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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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臉帶著一層rou眼可見的黑氣,呼吸微弱,仿佛命不久矣的模樣。 “這個……” 她才說了一句,就聽見門口一聲哭喊,一轉(zhuǎn)頭,卻見一臉驚恐的榮王滿臉是淚地沖進來,沖開了自己等人就撲到了皇帝的床前。 榮王如同杜鵑泣血聲聲悲鳴,恨不能搖一搖皇帝的身體,嘶聲哭道,“父皇!”他是真的哭了,還很無助的樣子,若是叫人看見,誰不說一句孝子呢? “五弟不要激動,父皇還好好兒的呢。”慕容寧見榮王跟死了爹似的,便譏諷地說道。 榮王轉(zhuǎn)頭用控訴的眼神看著他,目中淚光點點驚人的美麗,幾乎不敢置信地問道,“四哥此時,竟還能這樣冷靜?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哪怕知道榮王不堪,明秀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是有一個好皮囊,賞心悅目叫人看著眼前一亮,只是見他斥責(zé)慕容寧,便只冷冷地說道,“五弟這話就錯了。我家王爺心中悲痛不亞于你,只是陛下尚在病中,你推推搡搡之時,可將陛下的安危放在心中?擔(dān)憂孝順不在面上,而在心中。五弟入門不顧父皇先推動在先,大聲吵嚷攪亂陛下休息在后,這就是五弟口中的孝順兒子?!” 她冷笑一聲,柔聲說道,“孝順兒子,可知陛下如今是什么境況?” “我……” “若哭完就讓開,陛下叫五弟圍著,呼吸都不順暢了。”明秀繼續(xù)溫柔地說道,一臉我是好兒媳。 榮王心中驚疑不定,見明秀對自己微微一笑,恐她再說出什么來,不得不退開了。 “好一張厲害的嘴,里里外外都是我家王爺?shù)腻e!”榮王妃今日也跟著過來,見明秀擠兌榮王,便冷笑了一聲。 她頭上還抱著傷口,顯然很不舒坦,只是看著床上的皇帝,心里竟生出莫名的驚恐。 若皇帝真的不好了,她,她該怎么辦?! 眼前皇后等人她都得罪過,日后,她還有好兒? “五弟妹不必為五弟抱不平,阿秀并未說錯。”太子妃最恨榮王妃,便冷淡地說道,“姍姍來遲,還有臉說孝順二字?” 榮王妃眼一瞪就要吵鬧,然而對上了皇后猛地看向自己的那雙冰冷的眼睛,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榮王見自己勢單力薄,面上就露出了驚容,之后聽皇后說皇子皇子媳要留宿宮中直到皇帝大安,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想到了皇后,這是想要困住他了! 榮王在宮中恐懼自身,千方百計往外送信聯(lián)絡(luò)自己的勢力不提,只沈國公穩(wěn)坐家中任誰都不管。 “京中這是要亂了,你要當(dāng)心。”沈國公拒絕皇后的時候恭順公主在他的身邊,卻未為皇后發(fā)一言,此時便與沈國公輕輕地說道。 “我知道,你放心。”沈國公微微一頓,見恭順公主面有愁容,知道她是在擔(dān)心明秀,便溫聲道,“皇后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不會對明秀如何。” 他心中有譜兒。什么堅決不肯與皇后交好,這都是為了沈國公府的日后。他看似剛硬,卻并不是不懂轉(zhuǎn)彎的人。