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找不到邱興化,其實并不奇怪,只能說他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邱興化的家就住在離山腳不遠的村子里,和眾多刑警相比,邱興化對這片山的地理情況更加熟悉。他也很聰明,不管是作案的時間還是再次上山的時間,他都選擇了晚上。 當然,選擇這個時間也很可能跟他要進行的那個儀式有關系。楊帆號稱對整座山進行了地毯式搜查,但這個縣的警力也沒有多少,山上的空間又這么大,所謂的地毯式,根本不太可能完成。 趁著蒼茫的夜色,邱興化不被找到,也在情理之中。我看看手表,已經快接近零點了,一天之內,我連續來了兩次這個地方。我又走到了熊萬成死的那個位置,紅色的輪廓線還在,看著這個地方,我能想象熊萬成死時的樣子。 熊萬成的死狀是眾人中最凄慘的,他死時的表情,也是眾人之中最詭異的。和其他人滿足的笑容相比,熊萬成嘴角的那個弧度,顯得更加興奮。紅色的輪廓線邊上,那尊灰色的道像正靜靜地坐在祭拜臺上。 它面色和藹,雙眼下瞄,正看著熊萬成死的那個位置。 “李教授。”我仔細觀察道像的時候,沈諾叫了我一聲。許伊還在愣愣地坐著,許伊的反常,已經讓我擔心了,我決定等今晚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好好地問問她是怎么回事。 “李教授,你不覺得熊萬成死在這一起案件中,很奇怪嗎?”沈諾反問我。不用她說我也知道,我現在就是在試圖把這兩起案件聯系起來,但我發現,我做不到。 來s縣,我還沒來得及問沈諾關于g市的事情,趁著現在,我問出了我想要問的問題。我交代給沈諾的事情,她都認真替我留意了。先是刑警小剛,沈諾說他已經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了。 小剛招供,他是受到了熊萬成的威脅和誘惑,所以才幫助熊萬成在警局里做內應的。可是,當訊問到他是如何將尸體偷走又送回的時候,小剛卻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沈諾一口咬定,小剛肯定還有事情沒有供認。 其次是爛臉道士,沈諾說趙達準備要結案的時候,就已經放松了對爛臉道士的觀察,但她托了附近的刑警朋友替她留意,還偷偷讓人去道觀里。但爛臉道士白天就替上山祭拜的人解解簽,沒什么異常的。天黑之前,他就會將大門禁閉,道觀里的人,也會趁著天沒黑匆忙下山。 “你的刑警朋友?”我注意到沈諾說的這個細節,“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沈諾吐了吐舌頭,硬生生把話題扯開了。 她接著跟我說,小楠也已經被送去福利院了,趙達對小楠的事情還算上心,到處托人打聽小楠父親的消息。幾天的打探,他們發現小楠的父親因為賭博被抓了,已經關了好一陣子,還沒放出來。 我離開這么多天,g市一直很太平,趙達也已經對外進行辟謠,說紅衣女的案子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案子已經告破,只待將兇手緝拿歸案。因為趙達的安撫,g市的市民也沒有之前那樣提心吊膽了。 沈諾此行來s縣的目的,就是交接兩件案子,等熊萬成的死亡信息全部出來,她就必須回g市了,大概是在兩天后。 和沈諾一樣,我也覺得紅衣女的案件沒有那么簡單。小剛的口供還不足以證明熊萬成就是兇手,案件的疑點也太多了,現在熊萬成又死無對證,我很想知道趙達準備怎么處理這件案子。 我的態度還是和之前一樣,我會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為了死去的受害者,還是因為在330案中失蹤的許伊。想到這里,我又看了許伊一眼,她也正盯著我和沈諾。沈諾撇撇嘴,“你的小情人不高興了。” 說完,沈諾就站到了一邊去。搜索還是沒有結果,楊帆嘆了口氣,說先送我們下山,我想了想,我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楊帆可能還要花心思照顧我們,所以就答應了。 