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臘月二十那回逢面,馮氏再度挑起蕭清凌的話題,云云‘她隨她家王爺去的時候,南姍怎么那么快就走了,也不說等等她’,南姍啊呸,等你個毛線啊,等你再胡言亂語一番? 今日皇宮設宴,馮氏瞧到南姍腕間戴的鐲子,成色極好,十分稀罕珍貴,一看便知是御賜的貢品,不由又酸了幾句,說這等上好水色的玉鐲,皇上連太子妃都沒賜上一只半對,卻賜給了五弟妹兩對,當真是有福氣啊。 南姍拿帕子輕拭著嘴角,神色自如道:“……這兩對白玉鐲是殿下所送,并非皇上所賜,若擱在妝盒里不見天日,豈不枉費殿下一番心意,這才取出來佩戴,三嫂實在……想太多了。”這兩對玉鐲確實是皇帝所賜,賜給小五同志親媽的。 二嫂段氏似乎愛充和事佬,便笑著接口:“五弟妹呀,你怎么還一口一個殿下,以后可該稱呼五弟為王爺啦。” 南姍面龐羞澀的笑了笑,對段氏道:“多謝嫂子提醒,一時叫慣了,忘了改口。” 段氏掩口輕笑,打趣道:“這才嫁給五弟幾日功夫呀,就這般親近,真是羨煞旁人了。” 南姍繼續羞澀的笑,一旁的馮氏又陰陽怪氣道:“花無百日紅,五弟妹現如今顏色正好,五弟自然疼你愛你,等你人老珠黃了,哼哼……我說五弟妹呀,女人還是賢惠大度些好,五弟的后院空蕩,你何時為他添些新人,幫你一塊分擔著服侍五弟呀。” 南姍微微挑眉,見祝氏和彭氏安靜坐著,絲毫沒有出言相助的意思,南姍嘴角微勾,不拔刀相助沒關系,別一塊落井下石就好,一臉笑呵呵道:“早聞三嫂不僅古道熱腸,而且十分賢惠,二皇兄回京這幾個月里,已為他張羅了好幾個良妾,三嫂如此以身作則,我心里佩服的緊……”然后又很無奈地嘆氣道:“不瞞三嫂,前些日子身上不舒服,便想給王爺兩個丫頭,哪知王爺卻嫌我多事,一整天都沒理睬我,唉……”說著,又一臉真誠地望著馮氏,虛心請教道:“興許是我笨嘴拙舌,才會惹王爺生氣,不知三嫂都是如何說服三皇兄收下那些丫頭的,請三嫂也指點指點我罷。” 馮氏臉色頓時囧似豬肝紅——誰缺心眼,誰才上趕著給爺們納小呢。 南姍見馮氏言語支吾,又很惡趣味的笑道:“三嫂想來有很多經驗,要講與我聽,恐怕三言兩語也說不清,這樣罷,待過完年,咱們兩妯娌好好聚一聚,三嫂可要不吝賜教噢。” 馮氏頓時更泄氣,等過完年,她就要隨夫婿離京了,哪有空閑對她不吝賜教!! 南姍笑嘻嘻捧起酒杯,向馮氏敬酒:“我這里就先敬三嫂一杯,表示感謝了!”說罷,一飲而盡,然后對捧著酒杯發愣的馮氏,笑吟吟道:“三嫂怎么不喝呀,莫不是嫌我只敬嫂子一杯,不夠敬意?那我再敬三嫂一杯罷。” 段氏繼續笑著打圓場:“哎呀,沒想到五弟妹酒量這么好啊。” 南姍笑得十分開心:“哪呀,二嫂不知道,其實我是三杯暈,五杯倒,只不過和三嫂實在投緣,說話也格外投機,這才忍不住多喝兩杯。” 這時,一直侍立在南姍身后的云芳,突然上前兩步,半彎著腰對南姍溫聲言道:“王妃高興歸高興,可也別太貪杯,王爺知道您酒量小,特意囑咐奴婢看著您點兒,可不許多喝。” 南姍沖云芳眨巴眨巴眼睛,臉頰飛紅,低聲應道:“……那我不喝了。”扭過頭來后,對桌上的四位妯娌笑容可掬道:“各位好嫂嫂,你們可別再灌我,等我以后練好了酒量,再陪眾位嫂嫂暢飲幾杯。” 一直端莊靜坐的彭氏,輕輕笑應道:“好呀,五弟妹年紀尚小,酒量也弱,等練個一年半載,興許就能喝上數十盞了。”