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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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斷水之時,竟遇上尋海的官軍。 劉白頭幾人不識字,辨認不出船頭旗幟。鈕西山卻是一眼認出,三艘船打的都是金鄉衛旗號。 “真是金鄉衛?” 聞言,幾名海匪精神振奮,連忙站起身,用力揮手。 身為海賊,遇上官兵竟會如此興奮,當真是世所罕見。 兵船靠近,認出鈕西山,領兵千戶立即皺眉。見同船有婦孺幼子,終是擺擺手,放下繩梯,許幾人登船。 “千戶,小心有詐。” “無礙。” 千戶負手冷笑,縱然是餌,吃下也無妨。前方即是蒲門所,身后還有兩艘兵船,哪路海匪被門夾了腦袋,才會在此地設伏。 “南直隸發懸賞,施天常束手,沈岳自顧不暇。這個當頭,不會自己找死。” 看向陸續登船的幾人,千戶冷笑道:“你可知,那個一身短袍,肩膀有傷的漢子是誰?” “回千戶,卑職不知。” “沈岳的把兄弟,海匪鈕西山。” 誰?! 百戶詫異,倏地看向對面。 海賊島上第三把交椅,狡猾可比謝十六的鈕西山? 百戶襲父職不久,未曾臨海戰,對海上有名的盜匪,多是只聞其名不見其面。 看到鈕西山,不免產生懷疑。 這就是諢號海鯊的海匪頭目? 除了個高點,不見哪里出奇。相比之下,他身邊的疤臉大漢,才更符合海匪頭目的兇悍形象。 上船后,幾人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 鈕王氏和兩個孩子被安置到底艙,單隔木門。不及官兵艙房,倒也不是囚室。 鈕西山和幾名海匪沒這么好的待遇,直接五花大綁,留在甲板上。白天曬太陽,夜里吹海風,遇上大浪,更要澆個透心涼。 好在每日有兩張硬餅,渴了也有淡水。 不然的話,逃出海島,躲開沈岳追殺,也得死在兵船上。 劉白頭等不服氣,叫嚷著我等是主動來降,不求太好待遇,也不該這般! 鈕西山搖搖頭,示意幾人莫要浪費力氣。 他們是逃命,既沒帶金銀財寶,也沒有海船,官兵豈能給好臉。 “都閉嘴,等上了岸,我自有計較。” 不見兔子不撒鷹。 手中沒有太多籌碼,總要見到真佛才能亮出底牌。現在就將籌碼推出,能不能活著抵達金鄉衛,都很難說。 鈕西山發話,海匪均老實起來。 劉白頭不再每日大罵,除吃飯喝水,輕易不再開口。 千戶頗為惋惜。 海匪撐不住,還能抓緊問出些有用的東西。回到金鄉衛,人交出去,功勞必會少去大半。縱然招出海匪窩藏之地,領兵的差事,怕也輪不到自己。 鈕西山狡猾,果非虛言。 兩日后,船抵金鄉衛。 衛所指揮得到消息,驚訝之下,親往港口。 見押下的一干海賊,其中確有海匪頭目鈕西山,當即大喜,遣人飛報楊欽差。 奏稟御前,定為大功一件。 “押下去,嚴加看管。” “是!” 鈕西山掙扎著抬起頭,大聲道:“我知沈岳藏身處,知進島水路!此番來降,愿為官軍帶路!” 王指揮聽聞,未當場作出表示,仍令人將幾人押下。 奉命看守的衛軍,卻驟然多出一倍。 “稟指揮,船上還有鈕西山家眷。” “一并押下就是。” “可……” “什么?” “那名女子,自稱娘家姓王,祖籍溫州府平陽縣。言其本家乃縣中大戶,有子弟在衛所從軍。還說,”千戶頓了頓,壓低聲音道,“她有族叔在金鄉衛為官。” 王指揮猛然轉頭,看向千戶。 “她真是這么說?” “正是。” 王指揮擰眉,雙拳握緊,乍然想起多年前的舊事,神情變得陰沉。 “指揮?” “本官知道了。”王指揮使道,“人先押著,莫要讓她亂說話。” “是。” “她是鈕西山家眷?” “是。” “遣一個婦人照看。待報過朝廷,再做處置。” “遵命!” 千戶退下,王指揮使牽過韁繩,翻身上馬。用力一揮馬鞭,駿馬撒開四蹄,飛馳而去,留下遍地煙塵。 鈕西山來降的消息,很快傳到雙嶼。 彼時,楊瓚接到圣旨,因剿匪有功,加授為中憲大夫。 肖指揮使等人,同樣各有金銀賞賜。于島上設立衛所之事,卻未有旨意下達。 “高公公,此事可有朝議?” 高鳳翔離京時,豹房大部竣工,運送回的銀礦石,陸續開始熔煉。 朱厚照愈發財大氣粗,當著文武群臣,說話聲音漸高,越來越有底氣。 只不過,設立衛所,需得內閣下兵部詳議,涉及選址、筑墻、建堡、調兵等事,非倉促間可以完成。 更重要的是,建造地堡墻垣,修建港口,必須戶部點頭,從國庫掏錢。 這樣一來,事情又要拖上些時間。 朱厚照不耐煩,寫成密旨,并口諭高鳳翔:“見到楊先生,告知朕言,廷議尚需時日,可自行擇地,先筑地堡衙門。戶部堅持不撥金銀,朕掏錢。從京中運送銀兩,時間來不及,可先截留海匪繳獲。” “陛下說,繳獲的金銀,盡可用于建造地堡營房。” 原話是:敞開了用,有事朕擔著。與其送進戶部,被貪污私吞,不如留在楊先生手里,還能用到實處,辦點實事。 “凡繳獲金銀,當備兩本簿冊。” 高鳳翔壓低聲音,道:“陛下說了,一本照實記錄,交到御錢。另一本,楊僉憲隨意。” 楊瓚無語。 這是奉旨做假賬? “高公公,陛下可言,該調遣哪支衛軍?” 高鳳翔笑瞇瞇道:“陛下口諭,楊僉憲斟酌即可。” 這是一個僉都御使能斟酌的? 楊瓚頭疼。 “楊僉憲,咱家還有密旨交予顧同知。” “顧同知現在錢倉所。”楊瓚道,“本官這就派船,送高公公往象山。” “咱家謝過。” 高鳳翔離開后,楊瓚負手在室內踱步。 想到朱厚照的圣諭,當真是頭疼。 就算是撒手掌柜,也不能這樣吧? 事情傳出去,別說都察院和六科,兵部和戶部怕都想咬死他。 “坑人啊!” 離京幾月,都快忘記,熊孩子的挖坑技術之高,實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總歸一句話:坑死人不償命! 正苦惱時,房門忽被敲響。 王主事送來消息,海匪鈕西山落網,另有兩股海匪率妻孥來降。 “僉憲,據降者言,沈岳疑心極重,行走坐臥皆在船上。身邊俱由倭人保護,海匪早生不滿,其已大失人心。” “好!” 即便因天子頭疼,聽到這個消息,楊瓚也不禁現出笑意。思考兩秒,開口道:“火已燃起,不妨多添幾根柴。” “僉憲之意,可是再用間?” 楊瓚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