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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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立在原地,出神了片刻。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一把推開了窗。 夜風挾裹著刺骨的寒意迎面吹了進來。 這時候,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卡爾走過去拿起了電話。 “……可以,讓她上來吧。” 最后他掛了電話,開始穿衣服。 ———— 門被敲響。卡爾走過去開了門。 瑪德琳伯爵夫人出現在門口。 她的臉色略微有點蒼白。看到卡爾的時候,朝他露出一絲歉然的笑意。 “非常抱歉,霍克利先生,這么晚了還冒昧來打擾你。”她說道。 “沒關系。我還沒睡。您請進吧,伯爵夫人。”卡爾點了點頭,請她進來。 “既然您這么晚過來,想必是有要事。您可以直接說。” 坐下后,卡爾說道。 伯爵夫人道:“實不相瞞,我過來,是因為瑪格麗特的事情。想必您已經知道了。” “略有耳聞,”卡爾往后靠了靠,“很遺憾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伯爵夫人雙手十指交握放在膝上,頓了一下,最后抬起眼睛。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瑪格麗特是我的女兒。我在年輕時有過一段婚姻。后來我離開了她父親。但她是我的女兒。” 卡爾揚了揚眉,“這確實令人感到有點意外。但伯爵夫人,我不知道您跟我說這個的目的是什么?” “實不相瞞,瑪格麗特出事后,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更不敢讓弗羅拉知道。她還數著日子在等她mama回來。原本我也不會來麻煩您的。但是報紙說,因為當地政府的拖延,他們前幾天已經處死了兩個士兵和一個英國記者。這簡直太可怕了!就在今天下午,我又從哈登伯格那里得知,華盛頓并不準備接受游擊軍的要挾而向塞爾維亞政府施壓釋放那個頭目。他們只承諾讓當地政府去救人質。一想到瑪格麗特現在的處境,我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上帝啊,我真后悔我當時沒有攔住她。我原本就不覺得克拉倫斯還活著。即便她過去了,也不過白跑一趟。但我沒法阻攔她。她性格非常執(zhí)拗,自己認定的事情,誰也勸不住!我當時想著,既然她想去,那就讓她去一趟,這樣她就會死心了。但是沒想到……” 伯爵夫人雙手捂住臉,長長吸了一口氣。 “……霍克利先生,”最后她放下手,看向卡爾:“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是絕不會來打擾你的。我知道你從前和瑪格麗特有過一段關系。雖然后來你們分開了,但我想……” “抱歉,伯爵夫人。”卡爾突然打斷了她,“我理解您的心情并且對您和您女兒的處境深表同情。但我和克拉倫斯太太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如果這就是您過來找我的目的,那么您可以回去了。這件事,我愛莫能助,大概幫不了您。” “抱歉……” 伯爵夫人失神片刻,從椅子上慢慢站了起來,轉過身,停頓了幾秒后,她忽然回過了頭。 “霍克利先生,如果我告訴你,弗羅拉或許是你的女兒呢?” 卡爾皺了皺眉,“你在說什么?” “弗羅拉可能是你的女兒!”伯爵夫人轉過身,“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有這個可能。瑪格麗特是在十一月結婚的,第二年的六月就生下弗羅拉。沒有足月。當時我去探望的時候,原本很擔心這個孩子,但她看起來非常健康。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弗羅拉的父親應該不是查理,那么就剩下你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霍克利先生,難道你就不想當著瑪格麗特的面問個清楚嗎?” 卡爾一語不發(fā),眼角肌rou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 “抱歉打擾你的休息了。我告辭了。” 伯爵夫人朝他點了點頭,轉過了身。 ———— 已經是被俘的第二十一天了。 這漫長的二十一里,從恐懼、希望、到現在陷入了完全的絕望,瑪格麗特整個人幾近崩潰。尤其是幾天之前,另一位法國記者終于也步了英國記者的后塵被帶出去槍斃了,全部人質只剩下她之后,她就知道等待自己的,將也會是同樣的命運。 并且,可能由于水土的緣故,她也感染了當地流行的一種類似于肺炎的病癥。雖然幾天之前,游擊隊派了個醫(yī)生過來給她看了病,但病情沒有半點好轉,最近兩天,她咳嗽得更加厲害,身體也變得十分虛弱。 傍晚時分,夕陽的最后一點余光從囚禁著她的囚室窗戶里照了進來。她躺在一張簡易木板床上的時候,門被打開,一個游擊隊員命令她出來,最后給她戴上頭套,推她上了一輛汽車。 汽車馳在顛簸不平的路上,有時候,她幾乎會被震得從位置上跳起來。她的耳畔傳來游擊隊員用當地話說笑的聲音。心里十分清楚,極有可能,從現在開始到車子停下來,這就是自己最后的時間了。 這樣的時刻,那種因為即將死去而應該有的極大恐懼竟然沒有降臨。她無力地靠在座椅上,在漆黑的頭套里閉上眼睛,如同放電影一般,弗羅拉、克拉倫斯,還有那個男人的臉,相互交替著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感到后悔。