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有孕的祝太子妃便被錢皇后吩咐,讓人扶著回太子東宮歇去了,南姍瞧到彭氏眼中微露譏諷之意,沒有馮氏出言挑釁后,南姍便興致勃勃觀賞歌舞,直到宴畢,走出宴飲的大殿時,涼涼的空氣撲面而來。 南姍對皇宮的道路并不熟,便跟著云芳一路折繞,去尋小五同志會師,大臣及其家眷已一一告辭,皇帝卻留了兒子們說話,南姍和段氏、馮氏、彭氏便在暖閣等著,不一會兒,有宮女過來請她們出去。 四男四女一逢面,南姍四人便很自覺的走到各自丈夫身旁,廊下掛著一長排明燈,映著南姍明眸如水,膚光皎皎,蕭清淮見小妻子臉頰艷似桃花,低聲詢問道:“喝了許多酒?” 南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后答道:“不多不少。” 蕭清淮伸手將南姍斗篷的大雪帽,遮到她腦袋上,輕聲道:“酒后吹風易著涼,別凍著了。” 南姍仰著腦袋,展眉一笑:“謝謝殿下,噢,不,是多謝王爺關懷。” 宮中內監提著風燈引路在前,四對夫婦結伴而行,到達各府的車駕前,紛紛有禮作別,南姍忍著最后的耐性,和三個妯娌各自招呼完后,恨不得直接四仰八叉爬進馬車里。 “姍姍,今日累壞了吧。”厚重的錦繡棉簾一落下,蕭清淮率先發問。 這會兒已沒外人,南姍沒骨頭似往蕭清淮身上一軟,打起泛著酒味的呵欠:“我還好,殿下呢,累不累。” “我自然不累。”蕭清淮雙臂摟著呵欠連連的南姍,又笑道:“腦子都犯迷糊了,還說自個好。” 南姍扒著蕭清淮的衣襟,嘴里不滿的嘟囔道:“王爺說說,我腦子哪里犯迷糊了?” 蕭清淮好笑道:“你一會叫我殿下,一會叫我王爺,這難道不是迷糊?” 南姍眉眼輕彎,映著車廂壁角的碩大明珠,笑得濃麗如花:“這叫什么迷糊呀,反正叫的都是你……”抱在一塊的兩人笑了一陣后,南姍忽摟住蕭清淮的脖子,小聲道:“王爺,剛剛在席間,我說了點謊話……” 蕭清淮很喜歡南姍主動親近他,尤其偎依在他懷里時,用雙手勾著他的頸子,抬起眼睛面對面地看他,水光粼粼的眼波,盈盈麗麗的一片瀲滟,蕭清淮勾抱著小妻子的細腰,心中軟軟的:“你說什么謊話了。” 南姍眨巴眨巴眼睛,小聲道:“三嫂教育我,女人要賢惠大度,為了證明我很大度,我就撒謊說,我給過王爺倆丫頭,哪知王爺不喜歡,還嫌我多事,一整天都沒理睬我……王爺生氣么?” 蕭清淮伸手拍了一下南姍的后腰,低笑道:“你可真是淘氣!” 南姍眼睛亮了亮,又道:“王爺真的不生我的氣?” 蕭清淮笑意綿綿道:“是她狗拿耗子,我為何要對你生氣,她愛賢惠大度隨她去,你若真敢這種‘賢惠大度’,我可三天不睬你。” 南姍高高興興在蕭清淮臉上親了一口:“五郎,你真好。” 回到府里后,兩人各飲下一碗董mama備下的醒酒湯,然后到浴房的池子里沐浴,沒有用下人服侍,南姍親自動手扒光了蕭清淮,讓他先下去洗,坐到池子里的蕭清淮,伸手扯南姍的裙角,把她也拉到了水里,水花四濺中,蕭清淮抱著跌到懷里的南姍邊親邊笑。 濕衣裳貼在身上十分難受,南姍輕輕捶打蕭清淮的后背,低聲嗔道:“你怎么這樣啊,把我衣裳全都弄濕了……” 南姍的衣服被水浸透,便濕嗒嗒地貼在身上,玲瓏的線條頓時顯露無疑,蕭清淮指尖如飛,三兩下間就把南姍的濕衣裳褪盡,俯身含住一處殷紅,咀嚼似的吮著,南姍抱著胸口的腦袋瓜,燒紅著面頰低聲道:“殿下,你又在胡鬧了……”話音剛落,另一側也被當成rou骨頭啃住了。 