忠臣直臣雖然會被一時冷落,卻更會叫人放心認命,新君或許一時對他不喜,然而等日后,等到新君的兒子都長大,沈國公府就又是頭一份兒了。 屹立不倒的,總是要費盡心機,而不是單純的蠅營狗茍。 沈國公心里想著這些,見恭順公主什么都不問,只是信任地伏在自己的懷里,便摸了摸她的頭。 自己不倒,才能護住她啊…… 他正抱著恭順公主想著自己的心事,卻見外頭一個下人匆匆地進來稟告道,“三房四姑娘求見國公爺。” 此時的大門外,一臉驚慌失措,渾身發(fā)抖的沈明珠伏在大門口,覺得心頭發(fā)涼。 老太太就剩一口氣…… 若真的要守孝,她可怎么辦?! 第171章 沈明珠之所以連臉都不要了也要來沈國公府求助,實在是已經(jīng)無路可走。 太夫人病得不省人事,且叫丫頭守住門竟誰都不肯見了。這也就罷了,府里頭除了三老爺還能想起來見見她,也沒有人想要見她了。然而太夫人竟有些下世的光景,大夫來報的時候就叫沈明珠心里生出恐懼。 當(dāng)日閔王妃說可以叫慕容敬迎娶她進門,然而到底是宗室,禮儀都是要全套兒的,因此成親的時日就隔了很久。她那時就已經(jīng)知道閔王妃沒安好心,只怕就是等著太夫人的喪事想要拖著她,可是沒有想到太夫人竟然倒得這樣快,從那日沈國公見了她之后就病情越發(fā)地重了,沈明珠的藥都不好使了,顯然是已經(jīng)救無可救。 這樣的情形連三太太也是不知該怎么辦的,沈明珠只能來尋沈國公。 三老爺是不必指望了的,這位在外室處過得好好兒的,聽說那外室還是個賢良人,將幾個身邊得寵的丫頭開臉一同服侍三老爺,叫他樂不思蜀。 沈明珠心里恨三老爺恨得什么似的,眼前卻只能央求門房道,“請大伯父叫我進去罷?” 因沈明珠從前鬧的那些幺蛾子,沈國公是不肯叫她隨意進門的。 那門房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點頭,也不肯再通傳了。 沈明珠是從前國公府里的主子,只是得罪國公爺與公主得罪得狠了,聽說與自家郡主還常有不善之言,這樣的丫頭,國公怎么會想見她?就算國公不忍心傳她進門,以后叫安王知道還得了?府中誰不知道,安王最厭敢與自家郡主爭鋒的人呢? 若安王知道了,只怕都敢對國公甩臉色看的。 果然不大一會兒往沈國公處傳話兒的下人就一臉難色地出來,對沈明珠搖了搖頭。 沈明珠眼里頓時生出了幾分絕望,又央求道,“就算不叫我進去,至少也請大伯父給老太太尋個大夫來好好兒瞧瞧。那到底是大伯父的母親呀!”她一臉的純孝又急切,就真跟一個憂心長輩的好孩子似的,只是那下人目光奇異地看了她一眼,見沈明珠疑惑,便將沈國公與自己傳的話給透出來了,帶著幾分不敬地說道,“國公爺說了,若四姑娘這么走了也就罷了,若再多說些旁的,只問四姑娘,知不知道萬日青!” 沈明珠聽到這個名字如遭雷擊,竟呆住了,臉上的血色都慢慢地退了下去! 萬日青,就是她給太夫人用的那藥名兒,她大伯父竟然是知道的。 他既然知道,為什么不曾揭穿她,為她隱瞞? 還是,不是在為她隱瞞,而是借著她的手,叫太夫人受苦而死?! 想明白了沈國公的意思,沈明珠只覺得后背發(fā)涼,一股子寒氣之下叫她竟忍不住渾身顫抖,顫巍巍地勉強回了自己府中,她方才無力地跌到椅子里吐出了一口氣來。 沈國公這意思就是叫她閉嘴了,那她如今怎么辦? 她心里想著這個的時候,就見外頭有丫頭匆匆地就進來,見了她就大聲哭道,“姑娘不好了!” “怎么了?!”沈明珠今日因要往沈國公面前求助,竟不敢穿戴得太鮮亮,此時將舊年的簪子衣裳都換了,見這個丫頭跟哭喪似的,便有些不耐地問道。 “老太太,不好了!” “什么?!”