楊帆把我們送到賓館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了,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楊帆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開著車子走了。沈諾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和我們打招呼,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許伊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我怕許伊累,也就沒有叫醒她,可半夜三更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有人在說話。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只見許伊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 許伊正直挺挺地坐著,低著頭。我伸出手,輕輕拍了她一下,許伊慢慢轉過頭,我在許伊白皙的臉上,看到了幾顆淚珠。許伊哭了,我猛地坐起來,問她怎么了,被我這么一問,許伊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我把許伊摟在懷里,拍著她的背安慰,過了很久,許伊才慢慢不哭了。問起原因,許伊說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覺得心里很煩,很悶,看到那些內臟,她就想起自己模模糊糊的記憶。 許伊的反常反應,都是因為這個,我有些心疼,同時,我也更加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330案和紅衣女案都破了,還許伊一個公道。 這么一折騰,我們很晚才重新睡著,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沈諾也剛好從房間里出來。沈諾看著我們倆,調侃道:“房間隔音效果真差,其他聲音沒聽到,倒是聽到了許伊的哭聲,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沈諾的口無遮攔,讓許伊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沈諾說的“其他聲音”是什么,是個成年人都知道。 沈諾也不在意,聳聳肩繞過我們走開了。我原以為許伊會不高興,但許伊卻偷偷跟我說她覺得沈諾很有意思。沈諾的神經質性格,并不符合我的胃口,但我也沒有去反駁許伊,立刻去了警局。 一見到楊帆,他就跟我大吐苦水。原來,警方整整搜查了一整個晚上,還是沒能將邱興化緝拿歸案。但楊帆很聰明,他聽了我的分析,斷定邱興化肯定還會回鐵瓦殿進行被打斷的儀式,所以他在鐵瓦殿附近,埋伏了警力。 “這還只是我的推測而已。”我跟楊帆說。 楊帆點點頭:“李教授,我相信您,而且,我也不是將所有力量都放到鐵瓦殿上去。”楊帆說到這,去把門給關上了。楊帆神秘兮兮地,我正納悶他要跟我說什么,他就開口了。 “李教授,g市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紅衣女案,我也聽說了一些,懇請您老實告訴我,熊萬成是紅衣女案的兇手嗎?”楊帆問道,但是他馬上又覺得自己說的話會讓我誤會,立刻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在問g市警隊的秘密,我的意思是,如果熊萬成跟紅衣女案有關系,我一定爭取并案調查” 或許是趙達給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了,我總是忍不住拿楊帆和趙達進行對比,在楊帆身上,我看到了一個警隊隊長應該具備的很多素質。 “不確定,但是嫌疑最大。”我看著楊帆:“紅衣女案子的阻力比較大,想要繼續調查都沒那么容易,更不要說并案了。” 都是系統內的人,楊帆明白我說的阻力是什么,他想了想,咬牙做出了決定。楊帆也沒有辦法忍受案子不破而結,他說阻礙再大,他也要爭取并案。