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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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絹之下,硬生生被中官隔出另一片天地。 楊瓚擰干衣袍,一邊擦著臉上的雨水,一邊暗道:不怪天子多信任宦官。比起朝堂上的文武,的確是陪在天子身邊的這些人更顯忠心。 “韋伴伴。” “奴婢在。” “你觀如何?” “回陛下,奴婢瞧著,確是地龍返身,不像在皇城之內(nèi),更像是京城外動了。” “果真?” “陛下,奴婢只是猜測。”韋敏小心回道,“要是伺候先帝的寧大伴,八成能有個準(zhǔn)話。” 朱厚照點點頭,盡量站穩(wěn)些,沒有再問。 楊瓚擦干雨水,再次刷新對中官的認(rèn)識。 震動持續(xù)的時間不長,很快,眾人所在之地,再感覺不到半點震感。 張永等仍十分小心,不敢抬起肩輿,只能委屈朱厚照步行,從思善門走回乾清宮。 剛過乾清門,朱厚照忽然打了個噴嚏。 張永幾個臉色大變。 “陛下!” “朕無事。”朱厚照揉揉鼻子,“就是鼻子有些癢……阿嚏!” 話沒說完,又是一連串的噴嚏。 在場中官都嚇壞了,不敢再讓朱厚照走路,干脆兩人抱腿,兩人撐背,余下在周圍護著,抬起朱厚照就跑。 不只楊瓚,同行的禁軍也有片刻傻眼。 這是什么情況? 不待想明,又見谷大用冒雨飛奔而過,袍角塞到腰間,冠帽歪在一側(cè),完全不顧形象。 “谷公公?” “咱家去請御醫(yī)!” 聲音入耳,早不見谷大用的背影。 靜默兩秒,楊瓚咋舌。 這速度,這爆發(fā)力,放到后世,絕對百米飛人。 回到乾清宮,朱厚照立即被中官伺候著換衣脫靴。 “楊先生也……阿嚏!換上干……阿嚏!” 朱厚照坐在榻上,噴嚏一個接著一個,臉有些發(fā)紅,精神尚好。 見狀,楊瓚禁不住有些擔(dān)心。 看樣子,是真著涼了。 很快,外殿傳來人聲,不是御醫(yī),而是仁壽宮和清寧宮遣來女官,詢問天子可安。 “天子……” 丘聚和高鳳翔守在殿門前,濕透的圓領(lǐng)衫都沒換,發(fā)梢和袖口都在滴水。 “陛下移駕時,恰好地動。”丘聚道,“太皇太后的話,韋敏已告訴咱家。請兩位回去稟報,乾清宮這邊剛遣人請御醫(yī),陛下此時不便移駕。” “什么?” 兩名女官吃了一驚。隔著殿門,聽到內(nèi)殿傳出的噴嚏聲,臉色都有些發(fā)白。 “御醫(yī)可來了?” “就這一兩刻。”丘聚估算一下時間,看到有中官從內(nèi)殿走出,手里捧著濕透的龍袍,道,“兩位隨咱家來 。” 殿中,朱厚照圍著被子,坐在榻上喝著姜湯,仍是噴嚏不斷,臉色越來越紅。 楊瓚坐在下首,正講北疆趣事,間或勸他多喝兩口。 見殿中坐著個青袍文官,女官雖有幾分奇怪,卻牢記宮規(guī),沒有多看一眼。 “奴婢拜見陛下!” “起來……阿嚏!” 話沒說完,朱厚照又開始打噴嚏。 這時,外殿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未聞中官通報,殿門忽然被大力推開。 “照兒!” 穿著深青褙子,綠緣羅裙的張?zhí)罂觳阶哌M殿中。 不看他人,張?zhí)髲街睕_到榻邊,見到朱厚照的樣子,頓時大怒,喝斥道:“你們是怎么伺候的?!” 中官和宮人俱不敢應(yīng)聲,齊齊跪倒在地。 張?zhí)螵q不解恨,指著張永,怒道:“哀家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先帝隆恩,許你伺候照兒,你就是這么伺候的?竟讓天子淋雨受涼,安的是什么心?!” 見張?zhí)笫钦媾瑥堄啦唤~頭冒汗,磕頭道:“娘娘,奴婢該死!” “此等憊懶jian猾的奴婢,留之何用!給哀家拖下去!” 朱厚照皺眉,開口道:“母后,事發(fā)倉促,張伴伴何罪?