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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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說話間,兩人已行出翰林院,謝丕壓低聲音道:“家父看過楊賢弟論農商的文章,很是贊賞。日前帶去文淵閣,李閣老亦有肯定之意。” 楊瓚仍是疑惑,這和他回鄉省親有何關聯? 謝丕不再藏著掖著,從袖中取出兩份名剌。 “這是家父和李閣老的名帖,賢弟得空,可過府一敘。” 捧著閣老的名帖,就像懷抱兩塊金磚。 別人做夢都求不到,楊瓚接來就是兩張,湊了個好事成雙。 “多謝以中兄。” 這個時候,推辭就顯得過于虛偽。大方接下,準備好自己的名帖,尋個合適的日子上門拜訪,才是最正確的應對方法。 “楊賢弟客氣。” 送出名帖,謝丕便完成任務,告辭之后,掉頭折返。 此時,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已開始巡視城內各處,遇有積水屋塌,第一時間便要解決。 楊瓚一路行來,遇上了兩個千戶,五六個錦衣衛百戶,其中卻沒有顧卿。 一絲莫名的失望自心中升起,果然是美人難見,好兆頭難尋。 授官已有半月,楊編修仍住在福來樓。 官牙介紹的宅院,不是價格太高,就是離城太遠。楊土報于楊瓚,后者也沒辦法,只能繼續在客棧里住著。 有皇帝的賞賜,稍貴些也能買下。但考慮到朝中的御史言官,還是小心些為好。 回到客棧,未見楊土,倒遇上王忠李淳三人。 “楊賢弟。” 王忠已在城內置下宅院,程文和李淳也得到吏部批文,外放為縣令,不日將要啟程赴任。 “這一去即是天南海北,非任滿難以相見。” 程文籍貫薊州,外放之地為平涼府,任隆德縣令,狹西布政使司轄下。 李淳祖籍宣府,外放太原府,任臨縣縣令。 相比程文,李淳的官路更不好走。 太原是晉王封地,既要面對布政使司的上官,又不能得罪晉王府的屬官,縱是八面玲瓏,也難保事事萬全。 況且,朝廷還有不成文的規定,外放到藩王封地的官員,同時負有“監視”藩王之責。稍有風吹草動,異常情況,必要快馬飛送回京。 一個小小的芝麻官,卻要背負如此重責,鬧不好就要兩面得罪,不得善終。承受力差點的,不崩潰也要辭官掛印。 官授七品,李淳不見半點喜意,反而滿臉苦色,在場三人都能理解。 王忠提議,在李淳和程文離京之前,四人必要聚上一席。 “楊賢弟不能飲酒,以茶代酒,為兩位同年送別,也是一段佳話。” “小弟自當從命。” 敲定送別之日,送走王忠三人,楊瓚回房收好兩張名帖,按了按額角。 算一算時間,吏部的批文應該就在這幾日。然要拜會閣老,又要為李淳和程文送別,省親的日子怕要推遲。 只可惜,楊編修做夢都想不到,計劃沒有變化快,第二日到翰林院應卯,沒等來請假的批條,卻等來了大理寺寺丞。 “涿鹿縣衙遞送狀紙,請楊編修隨本官前往大理寺。” 鄧璋繃著臉,也不說明是什么狀紙,只請楊瓚走一趟。 帶人往大理寺,需要寺丞親自前來? 不等楊編修問清緣由,惦記多日的錦衣千戶突然出現,立在翰林院前,攔住鄧璋,口稱奉錦衣衛指揮使之命,請楊瓚前往北鎮撫司。 “錦衣衛辦事,鄧寺丞可行個方便。” 鄧璋臉繃得更緊,顧千戶半步不讓。 錦衣衛和大理寺的官員劍拔弩張,翰林院的庶吉士顧不得吵架,都出來看起了熱鬧。 楊瓚左右瞅瞅,突然生出一個極其詭異的念頭:這是水表大叔和快遞小哥同時上門?接下來,會不會有人邀他上樓頂一敘? 搖搖頭,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涿鹿縣的狀紙? 