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溫寧擔心李立人已經逃離了b市,我搖搖頭,李立人的身份證和存折都還放在家里,我認為李立人應該還沒有出b市。李立人家里發現的作案工具和人rou,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殺人兇手了,很多領導聽了都不信,他們覺得李立人可能是被冤枉的。 溫寧盯著丁艷和金翠被劃花的病例,道:“他究竟受過什么刺激?才會做出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我仔細地思考著,如果李立人真的是兇手,那他的心理肯定是極度扭曲。他的妻子很可能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甚至說,他的妻子懷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但是,全國這么大,這樣的事情天天都有發生,不可能每個人都成了變態的殺人狂。 兇手的心理絕對有問題,并且,他一定受過非常嚴重的刺激或打擊,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李立人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醫院的人事檔案上也沒有記錄李立人的其他親屬,我們沒有辦法從這方面調查李立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但我們又不得不查,犯罪動機還沒有查明,想要知道犯罪動機,要么抓住李立人,要么去調查李立人的心理。一個人陰暗的心理,大部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形成的,所以,我們決定從李立人上學的醫科大學和去過的醫院入手。 那里可能有李立人的朋友,而李立人逃亡,也極有可能躲在他的朋友那里。 通緝令已經下達,雖說李立人沒有帶身份證和存折,但溫寧還是擔心他已經出了b市,那樣通緝將會變的非常困難。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更加覺得李立人還在市內,因為在我們詢問的時候,江軍翻到了一本病例,病例的第一頁寫著昨天的時間,和兩名死者的病例一樣,那本病例也被劃花了。 而患者的名字,是孟婷…… 第201章 尤旅! 病例是孟婷的,江軍的一句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拿過江軍手里的病例,的確。上面寫著孟婷的名字,就診的時間也正是昨天上午。孟婷跟我們說過,她在昨天上午的時候查出了懷孕,而她是在接近晚上的時候打電話告訴我的。 婦產科醫生李立人是在昨天下午請的假,這讓我的心緊繃起來,李立人請假又不在家,手機也打不通,很有可能是已經畏罪潛逃了。而還有一種可能則是。他去準備繼續實施犯罪行為了。 這家醫院并不算大,條件也只能算是中等,以孟婷和尤旅的家庭狀況來說,孟婷完全可以去b市最好的醫院。她犯不著到這種中小型的醫院來,而且這里距離孟婷和尤旅的家并沒有比較近。 出于醫療安全的考慮,醫生手中也會留一份關于患者的病例,在當時,只有少數大型醫院配備了未聯網的電腦,但李立人所在的這家醫院,醫生手中的病例都是紙質的,正是因為如此,患者的病例才成為了李立人發泄的目標。 我能想象,當李立人通過某種渠道了解到患者的過往。他內心深藏著的陰霾被激發,他拿著手中的筆,瘋狂地涂畫著受害者的病例。從人事檔案上的照片可以看出,李立人笑起來非常的溫和。 李立人的頭發很短,帶著眼鏡,照片上的他。正對著鏡頭笑,西裝筆挺,領帶整整齊齊地系在胸前。但是他的笑卻和他的行為成了鮮明的反比,幾乎可以完全認定,李立人就是母嬰案的兇手,否則他家里的冰箱里也不會發現人身上的rou。 我立刻打電話給孟婷,我要確認,病例上的孟婷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孟婷正在孟叔的家里,接電話的不是孟婷,而是孟叔。