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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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何時下起雨來,屋內是幾時添上了新燈,顧烜都不曾注意。 此時的他,已經與沉洛衣連下了兩局棋。第一局沉洛衣輕松獲勝,顧烜不服,嚷嚷著要再來一局。 手里捻著白子,在棋盤上巡視一圈,依舊無從下手,只能皺著眉頭思量如何攻破黑子的路。看著顧烜苦思冥想,不敢下手的模樣,沉洛衣心里攀起一絲愉悅,唇角都不自覺勾起了微笑來。 “王爺,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先用晚膳。” “別急,容我再想想。”他一手托著下巴,眉心打結,捏著白子的手抬起撓了撓頭發,還是一臉糾結,嘴里話就這樣說了出來,“你棋藝還是和以前似得這般厲害。” 他毫無察覺,她卻微微怔愣,看著眼前這個絲毫不加修飾的少年,道:“閑暇無事時我經常獨自一人擺棋局玩樂,倒是不曾荒廢下來。” 他將手指曲起來摸了摸鼻子,眼睛從棋局上抬起,落到她身上,說:“先生以往也是夸你夸的多。”復又將視線落回碧玉棋盤,落下白子,旋即眉目舒朗,得意一笑,抬頭看著她。 她視線下移,瞧著棋盤上的局勢變化,眉眼緩緩含了笑意,微提起唇角,“是我輸了。” 顧烜“哈哈”笑了一聲,心情極好,這才聽出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看著沉洛衣的神情頗為溫和,“原來都這么晚了,傳晚膳吧。” 不清楚是贏了她的喜悅,還是歡喜看到了她另一種表情,不再是毫無情緒而是淡淡的微笑。雖然清淡,但卻發自內心,不再是敷衍與應付。 這般處著確是不錯,沒有壓抑沒有尷尬,顧烜覺得舒坦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作者本人出了點小意外,昨天回家路上遭遇了小車禍,雖然我是沒什么大事,但還是被撞的比較嚴重,需要休養些時間…… 文有存稿,我盡量不會耽誤大家看文的 ☆、心思 顧烜從來沒想過能這樣舒舒坦坦的在沉洛衣這里過一夜。 看著坐在梳妝臺前拆卸朱釵發飾的沉洛衣,雙蝶耳墜被她取下擱在檀木盒里,一頭烏發垂至腰際。玉梳執在手中,她握起一小把青絲細細梳理,動作輕柔又優雅,一如以往。 顧烜換下外衣,披了寢衣在身。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看到鏡中她低垂著雙目,一時想找點話說,可思忖過后卻發現兩人之間無話可說。 她與他之間,唯一能說起的話題,除了后院里的女人還是后院里的女人。這種話題,他在心里面并不愿意與她提起,他也是想和她好好說說話的。 對,他想和她好好說說話,而不是對她發脾氣,扯院里女人和她立規矩。 玉梳擱在梳妝臺上的聲音極輕,他卻聽的渾身一驚,好似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發現了一般。一瞬間,又有些局促起來。她在鏡中瞧見他的神情,眸里默默含笑,一壁站起一壁說到:“往年春日時,你總會給我買金陵記的桃花酥酪。后來你說這東西太甜不愛吃了,我卻喜歡上了那個味,可是如今,我卻也是不愛吃了。” 顧烜一怔,有些摸不準她這話的意思,見她提起以前,確也沒有心中懊惱,反倒試探開口,“你可是想吃那桃花酥酪了?” 沉洛衣轉了身來,一張素顏,不施粉黛,卻依舊美艷。顧烜向來就知道沉洛衣是個美人,只是如今,只覺得她愈發的美了,幾欲移不開眼來。 “那東西甜的發膩,以前愛吃,如今已是不愛吃了。”她并未看他,而是將視線放在了壁柜上的一株盆栽上,眼神清清淡淡,不冷不熱。 顧烜已是聽出了一點深意來,神情略有不自在,“這東西是甜,但確也好吃,我也并不是真的不再吃它了。”眼睛佯裝不經意的往那人身上掃去,瞧她一頭墨發披肩,朱唇嫣紅,似乎勾了一點弧度,又似乎沒有。 到底是不敢仔細看,只當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你要是想吃了,明天我差人給你買來。”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了身往床榻去了。