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其他警察也都各干各的事,沒人再關注蘇順茂。 剛開始,蘇順茂還能勉強維持著鎮定,時間久了,他就有些受不了。這些警察都是怎么回事,線索就在眼前,居然都不來問,難道不在乎這事?也是,直到目前為止,什么都還沒發生,事情并不嚴重。雖然他們確實在花圃里種了罌粟,但警察沒找到,這事就說不清,頂多算個犯罪未遂。這樣的小事,警察懶得深究也說得過去。 這么一想,蘇順茂急了,警察可以不在乎背后主使的人是誰,但他不行。沒了這個籌碼,那他要怎么脫身?難不成真去坐牢? 蘇順茂有些心焦,尤其是在發現,一直以來站在他背后老實聽話的村民們,這會兒看他的眼神都開始不對了,滿含埋怨,顯然是在怪他拉他們下水。拿錢的時候一個個的沒點謝意,一出事就全怪他。蘇順茂心里冷笑,但面上,卻不能不管他們。 蘇家村是個小村子,小村子也就意味著人不多,七拐八彎的,村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親戚關系,真把這些人陷在這,回去后閑言碎語能淹了他。家里女人潑辣點的,聯手打上門也不無可能。 蘇順茂光想想,就有些頭大。山不過來我去就山,這會兒他也顧不上拿架子了,主動湊到老警察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企圖引起老警察的注意。 老警察不動如山,捏著鼠標刷新網頁,連眼角余光都沒給蘇順茂留。蘇順茂沒轍,他不想坐牢,如果可以,還得把這些村民也拉拔出去,老警察不問,他卻不能不說。眼看著天色越晚,再拖下去說不定就得在警局過夜。一晚上沒回去,村里人眼里,哪怕不是坐牢卻也沒差,絕對是犯事了,不然大晚上的,人警察至于關著你不讓回來? 蘇順茂心里著急,當下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了,背后有什么人都賣得一干二凈。老警察在蘇順茂說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經關了網頁專心聽。原本他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只是為了迷惑蘇順茂,這會兒達到目的了,自然不再偽裝。警局里的其他人,也都暗自豎起了耳朵。 等蘇順茂說完,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之前看他那副作態,還以為手里掌握著什么重要證據,這才有恃無恐,結果說到底,連人長什么樣都沒看清。 “警察同志,這可真不怪我,我也睜大眼睛看了,可那人十分謹慎,來找我的時候,不僅戴了帽子,臉上還有墨鏡,根本看不清五官。不過他當天穿什么衣服我都記著呢,對了,他還背了個包,喏,就這么大?!碧K順茂伸出手,比劃了下:“里面裝的現金,當時先給了我一打,說是定金,要不然我也不能答應他做這種缺德事?!?/br> 說完小心地觀察了下老警察的神色,看不出對方是否滿意,蘇順茂又再補充了句:“雖然他遮掩得好,但別的不說,老頭我這輩子見過那么多的人,對看人也算是有點心得,他穿著打扮是像個小伙子,可老頭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個中年人?!闭f完,蘇順茂有些忐忑地問:“該說的我都說了,警察同志,我能走了嗎?” 原本在一旁無精打采的村民們聞言,也都精神了起來:“是啊警察同志,壞事我們也沒做成,該說的也都說了,以后一定改,好好做人,不如就讓我們回去?” “你們也知道做的是壞事?!犯罪未遂那也是犯罪。老實點把罰款交了,看你們態度還行,就少拘留幾天。”老警察的話一說完,村民們就急眼,少拘留那也是拘留,還不是要坐牢?不僅要坐牢,還要交罰款。