孟叔聽到我的聲音,不耐煩地問我怎么了。 我讓他立刻將電話給孟婷,但是孟叔卻以各種借口想把電話掛斷,我徹底著急起來,對著電話嘶吼道:“你女兒有危險,出了事你負責嗎!” 孟叔很顯然被我嚇到了,很快,他把電話交到了孟婷的手中。孟婷應該在房間里,我聽到了孟叔敲門的聲音,孟婷接電話之后,我立刻問她是在哪家醫院做的檢查,孟婷說了一個醫院的名字,果然,孟婷來了這家醫院。 而負責的醫生,正是李立人。 “快,派人去保護孟婷!”我對溫寧喊道。 溫寧明白過來,立刻打電話安排出警,李立人的犯罪手段極其血腥,我現在也不確定他會不會不顧一切入室進行作案。李立人已經請假了一天,這足夠他實施犯罪預備行為。孟婷在電話里問我怎么回事,我讓她千萬不要出門,有任何人敲門也不要開。 孟婷聽我的語氣慎重,立刻答應。 我來不及問孟婷為什么會來這種中小型的醫院進行檢查,掛斷電話就和江軍趕去了孟叔的家里。溫寧沒有跟去,他回警局去部署通緝李立人的事宜去了。醫院的領導把車子借給了我,車子經過車流量比較大的地方,堵起了車。 我不斷地按著車喇叭,心中情緒萬千。終于,像螞蟻一般爬著的車流動了,我們到孟叔家整整花了一個多小時,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幾名配槍的刑警守在孟叔的家門口,孟婷和孟叔一家正在客廳,緊張地坐立難安。 我對孟婷和孟叔都提起過母嬰案的事情,孟婷懷了孩子,連刑警都出動了,他們自然猜想到了原因。我一來,孟叔就拉住我的手,問我要怎么辦,孟叔對我的態度不再像之前那樣,我拍拍孟叔的手,說江軍和好幾個配槍的刑警都在這里,孟婷不會有事。 聽到我的安慰,孟叔夫婦終于稍微安心了,我坐到孟婷的身邊,詢問起詳細的情況。首先問的便是孟婷為什么繞遠路去那種中小型的醫院婦產科。孟婷告訴我,她前幾天產生了早孕的反應,所以她給尤旅打電話,是尤旅推薦孟婷來那家醫院找李立人的。 聽到這里,我的腦袋里像炸開了鍋,尤旅已經不止一次和兇案扯上關系了,筆仙案的兇手洪杰是尤旅的朋友,而他現在又推薦孟婷去母嬰案的犯罪嫌疑人李立人那里進行檢查。這真的是巧合嗎?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巧合,尤旅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家里的布置很奇怪,他替孟婷畫的畫也很奇怪,他開車擋住我和溫寧的視線,他和洪杰是朋友,他讓孟婷去李立人那里進行檢查……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尤旅有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紅衣怪人和給我打電話的神秘男人。似乎從330案件開始,我遇到過的很多案子都具有一定或者是說不清楚的關聯,多起案件的關聯讓我的腦袋里產生了慣性,我不知道筆仙案和母嬰案,會不會也是那場巨大陰謀漩渦中的逐點水波。 幕后的黑手似乎盯上了我,也盯上了正在家里等我的另外一個人…… 孟婷并不知道我心底想的這些,為了配合案件的調查,她繼續向我說起當時的情形。孟婷說尤旅接到孟婷有早孕反應的電話之后很開心,甚至激動的在電話那頭開懷大笑。欣喜之余,尤旅讓孟婷快點去醫院檢查。休歡廣才。 尤旅想要直接趕回來,孟婷讓他不用回來,說自己會找孟叔他們陪她去。實際上,孟婷并有找孟叔陪她去,而是自己獨自一人開車去的醫院。尤旅一開始讓孟婷一定要去大醫院,但是掛斷電話之后沒多久,尤旅又打電話給孟婷了。 尤旅說他有一個朋友是婦產科的醫生,雖然在中小型的醫院上班,但是名聲卻很好。尤旅稱是熟人的話,也省的要掛號排隊很久,檢查開藥方面也會比較有保障。尤旅讓孟婷自己決定,最后,孟婷聽從了尤旅的建議。 我瞇起了眼睛,江軍也聽出了奇怪的地方,但是孟婷卻還渾然未覺。 尤旅事先給李立人打了招呼,所以孟婷等了沒多久就見到了李立人。據孟婷說,李立人的言行舉止都很有禮貌,也非常耐心,他安排了孟婷做了詳盡的檢查。確診懷孕的時候,李立人還特地恭喜了孟婷。 我并未記得在孟婷的婚禮上見過李立人,我問孟婷,孟婷說參加婚禮的名單中沒有李立人這個名字。 “他有和你聊什么嗎?”我問。 孟婷想了想,點頭。孟婷說李立人很熱情,又是給她倒水,又是在等待確診結果的時候陪她聊天。孟婷說有很多人在外面等著,但是李立人還是很放下手頭的病人陪了她很久,李立人說孟婷是老朋友的妻子,自然要多招待。 在閑聊了很久之后,李立人還談起了孟婷和尤旅的過去,孟婷并不喜歡說自己的過往,所以找話題扯開了。確診結果出來之后,李立人給孟婷開了一些藥,并囑咐她下次到醫院檢查的時間。 尤旅和孟婷在b市都是有一定名氣的人,尤旅結婚的現場也有很多記者朋友,他們結婚前后的幾天,媒體都進行了大肆地報道。人紅是非多,李立人又是尤旅的朋友,他知道孟婷的過往并不困難,畢竟孟婷在尋找杜磊的那幾年,動用了很多報社的人脈關系。 我要求孟婷將李立人開給她的藥交給警方,孟婷點頭,立刻讓孟叔去她房間里取藥,孟叔隨之帶出來的還有孟婷手中的病例以及開藥的藥方。 第202章 尤旅!(2) 藥方上有李立人的簽名,我讓其中一個刑警帶著這些東西回警局去鑒定了。詢問孟婷的時候,已經有刑警將孟婷的口供記錄了下來,并讓孟婷簽了名字。孟婷做完口供。覺得有些累了,孟叔扶她回房去休息。 孟叔出來之后,一點睡意都沒有,他陪著我們在客廳里一直坐到深夜。我在等溫寧的消息,同時,我在仔細地思考著尤旅這個人。過了很久,溫寧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說緊急通緝令已經部署好了。他希望能快速抓到李立人。免得有更多人受害。 b市很大,想要抓到李立人沒有那么容易。溫寧將搜捕的范圍縮小了很多,李立人的電話打不通,說不定已經察覺到警方已經懷疑到他的身上了。所以他不會出現在一些比較正規的公開場合,他比較有可能露宿郊外,甚至已經離開了b市。休歡廣圾。 李立人沒有帶存折,那他很可能帶了一部分的現金,他的身份證也沒有帶,就算是要住宿,也肯定會去一些不合法的賓館,因為那些小賓館不需要身份登記。除此之外,溫寧還派人去車站進行查詢,不管李立人是否已經離開b市。警方都希望能從車站方面找到李立人的行蹤。 刑偵總局組織的抓捕行動,警力充沛,溫寧還把重點放在了李立人畢業的醫科大學和他待過的醫院以及他的所有朋友身上,因為李立人也極有可能藏匿在他的朋友家中。并且,對這些人進行調查,能更好地調查李立人的過往。從而查明李立人的犯罪動機。 我拿著電話走到窗邊,低聲問我拜托他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之前我托溫寧替我查查尤旅是不是真的在云省辦畫展,溫寧說下午的時候云省警方就已經傳回了消息,但是因為突發情況,他還沒來得及跟我說。 云省的警方調查了當地的電視臺和報社,證明尤旅這幾天的確一直在云省沒有離開過,機場方面也沒有尤旅的出行記錄。如果尤旅不在云省,那么他根本來不及在那么短的時間連續地接受媒體和電視臺的采訪。 掛斷電話,溫寧讓我回警局去,說有案件上的事情要跟我商量,我想了想,答應了。我把江軍留在孟婷的家里,有江軍在,我更加放心。我又開著醫院領導的車子去了警局,夜已經深了,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 到警局的時候,新線索的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李立人家里冰箱中發現的rou塊被證明取自丁艷和金翠的身上,后來,溫寧又派更多的人員到李立人家中去搜查,他們發現,李立人家的后門有個狗窩,養了一條狼狗。 狗窩里同樣發現了幾塊小碎rou,那些小碎rou是從冰箱里的rou上割下來的。溫寧說的義憤填膺,李立人將尸體剩余的rou塊藏在家里的冰箱里,竟然是為了供自己的狗食用,這種做法也是對死者的極大羞辱。 李立人替孟婷開的藥法醫也進行了鑒定,大部分藥都是保胎的,但是其中卻混雜著會讓人嗜睡的藥丸。這種藥丸是安眠藥的一種,效果雖然沒有安眠藥那么好,但是吃多了也容易讓人覺得想睡覺。 由于醫院監管的不嚴,所以李立人開這種藥給孟婷的行為也沒有人懷疑,孟婷不懂醫術,對李立人又信任,所以李立人騙孟婷吃這種藥,甚至是多吃,孟婷都不會懷疑。這樣回想起來,孟婷在畫室里摔倒也未必是偶然。 