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虞謝氏到底見識多,一聽南姍的話,心里便明鏡似的透亮,這件事若真的大查特查,只怕不僅要敗了虞家,還會毀了謝家,虞謝氏只覺心肺如火燒般疼痛,卻只能道:“眉貴嬪與謝厚照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并無曖昧關系,這事臣婦最清楚,不用再特意查問。” 南姍笑了一笑,道:“既然夫人都如此說了,那這事兒便純屬子虛烏有了……”然后,話鋒再一轉,貌似很無意的說起:“本宮方才聽兩位說話,虞貴人一口一個小賤人,虞夫人一口一個洛梅香,你們如此稱呼當朝的貴嬪娘娘,不知道,這算不算大不敬之罪呢?” 虞謝氏又搖搖欲墜地跪到地上,聲音顫抖的口中稱罪:“臣婦失言,請太子妃恕罪。” 南姍踱動兩步,裙裾輕搖,再道:“本宮還聽到什么謝石菊不聽話,又聽到什么老姨娘不想過好日子了,不知這些話又都是何意?” 虞謝氏更是心虛,也不敢狡辯,只能再次請罪:“臣婦知錯,請太子妃寬恕。” 南姍懶得再打馬虎眼兒,便口氣淡淡道:“好了,虞貴人這一面,你見也見了,被罰的前因后果,你也都知道了,你回去吧。” 虞謝氏看了看面色慘白的女兒,忍不住泣聲開口:“太子妃,貴人她……” 南姍輕聲打斷虞謝氏下頭的話,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虞貴人身上,語聲緩緩道:“虞貴人,你記不記得,本宮昨天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假如你在禁足期間,老實本分,痛改前非,本宮也可提前放你出來。” 虞貴人抬起茫然的眼睛,有一絲希望的光芒冉冉升起。 南 姍再接著道:“如果昨天是本宮給你的第一次機會,那么,今天便是本宮給你的第二次機會,你明知是自己犯錯再先,卻不思悔改,仍想著怎么誣陷她人,從而保全 自己……但凡你這兩次機會里,有一次真的有悔改之意,本宮便可從輕發落,可你呢,第一回出爾反爾,第二回錯上加錯,所以,本宮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了,十 年禁足,絕不更改。” 虞貴人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么話,南姍又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為什么不早點給你說這些話?悔過,是需要真心誠意、發自肺腑的,如果經我提醒,你才知道后悔,那也算不上什么悔悟……” “你不必在瑟落館禁足,還住回你原先的寢殿,禁足的這十年之內,你會衣食不缺,份例不短,你母親每兩年可來見你一回,別的,你就別再奢想了。”這才是南姍最后的決定。 虞謝氏大喜,連聲直道謝,虞貴人卻捂著臉失聲痛哭。 安靜良久的方惠妃,這時忽然出聲道:“太子妃。” 南姍轉身回頭,微微挑眉:“惠妃可是又覺本宮處置的不妥?” 方惠妃美目含怒,狠狠瞪了瞪虞貴人,對上南姍平靜如水的目光,絞著手中的水紅細帕,道:“本宮只是覺著太便宜虞貴人了,她行事如此可惡,用心如此惡毒,理應狠狠重懲才是。” 南姍目光微轉,看向其余后妃,表情平靜:“你們也這么以為?” 柔貴嬪率先笑道:“太子妃仁德善心,乃是后宮之福,本宮信服!” 南姍望著半開半關的木門,靜靜道:“此案到此為止,誰若不服本宮的決斷,盡可去向皇上陳情。” 