許是心里有事,不慎被腳踏絆了一腳,差點趴在床上,好在是有武藝護身,才沒有造成尷尬。 只是沉洛衣瞧見了,顧烜整張臉都紅了,大抵是被自己差點讓腳踏絆倒一事感到羞恥。 先頭他只是換下了鞋子和外衣,頭上發冠還未摘下。這時又急急忙忙的從被子里伸出手取發冠,急急躁躁的,怎么取都取不下來,急的他眉頭皺的更深,臉上也愈發燙了。 沉洛衣先是看了片刻,后上前去,彎腰,替他將發冠取了下來。“頭發都弄亂了,是忘了你還簪了簪子了么?”不冷不熱的聲音,聽的他怔住。 他背著身子對她,咬了唇,心里躁意去了大半,默默拉高被子,把臉埋了進去。她坐在床頭,還在給他打理被他弄亂的頭發。 吞咽下一口口水,顧烜似乎感受到了她溫和的目光,她手的動作又輕又柔,不緊不慢,一絲一絲,梳理著他的黑發。指尖不經意的觸碰到耳后時,驚的他身子僵住,后又感覺到了一股深切的漣漪,她的指尖有些涼,卻也溫柔。 這種靜怡,顧烜并不討厭。 這是自那三年來,沉洛衣第一次觸碰自己。 并未有他所想象中的那種厭惡,反之,令他享受不已,貪戀不已。 顧烜身心放松下來,悶在被子里,緩緩道出一句,“其實,桃花酥酪……這幾年,我都有吃的。” 她手上動作不停,聽他這句言,唇角微微勾起一點,沒有出聲,眸中略有狡黠之色。 燭火晃動了一下,躺在床上那人呼吸平穩均勻,靜極。她稍稍低下頭,把埋住他臉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拉開。 顧烜已經睡著,眉目舒展,唇角微勾,睡顏恬靜,許是在被子悶久了,臉上帶了一抹紅暈,好似沾染了桃花的緋色似得。 這小子,果真是愈發俊朗了。她在心里默默腹誹,將被子緩緩拉下,看他睡的依舊安穩,才安心起身,吹滅了一盞燭火后返身走到床榻處,極為小心的在床尾上去,繞過他,消無聲息的去了床榻里側。 他側著身子,睡的正沉。 躺下之后,側頭看了一眼顧烜,瞧他睡的正好,便也閑閑閉上了眼。 沉洛衣半夜里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感覺懷里蹭了暖呼呼的一團,她也沒在意,閉眼接著睡了起來。 直到翌日起來后,她才回味起夜里時懷里那一團是什么……不過,那人已經先起身走了。據舒櫻說,顧烜今早起來可謂是神清氣爽,心情看著可好。 所以,沉洛衣估摸著,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夜里蹭到了她懷里的事情。 今日顧烜確實是難得一遇的好心情,若不是不知沉洛衣醒來后該用何種表情面對他,他也不會早她一步起身先行離開了。 但是這并不能攪亂他的心情,確實是舒坦,身心的舒坦。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在沉洛衣臥房里睡個安穩覺,往常他一進她那屋就渾身不對勁,心里繃著一根弦,太過敏感和刻意,總想著和沉洛衣嗆。 明明昨天夜里,他也是惱的不行,但沉洛衣的手一撫上他的頭發時,似乎身上的氣就平白無故的下去了大半。 實在是莫名其妙。 最后,顧烜還是將這歸于了“習慣”的可怕,都是青梅竹馬惹的禍。 唇角不自覺有笑意浮現,對于昨夜里沉洛衣的表現,顧烜覺得甚好,她沒無視他,還給他理了頭發……真是,瞧瞧,他們兩個到底還是能相處好的。 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顧烜心頭略有煩躁,“什么事。” “王爺。”是周正的聲音,“楊姑娘有事出府了,沒來得及給王爺說一聲,就托了半夏來知會了一聲。” 話落,顧烜有出現一瞬間的怔愣,隨后才想起楊億瑤已經在府中的事情,不免極為懊惱。自從昨天與沉洛衣對弈開始,一直到方才為止,他都將楊億瑤入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 眼角抽搐一下,讓周正繼續守門去了。他抬手,抹了把臉,覺得自己犯了一件天大的事,簡直無顏再面對楊億瑤。 不過在糾結之后,他又發現了不對之處……為什么太后那里沒一點動靜? 太后若是知曉他府里來了一個江湖上的人,怕早就差人將他叫進宮里問話去了。不過這次,太后委實是安靜的詭異……看來,大抵和皇上有關系了,一定是有皇上和皇后勸著,所以太后才沒有急著召他進宮訓話。 沉洛衣的話果然有道理,楊億瑤只是暫住在瑞王府,太后就算再不滿,也不會因此事生事。畢竟,楊億瑤現在是客。 