孟婷已經按照李立人的囑托服用過一些藥了,那么孟婷很有可能是用藥之后,略微覺得有些想睡覺,所以才那么不小心,絆倒奇怪畫桌的桌腳。李立人又在那個時候請假離家,很有可能,就是在當天晚上的時候,李立人已經準備作案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只覺得背脊發涼,如果孟婷沒有打電話給我,我和江軍又沒有趕去孟婷的家里,后果不堪設想。 一直到天亮,溫寧派出去搜捕的人都沒有帶來好消息。那些刑警聯合各片區民警,連夜對很多偏僻的非法小賓館進行了查房,但是一整個晚上過去了,李立人都沒有被找到。 天一亮,警察到車站和機場調查并調取了監控錄像,目前為之,警方還沒找到疑似李立人的目標出現在這些地方。搜捕還在繼續,溫寧通過徐通下了命令,要求李立人畢業的醫科大學所在市的警方協助調查。 當地的警方立刻到醫科大學調取了當年與李立人同屆的同學的檔案,根據調查,李立人有不少同學在畢業后都選擇了留校教學,能在醫科大學擔任教學任務,也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其中恰巧有李立人的一名宿舍舍友。 那人回憶起來,李立人在大學的時候性格非常孤僻,專注于學習。李立人來自農村,沒有父母,在學生群體中經常吃虧,也有不少作風特別好的人欺負他,更甚的是有一次,李立人的飯盒里被人塞了蟑螂。 李立人長期被壓抑的內心終于爆發了,他和那些人大打了一架,李立人像發了瘋一樣,一個一個地找上了欺負過他的人,校方的領導甚至出面阻止了,但是李立人不管不顧,把所有欺負過他的人整了個遍。 李立人稱,如果再有誰對不起他,他就算被退學,也不會放過那些人。 聽到這里的時候,我在心里篤定,李立人沒有離開b市。我一直認為就算是極端的變態殺人狂,也是受了某種因素的刺激,那種因素很可能是長期形成的。現在看來,我的推測沒有錯,李立人的心理這樣陰暗,的確跟他的過去有關系,按照他在大學時候的報復性心理,他應該沒有離開b市,因為他還沒有將孟婷解決了。 李立人不愛與人交往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快要畢業的時候。 他談了一個女朋友,從那之后,李立人的性格變的比之前開朗起來,作為舍友,他也替李立人高興。詢問之下,李立人的那個女朋友正是李立人已經死去的妻子。在大學時期受到的欺凌或許只是一個萌芽,真正讓李立人走上血腥犯罪道路的,絕對不僅僅如此。 我猜想,應該是李立人的妻子背叛了他。對于李立人來說,他的妻子很可能是改變了他性格的人,如果李立人的妻子真的背叛了他,李立人恐怕內心無法平靜。我試著去想想李立人的心理,在那一刻,他一定覺得整個世界都對不起他。 隨后,溫寧派出去的人對李立人在b市的所有朋友進行了摸底調查,李立人并沒有隱匿在那些朋友家中。李立人待過的幾家醫院也都稱李立人性格很好,和妻子特別恩愛,每次醫院有聚會,李立人都會帶著妻子去。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警方都還是沒有找到李立人,江軍寸步不離地守在孟婷家中。我仔細地考慮了,還是動用了警方的名義打電話給尤旅。在跟尤旅講電話的時候,我試圖試探出尤旅是否有異常。 尤旅在聽說孟婷可能牽扯到母嬰案的時候,立刻決定從云省趕回來,我沒有拒絕。而在聽到犯罪嫌疑人是他的朋友李立人時,他的語氣中表現出了無比的驚訝。我讓尤旅回b市協助調查,他很干脆的答應了。 其實,我早就讓溫寧通知了當地的警方,目送尤旅上飛機,溫寧也派人去機場接尤旅下飛機,這樣,至少保證尤旅不會逃跑。 我的內心越來越不安…… 第203章 出乎意料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我回到了單元房里,母親見江軍沒有隨我回來,問怎么回事。我沒有回答母親。只是讓他別擔心,許伊不在客廳里,我問母親許伊去哪里了,母親說許伊在房里休息。 我進屋子的時候,許伊已經躺著睡著了,我匆匆洗了個澡,也躺下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從床上爬起來。和往常的每一天都一樣。許伊正在為我準備早餐。