回到東宮時,蕭明愷正匍匐在臨窗的大炕上,追著叮叮響的繡球玩,看到母親回來,丟開玩的嗨皮的玩具,張開藕截似的小手臂,朝母親咿咿呀呀地求抱抱,聲音奶甜奶甜的:“羊,羊,羊——” 南 姍幾步上前,將可愛圓潤的小兒子抱住,親了一口他的小臉,笑盈盈道:“小笨蛋,你怎么還學不會叫爹和娘呢,爹爹是爹爹,哪是什么滴滴,娘是娘,哪是什么 羊。”攬著小兒子一塊躺倒,南姍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柔聲笑道:“樂樂,娘現在困了,你也玩累了,咱們一起睡會覺覺好不好呀……” 時光如水,眉貴嬪有私情之風波,漸漸淹沒沉寂在無聲的流光中,入了九月,天氣轉涼。 ☆、第244章 秋意變深,天氣漸漸干涼起來,南姍便常讓東宮自帶的廚房做冰糖銀耳燉雪梨,這道甜湯清熱潤肺, 止咳化痰,養顏又潤膚,南姍素喜此湯,蕭清淮愛屋及烏,每日也要跟著來一碗,偶爾南姍喝不完了,只要南姍舉著湯匙喂到蕭清淮嘴唇邊,他便心甘情愿幫南姍清 理余湯,一點都不覺嫌棄。 歲月荏苒,繁瑣的生活間隙,處處皆有可尋的樂趣。 某一日,兩人一道用完這道養顏潤膚湯,宮女將用完的兩盞湯盅撤走后,南姍興致勃勃地掰著蕭清淮的臉,細細觀察了好一會兒,只見他毛孔細膩,膚質潤澤,再配上精致的俊眉朗目,堪稱美美噠。 掰查完老公完美無瑕的臉蛋,南姍心里十分滿意,宛若看到自己精細飼養的小豬,長的rou豐又體健,便決定小小的慶祝一下,于是瞇起漂亮的大眼睛,對蕭清淮甜甜的笑道:“殿下,我要踢毽子。” 難 得有半日可以風花雪月的閑暇時光,蕭清淮穿的略家常隨意,并未戴精致華美綴著明珠的金色發冠,烏黑濃麗的長頭發,只用紫金二色的發帶松松束著,頗有幾分風 流寫意的瀟灑,面對老婆提出的要求無所不應,笑的格外眉眼舒展,頷首道:“好,我來幫你數數,看你能踢多少個。”這事兒,他已經干過。 因氣候轉涼,南姍已換上一身蜜合色的交領薄襖,聽到蕭清淮的話,搖了搖首飾華貴卻不沉重的腦袋,眸子星光般柔碎點點,滿心誠摯的邀請道:“不是我自己踢,是咱們一塊踢。” 蕭清淮抖了抖兩道墨眉,口氣疑惑:“我也要踢?我不是只用數數么。”好嘛,媳婦又玩新花樣了,按照他對這小妮子的了解,上回還是她踢他數,這回又變她踢他也踢,那下回是不是就該換她數他踢了,真讓人拭目以待吶。 南姍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無辜的嘟嘴道:“你不肯么?你才說過,冷落了我兩個多月,心里好生愧疚,今天要好好陪我一上午,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二話不說的滿足我,我現在要踢毽子,活動活動身子骨,你自然要陪我一起呀,怎么,你這么快就要說話不算話吶。” 蕭清淮神色略猶豫,伸指頭戳了戳南姍的右臉頰:“不是我說話不算話,只是我一個大男人去踢毽子,讓人瞧見了,不得拿我當猴子瞧吶。”他現在好歹是個太子,做出這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得震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呀。 南姍白蕭清淮一眼,隨手撈過一只羽色艷麗的毽子,脫手拋了幾拋,一臉好笑道:“我又沒讓你和我到屋外去踢,咱們倆只在屋里玩,反正屋里也寬敞的很。” 