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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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外面的一切,駱懷遠便開始過起混吃等死的日子來,將所有公務外務俱都扔給了屬下,自己一門心思關起門來和自家王妃過小日子。 剛開始還有人向云王稟事,幾次駱懷遠置之不理丟給下面人自己去處理后,次數多了倒也沒人來煩他了。 大家這會兒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云王就是一個懶人,怪不得會吃得如此體積之大。 孫士敏見此又是感嘆又是欣慰,感嘆是之前自己似乎看錯了方向,欣慰是這樣的藩王才是朝廷喜歡的好藩王。頂頭之人聽話,下面人自然少受罪。孫長史這種詭異的心情,實在不宜道與外人也。 不過他倒是比之前更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了,只差對駱懷遠說,殿下,一切都交給屬下來。 駱懷遠樂得下面人有這樣的認知,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閑王的日子就該過得如此,若是事事皆由自己cao心著去辦,日子還不用過了。 當然,駱懷遠也不是完全如表象這樣是什么事都不管的,羅馬不是一天建成,封地內的許多事情都需要時間,而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 其實經營一個封地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一旦被劃為藩地,封地的一切完全靠自給自足,一旦碰到荒年,賦稅收不上來,藩王便必須自己從私庫里貼銀兩出來。云州算不得是一個富饒之地,每年的稅收也不過將將自給自足。 駱懷遠看了一下幾年云州境內的稅收數額,與各處等地必須撥過去的支出,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若是想干點別的,還得指著從別處生錢,想從封地弄銀子,那是妄想。當然,藩王可以增加老百姓所交賦稅的比例,但駱懷遠又怎么好去刮窮苦老百姓的地皮。 這一切的問題,上輩子作為一個混吃等死的藩王,駱懷遠是從沒有去考慮過的。而如今,卻必須一一來考慮。 自己的攤子鋪得越大,駱懷遠越能明白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意味。以前覺得自己錢很多,多到他兩輩子都不敢想象。如今看來,似乎有點短視。 為此,他考慮了許久,決定去一趟福州。 他將這件事情告訴嚴嫣,嚴嫣當場臉就陰了下來,連著幾日都沒給他好臉色。 其實嚴嫣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但是誰讓都是他慣的呢? 嚴嫣有點氣惱,氣駱懷遠干什么都是自己琢磨,琢磨好了告訴她。她沒辦法參與,也參與不進去,只能一頭霧水的跟在后面瞎忙活。 尤其聽了駱懷遠的決定,她終于明白之前他為何會表現的如此懶散,連封地的公務都不想過問。原來不是其他,而是他早就打著要出門的主意,若不然他又何必做出那種姿態,讓孫士敏那幫子人習慣他不在的情形呢? 這更加讓嚴嫣惱火,因為這一切都說明了他早就打好主意了,現在才與她說。 駱懷遠有些慌神了,阿嫣從來不是個小心眼的婦人,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有火當場就發了,很少會是這種對他置之不理的狀態。 尤其晚上睡覺也不讓他上榻了,更是讓駱懷遠覺得宛若天崩地裂。 不過以駱懷遠的臉皮厚度來看,不讓上榻并不能阻止他前進的腳步。他會耍賴,會裝可憐,會哇啦哇啦鬧得下人為之側目。嚴嫣只能忍著氣,讓他滾上來,然后給他一個脊梁。 胖爪子在后面磨蹭著,嚴嫣往里頭靠去,一副拒之千里的模樣。一個毫不氣餒,一個堅定不移,直到將嚴嫣逼到床榻最里端。 “你到底想做甚?” 她猛地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狠狠地瞪著他。 駱懷遠兩只胖爪子縮在胸前,眼神可憐巴巴的,小聲道:“嫣嫣,我惹你生氣了嗎?有事你就說,有火你就發,為夫的都受著。”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言語,嚴嫣從來吃不住。平時不是被逗笑了,就還是被逗笑了,只是這次她心中著實氣怒,沒笑出來,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駱懷遠一見此,就打蛇順桿往上爬,滾了過來。將胖臉往她腿上一埋,胖手就摟上了腰。 “我要是做錯了什么,你就說吧,你打我也成,不要不理我。你一不理我,我就慌神了,我吃飯也吃不下,睡覺也睡不著。” 她用力去推開他不斷在自己腿上磨蹭的臉,可惜沒能成功。 嚴嫣有些恨得牙癢癢,每次都是這樣,偌大一個男人賣起萌來一點壓力都沒有。賣萌這詞嚴嫣還是從駱懷遠嘴里聽來的,這貨有次標榜自己可愛無敵不小心說漏了嘴。 “你繼續裝!你這次準備去福州,那我呢?我怎么辦?” 聲音有些不對,駱懷遠停下動作,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瞄嚴嫣的臉色。 “我肯定是要呆在府里替你打掩護的,那么現在你告訴我,你去福州做甚?” 聲音小小的,“我去賺銀子。” 嚴嫣沒忍住,拍了他伸出來的胖手一下,“別扯謊,私庫里的賬本在我這里,咱們的銀子已經夠花幾輩子還有多,封地這邊還有稅收,你賺那么多銀子干甚?” 胖臉笑得好巴結,“當然是花了,給阿嫣買好吃的買好玩的買漂亮的衣裳穿,男人賺銀子,不就是給自己女人花的。” 嚴嫣的臉色黯淡了一下,“你到現在都不說實話,對付孫士敏我能理解,因為這老頭實在很煩。羅弼時那邊又是為何?他與咱們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在他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 見對方不答,嚴嫣一把將他推了開。