錦繡粲然的大紅帳子內,沐浴過后的蕭清淮,摟著一身清香的南姍說悄悄話:“你這里……我摸著,好像長大了些。” 南姍被摸的地方,正是埃斯型的前凸部分,南姍在被下拿光腳丫踹了蕭清淮一下,努力板著臉道:“王爺,你別再揉了……”揉面呢你。 蕭清淮百無聊賴地嘆一口氣:“我睡不著……你睡你的,我揉我的。” 南姍差點被口水嗆死,你手里揉的那幾兩rou分明是她的!哪里是你自己的!南姍低嘆一口氣,一骨碌翻了個身,趴壓到小五同志身上,一副失敗認輸的模樣,軟聲道:“好啦,好啦,王爺既睡不著,那就做點別的罷。” 蕭清淮摟住小妻子的腰,和她四目相對,微微一笑:“那做點什么呢?” 南姍瞪大眼睛,眸中泛起薄嗔的惱怒意味,姐都這么主動了,連羅漢都疊好了,你這會兒又裝起傻來了,南姍嗖的一下又滾了回去,哼哼唧唧道:“……猜謎語。” 蕭清淮隔著薄薄的寢衣,繼續伸手搓柔軟的面團,悠悠笑道:“有何要求?” 南姍揪著秀眉去掰蕭清淮的爪子,嘴里道:“我先來說謎面,王爺不能直接答出謎底,要用另一個謎面來回答……王爺聽好了,紅屋子,尖尖角,裝的珍珠真不少,珍珠晶瑩不能戴,又酸又甜味道好,答吧。” 蕭清淮稍一思咐,便道:“胖娃娃,最愛笑,笑紅腿來笑紅腰,笑得大嘴合不攏,露出滿嘴紅瑪瑙,答完了。” 南姍掰不動某人的爪子,只得不恥下問:“王爺的謎底答的很好,可是,王爺,你到底還要揉多久啊……” 蕭清淮十分認真的回答:“不太清楚。” ——咳咳,你這當的哪門子柳下惠啊……光動手,不動口,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南姍低低咳了一聲,右手慢慢探進蕭清淮的領口,四下摩挲著,順便把臉挪到他臉頰蹭了蹭,蕭清淮頓時不揉面團了,呼吸變得急了,卻還在裝模作樣道:“不好好睡覺,你亂摸什么呢?” ——是你先不讓我‘好好’睡的啊!南姍氣極了,一口咬住蕭清淮的耳朵,破罐子破摔道:“我睡不著……你揉你的,我摸我的。” 蕭清淮被咬得十分愉悅,伸手輕拍拍頸邊的小腦袋,諄諄引誘道:“姍姍,我有點熱……” 為毛才短短幾日,小五童鞋就變得這么……呃……南姍半抬起身子,雙手撕拉開蕭清淮的寢衣,露出一片溫硬的膚rou,膩聲道:“王爺還熱么?”順便將自己也貼了上去,小聲嘀咕道:“王爺真討厭,把答應過的‘君子一言’,做到這個份上,當真是不容易,好啦,王爺的名字又不叫柳下惠……” 小五同志晨起時應承好好的,今晚要當個戒色的和尚,好嘛,他倒是不主動破戒,卻另辟蹊徑sao擾南姍,讓她自己主動引誘他破戒,不然,也不讓她好好睡覺。 蕭清淮托住埃斯型的后翹部分,使勁往身上摁,南姍身如火燒,身子泛起層層胭脂色的紅浪,發出低低細細的吟聲,室內溫暖如春,室外寒意凜冽。 因正月初一大清早,南姍就要和蕭清淮入宮拜年,大概要耗時一整天的時間,南姍索性在臘月二十九那日,就將預備好的紅包連帶臘月的月錢全部打賞下去,給所有人發完壓歲錢,南姍才很悲催的想道,自己今年若是沒嫁人,還能收到好大一筆壓歲錢呢。 回到屋里后,南姍遂向蕭清淮攤開纖白的掌心,喚道:“王爺。” 蕭清淮放下手中的書冊,拉住南姍的手,將她拎到雙膝上摟坐著,含笑道:“你不是放賞去了么,怎么一臉悶悶不樂的,我來猜猜,你總不會是舍不得那幾兩銀子了罷。” 