雖然我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楊帆的保證,還是讓我對這個人有了些好感。 之后,按照原計劃,楊帆帶著我和許伊去見邱興化的家人了。許伊一直以我助理的身份隨行,我不放心再讓她一個人。來到邱興化家中的時候,我才終于知道邱興化家貧窮到了什么程度。 村子就在鐵瓦殿的山腳附近,邱興化的家不僅陰暗潮濕,空間也很小,只有一層,門口養著一只土狗,正埋頭吃著飯碗里的食物。這里有三名刑警守著,原本楊帆是準備把邱興化的家人轉移到醫院,但邱興化的妻子生了病,下不了床,而且他們一家都反對,原因是沒錢看病。 走進屋子里的時候,邱興化的妻子和一兒一女正圍著狹小的飯桌吃飯。見我們進來,他們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楊帆驚訝地指著邱興化的妻子,問她不是下不了床嗎。邱興化的妻子笑嘻嘻地端起桌上的一個盤子,說她吃了兒女買回來的動物肝臟,好多了,說話的時候,她嘴里還嚼著一口沒有咬碎的rou。 可是她的一兒一女都面面相覷,都不承認是他們買的,還說一大早就看見這些內臟放在廚房里,還都以為是對方買的。 我想起什么,猛地沖到廚房。灶臺上的碗里還有被剁碎的殘留內臟,我端起一聞,淡淡的福爾馬林味。 邱興化一家吃的,哪里是什么動物肝臟,而是人的內臟…… 第052章 鬧劇 大家全部跟著我進到了廚房。碗里殘留的內臟,已經被剁碎了,從外表上看,這些內臟和動物的肝臟沒有什么區別。這些內臟顯然被清洗過了,盡管如此,上面還是殘留這淡淡的福爾馬林味。 楊帆走到我身邊,接過我手里的碗。楊帆也想到了什么,他拿鼻子一嗅,頓時,楊帆的臉色變了。大家全部都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們,我和楊帆很久都沒有說話,我想,楊帆心里的感覺,一定和我一樣。 “楊隊,怎么了?”保護邱興化一家的刑警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問道。 楊帆愣愣地把手里的碗放在了灶臺之上,他沒有回答那名刑警的問題,而是問他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刑警是輪換著守夜的,他仔細想了想,說昨夜沒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就是狗吠的大聲了點。 我想起進門時看到的那只土狗,又立刻跑了出去。邱興華的妻子被她的一兒一女攙扶著,也跟著我來來去去。土狗被鐵鏈拴在門口,它還在埋頭吃著什么,我俯下身,把狗窩里的碗端了出來。 果然,碗里裝的,也是rou生生的內臟。 “誰能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終于,邱興華的兒子忍不住開口問了。從卷宗材料上,我知道了邱興化一家的名字。邱興化的兒子叫邱建國,女兒叫邱霞,妻子叫徐鳳。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只有邱興化的妻子徐鳳還全然未覺。進門的時候,我就感覺邱興化的妻子不太正常。她的一兒一女都愁容滿面,顯然是因為自己父親的犯罪而心慮,可徐鳳卻還能笑嘻嘻地端著盤子跟我們解釋。 楊帆盯著邱興化一家,最終還是說出了口:“你們吃的,是人的內臟……” 楊帆的話說完,邱興化一家的臉全部黑了下來,邱建國錯愕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我注意到,邱建國在問這句話的時候,脖子一縮,差點吐了出來。楊帆重復了一遍他說的話,終于,邱興化一家都忍不住,彎著腰吐了出來。 我們都站在邱興化家的門口,徐鳳吐得尤其厲害,太陽很大,空氣有些悶熱。他們三個人吐了很久,直到再也吐不出東西,才停止下來。地上全是惡心的嘔吐物,被太陽一曬,那酸臭味彌漫在空氣里。 被鐵鏈拴著的土狗,張開嘴,一點一點地舔著地上那攤惡心的東西。 不僅僅是邱興化一家,我們所有人都覺得胃里一陣翻滾。據邱建國和邱霞的說法,這些內臟是今天一大早就放在灶臺上的,基本可以確定下來,這些內臟,正是那十名死者的。但楊帆比較謹慎,立刻讓人把內臟殘留帶回警局去鑒定了。 