為這一次的旅程,以及那些過去了的一切。但就像她母親伯爵夫人說的那樣,發(fā)生了的就成為過去。沒有人能改寫過去。 她原本就微不足道。成人世界里,沒有誰真的離不開誰。時間是最強大的療傷機器。沒有了她,如果克拉倫斯真的還活著,像他那么善良的人,他一定會自責,會難過,但遲早有一天,他的傷口會被時間撫平;至于那個男人,更不用說了,他們早就成了陌路。以后回想到她,一聲冷笑或許就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這一刻,她唯一感到深深不舍和遺憾的,就是從此再也沒法回到女兒弗羅拉的身邊了。想到有一天她不得不知道自己的死訊,她的心就像刀絞一樣。想到她會慢慢長大,而她卻再也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她就感到無比的絕望…… ———— 路面仿佛漸漸平坦了下來。開了許久之后,汽車終于停了下來,她被人帶下汽車,繼續(xù)朝前走去,最后仿佛進入一個房間,然后,那個人解開了她的手銬離去,周圍的一切就安靜了下來。 瑪格麗特的心怦怦地跳。 她不知道這是哪里,也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 她就這樣站在地上,默默等待了片刻后,終于,她試著伸手,摘掉了頭套。 外面天應該已經很黑了。房間里開著燈。因為突然從漆黑中接觸光源,她的眼睛感到有點不適,閉了閉眼睛。片刻后,她慢慢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卡爾·霍克利竟然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盯著她,面無表情,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里還有情緒在隱隱跳動著的話,此刻的他完全就像是一尊雕像。 因為太過震驚,瑪格麗特接連后退了幾步,腳后跟碰到了一張椅子的腿,站立不穩(wěn),一下子跌坐了下去。 “……你……怎么會在這里?” 瑪格麗特顫抖著聲音,問道。 他依然那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瑪格麗特忽然仿佛明白了過來。 為什么談判明明破裂,和她同為人質的幾個同伴都相繼被殺了,最后就剩下她一個人。最后那些天,她甚至還得到了相對于俘虜來說十分人道的對待。 “是你……”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卡爾終于動了一下肩膀。低頭打開煙盒,取了支煙出來,叼在嘴里。打了幾次的火,打火機卻只冒出點火花,都沒有成功。 他的情緒仿佛突然被這個不順給點爆了,猛地揮手將手里的打火機朝瑪格麗特身后的那扇門砸了過去。金屬重重砸到門上,發(fā)生砰的一聲,隨后掉在地上,一個角落深深地凹陷了進去。 他吐掉了嘴里的香煙,幾步走到瑪格麗特面前,俯下身去:“上帝!告訴我,你當初沒有打掉孩子?你竟然帶著我的孩子嫁給了別的男人?” ☆、chapter 86 ……他終于還是知道了。她略微茫然地想道。過去的幾年里,她從不愿去多想過去那些和這個男人有關的任何事情,或許就是不希望會有這樣的一天。 但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為什么不說話?你是啞巴?” 他的一只手慢慢緊捏成了拳。瑪格麗特甚至能聽到骨節(jié)摩擦時發(fā)出的那種格格之聲。 ……或許她該否認的。就像她面對伯爵夫人時的那樣。這不是最聰明的選擇,卻是最合理的選擇,既然當初她已經這么選擇過一次了——在這個問題上,克拉倫斯永遠會站在她的一邊。所以,只要她自己一口咬定,在這個時代,面前的這個男人再一手遮天,他也無法改變什么。 但她卻說不出口。她只這樣望著他,與他四目相對。 距離不及咫尺。她清晰地看到了在他那雙眼睛里跳動著的仿佛已被極力克制著的情緒。他毫無疑問是憤怒的,卻又不僅僅只是憤怒。帶著抑郁的深深憤懣,或許才是能夠用來描述她此刻感覺的最恰當的詞匯。 “說話!” 他突然咆哮。握起的拳朝她的臉落了下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耳畔垂落的幾根鬢發(fā)隨風動了一下。拳頭砸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她感覺到椅子劇烈晃了一下,隨之發(fā)出榫頭移位斷裂的輕微喀拉之聲。 她睜開眼睛,發(fā)現椅背斷裂了一截,而他手背凸出骨節(jié)處的皮膚也破了,開始有血慢慢地滲了出來。 “……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已經病了好幾天,原本就十分虛弱,加上剛才情緒波動巨大,現在她只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下一秒仿佛隨時就會暈厥,冷汗也開始不住地沿著額頭皮膚往下流淌。 他一直盯著她那張白得不見血色的臉,目光中的憤怒漸漸褪去,而陰鷙愈盛。 “你的母親,伯爵夫人深夜來找我求助時告訴我的,”他用冰冷的口吻說道,“瑪格麗特,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覺得我怎么可能會來到這種地方?” 瑪格麗特的頭無力地靠在已經變得搖搖欲墜的椅背上,閉了閉眼睛。 “你不否認。那么這是真的了?” 不等她回答,他突然站直身體,轉身朝外走去。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