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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毒后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紫衣少年摩挲著手中的玉盞,忽而揚(yáng)唇一笑,一字一頓開口:“有意思。”

    ------題外話------

    娘娘算計羽書,結(jié)果羽書是小侯爺?shù)娜耍『顮敽诔院冢锬镏酪恕?/br>
    ☆、第八十三章 滅門

    茶室中,季羽書心中有一瞬間的恍然,之前沈妙說要造消息,消息卻是針對豫親王府的,此刻賣給陳家的消息中,也同豫親王府有關(guān),不就是給豫親王府招恨嘛,看來高陽說的果然沒錯,沈家和豫親王府有深仇大恨,人是在這兒跟豫親王府布了個局,等著豫親王府栽跟頭呢。不過想想季羽書又有些郁悶,來百曉生做生意的人,從來都是誠心的買賣消息,對這個能提供消息的地方也是感恩戴德,哪里像是面前的沈妙,直接就將百曉生當(dāng)成了利用的工具,利用百曉生拉攏陳家,利用百曉生對付豫親王府。

    不過……季羽書心中思索,就算江南陳家家大業(yè)大,豫親王府這么多年也兇名在外,背后還有皇家護(hù)著,除非真的是血海深仇,否則誰會見著危險就往里頭沖?

    “沈姑娘說的可是事實?”陳岳山聲音艱澀,豫親王兇yin之名舉朝皆知,若是陳家姊妹落到他的手上,下場可想而知。

    “我沒有必要騙你。”

    “可你如何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陳岳海突然激動地喊出聲來,大約是聽聞這個消息后不能置信,或者是不敢置信,反倒對沈妙格外兇狠。

    “陳家姊妹容色雙姝,卻被陳家保護(hù)的滴水不漏,豫親王向來愛刺激,擄走陳家姊妹,也是費(fèi)了一番心思。之后連夜迅速帶往定京城,陳家還在豫州搜尋姐妹下落時候,陳家姊妹已經(jīng)到了豫親王府中。”說到此處,沈妙聲音頓了頓,繼續(xù)道:“之后……豫親王折磨女子手段可怕,陳家姊妹幾欲自盡,皆被豫親王攔下,后來jiejie曲意逢迎,希望能讓meimei逃出生天,實則豫親王知曉她們二人計劃,故作不知。那之后jiejie被豫親王賜給手下,折磨之后活活打死,meimei在逃亡路上被人凌辱,瞎了一雙眼睛,尋了個地方做了倒夜香的活計,一直希望能活下來,因為這是jiejie為她爭取來的命。只是……”沈妙輕輕嘆息一聲:“她其實從未走出豫親王府那扇大門,所謂的倒夜香的活計,周圍的鄰人,都是豫親王安排的,為的就是戲耍陳家meimei,看她充滿希望的活在沼澤之中。”

    她的聲音平靜微涼,只在末尾帶了一點惋惜,卻讓人聽得全身發(fā)涼。季羽書也是駭極,他雖是知曉豫親王荒唐可怕的折磨女子手段,卻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講的如沈妙這般詳盡。要知道,殺了一個人簡單,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的活著卻很難。而那位陳家meimei,以為自己逃出生天,滿懷希望的活著,希望也許能夠有一日能報仇尋回家人,卻不知道希望早已被人捏在手中,而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豫親王眼中玩樂的手段。

    這樣一番話,卻是讓陳家兄弟沉默下來,陳岳海慢慢的伸出手,捂著腦袋,突然痛苦的嚎叫起來。他的聲音像是受傷的野獸,令人聞?wù)呗錅I。季羽書也忍不住投去同情的目光。

    沈妙看著他,心中微嘆。那沈家姐妹前半生也是錦衣玉食的掌上明珠,過得日子天真無憂無慮,本來能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下半身卻如此凄慘,比那尋常女兒家都不如。容貌太盛是罪,陳家姊妹有何罪?

