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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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定諸事,楊瓚行禮告退。剛走出房門,就被顧鼎攔住。 “楊僉憲,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瓚挑眉,問道:“顧僉事可有要事?” “顧某確有事,望同僉憲詳談。” “如此,請。” 文武有別。 同為正四品,顧鼎是侯世子,楊瓚有中順大夫的散階,在朝中遇到,一般而言,當是顧鼎先抱拳行禮。在朝堂之外,就沒那么多計較。 顧卿兄長的身份? 既然分支,這層身份未必重要。該給的面子,楊瓚會給。再多就不要奢望。畢竟,依顧伯爺的意思,伯府和侯府的關系越遠越好。 走進客房,楊瓚親自倒茶。 “顧僉事請。” “楊僉憲客氣。” 顧鼎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贊道:“好茶。” “此乃客棧所備。”楊瓚笑笑,“顧僉事喜歡,可吩咐店家多備些,帶回京城。” “……”他只是客氣一下。 “顧僉事?” “楊僉憲好意,顧某心領。” 言官果真不好對付。 顧鼎似乎明白,楊御史同二弟莫逆,不是沒有理由。這份將人氣到肝疼的功力,非尋常人可比。 放下茶盞,顧鼎收起笑容,直直看向楊瓚。 楊御史翹起嘴角,姿態從容,竟開始品茶。先時不覺得,經顧世子“提醒”,果真口齒回甘,好茶。 “楊僉憲如不介意,本官便開門見山。” “請。” “敢問楊僉憲,同舍弟相交莫逆,可是實情?” “然。” “借宿伯府至今,可曾想過另覓宅院?” “沒想過。” 楊瓚答得干脆,顧鼎被噎了一下。 “人言可畏。” “顧僉事之言,楊某不明。”楊瓚嘴角微勾,貌似在笑,眼底實無半分笑意,“可否請顧僉事解釋一下,如何人言可畏?” “……” 這話能明說? 顧鼎再次被噎。 “去歲京城大火,楊某家宅被焚,書童慘死。顧同知念同僚情誼,在下方有安身之地,實是感激不盡。” 放下茶盞,楊瓚收起笑容。 “今歲,瓚奉旨南下,數月不在京中。歸京不到半月,又隨天子出城,實無暇尋找宅院。兼俸祿不足,米糧僅夠果腹,有心也是無力。” 從去年五月至今,先省親后南下,大半時間不在神京,哪來的時間找房子。 借宿伯府又如何? 哪個腦袋被門夾,敢出言譏諷,絕對兩尺子抽回去! 家宅被燒,僅憑俸祿,連客棧都住不起。借宿“好友”家中理所當然。馬上再買一棟宅院,才是有問題。 他倒想問一問,諸位同僚哪來的錢,揮手就能置辦宅院? 東、西兩廠正在抓貪,如火如荼。 上自提督廠公,下到顆領班,乃至尋常番役,見面都是雙眼通紅。這個時候,誰敢冒頭,楊御史定會讓其知曉,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楊瓚正氣凜然,堅定表示,事情就是這樣。有人敢找麻煩,無需勞動顧卿,擼袖子就能抽回去。 為保宗族,顧卿已作出犧牲。萬一出事,侯府不能相護,他能! 別看胳膊不粗,手握兵器,來一個抽一個,來兩個抽一雙。人數太多,直接抽出匕首,開扎。 顧鼎看著他,沉默許久,忽然展顏。 “我明白了。” 明白? 明白什么? “楊御史同舍弟莫逆,乃舍弟之福。回京之后,楊僉憲有暇,不妨過府。家父聞僉憲之名,早想一敘。” 顧鼎態度變得太快,無語的變成楊瓚。被噎成這樣,還請他過府,這位侯世子的腦回路,似乎和正常人大不一樣。 告辭離開后,顧鼎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甚至好心情的哼了兩聲薊州調子。 父親說過,他虧欠二弟。 自己又何嘗不是。 如果二弟愿意,他這個做兄長的,自無立場反對。從正統年至今,顧家經歷多少風雨,都能扛過來。二弟不過是找了個男人,誰敢挑刺找茬,也要看他答不答應! 但以二弟的性格行事,十有八九是用不上他。再加上這樣一位…… 顧鼎停住腳步,望一眼窗欄,找上這樣一位,倒也是能耐。敢找這兩人的茬,絕對是活膩歪了。 不過,二弟這是娶還是嫁? 從目前來看,應該是娶……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驚喜 御駕駐蹕通州三日,當地文武猶不知天子駕臨。直到谷大用領一百五十余名衛軍,打出旗幟,從定武衛歸來,眾人方才意識到,客棧里不是尋常辦事的官軍,而是少年天子! 驚喜、激動滌蕩在胸。平靜之后,卻是無盡的懊悔和遺憾。 天賜良機,竟眼睜睜錯過! 請求覲見? 今日前,還有可能。現下里,想都不要想! 定邊衛官兵抵達,同金吾衛共同把守客棧,別說是大活人,連只蒼蠅蚊子都休想隨意進出。 何況,以什么名義覲見天子? 通州知州坐在衙門里,捶胸頓足,長吁短嘆,后悔不已。 誰能料到,天子竟在臘月出京。更是打死也想不到,圣駕就在通州! “五日啊,整整五日!” 想到朱厚照在客棧呆了五天,自己竟半點沒有察覺,還以為是出京辦事的武官,完全沒有留心,知州又是一陣懊悔,恨不能立即找塊豆腐撞死。 “逢吉丁辰,渾然不覺,天賜良機,當面錯過,難道今生官途將止步于此?”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事到如今,捶胸捶到吐血也沒半分用處。 知州愁得直轉悠,幕僚獻策,見不到龍顏,伴駕的官員總可一見。 “備豐厚表禮,送上名帖,對方總不會掃東翁面子。” “表禮?”知州臉色更苦,道,“你知伴駕者何人?” 幕僚道:“下官已打探清楚,是一四品僉都御使。” 御史又如何? 官場往來,金銀面前,言官照樣不能免俗。身在京畿之地,這樣的言官還少嗎? 知州苦笑搖頭,道:“爾非隨我六年,我必會以為你在害我。” “下官怎敢!” 幕僚乍然色變,額角冒出冷汗。 “我知你不會。”知州道,“本官不妨告訴你,伴駕之人乃是弘治十八年探花,都察院僉都御使楊瓚。” 楊瓚? 幕僚皺緊眉心。 “一介書生,欽差南下,清繳海匪,捉拿倭賊,捉拿走私番商,江浙為之肅清,手段何其了得!其后設立雙嶼衛,衛所指揮即由其舉薦。東、西兩廠抓貪,同此人一樣脫不開關系。” 幕僚啞然,知州笑容更苦。 “給他送禮,本官是嫌烏紗戴得太穩,想歸家種田不成?” “東翁……” 幕僚又想開口,被知州攔住。 “月過中秋,時已遲矣。” 知州負手,面向窗外,長嘆一聲。 “定武衛官兵未至,尚有法可想。現如今,遷延過時,不可再為。” 御駕出京,身邊怎會沒有廠衛。風聞谷大用將是下一任東廠提督,有他在側,敢動什么心思? 明里官兵,暗中廠衛,多少雙眼睛盯著,削減腦袋往前沖,別說得見龍顏,平步青云,怕是知州的官位都保不住。 “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