沈明珠見這丫頭的哭聲,心里猛地一顫,急忙命人去尋三太太,一邊帶著丫頭往太夫人的屋子去了,就見往日里還算鮮亮的屋子透著一股子灰敗,往里頭去了,屋中悶熱陰沉,床上仰面躺著一個目光呆滯的太夫人,一群丫頭圍著她在哭,可是她仿佛什么都感覺不倒一樣,就是那樣躺著,連撲過來搖著她的沈明珠都不在意了,她的雙目無神,只有胸口的一點點起伏才代表人還活著。 “老太太!”沈明珠急了,用力地推了推太夫人。 太夫人這才有些感覺地看著一張嬌艷的臉都扭曲的沈明珠,見她急得不行,卻知道她并不是為自己死活擔(dān)憂,心里就跟叫人捅了一刀似的。 她一生都籌謀,等死了嫡姐,算計了繼女,甚至害死了那么多的后院兒的女人,可是最后這一切,卻又有什么用? 她心愛的孩子,竟然這樣不孝,。 還是輸了,輸給了她的jiejie。 她的兒女都成了這世上最幸福顯貴的人,可是她卻要低賤到泥土里,叫人磋磨。 心口泛起了淡淡的疼痛,太夫人想要閉上眼不去看沈明珠,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閉上眼睛,一個一臉刻薄的女人就對著自己走過來。 “姨母,我等了你這么久,你怎么不來找我?!”那是她費心養(yǎng)壞了的繼女的臉,她與她很親近,可是知道她死的時候,太夫人心里還是開心過的。可是她就這么走到她的面前,臉上血水慢慢地流下來,露出幾分怨恨與猙獰,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叫道,“若不是被你算計,我怎么會死掉,毀了這一生?!你欠了我,為何不下來當(dāng)牛做馬地賠我?!” 她被掐得喘不過氣兒來,又心中無限恐懼,一時就掙扎了起來。 沈明珠正恐慌的時候,就見太夫人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掙動,形狀可怖,心中駭?shù)貌恍校D時尖叫了一聲將她丟在了床上。 眼看不過是轉(zhuǎn)眼,太夫人就自己掐死了自己斷了氣兒,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目凸出,一張臉都扭曲得如同厲鬼,沈明珠四處環(huán)顧,竟尋不著辦法。 太夫人,死了。 死的時候,她的兒子孫子都不在,孤零零就這樣死了。 可是不行呀!她死了得了解脫,那她怎么辦?!她莫非還要給守孝,等三年?! 沈明珠幾乎瘋了,顧不得別的上前抓著太夫人的尸身使勁兒地搖晃,仿佛這樣就能將太夫人搖醒。 “四姑娘,老太太去了,您放過她罷。”雖然太夫人多有刻薄,然而到底有幾個忠心的丫頭,見沈明珠這樣不孝,此時還要折騰沒了的人,心中暗恨,面上卻流著淚勸阻,見了沈明珠冷冷看過來的眼神心中一抖急忙不敢說話,卻見沈明珠竟冷靜了起來,撫了撫自己的散亂的鬢角,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輕輕的笑容來,挑眉問道,“老太太去了?不是睡著了么?!你們好生服侍著,回頭老太太若好了,我賞你們。” “四姑娘……”幾個丫頭都呆住了。 “記住了!”沈明珠心里怕得砰砰跳,見這幾個丫頭不明白,便惡狠狠地說道,“老太太只是病著不能見人,你們懂了沒有?!” 她的話既然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兒上,該懂的都懂了,其中幾個露出了憤憤之色,只是到底沈明珠是主子,竟無人敢反對。只是其中一個素來得太夫人喜歡的丫頭低著頭,目光仇恨閃爍,仿佛帶了心事。 見這幾個丫頭老實,沈明珠心中一松,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來,隨意叫人進來關(guān)了太夫人的門,自己走出來匆匆去了書房,往閔王府送信兒。 