蕭清淮無奈地摸摸老婆的臉蛋,嘆氣道:“姍姍,我這是娶了個老婆呀,還是養了個寶貝閨女呀,一個大男人踢毽子,這么荒唐的事情,我居然也樂意同你玩。” 南姍聽他這么說,已知他是同意了,便笑嘻嘻地扯他起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荒唐了,你就當咱倆還是小伙伴嘛,快來,我們比著踢,輸的人,今天中午要喂樂樂吃飯。” 蕭清淮被扯下炕床的同時,笑問:“喂樂樂吃飯,是輸者的懲罰,那贏者的獎勵是什么?” 南姍不假思索,張口便道:“贏者要給輸者洗三天腳。” 蕭清淮:“……”他是不是輸掉比較好。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踢毽子的聲音接連不斷,待到比賽結束時,蕭清淮拎出一條繡著芙蓉花的羽白帕子,給南姍拭著額上的汗珠,臉上笑瞇瞇道:“孤技不如人,輸給了愛妃,好愛妃,你就準備給孤洗三天腳吧。” 南姍抬起眼睛,老神淡定道:“誰說殿下輸了?明明就是殿下贏了。” 蕭清淮呼吸平穩,不急不喘,與南姍擺事實講道理:“姍姍,你一共踢了八百八十八個,我一共踢了六百六十六個,孰贏孰輸,豈不顯而易見?莫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南姍下頜微揚,目光狡黠,笑的靈賊靈賊的:“殿下,我有說誰踢的多,便是誰贏么?我的比賽規則是,少者勝,多者敗,故,恭喜殿下,是你贏了喲,吶,可要麻煩你給我洗三天腳嘍。” 蕭清淮:“……”居然又被涮了。 但是,蕭清淮也不是吃素的,只見他眉梢飛揚,神采奕奕道:“你要偏說我贏,那就算我贏,不過,我可先告訴你,你讓我贏,一定會后悔到腸子發青,眼睛發黑。” 腦袋里的警鐘長長鳴響,南姍頓時想起某些不太美好的畫面,不由僵了僵臉,然后,立即擺出無比嬌美的笑臉,水盈盈的眼波飄呀飄:“殿下,那個,咱們再商量商量……” 蕭清淮不被美色所惑,十分無情道:“孤意已決,無需再議,你就等著后悔吧。” 南姍小鳥依人地歪靠過去,對著蕭清淮雙手合十,拿他當佛祖拜了又拜,討好賣乖道:“好殿下,我錯了,我不該捉弄你,我現在就后悔到想哭鼻子了,你就原諒我一回唄。” 蕭清淮板著俊臉,口吻清淡:“真的知道錯了?那以后還淘不淘了?” 南姍偷偷對著手指,只退半步:“那個……我以后只和兒子們淘,不和你淘了,這個總成吧。” 蕭清淮歪了歪嘴角,一臉不悅道:“不成,當娘要有當娘的樣子,你老和樂樂一塊翻爬滾玩,成什么體統,我說樂樂現在怎么瞧,怎么像只不遜的小野猴,肯定都是跟你學的……嗯,你以后還可以和我少淘點氣,在兒子們跟前,就不準再亂玩了,要把溫莊賢惠的母親樣子端好。” 南姍心里郁悶,便拿眼睛斜他,十分鄙視他的厚己薄子:“你不禁止我對你淘氣,就不怕我下次繼續再坑你了?” 蕭清淮目光透著憐憫,卻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以為你坑到我了?那為啥每次你坑完我,到最后都是你被氣的撓床?” 南姍緋紅了面龐,咬牙怒道:“因為你沒有牙齒,沒有臉。” 蕭清淮很沒有牙齒沒有臉的笑道:“今兒個你把我坑贏了,我心里真高興,中午要吃一道糯米蒸排骨,還有,晚上你別急著洗腳,等我回來給你洗,我可是非常愿賭服贏的,你就等著被氣的撓床吧,誰讓你不長記性的又坑我。” 南姍嚶嚶嚶地撲桌,罵道:“小氣鬼。” ‘小氣鬼’蕭清淮托腮笑問:“姍姍,你還有什么想玩的,快點說,我一律奉陪到底,難得我這么清閑。” 