    “沈姑娘……”陳岳山比陳岳海到底穩(wěn)重些,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也在發(fā)抖:“怎么證明沈姑娘說的是真話。這一切,到底只是沈姑娘的一面之詞。”就算再穩(wěn)重的人,聽到自己不愿意相信的消息,大約也是如陳岳山一樣,不斷逃避,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面對。

    “很簡單,陳家meimei如今還活著,豫親王府銅墻鐵壁,你這樣貿(mào)然進(jìn)去,只怕會打草驚蛇,想知道我的話是否是真的,你便去豫親王府里頭擄一個采買的小廝,問一問有沒有一位倒夜香的女子在其府上,你自己的meimei,問一問便知道了。”

    此話一出,陳家二兄弟身子同時晃了晃,臉上的痛苦無法掩飾。季羽書心中嘆了口氣,沈妙說的這般詳細(xì),又如此篤定,這個消息十有*是真的。

    “你……”陳岳海盯著沈妙,突然道:“你既然知道這件事,為何不救她?你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火坑,卻不肯出手相助,卻不慌不忙的來這里買賣消息,你……”他猛的一拍桌子:“你好無情!”

    “岳海!”陳岳山低聲斥責(zé)了他一聲,看向沈妙抱了抱拳,道:“對不住沈姑娘,我二弟也是太傷心了,還望沈姑娘不要計較。”話雖然說的客氣,眼中對待沈妙的一絲埋怨還是被沈妙看在眼里。

    靜了一瞬,沈妙不怒反笑,看著陳岳海道:“陳公子以為我應(yīng)當(dāng)如何出手相助?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又有什么本事救她出火坑?是也不顧自身安危潛入親王府,還是像她jiejie一樣付出性命為她爭取機(jī)會。今日我便也說了,若那人是我的親jiejie,我倒可以救一救,可是那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敢問陳公子,你可會為了一個陌生人以命相搏?若是你敢,我也敬你是條漢子。可惜我便是這般膽小怕事,心胸狹隘的女子,要我做好人,憑什么?”

    她一番話說的又快又急,陳家兄弟竟然被她抵得啞口無言,季羽書更是張大嘴巴,不知道為何,覺得方才的沈妙好似突然發(fā)怒了似的。沈妙的話也是十足諷刺,沒錯,世上若都是這樣愿意為陌生人以命相搏的好人,這世道也就不會如此艱辛了。沈妙只是一介小女子,又有什么本事去幫助陳家姊妹脫困?

    沈妙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兩兄弟,方才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只是如今她最恨的就是別人要以大義來要挾她,當(dāng)初她為了明齊百姓,為了傅修儀自愿到了秦國做人質(zhì),回宮后等待她的就是帝王的冷漠無心,她沈家為了江山大義輔佐君王,得來的就是滿門抄斬的結(jié)局。憑什么一切都是他們付出,憑什么她要當(dāng)救世主。陳家姊妹固然很可憐,當(dāng)初她被打入冷宮逼得走投無路,連兒女都保不住的時候又何嘗不可憐,可又有誰伸出援手幫幫她?

    這個世道,再艱難的人生,也是自己走下去的,沒有誰該去拯救他人。

    陳岳海沉默半晌,沖沈妙道:“方才是我言重了,沈姑娘,對不住。”

    沈妙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道:“我的消息就到這里了。”

    “我兄弟二人相信沈姑娘的說辭。”陳岳山道:“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查探一下我meimei的下落,若是找到meimei,陳家必然萬金酬謝。”

    “我早已說過,不需要萬金,只需要結(jié)個善緣。”沈妙道:“不過……我有一句話,不知二位愿不愿意聽。”

    “愿聞其詳。”陳岳山拱了拱手。

    “豫親王錙銖必較,心胸狹隘,若是有人招惹,必定會報復(fù)回來。陳家家大業(yè)大,可與皇親國戚較量,終究是矮了一頭,想必二位不僅僅想救出陳家meimei,還想為陳家姊妹報仇。”

    兩兄弟對視一眼,陳岳海也沒有隱瞞,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們陳家與親王府勢不兩立,這筆血債勢必要討回來。”

    “便是你們不討這筆債,擄走陳家meimei,豫親王也定會知道是你們陳家所做,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與親王府對上。我以為,斬草須除根,要想后顧無憂,還得將親王府一網(wǎng)打盡。”

    “沈姑娘的意思是?”陳岳山遲疑的問道。

    “江湖門派,人脈眾廣,各路英雄皆是朋友,豫親王府雖然高貴,可若是論起實力來,想要滅門,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滅門!季羽書本是在一邊閑閑聽著,聽到此處卻也忍不住一口茶水“噗”的噴了出來。看著沈妙的目光簡直是驚訝,一個小姑娘,神情平淡的說出“滅門”二字,實在是有些恐怖。