我的衣服被熨斗熨得整整齊齊,許伊替我把領帶還有衣服全部整理好了,就放在床邊。 穿上衣服洗漱之后,許伊給我端來了她做的早餐。吃飯的時候。許伊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希望以后能永遠過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對著許伊笑。飯桌在客廳靠窗的地方,清晨明媚的秋陽透過窗臺灑在許伊的臉上,還帶著斑駁的樹影。 許伊的笑比朝陽還要燦爛,那笑容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心里的酸楚和溫暖交織,良久,我回以一笑。 “我也希望生活能夠平平靜靜。你和我都是普通人,就應該過最普通的生活。”我看著許伊,等許伊回答。 許伊點點頭。 我:“等該查的案子查完了,我想要辭職。” 許伊一愣:“辭職?” 我沒有猶豫:“世界上的陰暗面太多,我總是站在沒有陽光的地方。現在想來,就算我破了再多案子。也沒有辦法把陽光帶到世界的每個角落。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或許,我該多花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為了你……” 在警校的時候,每個人都有非常遠大的抱負,我們每個人,包括許伊,包括杜磊,還有一屆又一屆從警校畢業的警校生,大家都希望能貫徹正義的真正理念。但是,慢慢地,這種理想,很天真。 我從不說空話,也不喜歡話中帶著哲理,聽到我說的,許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愣愣地問我,是不是真的考慮清楚了。我沒有猶豫,點頭。 許伊的眼眶發紅,她趁著眼淚還沒有掉落下來的時候,立刻站了起來。許伊背對著我,說還沒到那一天,讓我再考慮考慮。和案件打交道這么久,刑偵已經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許伊又怎么會不知道。 許伊說完,慢慢地走進了房間,我看著許伊的背影,直到房門關上。 我甩甩頭,振奮了精神,又一次到了警局。警局里的每個人都在努力,他們想用最短的時間抓到李立人。快到中午的時候,尤旅趕到了警局里,我們打電話給尤旅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所以尤旅第二天一大早就乘最早的班機返回了b市。 這些我和溫寧都是事先知道的,溫寧聯系了當地的警方偷偷守了尤旅一夜。尤旅說他一下飛機就趕來警局了,甚至連孟婷都沒來得及去看。尤旅緊張兮兮地問孟婷的情況怎么樣,我讓他坐下,得知孟婷平安無事,尤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尤旅是怎么認識李立人的。 尤旅說他從某藝術學院畢業,那所藝術學院恰巧就在李立人所在的醫科大學邊上。他們是怎么認識的,尤旅已經忘記了,但尤旅回憶說,他認識李立人的時候,李立人性格還比較孤僻,他們也不算熟。 比較密切的開始交往是在他們兩個都定居在b市之后,尤旅在一次去醫院的時候,恰巧碰上了李立人。和當年相比,李立人的性格變了很多,熟人相見,他們約對方喝過幾次茶,但是由于彼此都太忙,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最后一次見面,大概是在一兩年前。 尤旅說他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么湊巧,他得知孟婷懷孕的消息之后,一開始也讓孟婷去大醫院,但是他掛斷電話,突然又想起了李立人,所以他又建議孟婷去找李立人,尋思著能方便一點,李立人的醫術他也信的過。 此刻,辦公室里只有我們三個人,溫寧在一邊,沒有插嘴。 我:“尤先生,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重大殺人案扯在一起了。”休歡匠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