忙活了一通,只有定金,尾款是拿不到了。錢沒賺多少,還白白壞了名聲,真是賠大發。 小地方,警察的威懾力還是相當的強。眼見事情沒了回旋的余地,村民們也就只能咬牙認了。蘇順茂心有不甘,事情一點都不按他想的發展。沒道理就他們倒霉,臨被帶走前,蘇順茂回頭:“警察同志,這事你罰我們我們也認,但那蘇鏡也不是什么好人,罌粟是我們親手種的,現在沒了,誰知道是不是他偷偷挖出去賣了。那些罌粟可值不少錢!” 這話老警察雖然不信,但還是給蘇鏡打了電話,罌粟是毒品,去向總得問問。之前在花圃,他特意留了對方電話,就是怕萬一有事不能及時找到人,還得跑來跑去浪費時間。 電話一通,老警察把事一說,表示會根據這個線索繼續往下查,找出那個人是誰后,這才問了蘇鏡罌粟的事。蘇鏡也沒隱瞞,原本他就是想報警,只是沒證據,怕被倒打一耙。這會兒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說出來也不妨礙。當時做事的時候他就留了一手,拿手機拍了焚燒罌粟的過程,不怕人不信。反倒是老警察,得知罌粟已經燒了之后,直到掛斷電話也沒要視頻,顯然對他十分相信。蘇鏡想了想,到底還是把視頻發了過去。 才發完視頻,手機就又響起來,這回來電的是姜紹輝。 姜紹輝打了半天電話一直沒通,語音一遍遍地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正想著干脆開車過去,還能趁機見一面時,電話就通了。 姜紹輝握著手機,心里也說不清是遺憾還是失落,直到聽到蘇鏡干凈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情這才好了點。 “這么晚打電話有什么事?”這會兒快十一點,年紀大點的都已經上床休息,就算是年輕人,第二天有班的,也都開始洗漱。姜紹輝為人體貼,知道他開店早,平常聊天一過十點就掛斷,生怕影響到他休息。今天這么晚,姜紹輝絕不會打電話過來閑聊,應該是有什么事。果然沒說兩句,姜紹輝就進入正題。 要不是姜紹輝心里清楚,比起等到第二天,少年會更想早知道,而且只要說快點就不會耽誤到他睡覺,這個電話他根本就不會打。 得到蘇鏡的允許以后,回去詳查了一下,姜紹輝這才知道,少年有多厲害。才堪堪成年的年紀,就已經擠下一堆比他大上一輪不止的競爭對手,和莫氏研究所簽下合同不說,還拿到了股份。雖然只有百分之五,但其中的利益卻也足以讓人眼紅。 “你和莫一恒有合作?” 雖然不明白姜紹輝為什么這么問,但這并沒什么值得隱瞞的,蘇鏡老實回答:“有,技術入股了。定期給他們提供種子,培育足夠的植物做保健品和化妝品的原料?!?/br> “那就沒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姜紹輝換了只手拿手機,捏了捏眉心:“聽沒聽說過苗氏園藝?” “苗氏園藝?”本省的業內龍頭,問別的蘇鏡還有可能不知道,但同為種花的,苗氏園藝的名聲,蘇鏡還是有所耳聞。只是有些不明白,姜紹輝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 聽出蘇鏡話里的迷惑,姜紹輝細心解釋:“莫一恒在遇到你之前,研究所原本打算在外直接尋找原料供應商。在所有的供應商里,苗氏園藝當時最有可能和莫氏合作。”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第18章 十八家花店 蘇鏡有些心累。 花店雖然開了許多年,但規模并不大。蘇父蘇母還在的時候,在他們的經營下,在本市里是有些名聲,但那些許名氣和苗氏園藝對比起來,猶如皓月與螢火。有家花店就是那螢火。更別提蘇父蘇母走后,花店一度萎靡,新客不繼,老客流失,差點沒能繼續開下去。也就最近,在蘇鏡的努力下,店里的生意才漸漸開始有起色。但畢竟時日尚短,哪怕是客流量高峰期,也沒有蘇父蘇母在時淡季的營業額高。 