沉吟兩秒,楊瓚心頭微沉。 第三十章 好人緣的楊編修 錦衣衛和大理寺的對峙,以扶安的到來而宣告結束。 “天子宣楊編修乾清宮覲見。” 天子宣召,自然要讓路。 庶吉士們無熱鬧可看,陸續返回值房,重拾之前話題,繼續爭執不休。 頭上仍有些紅腫的嚴嵩立在原地,目送楊瓚行遠,表情很有些復雜。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同為今科進士,彼此間的差距卻已是天地之遙。 楊瓚離開翰林院,心有疑問也不好開口,只能一路沉默,隨扶安行至乾清宮。 剛到殿前,楊瓚眉間便是一皺。比起之前,乾清宮的氛圍愈發肅然,藥味也愈發重。行動間,宮人中官均是小心翼翼,走路都踮著腳尖。 天子舊病難愈,太醫院先時開的方子都不頂用。 眼見天子逐日消瘦,水漿不入,每天只能靠丹藥撐著,譬如飲鴆止渴,自院判之下都是眉頭深鎖,心焦如火,卻始終想不出好辦法。 楊瓚走進殿內,候中官通稟。 等了足有盞茶時間,才見扶安從內殿行出,眼圈似有些紅。 “楊編修隨咱家來。”轉身時,扶安不忘低聲叮囑,“陛下問什么,楊編修照實說。但回話時千萬小心,莫要引得陛下動怒。” “謝公公提點。” 楊瓚知道,扶安未必是想結好自己,但情總是要領。 扶安點點,先行兩步,道:“陛下,翰林院編修楊瓚請見。” 龍榻前,寧瑾小心伺候,說話都不敢大聲。 見到楊瓚,弘治帝勉強靠坐起身,眉發稀疏,面色青白,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龍袍空蕩蕩的披在肩上,已有幾分大漸彌留之態。 楊瓚不敢多看,跪地行禮,口稱:“臣拜見陛下。” “起來吧。” 弘治帝虛抬起手,嘴里像含著核桃,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謝陛下。” “可知朕為何召你?” “回陛下,臣不知。” “真不知?” 雖然病勢尪羸,弘治帝仍是目光銳利,威嚴仍不減半分。 楊瓚胸中發緊,道:“陛下,臣當真不知。” “大理寺寺丞為何尋你,涿鹿縣的狀紙是怎么回事,你總該知道?” 沉默兩秒,楊瓚深吸一口氣,再次跪倒在地。 “陛下,臣有罪。” “何罪?” “臣于斬衰殿試,面君不言,故而有罪。” “哦。” 弘治帝聲音愈發含糊,寧瑾忙碰上溫水,小聲道:“陛下,您潤潤喉嚨。” “不必。” 推開茶盞,弘治帝按了按額心,也不避開楊瓚,讓寧瑾取來丹藥,連服三丸。兩息過后,臉頰涌上一抹詭異的潮紅,精神略微好了些,說話也清楚許多。 楊瓚依舊跪在地上,頭微垂,只當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明知故犯,當罪加一等。” 見楊瓚直挺挺的跪著,未見驚慌之色,弘治帝微微點頭,道:“然朕觀你素行端良,cao履嚴明,非是貪圖權勢榮華之徒,更非殺妻求將之輩。” “陛下之言,臣不敢當。臣請陛下責罰!” “不必急著請罪,只向朕明言,此事背后可有隱情?” “回陛下,臣……” “起來說話。” “是。” 楊瓚站起身,梳理楊小舉人的記憶,直接道出楊、閆兩家宿怨,又將家信及快腳陳述之語稟明。 “陛下,臣自家書察覺蹊蹺,逼問快腳方才得知,閆家同縣衙主簿沆瀣一氣,擅改正役,又向酷吏使銀,不過一月,臣族中累死十余人,家家舉白,人人麻衣,卻是求告無門!” 弘治帝沒有出聲,許久方道:“既已知曉,為何不稟明朝廷?” “陛下,出事之時,臣身在京城,手中并未有實據。” “殿試之時為何不言?” “陛下取才之日,臣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