南姍繼續伸出手來,眸中水光瀲滟,挺委屈的聲調:“我給那么多人發了紅包,誰來給我發呀。” 蕭清淮將南姍的手抓到唇邊親了親,莞爾道:“我已將所有的金銀珠寶,都交給你保管了……說起來,也沒人給我發紅包呢。” 南姍瞪了瞪眼,半晌才道:“……那我給你發,你想要多大的?” ☆、第145章 新春賀歲,南姍很驚奇的發現,錢太后依舊以‘鳳體違和’的理由,不見一眾子孫,真的是……好奇怪噢。 一番冗長繁多的禮儀結束后,已臨至午間,在錢皇后的帶領下,女眷這邊開了酒宴歌舞,因錢太后不出席,錢皇后一人高坐上首,單獨坐了一個長條案,案上擺滿瓜果糕點,珍饈佳肴。 下首兩側,一側坐皇帝的各宮妃嬪,一側坐各王府的女眷和未出閣的公主。 元啟帝的一眾兄弟里頭,除了親兄弟睿王爺,其余全部離京就藩,是以錢皇后的一眾妯娌中,只有睿王妃阮氏入宮赴宴,錢皇后左手下方的位置,阮氏和太子妃祝氏坐了一桌,緊接著是段氏和馮氏,南姍和彭氏坐了一桌。 南姍下頭坐著三公主和四公主,因她們尚未出閣,都未賜下封號,不過,同時也證明,她們不太受寵,蕭清湘五歲之時,已被賜下‘蕙寧’的郡主封號。 對面,挨在錢皇后右手下方位置的是德貴妃汪氏,也就是彭氏老公的親媽,她已快四十歲的年紀,因保養得當,容貌看著依舊白皙秀麗,舉手投足間,頗見華貴氣質。 按照位份,下頭依次該是二皇子之母靜妃樊氏,三皇子之母寧妃顧氏,這兩位娘娘因出身低微,之前一直在嬪位掙扎,兒子封王時,提拔到了貴嬪的位置,又隔了些許年,才升遷到如今的妃位,后頭還有位惠妃,再下頭就是三個貴嬪,四個嬪,后頭又設了一排,坐的是些貴人、美人之類的小宮妃,呃——皇帝老爺,你小老婆這么多,錢皇后得要多大肚量,才能忍住不吐血。 南姍背后也坐有人,大都是上了玉牒的側妃、庶妃,有太子爺的、有慶王的、也有齊郡王和安郡王的,睿王府沒封過側妃庶妃,阮氏自然帶不來,因而只攜了兩個兒媳婦赴宴,南姍……孤家寡人一個。 南姍估計自己有當猴的潛質,到哪兒都被人盯著瞧,便扭頭與身邊的彭氏小聲說話:“四嫂,我上回見嵐姐兒,見她十分乖巧懂事,今兒個怎么沒帶她一塊來?” 彭氏親生有兩女,長女蕭明慧已快六歲,次女蕭明嵐才過四歲,聽南姍說起女兒,彭氏輕輕一笑,溫聲和語道:“嵐兒還小,怕她不懂規矩,失了禮數,弟妹雖沒見著她,壓歲錢也沒落下,不是讓慧兒轉交給她嘛。” 南姍掩口輕笑:“慧姐兒小小年紀,舉止就那般秀麗端莊,想來都是四嫂教的好。” 彭氏瞧著南姍嫵媚鮮艷的臉龐,輕嘆道:“慧姐兒、嵐姐兒生得相貌都隨我,若是隨王爺多些就好了……弟妹和五弟的孩兒,不拘生得像誰,必然都是格外出挑的。” 彭氏蕭清裕組合,丈夫容色俊美,妻子清秀平常,所生的女兒沒遺傳到父親的相貌基因,一連兩個全隨了母親,南姍一本正經道:“嫂子可別這么說,俗話說的好,腹有詩書氣自華,慧姐兒舉止有禮,說話妥帖,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到哪兒都是招人疼的……至于我,好竹子也會出歹筍,嫂子就別笑話我了。” ——阿彌陀佛,未來的娃兒,你可千萬別把這話當真了,你要敢長成丑八怪,老娘就將你回爐重造! 彭氏伸手端起桌案上的酒杯,笑道:“和弟妹說話真是舒心,難怪五弟寶貝似的疼你,來,嫂子敬你一杯,新春大吉。” 