天幸這是冬天,天氣冷,太夫人的尸身不會敗壞,拖延這幾日,只要她能嫁給慕容敬,回頭就給老太太發(fā)喪就是,早幾天晚幾天,相差不大。 沈明珠心中定計便往閔王府送信兒,說不在乎嫁娶如何風(fēng)光,只想長伴世子左右,求閔王妃允許。 閔王妃是個疼愛兒子的人,自然并無不可,見沈明珠自己愿意婚禮減薄叫人笑話,便也允了,命人趕緊主持婚事。 這婚事閔王府本不是想要大辦,畢竟沈明珠當(dāng)年與榮王的事兒京中大多都知道,并不是什么體面的親事。況后頭又有慕容敬與閔王妃請求,說方芷蘭如今身子重越發(fā)敏感,聽到慕容敬要別娶新人竟忍不住夜夜低聲啼哭,恐自己失了世子這天神。 慕容敬是個憐惜柔弱女子的人,見方芷蘭對自己情根深種竟一時憐愛不已,又想到沈明珠本就是方芷蘭的表妹,該明白自家表姐那孤苦無依的心情,可以理解,便越發(fā)地不肯大辦傷了方芷蘭的心。 閔王妃才不管兒子怎么折騰呢,一頂小轎進來也無所謂,一口應(yīng)了,叫人回了沈明珠。 沈明珠若不是還有一股子狠勁兒支撐,吐血的心都有了! 只是她此時的臉色也很衰敗,伏在家中的軟榻上,看著三太太在自己面前哭。 “閔王府這欺人太甚,要不,咱們還去尋你大伯父罷。”三太太總是心里惦記沈國公的,見沈明珠目光一亮,就急忙說道,“你到底是沈家的嫡女姑娘,閔王府這樣慢待你,豈不是不將國公府放在心上?!都是要臉的人呢。哪怕你大伯父不待見咱們,國公府的體統(tǒng)卻不能丟的。”她噼里啪啦地說完了這些,見沈明珠已經(jīng)意動,便越發(fā)地說道,“況你父親不中用,你大伯父就得替你父親給咱們張目!” 她如今只想叫沈國公看看自己過的是什么日子,或許,還會心疼她一些? 三老爺是沒用的玩意兒,閨女嫁人這么大的事兒,人影都不見。 三太太只恨自己嫁的不是沈國公,心都亂了。 遙想沈明秀大婚之時,是如何體面富貴? 沈明珠也覺得該試試,只是想到沈國公的威脅,知道自己再糾纏只怕回頭傳出自己待太夫人的點滴就得成畜生,到底沒有應(yīng)。 因并無沈國公出頭,閔王府就十分慢待,又兼此時皇帝病倒的信兒傳出來了,沈明珠手腳都是涼的了。 因皇帝病重不宜喜慶,閔王府再次削減了成親之日的禮儀,只剩下用轎子將沈明珠接到王府上去,拜堂成親。 “這是,王妃的意思?”沈明珠聽了這個臉都白了,幾乎是不敢置信地問著自己面前王府過來的丫頭。 “王妃說了,這時候大張旗鼓的,多沒心沒肺,只怕陛下太子都不高興呢。也請姑娘擔(dān)待。”這丫頭是閔王妃身邊的貼心人,自然知道閔王妃的態(tài)度,看向沈明珠的目光就不是那樣恭敬,慢慢地說道。“王妃說了,若姑娘不樂意,那就晚點兒成親,到時候該能好些。” 這位沈家四姑娘非要這么急著成親,這事兒就帶著幾分古怪,且哪里有大姑娘急著催促婆家的呢?王府里不知多少人笑話她等不及叫世子寵愛呢。 這話有很多不是好話,這丫頭心里對面前站著的沈明珠更添鄙夷。 這姑娘還有個表姐也是不規(guī)矩的,珠胎暗結(jié)。都是一起長大的,想來沈明珠也不干凈。 “晚些?不行!”不提太夫人,還有皇帝。若皇帝駕崩,那就更要命了,沈明珠頓時急聲說道。 “那就不能大辦。”這丫頭見過沈家?guī)追康墓媚铮嘁姷氖侨缃竦陌餐蹂挥X得那是一個格外溫柔和氣的人,卻沒有想到一個府里頭出來的堂姐妹,竟然差得這么多。 沈明珠張了張嘴,見這丫頭一臉的無可轉(zhuǎn)圜,也明白閔王妃是不耐煩自己的,恐這門親斷了,頹然地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