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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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喪家之犬來形容,都是抬舉。 來之前,琉球使臣出的工錢不高,照樣有不少人爭得打破頭。 現如今,使臣隊伍歸國,護衛之責由明軍接替,這些倭人全無用處。能發一筆遣散費,都是善心。 被喚到室內,聽完使臣之言,幾個倭人都是頹然不已,如喪考妣。 “大人,我等愿為大人家臣,請留下我等!” 琉球使臣冷笑。 家臣? 也不端盆水照一照,配是不配! “爾等不必多言。念一路之上還算盡心盡力,這些銅錢布匹,爾等拿去,本官已是仁至義盡。” 看著銅錢布帛,倭人堅持不肯走,有兩人更眼放兇光,手按上刀柄。 “爾等敢行兇?” “這里可是大明!” “爾等如生歹意,必死無葬身之地!” 琉球使臣沒有半分懼色,接連出言,厲聲叱喝。 倭人松開刀柄,更顯頹喪。 是啊,這里是大明。 門外就有軍衛。 如果敢拔刀,必會被砍成rou泥。 侍奉的大名戰死,他們沒有自盡,已失去忠誠,國內再無容身之地。如果在此殺人,那后果…… 倭人齊刷刷打個冷顫,低頭懇求,請琉球使臣不要驅散他們。 “我等什么都愿意做!” 琉球正使仍不松口,直到倭人跪地,淚水鼻涕糊了一臉,才道:“什么都愿意?” “愿意!” 琉球正使緊盯倭人,道:“爾等出身肥前,戰敗逃亡琉球,對也不對?” “對!” 倭人應聲,頭垂得更低。 “對當地情況,應十分了解?” “是!” “那么,”正使手按佩刀,目光陰沉,“如令爾等為船只引航,登岸指路,爾等可愿?” 頓了兩秒,倭人猛地抬頭。 “大人,我等愿意!” “可要想清楚。” “我等清楚!”為首的倭人脫去半邊衣袖,現出一條蜈蚣似的刀疤,“松浦氏殺我家主,同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等愿意帶路!如大人允許,我等將聯絡舊友,里應外合,殺滅松浦氏一族!” 倭人信誓旦旦,甚至斷指立誓。 琉球正使勉強點頭,暫時答應,不將他們攆走。是否重用,還要觀其表現。 忠心與否,壓根不在考慮之中。 非我族類,豺狼秉性,何言忠心。用金銀收買,以強橫手段壓制,已是足夠。 換做幾日前,琉球使臣沒有這份底氣。 現如今,得上國敕諭,經圣天子首肯,在琉球人眼中,這些倭人不過是栓了繩子的惡犬。 得用時,可放出撕咬。 敢生出噬主之意,大可拽緊繩索,一刀砍死。 張永回宮,上稟天子,琉球人接到圣諭,萬分欣喜。 “朕知道了。” 朱厚照頭也沒抬,仿佛以琉球為踏板,設立衛所,兵指倭國,都是芝麻小事。 “日前朝鮮上表,三島倭寇屢侵臨海村落,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尤以松浦氏最惡。”說到這里,朱厚照停筆,“如直接派兵,必有朝官上疏,不勝其煩。莫如楊先生之議,借助琉球,以成其事。” “陛下英明!” 朱厚照擺擺手,道:“張伴伴,傳朕旨意,讓戴義從東廠調派人手。倭人不可信,借其引路上島,余下自行安排。” “奴婢遵命。” 張永應諾,退出東暖閣。 拿起布滿字跡的宣紙,吹干墨跡,朱厚照轉過頭,詢問坐在一旁,許久沒有出聲的楊瓚:“楊先生,依你之見,哪個更好些?” “陛下,臣以為都好。” 楊瓚面上帶笑,心中卻是無奈。 皇子起名,有宗人幫忙。公主起名,天子自己拿主意便是,拉上他作甚? 區區一個四品僉都御使,膽敢指手畫腳,嫌小辮子不夠多? 名字不算,封號都要問他意見! 不是理智仍在,楊瓚定要抓住朱厚照,猛搖數下,憤怒咆哮。 陛下,挖坑也該有個限度! “朕也覺得好。”朱厚照點頭,喜滋滋的看著宣紙,提筆圈出四個字,道,“福媖,祿妧,楊先生以為如何?” “陛下英明。” 楊瓚拱手,拼命告訴自己,別和熊孩子計較。 可他還是很想咆哮。 既然早有主意,為何偏要召他進宮,就為問上兩句?果然熊到一定境界,不挖坑不舒服? 定下公主之名,朱厚照令中官收起宣紙。 “放好,以后有用。” “奴婢遵命。” 中官捧出木盒,將天子筆墨慎重收起,藏入暖閣。 朱厚照活動一下胳膊,端過碟子,拿起一塊玉米糖,送到嘴里。 “楊先生也用。” “謝陛下。” 玉米糖不太甜,楊瓚可以接受。 君臣對坐,一起咯吱咯吱咬硬糖。 至于形象……內閣相公,六部尚書侍郎,英國公武定侯,公然在朝堂吃過玉米烙。 暖閣吃糖,算事嗎? “琉球之策全賴先生。” “陛下過譽。”楊瓚道,“狂瞽之言,芻蕘之議,得陛下采納,實臣之幸。” 朱厚照又拿起一塊玉米糖,隨手翻開宗人府上陳,遞給楊瓚,道:“楊先生,這幾個字,哪個更好些?” 楊瓚:“……” 公主之后,又是皇子。 陛下,咱能別再挖坑嗎? “朕以為,基、埊、圻均是不錯。”朱厚照點著奏疏,道,“然‘壡’之一字更合朕意。再者……” 壡? 楊瓚探頭,見朱厚照提筆,在奏疏末尾添上“埾”字,不禁默然。 話說,熊孩子仿效太宗皇帝的念頭,究竟有多強烈? 埾有聚土之意,寓意自然好。但用作皇子之名,實有些欠妥。 歸根結底,皇子如何命名,非楊瓚可以置喙。 他能做的,不過是在朱厚照撒丫子飛跑時,奮力拉住衣袖,別讓熊孩子輕易玩脫韁。 好在要過宗人府那關,朱厚照不能隨意而為。否則,頂著“朱載埾”這個大名,金枝玉葉也將壓力山大。 如果小皇子會說話,八成會苦著臉表示:父皇,您還是將兒臣忽略到底吧。 離開宮城,天色尚早,楊瓚未回長安伯府,徑直轉道城北。 明年二月,朝廷將行武舉。 三月會試,四月殿試。 天子有意點楊瓚為主考官之一,試天下俊才。 三位閣老未見反對,六部九卿干脆順水推舟。只不過,在此之前,楊御史還需升上兩級,官至副都御使。 朱厚照手一揮,沒問題! 先時薊州戰功,金銀之外再無恩賞。正可落于此處。 于是乎,未及弱冠的都察院副都御使,正三品大員新鮮出爐。附帶朱厚照早前敕諭,兼領詹事府少詹事,太子賓客。 謝丕顧晣臣同被擢升。 前者升兵部右侍郎,與楊瓚平級,擢升速度堪謂一絕。 后者升國子監祭酒,雖是從四品,但掌國學諸生課業,并掌京衛武學,國公世子、宗室子弟照樣敲手板,權威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