南姍舉起小酒盞,忙道:“嫂子可別折煞我了,該我敬嫂子才是,新年吉祥。” 歌舞酒宴散后,還有雜耍和戲文的安排,這兩樣,南姍一個都不感興趣,在很久很久以前,每年的春晚都要看這些好么,雜技驚險又刺激,演繹國粹的全都是大腕精英,耳目早被淬煉夠了。 深閨中的女人和年幼的孩童卻頗感新鮮,一個個都瞧得十分津津有味,尤其是雜耍時,稍有些驚險動作,四周都有低低的抽氣聲,精彩瞬間過后,小娃娃將巴掌拍得呱呱響——南姍只能隨大流。 話說,皇帝給小五同志賜的封號真有意思——莊,這個字用在她身上很合適,很應景,她可不是一直在‘裝’么;給四皇子蕭清裕的封號為‘安’,也很值得玩味。 一整天的儀式和娛樂活動,都出奇的順暢平靜,沒有波濤洶涌的大風大浪,只有拌嘴、挑釁的幾朵小浪花,總的來說,很其樂融融的新年氛圍。 回到府里洗漱完畢后,南姍終于耐不住好奇心,偷偷問小五同志:“王爺,太后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過年的,一朝太后竟不露面見人,這情形真的很詭異好么,官方理由竟然還是,錢太后身子不適,若錢太后身體真的不舒服,怎么沒人去侍候她,今兒個參加宴席的女眷,不管是后宮妃嬪還是皇室女眷,基本悉數在場。 蕭清淮已換了雪綾緞子寢衣,雙手扣著后腦勺攤平在床上,聞言,瞟了一眼從菱花鏡前走來的南姍,神情不悅的低哼一聲:“反正肯定活得好好的。” 南姍頓時默了一默,只得中斷這個才開頭、就要結束的話題,邁上漆紅色的長腳踏,再坐到床邊,溫聲道:“時辰不早了,王爺也累了一天,歇了吧……屋里縱然暖和,王爺也先蓋條被子嘛,若是不當心著涼了,那多不好。”說著,伸手扯過一床錦色的棉被,搭蓋到蕭清淮身上。 蕭清淮伸開胳膊,一把將南姍拖到床上,嘴里咕噥道:“……你也知道時辰不早了?我一直等著你回來歇息,偏你和孫正英他們說個沒完沒了,要不是我派人去催,你這會能回來?” 南姍繼續默:“……”內宅諸事,你能當甩手掌柜,她能么! 初二拜岳家。 一大清早,南姍照例在一條熱乎乎的胳膊上醒來,話說,腦袋擱枕頭上睡是啥滋味來著,率先醒來的南姍,用捏鼻子的方式,把蕭清淮從睡夢中悶醒,被憋醒的蕭清淮,十分不客氣地揍了南姍兩下,低聲輕斥道:“你個淘氣的小壞蛋!” 南姍頓時伸手撓撓蕭清淮的咯吱窩,笑嘻嘻道:“王爺別生氣,下回你先睡醒的時候,也可以捏我鼻子嘛,我保證不生氣。” 蕭情淮一陣莞爾,把已半坐起身的南姍,又撈躺到懷里親吻揉搓了一番。 南姍與蕭清淮乘車到南家時,四位已成婚的兄長還未去各自的岳家,互相拜歲說完吉祥話后,南姍出血似的往外發壓歲錢,三個小弟弟,外加三個侄女和四個侄子,這只是南家二房的,等過會兒會見南玨大伯和南琦三叔那兩家時,還得繼續往外出血,有點讓人郁悶的是,一點回本都……木有。 簡單的見完禮后,南屏、南硯、南葛和南笙四位兄長,分別拖著老婆兒女出門了,除了南筱太小之外,南姍別的侄子侄女都出門了,小盆友里就只留下胖弟弟南梵一尊,可愛的雙胞胎弟弟南離和南果一對。 大過節的,南姍瞧到自家老爹依舊板著個臉,不由軟聲笑道:“爹爹,女兒一大清早就帶您姑爺回來給您拜年,您怎么還不高興啊……是不是梵哥兒他們淘氣,又惹您老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