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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崔京棠又做夢了,這一次夢到的是楚意南見到楚崇覓時(shí)的模樣。 震驚,慌亂,了然,憤怒,灰敗。 他看著那個(gè)和他如此相像的孩子,面對崔京棠的詰問,張了張嘴,最終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可他的眼睛卻徹底灰敗絕望了。 王知峪站在他身后,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楚意南終于感受了一次,他當(dāng)初感到的絕望和百口莫辯。 但是很可惜,那一次崔京棠會為了看他的反應(yīng)找樂子給他機(jī)會,而楚意南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 他的目光越過御書臺看向?qū)γ娴拇蘧┨摹?/br> 王知峪太知道要如何摧毀楚意南了。 他恨他,為家族,更為崔京棠。 他的皇后娘娘大概心底也有楚意南幾分地位吧,所以才遲遲不決。 可沒關(guān)系,他可以做這個(gè)惡人。 崔京棠那樣明艷的人,永遠(yuǎn)做不到困守后宮,他愿意早早幫她走上高位。 至于地獄,他來下。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所蘊(yùn)含的冷漠且厭煩的目光徹底刺痛了楚意南。 他覺得心口仿佛破了個(gè)洞。 這樣拙劣的謊言,崔京棠是不可能相信的。 她是故意的。 她是真的一點(diǎn)都不在意他,只想戳他的心肺,令他痛不欲生。 私生子,私生子。 哈哈。 太可笑了。 他同她少年相識,走過十多年,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她莫須有的詰問。 或許還有別的步驟呢? 崔京棠還想對他做什么呢? 楚意南突然就不想管了,他疲倦了,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可以。 她想做什么盡管來吧。 就是殺了他,也可以。 所以他如她所愿,他承認(rèn)了。 他陪她演這一場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戲。 她突然對他很好,仿佛回到了兩人成親前,剛剛相識那般。 吵架拌嘴,毒舌互懟。 她在他面前展露年少時(shí)最無憂無慮的明銳和嬌憨,偶爾還會撒撒嬌,軟聲喊他的名字,是連名帶姓的喊法,拖長的尾音,好聽極了,他只在做夢的時(shí)候夢到過她這么喊自己的親人。 楚意南在這場夢里不愿意醒來,哪怕明知她遞給他的皆是劇毒的鳩酒,他也心甘情愿。 他這輩子,很少能感受到甜味兒,他在宮中活得艱難,付出許多許多才活下來走到如今。 他的生命里只有崔京棠是那抹肆意灑脫的顏色,他好想讓她看看自己,讓那樣明艷的色彩也能留在自己身邊。 “京棠,京棠,京棠……”楚意南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一遍又一遍,最終只留下了半截話:“我知道,你……” 這半截話,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話。 崔京棠夢到他時(shí),每一場夢都斷在這最后半句話中。 我知道,你—— 他想說什么呢? 他知道一切,你崔京棠好狠的心嗎? 崔京棠覺得自己做的事挺可恨的,可她直覺楚意南說不出這種話。 他或許想說——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如愿了,希望你好好兒的。 崔京棠就當(dāng)他是想這么說了。 她也會好好的過。 等她清醒時(shí)祝國寺窗外的鳥聲格外清脆,這是個(gè)敞亮的清晨。 昨夜東廠臨時(shí)有了事,急請王知峪回城,崔京棠擺擺手讓他走了。 已經(jīng)很久沒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 她躺在被褥里有些不想起身,窗外的陽光灑進(jìn)來直令人整個(gè)人都懶散至極。 沒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崔京棠只淡道一聲進(jìn)。 來人一身青衣,卻滿身冷淡。 