    陳家兄弟也怔住,陳岳山打量著對面的沈妙,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寒氣,以為行走江湖,見過不少心狠手辣之人,不過面前這小姑娘可謂是其中佼佼者,一句話,便是一個活口不留,狠辣之極。

    然而他們卻也覺得,沈妙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但凡有一個活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難免最后都會查到江南陳家的頭上。

    “滅口之事,的確不難。”陳岳山苦笑一聲:“可是和當(dāng)今圣上作對……”作為手足,自然恨不得將豫親王千刀萬剮,他們也能做到這一點,可是陳家還有別的人,還有家中婦孺老弱,皇室牽連下來,總不能害的整個陳家都出事。

    “我有法子讓陛下不追究此事,只要你們有膽子抄了豫親王的老巢。”沈妙道。

    “你?”陳岳海道:“沈姑娘,我們知道你厲害,否則我們找了三年的消息也不會落在你手中。可是皇家之事可不是那么簡單,一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

    “想來待我走后你們也會查到我的身份,我是定京將軍府,威武大將軍的嫡女。這樣的身份,在朝堂之上,你們以為,可否說得上話呢?”

    陳家兄弟一愣,面露訝然,大約是沒想到沈妙竟是這個身份,隨即又沉默了。他們出自江湖草莽起家,雖家財萬貫,可官商之間,永遠(yuǎn)商在下,對于朝堂之事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著,不知其中深淺,這么背沈妙隨意一哄,竟然也就哄動了。

    “你為何要幫我們?”陳岳海警惕地問:“這般不遺余力的幫我們,對你有什么好處?”

    “你這人好生奇怪,方才怪我不肯出手相助,現(xiàn)在我出手相助了,你又懷疑,不明白。”

    沈妙嘲諷的話語讓陳岳海有些惱火,陳岳山擺了擺手,看向沈妙,笑道:“沈姑娘性情中人,不過此事事關(guān)重大,若是連累了沈姑娘……”

    “不只是為了幫你們。”沈妙淡淡道:“我與豫親王府也有血海深仇,我的堂姐如今即將嫁給豫親王府,也是被折磨的人之一。若是改日你們滅了親王府上下,煩請放了我堂姐一命。”

    陳家兄弟聞言,心中疑惑倒是散了大半,又沖沈妙拱了拱手:“如此,多謝了。”

    “二位大可以先去打聽陳家meimei的消息,打聽出來后,切勿輕舉妄動,三日后在此地,我再與你們細(xì)談。”

    陳家兄弟點頭,也聽出了沈妙話中的逐客之意,當(dāng)下也沒有含糊,爽快的起身,陳岳山道:“找到meimei后,沈姑娘就于我們陳家有恩,日后若是有用得著陳家的地方,陳家自然也不會推辭。這一次的事情,多謝。”說罷便提劍匆匆離開,想來是去尋陳家meimei的下落了。

    季羽書盯著沈妙,本以為那一日沈妙表現(xiàn)出來的已經(jīng)足夠獨特了,沒想到今日她還是令人訝然。江湖中人多傲氣,陳家算是大家,而且這本來是一場銀貨兩訖的交易,卻被沈妙三言兩語的,竟成了陳家的恩人?陳家兄弟對沈妙的態(tài)度也是客客氣氣,正如兄弟二人所說,日后沈妙要有什么困難,就有陳家?guī)鸵r,能攀上陳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季掌柜,現(xiàn)在可以談你我之間的買賣了。”沈妙看著他。

    “你那日的條件,我已經(jīng)想過了。”季羽書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其實你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危險。做得成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有一日被發(fā)現(xiàn),我這灃仙當(dāng)鋪倒也不用開了,我這掌柜也一并會掉腦袋,至于這上上下下的仆人們,也就跟著送了命。所以這筆買賣,你要賠的是沈家和銀子,我賠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性命。說起來,還是我虧。”

    沈妙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此,生意是做不成了,我知道了,這么久,叨擾了季掌柜,告辭。”