南姍用力瞪他一眼:“和我保持三尺遠的距離,且半個時辰內不許和我說話,我現在需要清靜清靜。” 蕭清淮:“……” 看到南姍氣鼓鼓的可愛模樣,蕭清淮起身而立,邁步去了隔間,很快又折返回來,只懷里多了一架古琴‘瑤光’,盤腿坐回原位,蕭清淮橫琴膝上,修長的手指劃過琴音,發出的琴音悠纏綿長。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正是《鳳求凰》。 蕭清淮撥動琴弦的樣子,認真而入神。 南姍伏趴在桌上,靜靜聆聽著清幽的琴音,聽罷重復的三遍鳳求凰,南姍已摸蹭到蕭清淮的身后,將臉貼到他寬闊的后背。 蕭清淮指下琴音不綴不停,柔聲緩調道:“這么快就不生氣了?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彈半個時辰呢。” 南姍雙臂環著他的腰,低聲笑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真的生氣了?我只是假裝生氣而已,小五哥,你又上當了噢。” 蕭清淮輕笑莞爾,聽在耳中十分欠揍:“姍姍,誰說我上當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已經好久沒給你彈過琴了,今兒個好容易空閑,特意讓你飽飽耳福而已,你呀,想太多了。” 南姍拿臉撞了撞蕭清淮的后背,嗔罵道:“討厭。” 蕭清淮被撞的撥差了弦,走了調,不由無奈的笑道:“哎,你別搗亂吶。” 南姍繼續拿臉撞蕭清淮的后背山,連聲道:“就搗亂,就搗亂,就搗亂……” 優美纏綿的琴音徹底走了調——只這溫暖平淡的場景,卻滿溢歲月靜好,流年安穩。 度過家常溫馨的一晌午,稍歇過午覺的蕭清淮,又去了書房上班,南姍在床上烙了許久燒餅后,才慵懶著起身,光臨一趟凈房后,南姍揉著肚子賊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久不見的姨媽,居然這會兒來做客了,蕭小五啊蕭小五,你就老老實實單單純純的給她洗腳吧。 待蕭清淮無語又認命地給南姍洗過三天腳后,午后,睡了一個長長午覺的蕭明愷,嗷嗷嗷著表示餓了,南姍便親自端著一碗味美軟碎的rou泥羹,一勺一勺喂給小兒子吃,蕭明愷邊自個搖著撥浪鼓玩兒,邊一口一口吃下母親塞到嘴里的食物。 一個喂的熟練,一個吃的愜意。 母子倆正笑處的其樂融融時,碧草進屋來報,神色嚴肅地輕聲道:“太子妃,剛才前頭過來傳話,說容萱四長公主薨了,太子已命內務府和禮部共同治喪,還說明日會同太子妃一起出宮吊唁,讓太子妃先預備下。” 南姍愣了一愣,并不特別震驚,只道:“知道了。” ☆、第245章 對于容萱四長公主薨逝的消息,南姍并不感到特別震驚,因為自打入了秋后,容萱四長公主原本時好時壞的病況,就徹底病的糊里糊涂,被請去長公主府的御醫們,一個個全都搖頭嘆氣,表示已實在無能為力,只能再熬多久是多久。 南姍前陣子倒是出宮看過一回,算是代替靜養的皇帝和忙碌的蕭清淮,去探望meimei和姑姑。 病 魔無情,南姍看到容萱長公主時,她已然十分蒼老憔悴,她的眼眶深深陷了下去,十分虛弱地躺在被褥里,神智倒還算清楚,見了南姍的面,只能勉強擠出幾個模糊 的字眼,想再說點別的話時,卻已沒有足夠的力氣,那時南姍就聽長公主府的長媳鄭氏說,容萱四長公主近來連熬的軟米粥,都快咽不下去了,已每日用參湯吊著續 命。 