尤其那一雙眼睛,像是昆侖山巔最純的那抔雪,冷且清,看她與看眾生無虞,沒有敬畏也沒有輕視。 他端著飯盤,淡聲說:“主持命我給您送早膳。” “我不吃祝國寺的早膳,全是素的,”崔京棠看著他,來了點(diǎn)興趣,“你叫什么?” “謝羲。” 謝羲回答道。 崔京棠說不吃,他便真不再勸,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太后娘娘不用膳,那我便退下了。” “等會,”崔京棠看著他茂密烏黑的頭發(fā),并不像出家的,那大概就是帶發(fā)修行,她怎么不知道京中有哪個(gè)謝家還有這樣的郎君,她問得很直白,“你是哪家的?” 謝羲微愣,他深深看了崔京棠一眼這才說:“會稽謝家。” 那是在江南一帶了。 崔京棠只去過一回江南,可奏折里也沒少看江南的豪門望族,會稽謝氏旁支行商,主支從政,吏部尚書似乎出身于此,算是會稽謝氏最有出息的族人。 不過吏部尚書為人剛直,很少提及家世,更別說家世上的影響了。 “謝祿是你什么人?”崔京棠想起吏部尚書的名姓。 謝羲回:“是在下叔伯。” 崔京棠對他沒了什么興趣,人也倦怠得很。 昨晚上同王知峪廝混了許久,她確實(shí)舒服了,但是整個(gè)人也疲乏至極,沒忍住揉了揉眉心。 謝羲眸光微動,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端著早膳出去合上了門。 崔京棠想起謝祿那令人頭疼的一件事不說清楚就決不罷休的性子,突然便覺得對比之下,謝羲貼心得很。 崔京棠說不愿用寺里的早膳,暗示自己要用葷腥,他也沒勸一句,悶不作聲就走了,不會惹她煩惱。 不過,說不得也是謝家這位是真超凡脫俗,懶得多言,崔京棠管不著,她只撐著下巴看窗外繽紛落花。 祝國寺種的是玉桂,風(fēng)一吹淡黃的花瓣便簌簌地落,花香跟著飄進(jìn)屋子,同屋內(nèi)的檀香混到一塊兒。 門前的侍衛(wèi)替她帶來了快馬送來的早膳,說是皇帝為表孝心,親手寫下的單子讓御膳房做的,做完之后又叁催四催著身邊的近衛(wèi)送來。 楚崇覓雖是九五之尊,卻依舊如浮萍,他是沒有實(shí)權(quán)的傀儡皇帝,討好崔京棠天經(jīng)地義。 很顯然,他也確實(shí)對崔京棠的喜好下了功夫,她面前的大多是揚(yáng)州菜,一道雞汁煮干絲,入味鮮美,與她平日里吃的口感不太一樣。 崔京棠多看了眼,問道:“宮里新來了揚(yáng)州的廚子嗎?” 落苑恭敬地回答:“稟娘娘,這是陛下自己下廚房做的。” 崔京棠揚(yáng)眉,“他做的?” “說是陛下今日起了個(gè)大早,特意在御膳房做的這一道,還有一道蟹粉獅子頭也是陛下為娘娘做的。” 崔京棠不置可否,只夾了口獅子頭,又喝了口小米粥,眼角露出點(diǎn)滿意的神情。 好吃是真好吃,比楚意南做的好吃。 楚意南以前為了討好她親自下廚,差點(diǎn)把御膳房給炸了,御膳房總管跪在地上聲淚俱下,他只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的手,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楚意南無論做什么都要爭個(gè)優(yōu)異,大概是不敢置信自己在下廚這事上居然半點(diǎn)天賦也沒有。 動靜鬧得太大,最后他是被崔京棠親自過來趕走的。 平日里御膳房總管與她私交甚好,每回都可勁兒鉆研合她心意,楚意南他勸不動,就干脆來崔京棠這里告狀,抱著她的腿痛哭流涕一頓控訴。 崔京棠被吵煩了就過去把楚意南拉回去了,還嘲笑了他許久,笑得他滿臉通紅。 自那之后楚意南再沒去過御膳房。 不過后來御膳房的賞賜多了許多,大概是因?yàn)槌饽习l(fā)現(xiàn)他們竟然請得動她來尋他。 過去他還會與她針鋒相對,后來漸漸在她面前便失了棱角,哪怕被她諷刺也不過包容笑笑。 想到這里,崔京棠用膳的心思淡了許多。 她伸了個(gè)懶腰讓人把這里的東西撤下去,大概王知峪那頭確實(shí)出了什么急事,否則楚崇覓的東西是送不到她面前來的。 崔京棠當(dāng)然知道王知峪對皇帝的冒犯,可她不在乎,因?yàn)樗痰氖撬膭荩撬值紫伦钪倚牡墓贰?/br> 崔京棠本就一直在惡意對小皇帝施壓讓他認(rèn)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有異想天開的想法,王知峪和他愛怎么斗怎么斗,崔京棠倒是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