幸虧福爾馬林的成分少,又經過高溫烹煮,邱興化一家吃了,也沒什么事。 都是窮苦人家,哪里知道什么福爾馬林的味道,興許,他們只是覺得有些發酸,但又舍不得扔掉,所以就煮了吃。邱建國和邱霞扶著徐鳳坐回了狹小的小桌前,這次,徐鳳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斷定,邱興化昨天晚上回來過。楊帆派人在山上搜查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發現,但誰都沒有想到,邱興化竟然敢跑回家里來。這么想著的時候,警局打電話過來了,初步鑒定,那些內臟,的確是死者的。 確定了消息之后,邱興化一家又是一陣干嘔。我一直在觀察徐鳳的表情,徐鳳咬著牙,一只手狠狠地抓住桌角,我從她的眼里看到了怨恨。 邱興化不可能憑空出現在家里,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守夜的刑警進到家中,就說明這狹小的房子絕對不止一個進出口。案發之后,楊帆已經帶人勘察過邱興化的家了,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現在,我們不得不又一次在邱興化家搜索了起來,終于,我在一堵墻上發現了一小道縫隙。墻壁是用磚塊堆砌而成的,而這個地方的磚塊,卻能夠取下來。我們一塊一塊地把磚塊挪開,最后,一個可以供人鉆過去的小洞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這次是我失職了。”楊帆眉頭緊鎖,盯著那個小洞。這個小洞連接的是房子的后方,外面是一條臭水溝,邱興化肯定是踩過臭水溝,從這里進來的。 楊帆確實是失職了,這里不是犯罪現場,而是犯罪嫌疑人的居住處。他帶人來搜查,也只是例行公事,看能不能再犯罪嫌疑人家中搜出更多的作案工具以及詢問犯罪嫌疑人的家屬而已。 “這里已經不適合你們居住了。”我對徐鳳說。 徐鳳愣愣地點了點頭,帶著兩個孩子隨我們回警局去了。邱興化殺人掏臟的消息,已經在村子里傳的沸沸揚揚,我們出來的時候,很多村民都圍在外面張望。楊帆讓人把邱興化的家徹底封鎖了起來,嚴禁任何人靠近。 路上,我一直在想邱興化把內臟帶回家中讓眾人食用的目的。許伊牽著我的手,一句話都沒說,看的出來,她和沈諾一樣,也被惡心到了。 回到警局之后,在我的要求下,楊帆重新邱興化一家進行了詢問。邱建國和邱霞的詢問過程都很簡單,他們常年在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什么時候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個殺人狂魔。在他們的印象中,邱興化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這和卷宗材料上記錄的比較吻合,楊帆詢問過村子里的人,大家都說邱興化平常待人還算好,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把詢問的重點,放在了徐鳳上。 “徐女士,你近兩年的身體如何?”我開門見山,問出了我想要問的話。楊帆微微有些震驚,他不知道我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他沒有打斷我。 徐鳳和我們面對面坐著,她的兩只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她已經四十多歲了,是個農婦,手黝黑粗糙,我問問題的時候,她有點緊張,兩只手互相攥緊,不斷地摩擦著,用了不小的力氣。 “不太好,從上個月開始,我就下不了床了……”徐鳳回答。 “你和邱興化的關系怎么樣?”我又問。 徐鳳:“很好……” “你撒謊!”徐鳳一回答,我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徐鳳突然變得更緊張,她連忙搖頭,說沒有撒謊。 “李教授,這?”楊帆不解,開口問道。 徐鳳回答我的兩個問題,都撒謊了。楊帆說過,徐鳳前幾天還生著重病,連床都下不了,可今天去看她的時候,她哪里有生病的樣子,她被兒女攙扶,也根本是裝出來的。