說實話,容萱長公主過世,南姍并不覺有多傷心,畢竟她和容萱長公主沒有過多少交集,因為沒有深刻銘骨的感情,也就不會有痛徹心扉的悲傷,她只是有些難以言喻的酸楚感慨。 富貴在天,生死有命,誰都無法阻止死神的降臨。 又一個人的一生,從此成為過去。 容 萱四長公主的身后事,早就預備下了,又有內務府和禮部專職cao持治喪之事,待到次一日,南姍和蕭清淮換了素服前往長公主府時,闔府上下已然一片槁白之色,素 白的燈籠,雪白的綾幔,全府上下皆是孝服,前來吊唁的人流雖絡繹不絕,待客之儀卻并不一團糟亂,十分井井有條。 南姍與蕭清淮停馬下車后,即被謝家人恭恭敬敬請了進去,二人在靈堂前焚香祭拜時,男人嚎的撕心裂肺,女人哭的哀聲不絕,一派可贊可表的孝子賢孫之景,拜祭完畢后,還需稍留片刻,蕭清淮被謝家男人請去用茶,南姍則被謝家女眷迎進上廳。 容萱四長公主久病床榻,作為長公主的兩個兒媳婦,長媳鄭氏與次媳蘇氏幾乎累脫了一圈,比南姍上次見她們時,更顯憔悴消瘦,南姍表情肅穆,拉著鄭氏和蘇氏輕聲關切道:“兩位嫂嫂節哀順變,四皇姑的身后事,還要靠你們二人張羅,你們也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鄭氏和蘇氏俱是眼圈通紅,輕輕抹著眼淚,哽咽著聲音道:“多謝太子妃關心。” 容 萱四長公主的兩女謝婉蕓和謝婉瑩,她二人的眼睛已哭成了胖腫的核桃,神氣悲傷低靡之極,南姍同樣將類似的話,安慰了她們幾句,然后,基本就只用等著蕭清淮 派人來通知她走人了,如今,蕭清淮已幾乎將皇帝的工作,全部包攬在了身上,每日要處理的朝務極多,根本沒有很多閑暇在此久待,今日親自來此吊唁一回,也算 全了名義上的姑侄情分。 稍微過了一會兒,南姍便聽到外頭有人報說蕙寧郡主來了,睿王爺與容萱四長公主乃是兄妹,蕭清湘自也是容萱四長公主的侄女,沒過多久,蕭清湘便也來了上廳,南姍看到蕭清湘給自己福身行禮時,心情甚是微妙,忙伸手相扶道:“大嫂嫂快免禮。” 蕭清湘眉眼平和,眼角還有未散盡的淚珠,攜著南姍遞來的手一道坐下,拿帕子摁了摁濕潤的眼角,語氣溫柔道:“太子妃今日也來了,我原想著可能碰不著你的。” 在別人家的喪儀場合,南姍碰到許久未見的家中嫂子,也不能表現的過于高興,只能低調平淡的說著話兒:“論理論情,都該來這一趟的,太子素日事忙,今天出宮吊唁,也算是忙里抽閑,過不多久,我就得回去了……嫂嫂,大哥來了么?我好久都沒見過他了。” 不能常見母家親戚,這是住進皇宮之后,最讓南姍郁悶的一件事情。 聽到南姍問及夫婿,蕭清湘溫聲道:“來了,銘兒和旭兒也來了,這會兒都在別處呢,太子妃若是想見他們,讓人去傳個話便是。” 南姍扭頭,吩咐丹霞使人喚南銘和南旭過來,才又和蕭清湘繼續說道:“上回小芙兒進宮來,說銘哥兒考中了秀才,我知道了真是高興。” 長子一舉即中了秀才,蕭清湘相當慰藉歡悅,這么多年悉心的教導,總算一點沒白瞎,道:“芙兒已將太子妃的賀禮轉給銘兒了,他還是小孩子家家的,太子妃給的賀禮也太貴重了,只怕要慣著他了。” 南姍微微莞爾:“哎喲,嫂嫂,我自個兒的親侄子,還不興我多疼點兒,再說,銘哥兒那孩子自幼懂事又穩重,比我那幾個鬧小子強多了……”跳過這個話題,南姍關問道:“爹娘身體好么,家里可都順暢?” 蕭清湘的目光略有些玩味揶揄:“婆母身子骨很是硬朗,有幾個小孫輩陪著,日子很是悠閑自在,至于公爹,太子每天都會見到公爹,公爹身子好不好,你直接問太子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