    季羽書計劃好的話還沒說完,見沈妙突然變臉就要走,嚇得裝都不愿裝了,連忙道:“哎哎哎,我話沒說完呢。現(xiàn)在的小姑娘怎么都如此沉不住氣,沈姑娘,我雖然覺得這很兇險,可是看見你的第一面,就覺得你我二人十分有緣,像你這么美麗的姑娘,想必提出任何要求,男子們斷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我這人,最見不得美人委屈,若是不做這筆生意,想來你也會不開心的。為了讓你開心,我搭上性命又何妨……所以,這筆生意我做了。”

    另一頭的密室里,聽見季羽書這般rou麻之極的話后,高陽忍不住看向謝景行:“他沒事吧?這樣的毒婦都敢招惹?這不是芍藥姑娘,這是食人花姑娘啊。”

    謝景行扯了扯嘴角:“不知死活。”

    而聽完季羽書話后的沈妙,在季羽書殷切而熱烈的眼神中,冷靜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與季掌柜說說我的計劃吧。”

    季羽書立刻正襟危坐:“好的,沈姑娘請講。”

    “如今明齊人都知道,十年前,陛下遇刺,豫親王以身相救,從刺客手里救下陛下,折了一條腿。那刺客卻逃了。”

    “不錯。”

    沈妙微微一笑:“我要你傳出的這個消息很簡單,那就是最近豫親王處死了身邊一個貼身侍衛(wèi),那個貼身侍衛(wèi)很巧的,除了稍微老了些,同十年前的刺客,生的一模一樣。”

    “這……”季羽書先是愣了愣,突然猛地頓住,手里的茶杯差點一個不穩(wěn)翻倒下來。

    “這個消息,請季掌柜務(wù)必上達(dá)圣聽。”沈妙微微一笑。

    “這是真的?”季羽書試探的問。

    “真的假的,季掌柜想辦法讓它變成真的不就得了。”沈妙笑道。

    “你……”季羽書盯著沈妙,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覺得這個看上去比他還要小許多的小姑娘,實在是個怪物。

    “買賣做好,我也該走了。”沈妙站起身來:“季掌柜動作可要快些,至少,要趕在親王府滅門案之前啊。”

    她說完這句話,就再也不看季羽書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外頭的紅菱候著許久,見她出來,知道買賣談好了,領(lǐng)著她又往外走。

    密室中,高陽沉默了一會兒,道:“沈家這么厲害,我并非覺得是好事。如今粥多僧少,我以為,沈家不可久留。”

    “留不留,我說了算。”謝景行懶洋洋道:“借沈家手對付豫親王老狗,也不錯。”

    “也許沈家有一天會這么對付你。”

    “如果他們敢,我也不介意斬草除根。”謝景行漂亮的黑眸明明滅滅:“東西還沒下落?”

    高陽搖了搖頭。

    “滅門當(dāng)日,我親自走一趟。”謝景行坐直身子,把玩著手里的玉杯:“我就不信,還能飛了?”

    “你真的認(rèn)為,豫親王府能被滅門?沈妙注意打得妙,可行事起來,總會有意外發(fā)生。”

    “意外?”謝景行輕笑一聲,半垂的桃花眼眸酒釀一般醉人,然而長長的睫毛下,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貓抓老鼠一般戲謔道:“自打我遇見她開始,她就沒有過‘意外’。”

    ……

    時日總是過得特別快。

    將軍府是個很奇怪的府邸,在未曾出事的時候,一切自然被掩飾的其樂融融,各自安好。從前幾房之間的關(guān)系,至少在外頭瞧著來是好的。直到一把大火燒了沈家祠堂,也燒光了沈信夫婦對二三房的信任,大房至少關(guān)系是僵了。

    如今沈清失了清白,要嫁給豫親王,明理人都知道這并非好事。然而陳若秋和沈玥卻也還是高高興興的忙著籌備沈清的親事,雖說皇家賜婚,總要表現(xiàn)的高興些,但是自家人,倒犯不著做出如此開心的姿態(tài),這樣看去,未免也顯得太過涼薄了些。

    任婉云因為沈清和沈貴吵架,沈老夫人偏袒沈貴,對她這個做媳婦的越發(fā)不滿,也不說把掌家之權(quán)交還給任婉云的話,陳若秋得了老夫人看重,自然是做的越發(fā)殷勤。任婉云心中憤怒,對待沈老夫人的時候也忍不住流露出怨憤,沈老夫人更絕,直接把沈元柏留在榮景堂,不讓任婉云見了。