一個人生了那么重的病,根本不可能好那么快,所以徐鳳的病是裝出來的。 而徐鳳的表情告訴我,她和邱興化的關系并不好。邱興化讓徐鳳吃下人的內臟,徐鳳眼中露出怨恨的情緒,這可以解釋的通,但我去邱興化家中的時候,徐鳳卻還能笑的出來,這就不正常了。 “徐女士,以上只是我的猜測,如果我猜錯了,請你不要見怪。”雖然這么說,但我很肯定,徐鳳的確在說謊。 終于,在我咄咄逼人的語氣下,徐鳳受不了了。 她哭著點頭,說出了實情。她說邱興化以前的性格的確很好,但自從邱興化出了一趟遠門之后,邱興化的情緒就變得很不穩定了,發脾氣的時候,經常打罵她,甚至幾次吵架,邱興化都拿起了菜刀。邱興化本來會替人修修柴油機、刻刻字,賺點錢維持生計,但從半年前開始,就都是徐鳳下農田干活了,至于邱興化,那段時間整天早出晚歸,問他去干嘛了,邱興化也不說。 徐鳳忍受不了邱興化的打罵,裝起了病來,徐鳳發現,自從她不下床之后,邱興化的脾氣好了很多,所以她索性就一直裝病。案發的那天晚上,邱興化一直沒有回家里,徐鳳巴不得邱興化死在外面,所以沒有出去找,只是她沒想到,邱興化竟然跑去殺人了。 事情發生之后,邱興化沒被抓住,徐鳳怕事情敗露惹惱了邱興化,所以對警方也沒敢說出實情,直到兩個孩子回家,她才沒那么害怕。 徐鳳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里滿是怨恨。楊帆聽的是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徐鳳和邱興化之間還有這一場鬧劇。楊帆回過神來:“李教授,這些和邱興化作案,有什么關系?” “你不覺得邱興化性情大變有問題嗎?”我反問:“邱興化出遠門的那段時間,很有問題。” 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性情大變,除非是受了外界的刺激。 我問徐鳳邱興化出遠門的具體時間和目的地,徐鳳說是在六個月前,具體日期記不清了,邱興化也沒說他去哪,收拾了行李匆匆忙忙就出門了。那一去,就是整整半個月。 就在此時,楊帆的辦公室被敲開了,進來的是鑒定科的人。邱興化家中內臟殘留的進一步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鑒定科的人告訴我們,他們從那些內臟上,還原出了邱興化的血跡…… 第053章 電臺怪人 鑒定報告在手里一翻,我和楊帆立刻明白了鑒定科人員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通過化學手段,鑒定科將那些內臟上的血跡還原了部分。通過dna鑒定和血跡分析,這些內臟上不僅有死者自己的血液,也有邱興化的,而且邱興化的血跡殘留非常多。 “邱興化受傷了?”我問楊帆。 楊帆搖頭:“兩次的追捕,邱興化都沒有受傷,興許,他是自己摔傷了?”楊帆作了推測。 我想了想,說:“不,這血應該是邱興化故意灑上去的。”邱興化能夠殺了十名受害者,再兩次逃脫警方的強力追捕,身手肯定還不錯,否則他對這座山的地形再熟悉也沒有用。這種經常在山上奔波的人,就算偶爾受傷,血液也不至于灑到他攜帶的內臟上。 據楊帆說,邱興化是用鐵瓦殿內的一個密裝麻袋裝的內臟,現在想來,楊帆之所以能在山上搜到部分內臟,不是因為邱興化想要殺人散尸,也不是他不小心掉落的,而是邱興化故意留下,干擾警方搜索的路線的。 邱興化實在太狡猾了,正是因為如此,警方才一直沒能把邱興化追捕歸案。 “李教授,你的意思是邱興化自己割破手指或哪個部位,然后把鮮血灑在內臟上?”楊帆不解,他皺著眉頭仔細思考著,終于,他有點想通了:“難道,這也是跟邱興化的儀式有關系?” 我點點頭,按照目前的情況,我的確是這樣推測的。我對鐵瓦殿那堵墻上的名字,印象深刻。邱興化把名字刻在墻上,很顯然,這場儀式的目的,是讓他自己獲得某種好處。而邱興化把自己的血液灑在那些內臟上,很可能是認為自己的血液有某種作用。 楊帆本來推測是邱興化自認為經過未完成的儀式之后,他的血液混合受害者的內臟具有治病的功效,所以才偷偷拿回家讓家人煮了吃。民間所謂能治百病的偏方中,的確有人血混合某種東西服用的方法,原本這樣猜也有一定合理性,但楊帆馬上自己否認了自己剛剛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