這樣的一家店,苗氏園藝堂堂業內大佬,何苦和他過不去?! 蘇鏡有些無奈。感覺到蘇鏡的情緒,姜紹輝頓了頓,又接著往下說他查到的內容。 當初莫一恒手下那家化妝品研究所研發出一系列新品,新品主打的是純天然,講究的就是用料,要求純植物配方,溫和無刺激,把對皮膚的傷害降到最低。因著這個,想要做出好的化妝品,對原料的要求也就格外地高。據說莫一恒找遍了本市的花商,都沒能找到合意的,最后連本省乃至隔壁幾個省份里稍有名些的花店,都一一地上門參觀過。然而哪怕是行業龍頭苗氏園藝栽培出的植物,也沒能令他滿意。 莫一恒雖然心急,但對植物品質的要求卻絲毫不愿意降低,堅持用最好的來。如果沒有蘇鏡,那苗氏園藝的花卉就是附近最好的。要沒點真本事,他也坐不上業內龍頭的位置。哪怕苗旺圃做生意的手段再好也一樣,花草才是花商立足的根本。 苗旺圃是苗氏園藝現今的當家人。苗氏園藝傳承百年,近幾年卻也漸漸沒落。原本橫霸整個南方花卉市場的龐然大物,如今也就只能在臨近幾個省里充充老大。苗旺圃種花是有一手,卻比不上他老子,這幾年來生意一直走下坡,他急于尋找出路,莫氏研究所想要找原料供應商的消息一出來,他就瞄準了目光。 拿下這單生意,暫且不說收益會有多豐厚,到時候光是隨著化妝品的銷售,苗氏園藝的名聲也就會跟著傳出去?;瘖y品賣得越好,苗氏園藝的名聲就越響亮。他暗地里再稍稍一cao作,大江南北,用過研究所化妝品的人,還有誰會沒聽說過苗氏園藝?到時候別說南方市場,就是全國市場,也未必不能爭一爭。 苗旺圃是個相當有野心的人,也很有耐心。莫一恒對花卉品質不滿意,到處尋找合適花商的事他心里都清楚,但卻沒輕舉妄動。大家都是同行,誰不還不知道誰?附近幾個省的花商,論種花,沒一個能比得過他。而更遠些的省份,哪怕有質量比他家好的,只要不是好太多,莫一恒就不會舍近求遠。 比起那點不明顯的優勝,對化妝品來說,還是花卉的新鮮度更重要些。哪怕現在交通便利,冷藏久了的花瓣葉片,到底沒現采摘下來的好。 至于花卉品質比他好更多的,苗旺圃自信,哪怕他學藝不精,只有他父親七成手藝,在這南方,也絕不會有人比他更會侍弄花草。 因而苗旺圃并不著急,在他心里,莫氏研究所的合約早已經是他囊中之物,放在囊里,無非是早點拿和晚點拿的區別。莫一恒在外面找久了,自然就會知道,最適合為他化妝品提供原料的,還是他苗氏園藝。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等,等莫一恒開始著急,合約自然就會到手。苗旺圃說什么也想不到,他等來等去,等到最后,等到的卻是莫一恒和一家規模還沒他分店大的小店合作的消息。 眼瞧著到嘴的rou被人先吞了,苗旺圃心里的憤怒可想而知。尤其是,在他得知莫一恒給出的酬勞并不是金錢,而是股份的時候,這股怒氣達到了頂點。 毀了他振興園藝的道路不說,還搶了他的股份。就一家小店,一家才開了不到二十年的小店,甚至店主都才剛剛成年。莫一恒瞎了吧他,放著百年老店不要,跟個毛孩子合作。這臉丟大發了,全省開花店的人都知道他被個毛孩子搶了生意,連個才成年的孩子都比不過。 苗旺圃越想越氣,不止是心疼利益,更是面上過不去。尤其是自從消息傳出來后,出門應酬,都時常有人笑瞇瞇地問他事情的真偽。這事再不解決,往后有人提起一次,就是打他臉一次。 苗旺圃心里窩著股氣,尤其是聽說莫一恒和那小花店的合作內容和原來計劃的不一樣,從找原料供應商變成了對方提供足夠的種子,交由研究所自己種植后,更是氣恨。之所以這樣改,明顯是因為花店太小,提供不了研究所需要的植物數量。莫一恒竟然寧愿變通合約,也不愿意和他合作,苗旺圃氣急,但氣著氣著,他從中找到了出氣泄恨的法子。 植物從種下到成熟,是一個周期,這個周期要走完,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如果這段時間里,那家小花店出了點什么事,敗壞了名聲,商人逐利,他就不信莫一恒還會繼續和對方合作。 