    至此,任婉云倒成了偌大的沈府中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便是她從前的那些下人,有些也都暗暗地投靠了眼下風(fēng)頭正盛的萬姨娘。任婉云在彩云苑整日不是破口大罵就是和沈清抱頭痛哭,真有幾分瘋癲的模樣。

    這些都和西園沒有半分關(guān)系。

    沈信夫婦有意識的和二三房保持距離,態(tài)度皆是不冷不熱的。通過這件事,大約也是看清楚了二三房涼薄的心性,至少在沈信和羅雪雁看來,若是沈清遭遇的一切落到沈妙身上,他們二人絕不會就此忍氣吞聲,怕是拼了命也要給沈妙討個公道。加之如今沈妙懂事了許多,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也不像從前一樣疏離,讓他們覺得向文惠帝討個留在定京城的恩典也討得很值。

    屋中,白露道:“大少爺方才又挑了幾樣寶貝首飾給姑娘,還給姑娘了幾張銀票,奴婢給姑娘存到匣子里去了。”

    沈妙點頭,沈丘自從知道她是去了灃仙當(dāng)鋪后,還以為她缺銀子花,愣是每日從宮中賞賜中挑些精巧的玩意兒送過來,要不就是直接送銀子,還對她道:“meimei,沒銀子就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可別去什么當(dāng)鋪,我沈丘的meimei,哪里需要去當(dāng)鋪換銀子?”

    沈妙也懶得跟他解釋,加之銀子這東西再多也不燙手,便也欣然接受。

    距離同陳家兄弟見過面已經(jīng)兩日了,明日就再該去一趟灃仙當(dāng)鋪,也不知陳岳山和陳岳海打聽到沈家meimei的下落沒有。

    那沈家姊妹的身世,無疑是很可憐的。而她得知這個消息,卻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嫁給傅修儀,傅修儀剛剛登基的時候,對豫親王很是不耐。傅修儀畢竟不是文惠帝,豫親王對他也沒有救命之恩,作為一個剛剛登基的帝王,有個只會給自己找麻煩的王叔實在不算什么值得高興的事。

    江南豫州陳家,終于在三年后得知了陳家姊妹的遭遇,當(dāng)時也刺殺了豫親王,這兄弟二人倒也血性,直接把豫親王的另一條腿也廢了,可惜還是讓豫親王撿了一命。豫親王大怒,要追查究竟是誰,把這個難題拋給了傅修儀。

    要查清楚刺客,天南海北的何其艱難,不過傅修儀幕僚遍天下,其中也有江湖客,有人就給傅修儀提了灃仙當(dāng)鋪私下里的營生。

    傅修儀自己并未出面,差了人花重金去買刺殺豫親王的刺客消息。說來也奇怪,那灃仙當(dāng)鋪接了這筆生意,可是一直都沒做成,說是沒收到消息。灃仙當(dāng)鋪沒收到,傅修儀自己后來查到了,于是江南陳家,也的確迎來了滅頂之災(zāi)。

    這一世,沈妙老早的就想到此事,早在豫親王對她起了別的心思,同任婉云開始交易的時候,她就布了這么一出局。一切都在照著她的棋盤走,沈清被凌辱,任婉云的反擊,就連沈清的意外有孕,都在她的計劃之中。順其自然的,在回朝宴上牽扯出孕情,沈清要嫁給豫親王,豫親王暴怒。

    豫親王會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她的身上,于是陳家的人到可以趁這個機(jī)會暗中籌謀。至于皇室中,就更好做了。

    其實沈妙一直有一種猜測,以灃仙當(dāng)鋪的本事,未必前生就沒查出是陳家人刺殺的豫親王,可是傅修儀的人一直都沒有回消息,或許是灃仙當(dāng)鋪故意為之,莫非灃仙當(dāng)鋪的人和豫親王也有什么齟齬。

    所以之前在臨江仙的那尊閣樓中,沈妙故意試探季羽書,說出“滅門”二字,季羽書的神情愕然,卻并未有暢快,顯然,季羽書和豫親王府之間沒有什么恩怨。

    不過死過一次的人,有些時候的直覺卻是準(zhǔn)的可怕。季羽書的反應(yīng),非但沒有打消沈妙的猜測,還讓她心中有了另一個懷疑。若是如此的話,一切也并不是不能解釋。

    也許……灃仙當(dāng)鋪背后的主子,還不是季羽書。

    背后之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