他已經在心里認同了沉洛衣的那番話,如今自己再一尋思,也只能委屈了楊億瑤了。不過楊億瑤那么通情達理,一定會明白他的苦衷的。 楊億瑤從外面見了葉明珠回來,正巧遇見了顧烜身邊的周正,瞧他手里拎著一個十分精美的食盒,便笑問:“周大哥這是出去了?” 一聲“周大哥”可謂是激出了周正一陣戰栗,他站立,回頭,規規矩矩對她道:“楊姑娘慎言,你是王爺的貴客,小的委實是擔不起你一聲‘大哥’。” “這話才是嚴重了。”楊億瑤溫溫柔柔的開口,“你是王爺身邊的得力人,擔得起億瑤稱你一聲大哥,還望周大哥不要嫌棄才是。” 饒是一向能說會道的周正這下都不知該如何回應,只道這女子不愧為江湖人,還真是放得開。 “周大哥這是出去了吧,是替王爺辦事去了嗎?”不待周正回應,她又繼續說道。笑容溫婉,聲音輕柔,周身氣質柔和清麗,帶著一股不容人抗拒的魅惑。這樣的話,她就這般毫無顧忌的問了出來,絲毫不覺不妥,還另旁人無法指責她什么。 好似不管她說出什么來,都是好的。 “正是,王爺托小的出去辦了點事。”周正微微垂著頭,依舊規規矩矩,看得楊億瑤好生無趣,難道自己還吸引不了一個下人? 她莞爾一笑,視線往他手里提著的食盒上望了一眼,瞧著實在是再也問不出什么了,便與周正一同進了府。 楊億瑤心里記掛周正手里的食盒,那么精美的食盒,是他自己用的還是他買來送給別人的?心中不免疑惑橫生,還未回到客房,就隨手抓了一個丫鬟塞了她些碎銀,讓她去打聽。 那丫鬟名為巧蘭,雖心中畏懼王爺,卻也抵不過碎銀的誘惑,拿了錢就辦事去了。 顧烜是差周正出去買桃花酥酪去了,給沉洛衣買的。昨晚上沉洛衣莫名其妙提了桃花酥酪,他初時并未在意,但隨后就琢磨出她這話里的意思了。 桃花酥酪代表著他們的過去。 他們兩人早已將這東西棄了去,沉洛衣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但是他是故意的,因為沉洛衣愛吃,吃的還都是他買給她的,所以他便不再吃這桃花酥酪。昨夜告訴她自己有時還吃,是騙了她,最根本不過還是想和她改善關系。 桃花酥酪說不定就是一個轉折點。 他讓周正給她送了去,他想,沉洛衣也應該明白了他的回應了吧。 ☆、拉攏 沉洛衣收到顧烜送給她的食盒,臉上沒有多大表情,周正也不敢多嘴,他看不出王妃是喜是怒,回去該怎么和王爺回稟? 正當他心里犯愁準備告退的時候,沉洛衣抬眼看了他,“你先等等。”說著,轉身往里去了。 周正皺了眉頭,望舒云那里看了一眼,舒云聳了聳肩。 沉洛衣再出來時,手上拿了一支簪子,周正記性好,一眼就瞧出了那是王爺四年前送給王妃的茉莉小簪。 “你把這個交給王爺。”遞給周正,沉洛衣不冷不熱的交代了一句。 周正滿心疑惑的接下簪子,不明白這兩位主子到底在玩什么。 顧烜拿到茉莉小簪后,百般不得其解,沉洛衣到底為何意,于是又陷入了糾結中。 周正這一來一回,被巧蘭打探的清清楚楚,回到楊億瑤客房中,原原本本轉訴給了楊億瑤聽。 于是楊億瑤也不禁心下疑惑,難不成真的是顧烜欺瞞她?可是這又有什么意思?顧烜對她有情不是假的,那么他和沉洛衣之間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西園,東廂房。 云嬋臉上因惱怒染上了一層紅色,看著坐在矮凳上的綠欣,柳眉倒豎,“照你這意思,王爺對那楊億瑤可是動了真心了?” 綠欣眉心蹙起,點了點頭,嘆了一聲,“可不是么,聽說楊姑娘與王爺早就相識了,怕是早就互相傾心了,這回楊姑娘找了過來,王爺哪能再讓她離開。”聲音有幾分哀怨與惋嘆,“meimei是真為jiejie不甘,明明之前jiejie備受王爺疼愛……” 云嬋眸里怒意滿滿,死死咬住下唇,手緊緊抓緊了身下的床單,胸口如堵了一口血,不上不上,難受的要死!她不懂,為什么自己最先得了王爺青睞,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卻還是沒有得到王爺的真心! ……而且,王爺明明承諾過她的……云嬋越想越心傷,覺得王爺十分對不起她。 綠欣連叫了她幾聲“jiejie”,她才驀然回神。綠欣看著她有幾分失神的模樣,心里暗暗有了數,又說:“jiejie,你也別怪我多嘴,meimei也是替你不平。想想以往,jiejie有多受寵,連薛側妃都要禮讓你三分,可是如今再看看……現在又來了一個楊億瑤,只怕后面我們的日子的會更加不好過了。”頗是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