萬一莫一恒腦子真轉不過彎來,他也不吝于幫幫忙,把研究所和小花店合作的消息散出去,到時候看誰還敢買研究所產的化妝品。小花店敢在花圃里種罌粟,焉知化妝品的原料里,是不是也摻雜了毒品? 流言一出,為了銷售量考慮,莫一恒也會重新看待研究所和花店的合約,結果必然是解約重新尋找原料商。到時候那份合同,兜兜轉轉,還不是會回到自己這邊。事情也就回了正軌。 苗旺圃越想越美,著手就開始進行計劃。為了避免走露風聲,也怕有人以后拿捏著把柄找他要好處。這事他甚至都沒敢讓秘書去,而是自己偽裝了一番后,親自摸到小花店的花圃附近找的人。 正是因為這樣,無論姜紹輝怎么查,查到苗旺圃身上時線索就斷了,找不到他動手的證據。即使明知道背后作祟的人是誰,但沒證據,就拿人沒轍。姜紹輝大半夜還打電話,也是為了讓蘇鏡早點知道,好有所警惕。 蘇鏡聽了,心情更加復雜。從頭到尾都沒自己什么事,結果無辜躺槍,柿子果然大家都愛捏軟的。 姜紹輝說完就催著蘇鏡睡覺,自己卻翻了翻行程表,然后又給助理打了電話,了解了下有關于公司盆栽的情況。果然,公司里原先擺著的那批綠植,就是從苗氏園藝那買的。苗氏園藝名聲大,想必很多公司里擺的都是他家盆栽。 第二天,接待客戶,和對方老板續簽合同時,姜紹輝難得帶著人在公司里轉了一圈。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植物們,果然吸引住了來人的目光。滿眼翠碧,植物的清新氣息,充斥在鼻端,原本因為高強度腦力工作而有些昏沉酸脹的頭腦,一下子就清醒起來,就仿佛卸下了沉珂。 這些盆栽要是擺在自己公司,員工工作的效率得提高多少? 覺出植物的好,合作方老總連忙打聽:“這是苗氏園藝的?老苗厚此薄彼啊,送到我公司里的,品質可沒這么好?!?/br> 兩人又回到辦公室里坐下,秘書在一邊泡茶,聽到對方老總說這話,聞弦歌而知雅意,一邊為他們倒茶,一邊笑著回答:“許總說笑了不是?苗氏園藝哪敢往您那送次品,這不是砸自個招牌么。我們老板最近新認識個朋友,開花店的,現在公司里擺著的,都是人家那邊送來的。說句得罪人的話,這擺了幾天,我們都覺得比之前的強。好看不說,呆在這樣的環境里,人都松快了不少,大家最近上班都更有勁了呢!” 那老總聽得越發心動。也不知道是哪家花店培育出來的綠植,竟然還有這樣的效果。正想問時,就看到姜紹輝拿了份文件出來,放茶幾上往他這邊輕輕一推。 老總打開一看,里面是一些植物的檢測結果。上面還有同類植物的檢測對比,植物名字后面寫了‘有家花店’的,能釋放的氧氣和吸收的有害氣體,明顯比沒寫店名的更多,幾乎多上了三倍,難怪他呆在這里,感覺會這么好。 公司里擺上這樣的植物,完全是人為制造了森林氧吧的效果出來,在這樣的環境里待著,想不舒坦都難。 有家花店。這店名不錯,有特色,東西也好。而且看樣子,店主和姜二少還是朋友,借此說不定還能和姜家走得更近些。老總當下就決定回去后立馬讓人把盆栽換了,不管是家里的還是公司的,全都換,就換成有家花店的。 老總的神色變化都被姜紹輝看在眼里,接下來幾天下面的人又接待了些客戶,雖然他沒親自出面,但談業務之余,綠植還是成功地吸引住了來人,令對方做出和前邊那個許總一樣的選擇。哪怕早已經和蘇鏡說過把植物送去檢測的事,這會兒姜紹輝還是有些坐不住,正好降壓草的結果也出來了,他干脆拿著一起送過去。 開車,在半路等紅燈的時候,姜紹輝又給姜大哥打了個電話,說了換盆栽的事。最近圈子里,高釋放高吸收的綠植傳得沸沸揚揚,姜大哥自然也有所耳聞。他比姜紹輝大上七八歲,父母不靠譜,他從小就是長兄如父,又兼母職地把弟弟帶大,向來疼他,哪怕小時候軟萌的弟弟現在長歪了,變成死面癱的嚴肅男人,也還是一如既往。只是換個花草而已,自然是要換給換,無不答應的。 姜紹輝開著車,心情甚好,即使目前沒證據,暫時拿苗旺圃沒轍,但從別的方面下手,先出出氣總還是可以的。