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五條悟打算用最短的時間解決面前的麻煩，但竹川在醒過來以后過度的驚慌和害怕使得她體內(nèi)的咒力發(fā)生了紊亂。

    “硝子，你知道嗎?”五條悟用手指做了個煙花爆炸的手勢，“就那樣‘嘭——’一下，她的咒力全部炸開了。”

    但是，和伊地知所說的，對方是治療類的術(shù)式完全相反。竹川綾展現(xiàn)出了很恐怖的殺傷力，在那一刻，帳內(nèi)除了五條悟，所有人和咒靈全部死亡。

    “全部?”硝子難以置信地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她的咒力量看起來并不是很夸張，瞬間殺死三個詛咒師和一只一級詛咒……”

    “很難以置信吧，”五條悟隔空點了點自己的眼睛，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但是是真的，因為我都看到了。”

    竹川綾醒過來的最先看到的是搖搖晃晃的白色天花板，她用力閉了一下眼睛，企圖把腦袋里那種眩暈感驅(qū)散開來。

    “有哪里不舒服嗎?”陌生的醫(yī)生一邊扒卡竹川的眼皮確認她的身體狀況，一邊耐心地詢問，“什么樣的不舒服都可以說。”

    “頭有點暈。”開口的聲音很啞，硝子用手里瞳孔筆敲了一下站在邊上的五條悟的手臂。

    “去給她倒一杯溫水來。”

    五分鐘以后，竹川靠在墊起來的枕頭上，和面前坐著的男人干瞪眼。

    哦不，對方把眼睛遮住了，根本不知道對方什么情況。

    “好啦，”奇怪的男人發(fā)出一聲輕快的叫聲，“醒了的話，我們就來聊聊以后的事情吧。”

    竹川捧著玻璃杯的手一頓，她又想起來父母慘死的模樣了。

    “在那之前，”女孩子深吸了一口氣，眼角有點泛紅，“我想知道我的父母怎么樣了，有好好地埋進土里嗎?”

    五條悟歪了一下頭，用一種不那么歡快，但也不悲傷的語氣說道：“當然。”

    “那么，能告訴我是誰做了那些事情嗎?”

    “很遺憾，那群效率比烏龜還慢的家伙并沒有找到幕后黑手。”

    竹川點了點頭，盯著杯口掙扎氤氳的水汽，聲音帶上了一點鼻音：“我的問題問完了，你想知道什么?”

    看見對方這么配合，五條悟不由得輕挑了一下眉毛。他見過太多失去親人以后變得歇斯底里的人，但面前的人卻只是用手指摳著白色的被單。

    “你不難受嗎?”他似乎在故意挑戰(zhàn)別人的底線，問了這樣一個尖銳的問題。

    “是咒術(shù)師，因為是咒術(shù)師所以從小就知道這種情況一定會發(fā)生。”竹川冷靜地說，“咒術(shù)師被報復之類的事情，聽過很多次了。”

    五條悟不明顯地彎了一下手指，大拇指輕輕地按了一下食指的第二節(jié) 指骨。

    “第二個問題，你想成為咒術(shù)師嗎?”

    這輪到竹川疑惑了：“我現(xiàn)在難道不是咒術(shù)師嗎?”

    五條悟這才想起來對方從小和咒術(shù)師父母生活，和惠一樣在很小的時候就了解了這個黑暗的里世界。

    而且對方的父母似乎很早就開始對她進行訓練了，據(jù)咒術(shù)師協(xié)會記載的消息，竹川綾擁有獨自應對三級和以下咒靈的能力。

    于是五條悟換了個說法：“你想做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咒術(shù)師嗎?”他所看到的，關于竹川的術(shù)式，絕對不是治療他人這么簡單。

    「量子置換」，一個神秘且成長空間極大的術(shù)式。運用好了的話，應該是和乙骨、秤一類的存在。

    “抱歉，我的術(shù)式是屬于治療一類的。”竹川垂下眼眸，“雖然不是反轉(zhuǎn)術(shù)式，但我也的確沒有強有力的殺傷型術(shù)式。”

    她很抗拒上戰(zhàn)場。

    這是六眼告訴五條悟的消息，于是蒙著眼睛的奇怪大人微笑著說了句好吧，然后就離開了房間。

    竹川綾捧著漸漸冷掉的溫水，盯著窗戶外面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看。

    “七海海，她不愿意哦，明明有著那么厲害的術(shù)式呢。”五條悟整個人坍陷在沙發(fā)里，長腿交疊著架在了茶幾上。

    七海翻了一頁今天的報紙，受傷的胳膊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他說道：“小孩子害怕那些事情是很正常的，更何況她剛剛失去親人。”

    “其實這才是我不太明白的地方啊，無論如何在我故意說出‘你難過嗎’這樣傷口上撒鹽的話以后，她多少應該表現(xiàn)得生氣或者委屈吧?”

    七海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對這位不靠譜的成年人說道：“有一些人就像椰子，從外面看是格外堅硬的殼，但里面包裹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眼淚。”

    “但是——”

    眼看五條悟還想說些什么，七海平靜地打斷他問道：“所以，那個孩子的術(shù)式是什么，居然可以特別到讓你如此念念不忘嗎?”

    五條悟把手墊到脖子后面，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說：“是一種可以憑借咒力構(gòu)建出平行宇宙，并且將其帶入現(xiàn)實的術(shù)式哦。”

    “聽起來是一種很難理解的術(shù)式。”

    “但是潛力明明超大的說——”

    此時潛力超大的竹川綾正在接受硝子的最后檢查，醫(yī)生點了點頭，對她說：“沒有問題了，如果后面再遇到不舒服的情況，記得找我。哦，門外的牌子上寫著我的工作時間。”

    雖然沒有人會在意那些。

    竹川點了點頭，向?qū)Ψ骄狭艘还S后跟著來接她的輔助監(jiān)督出了門。但在走廊轉(zhuǎn)角處，她遇到了上午那個奇怪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