朕不過淋了些雨,不是什么大事。當(dāng)年太宗皇帝縱馬草原,冒雨雪夜襲北元王帳,朕身為太宗皇帝血脈,豈會這般羸弱。” 無奈,張?zhí)髩焊宦牐越兄鴮堄劳舷氯ァ?/br> “母后!” 親娘在氣頭上,又是為了自己,朱厚照見說不通,只得令人先將張永帶下去,安撫下張?zhí)笤僬f。 怎料,饒是順了意,張?zhí)笕圆唤鈿猓诘顑?nèi)掃視一周,目光倏地定在楊瓚身上。 后者頓感不妙。 太后進殿時,楊瓚便預(yù)感不好。奈何宮人堵在門口,偷溜根本是奢望。何況,天子太后之前,一聲不出抬腳就走,嚴(yán)重點說,可是大不敬。 “你……”張?zhí)篚久迹驔]見過楊瓚,并不曉得他是哪一個。 “臣翰林院侍讀楊瓚,見過太后。” “是你?!” 聽到楊瓚的名字,猛然想起弘治帝大行前的種種,回憶起早前侯府遞送的消息,張?zhí)蟛唤a(chǎn)生聯(lián)想,怒火更熾。 “就是你在先帝面前進讒,害了哀家的兩個弟弟?!” 楊瓚傻眼。 這是哪跟哪?他何時向天子進讒了? 壽寧侯和建昌侯囂張跋扈,多行不義,被天子所惡,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外臣同太后當(dāng)面,已不合規(guī)矩。再和太后爭辯,是嫌被彈劾的不夠多,鼓舞六科給事中再接再厲,繼續(xù)上言不成? 楊瓚不能開口,不代表朱厚照會保持沉默。 以為母后擔(dān)心自己,本有幾分心軟。哪料想,幾句話不到,又提起兩個舅舅。 “母后,”朱厚照放下姜湯,沉聲道,“壽寧侯和建昌侯守泰陵,是父皇之意,更是臣子孝心!母后三番兩次提起,是對父皇旨意不滿?” “照兒!” 朱厚照的神情愈發(fā)嚴(yán)厲。 “若是無事,母后便回清寧宮吧。父皇有遺命,母后當(dāng)在太皇太后和太妃跟前盡孝,無事便少出清寧宮。朕身體不適,不送母后了。” “照兒,你……” “高伴伴,送太后回清寧宮。向太皇太后和太妃回話,朕偶感不適,并無大礙。明日便到仁壽宮請安。” “奴婢遵命。” 高鳳翔躬身應(yīng)諾,張?zhí)髿獾媚樕F青。想繼續(xù)同朱厚照說話,兒子壓根不看她。只能狠狠的剜了楊瓚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楊瓚頓感冤枉。 滿殿之中,大概只有張?zhí)蟛幻靼祝熳訛楹螘蝗晦D(zhuǎn)變態(tài)度。不明白不說,更要遷怒他人。這個倒霉的,偏巧還是自己! 難不成,之前覺得脖子涼,非是內(nèi)閣之故,實是應(yīng)在這里? 張?zhí)箅x開不久,太醫(yī)院的院正和院判接連趕到。 地動之后,乾清宮便急召御醫(yī),消息自然瞞不住。見到一身狼狽的谷大用,太醫(yī)院上下都是緊張到極點。 在見到朱厚照,診脈之后,院正和院判才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陛下偶染微恙,并無大礙。” 喝兩副藥,少四處走動,最好捂出一身熱汗,很快就能大好。 不過,在朱厚照面前自然不能這么說。一番引經(jīng)據(jù)典,云山霧繞,不只朱厚照聽得不明不白,楊瓚都些頭暈。 院正不只開出藥方,還留下膳食單子。 “油膩不可用,過甜不可用,每餐需適量。” 總之,病好之前,不可大魚大rou,更不能敞開肚量,必須清粥小菜! 朱厚照一邊打噴嚏,一邊皺緊五官。 生病不怕,不過多喝幾副苦藥。 不讓吃飽,還讓不讓人活? 有院正之命,中官“拼命”送到乾清宮的膳食,自然不能用。 天子需休養(yǎng),楊瓚沒有留膳,同院正院判一起離宮。 因弘治帝藥不對癥,太醫(yī)院接連換了兩個院判,三四名御醫(yī)。 楊瓚同錦衣衛(wèi)一并查案,在朝中已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