何況出氣的同時,還能給蘇鏡拉點生意,再劃算不過。 ☆、第19章 十九家花店 最近店里的生意越發地好,不過十幾天,就接了不少大訂單。比之蘇父蘇母當年在時,還更繁忙些。即使重新招聘了些靠譜的人來幫工,蘇鏡也還是有些忙不過來。 半個月前,哪有這番景象?店在他的努力下,雖然不算門庭冷落,客人卻也著實算不上多。哪像現在,蘇鏡哪怕忙,也忙得十分開心。前來訂貨的人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姜紹輝,明里暗里各種打聽他和姜紹輝的關系,蘇鏡又不是個蠢的,哪怕姜紹輝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什么,他心里卻也明白,這些生意,恐怕都是人家看在姜紹輝的面上才送上門來。要是換成自己去談,對方說不定還不屑一顧。蘇鏡心里,對姜紹輝的觀感越發地好。 尤其是在他那大伯大伯母的襯托下,親人都能為了利益翻臉無情,他和姜紹輝才認識多久,不過一兩個月,對方就能這樣為自己著想,各種幫忙,打理公司的同時還不忘為自己拉生意,這樣的朋友上哪找? “你那朋友真夠意思,我媽說了,等忙完這一段,對方也有空的時候,請人吃頓飯感謝一下。雖然關系好,但該表示的時候也要有表示,就算不請頓好的,起碼也把人帶回去吃頓家常飯。” 店里實在太忙,前幾天李遇就被他媽扔過來了,說是多少能幫著干點體力活。蘇鏡原本是不肯的,他店里是忙,可小餐館那邊也不輕松。 餐館后廚采買的都是好東西,rou蔬品質好不說,最主要的是新鮮。而且衛生做得也好,后廚特意做得開放式,從食材的清洗到煮成,整個過程一目了然,顧客看了就放心。尤其是,英嬸還有一手好手藝,做得菜味道好不說,說雞湯些,有一種mama的味道。這對許多在外漂泊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干凈衛生的條件,也讓懶得自己做飯但又需要給病人送飯的家屬十分放心,雖然貴了些,但味道比醫院食堂的好許多,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來打包的人自然多。 小餐館每天顧客盈門,忙都忙不過來,哪怕雇了人,也不輕松。英嬸年紀也不小,李遇別的不說,廚藝卻已經學到了家,有他在,英嬸也能松快些,不那么累。 李遇過來,他這邊是能松口氣了,可英嬸那邊估計就得忙翻天,蘇鏡寧愿自己累點也不愿意這樣。誰知道英嬸已經招了臨時工,連工資都提前預付好一個月,李遇留在那也只能礙手腳,作用并不大。蘇鏡只能又無奈又心里甜滋滋地接受好意,‘收留’被趕出來無家可歸的小伙伴。 ‘罌粟’事件以后,花圃里盡量多地安了監控以避免出現死角,倒不怕再出同樣的事,但人還是難招。之前的那批幫工,有問題的都全換了,剩下的不多,現在又忙,根本不夠用??稍僬腥艘膊皇羌菀椎氖?,除了要有力氣,還要懂點基本的花卉知識,不能笨手笨腳,換個盆沒氣力不說,還會傷到根系碰壞枝葉。這樣的花賣出去,是要砸招牌的。 因為要求多,哪怕報酬不低,愿意來的符合要求的人也寥寥無幾。眼看著再沒人,花店這邊就只能暫停營業,全力顧著花圃那頭把訂單忙完才能恢復。李遇的到來,對蘇鏡而言不亞于及時雨。懂點皮毛,熟練工,還是個壯勞力! 這株發財樹比較大,蘇鏡一個人沒辦法對它進行換盆工作,正想叫個人時,在他旁邊給紅掌換盆的李遇已經注意到蘇鏡的窘境,放下干到一半的活過來幫忙。兩人齊心協力,很快就給這棵足有半人多高的發財樹換好盆。 姜紹輝開車找到花圃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因為等把這批貨送上車后,還要趕回花店,蘇鏡怕弄臟衣服,特意圍了條圍裙。圍裙的系帶扎在腰間,勾勒得腰線清晰明了。 對比周圍膀大腰圓的中年糙漢子,即便同樣是年輕小伙的李遇,也是陽光開朗常年運動的那一款,肌rou明顯。