花盆。 蘇鏡一看那熟悉的人熟悉的花盆,心里就是一個咯噔,這架勢,那盆蘭花不會又變異了吧?按理說應該不能,不在他身邊,缺乏靈氣,光憑蘭花自己本能吸收的那些,不可能支撐得了它繼續進化下去,但難保有例外。 蘇鏡正疑惑著,莫老頭把花放到柜臺上,小心翼翼地拿下罩子:“老頭我來踐約了。” 花還是那盆花,樣子都沒變,還是老樣子。蘇鏡放下心來,又仔細看了兩眼,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雖然很像,但這好像不是原來的那盆:“分蘗了?這么快?!” “沒想到吧!”莫老頭笑得連臉上的褶子里都是滿是愉悅,神情頗為自得:“這說明老頭我養得好,這才這么快就能分盆。當初說好了,分蘗后我留主株,別的全給你送來,說話算話,喏,這兩天才新分出來。” 蘭花大都不依靠種子進行栽培,一般都是通過分株來達到繁衍的目的。要分株,得精心照顧蘭花度過一段相當漫長的時間,等蘭花長出新枝了,才能開始著手分盆。要達到分盆的標準,長出來的新枝還不能太少,起碼得有三五苗才行,不然不成盆不好活。莫老頭送來的這盆,足足有六苗,這才買回去多長時間,就能分蘗出這么多,可見平常伺弄得有多好,難怪莫老頭驕傲成這樣,才一分盆就迫不及待地送過來。 蘇鏡心里感嘆。顯擺夠了,莫老頭這才想起要說正事。今天他過來,一個是因為蘭花分蘗了,另一個則是因為花展要開了。 小型的花展普市每年都有,一般都是些業余愛好者聚在一起欣賞自己種植的花草,專業度不高,對蘇鏡來說,沒什么參與價值,莫老頭自然不會提起。他話里指的,是省會那邊三年一次大辦的花卉展覽。 這種展覽,本省乃至附近,很多有名的花商都會抱著鎮店之寶前去參加。與其說是展覽,不如說是爭奇斗艷,想著法壓下其他人的風頭,打擊競爭對手。不僅如此,展覽還是一種變相的拍賣會。花展結束后,有意向出手花卉的,就會把花交給主辦方,主辦方會專門舉辦一場拍賣會來拍賣這些花,價高者得。一旦拍出高價,不僅花出名,拿出花的花商也會跟著聲名大噪。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名氣,花友買花的時候,一家聞所未聞的的小店,和一家種出過名品高價花卉的店,人們往往都會選擇后者。 蘇鏡一聽,就不大想去,聽起來有些勾心斗角。他現在又不缺訂單,就算沒姜紹輝幫忙,生意也已經開始好轉。何況自從姜紹輝幫忙后,他家小店就名氣暴漲,普通市民可能還不知道,可那些有錢有勢的,卻大都聽說過花店的名聲,犯不著去蹚這趟渾水。 “拍賣會是在花展結束后,等到第二天才舉行,你要是不想參加到時候可以直接走。這樣規模的花展三年可就一次,很多花商都會拿出壓箱底的好東西,你不去長長見識?錯過了可就只能再等三年。”姜老頭的語氣充滿了誘惑:“花展是在室內舉辦的,場外經常有花農在擺攤,里面不乏好東西,眼力好的,有時候還能撿漏。上次花展,可有人在攤上買到過野生的極品春蘭,養了段時間一轉手,這個數。” 莫老頭伸出手比了比,仔細觀察,從蘇鏡的臉上卻看不出有任何動搖的跡象,知道誘惑的方向不對,沒搔到癢處,于是又換了個說法:“要我說,你這里的植物夠多了吧,花展上的植物更多,而且很多人為了出奇制勝,都找得些稀有品種。有些人一輩子連聽都沒聽說過,現在有機會,你就不想去看看?” 蘇鏡一聽,頓時有些心動。莫老頭敏銳地注意到這點,連忙繼續說道:“在上次展覽上,可是出現了野生的長蕊木蘭還有水青樹,這兩樣都是瀕危的品種,野生的可不多。今年好幾家花商都放出風聲,說要帶好東西去,光我知道的,就有星葉草和太行花。聽說還有人要帶四藥門花去,就是不知道是誰。” “有四藥門花?”蘇鏡上輩子聽父母說過這種花,夫妻倆就是因這結緣的。可惜這花只有純野生的,他父母怕移植回來種不活,就沒敢下手。 四藥門花生長于香港和廣西,海拔五百九十米的位置上才有分布,十分稀少,目前甚至不能播種育苗或者扦插栽培,因此蘇鏡一直無緣得以一見,這會兒聽說,難免就有些動搖。 莫老頭見蘇鏡心動,連忙肯定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是誰說要帶,不過消息來源還算可靠,應該不會有錯。”說著又拼命賣安利,吹得花展里的植物那是天上有地下無,蘇鏡有些無奈,但確實十分心動,最后還是答應了。 莫老頭聞言喜笑顏開,樂得胡子都一翹一翹的:“行,那我回去就訂車票,連你的那份一起定,到時候我們一塊走。我家那臭小子只顧著賺錢沒空陪我,我年紀大了又不敢讓我一個人去,生怕路上出點什么事,光帶個保鏢他還不放心。現在好了,和你一塊走,他總該安心了,不枉老頭我差點磨破嘴皮子。” 本來莫老頭都做好說服不了蘇鏡,只能老實呆家里的心理準備,這會兒聽到蘇鏡答應,那叫個激動。到時候帶著蘭花去,讓那幾個老家伙開開眼,免得總說我那照片是讓人ps出來糊弄他們的。 ps出來的能有那么逼真?這么具有天然美態?更重要的是,莫老頭我是那種人嗎!莫老頭心里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