哪怕蘇鏡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死宅,該有的全有,但他天生不顯rou,衣物一遮,看起來也就和文弱書生差不多。唯一比書生好點的,大概也就是臉色和精神氣了。平常還好,但夾在一堆做慣了體力活,體格健壯的人里,身形難免就被襯得更纖細了些。 本來就瘦,圍裙一扎,被寬松衣服擋住的腰線立現,蘇鏡自己沒感覺,其他人忙著干活也沒注意,偶爾看到了,也不會多想。唯獨姜紹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蘇鏡的第一眼,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腰上。 有點想代替那條圍裙。 姜紹輝為自己瘋狂的念頭感到心驚,視線卻怎么也挪不開,就好像回到了初見的那一天,唯一不同的是,蘇鏡對自己的吸引力與日俱增。上一次他還能克制地離開,現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卻都在叫囂著靠近。 不愿意掙扎,姜紹輝順從了自己的欲望,走過去。然而離得很近了,不過五步遠,蘇鏡卻沒發現他,只顧著和那個小竹馬說話。 姜紹輝沒出聲,神態自若地靠近,心里卻有些懊悔不該一下子介紹這么多生意,平白為他倆創造了相處時機不說,還減少了自己和對方共處的時間。算算日子,蘇鏡太忙,兩人已經好些天沒見了,但那小竹馬卻能和他朝夕相處。 這幾天的行為雖然成功達到了出氣的目的,但苗旺圃那張被氣得七竅生煙的老臉,并不能彌補他現在受到的打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放慢動作,細水長流,讓花店處于天天有訂單但又不會太忙,至少不會忙到要那小竹馬過來幫忙的地步。 即使明知道他們沒什么,但姜紹輝還是有些吃醋,決定放慢針對苗氏園藝的動作,免得一下子逼太緊,惹得對方狗急跳墻不說,還增加蘇鏡和竹馬的相處時間。 姜紹輝走近了,蘇鏡側對著他沒注意到,但正對著他的李遇卻已經看見并熱情地打招呼,蘇鏡這才發現姜紹輝的存在。 “怎么有空過來?”看到姜紹輝,蘇鏡有些意外。這段時間不止他忙,現在是旺季,姜紹輝打理著那么大的公司,按理說只會比他更忙。 聽到問話,姜紹輝揚了揚手里的文件:“降壓草的檢驗結果出來了,還有其他植物的。之前不是說感覺你這邊的植物買回去后擺久了,好像對身體特別有好處,那些老總都崇信這個,于是也都送了份去化驗。有相關機構的專業驗證,可信度會更高。喏,結果都在這,今天剛好有時間,一起給你送過來。” 蘇鏡接過一看,不僅有自己店里植物的檢驗結果,還有同類普通植物的化驗結果,兩者都弄在同一張紙上,對比強烈,難怪效果這么好,那些老總看了都讓人來買。 之前說要把植物的檢驗結果拿給那些人看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怕植物在靈氣的蘊養下效果會太離譜,惹出是非來。最后還是因為出了罌粟這事,被人當軟柿子捏,有了危機感,這才同意拿出來。早知道效果這么好,他還猶豫什么。蘇鏡決定等回花店后,就把檢測結果放店里顯眼的地方以招攬生意。 因為有客人,再加上這批植物的盆都換得差不多了,蘇鏡也就沒再干活,站在一邊和姜紹輝聊天。 成功地把蘇鏡的注意力從那小竹馬身上吸引過來,對此,姜紹輝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吃醋,姜小攻決定放慢針對苗氏園藝的動作,對此,苗旺圃現在的心情是這樣的:松一口氣,總算得到喘息的機會了。 幾個月后,苗旺圃的心情又是這樣的:給個痛快好么?這樣慢刀子割rou又疼又折磨人,還不如直接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