這次推開了,其實以嚴嫣的力氣別說一個駱懷遠了,兩個都推得開。有時候推不開,不過是心里不想推開。 她躺了回去,還是以脊背對著駱懷遠的姿勢,不再說話。 良久,一聲深沉而悠長的嘆息聲傳來,背后欺來一人。 “阿嫣,你信我嗎?” 嚴嫣沒有說話。 “相信我,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咱們好,都是為了咱倆能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嚴嫣仍然沒有轉過身,聲音卻有些哽咽。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的目的?你做什么都是自有主張,而我從來都是最后才得知,這種感覺并不好。” 駱懷遠貼了過去,將嚴嫣緊緊的抱在懷里。他滿臉心疼,細細密密吻著她眼角迸出淚花,“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做什么一定事先告訴你。至于原因,相信我,等到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告訴你。” 靜默了好半響,嚴嫣突然道:“你是不是想那個位置?” 空氣凝滯了起來。 其實這些并不難猜測,作為皇帝的兒子,只要安分守己,可以天高皇帝遠的在封地過一輩子無憂無慮的日子。從駱懷遠日里的行為來看,他似乎折騰得有點過頭了。當然這些外人是看不顯的,但并不代表作為枕邊人的嚴嫣也看不顯。 ☆、第146章 “你是不是想那個位置?” 這個問題真是尖銳而又現實。 將話說出了口,嚴嫣便不再出聲,而是緊繃著身子等待對方的答案。 良久,駱懷遠嘆了一口氣,道:“相信我,我真沒想那個位置。” 嚴嫣轉過身來看他,“那咱們完全可以安分守己的過自己的日子,你又何必成日里瞎忙活呢?”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他抱住了她,道:“即使咱們不去想那個位置,父皇在還好,若是父皇不在,咱們手里必須有自保的資本。” “自保的資本?” “是的,這樣一來咱們前可進后可退,多做幾手準備,也免得事到臨頭亂了章法。” 嚴嫣的眼神凝住了一瞬,“你的意思是說,若是陛下不在了,咱們很可能會牽連進去?” 駱懷遠點點頭,“也可以這么說吧。” 嚴嫣不同意他的說法:“可若真是陛下有了什么,他肯定會事先立下傳位詔書。是時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怎么會亂得起來?就好比現在,只要一日父皇沒發話廢了太子,太子他一日就是大熙的儲君,二皇子等人再有什么想法,也是不敢拿出來見光的。” 駱懷遠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凡事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若是事情真如你想得那么簡單,也該好了。你看那宮里表面歌舞升平、一片和諧,人人都知曉蕭皇后和許貴妃兩人不合,但從表面上看得出來嗎?她們好得像親姐妹似的!還有我和老五,比起那仨,我倆算是比較悲催的。為什么會這樣呢?都是有原因的。還有父皇他就不知道這一切嗎?自然知道的,倘若不然我十二那年,那么拙劣的手段,他也不會順水推舟讓我出宮去了。” 那件事之后,駱懷遠也曾細細的想過。他以為自己計策過人,實則不過是自己當時那么認為罷了,之后去想無不是漏洞。之所以未惹人起疑,不過是熙帝幫忙做了遮掩。 上一輩子,駱懷遠對熙帝的感官是,這是一個昏君,若不然也不會被兩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之后見多了看多了,慢慢才明白一些端倪,原來他并不若表面的那樣剛愎自用,任性妄為。 說白了,不過是世事難料,哪怕他身為一國之君,也有許多許多控制不了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謀算,皇后太子有他們的謀算,許貴妃與二皇子一樣,熙帝也有自己的謀算,還有下面那些文武百官們,也各有各的酌量。再說嚴重些,哪怕是宮里,一個小小的灑掃太監,說不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都是附庸著皇權而生的人們,當一個皇帝漸漸老去,新的一代繼承人日漸長成,成為一個不下于任何人的人中龍鳳。這個時候,各種各樣的想法便會不由自主滋生。他們必須搶占先機,拿下最大的那一塊蛋糕,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通用上面,也通用下面。 這些暗中滋生的想法,每時每刻都在下面進行碰撞著,他們看似不起眼,卻牽一發而動全身。博弈的雙方只用控制住己方的人,朝著一個目標前行,而那個看似在下棋的人,他真的是在下棋嗎?說破了,他不過是個早已被棋局絆住的人。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皇權的爭奪就是這般,宛若一個巨大的車轆轟隆隆向前滾去,所有身在附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被卷扯進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駱懷遠將一些極小的事情拿出來做佐證,聽得嚴嫣有些不寒而栗。 “別怕的,咱們還有外公。”嚴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駱懷遠。 駱懷遠苦笑:“你別把咱外公想得太過無所不能了好嗎?這種時候,沈家處于漩渦的最中央,若是全權在握,外公會把家中的晚輩都丟出去嗎?對了,我這次去福州,也是想去看看沈祁,不知道他在那邊如何了。” 事情似乎真比想象中要嚴重,讓嚴嫣去看宮里那些人的機鋒,她是看不懂的。若是去看外公家,卻能看出一二,也許事情真如小胖說得那樣,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平靜無波。都在做準備,他們又怎能不做準備呢? 突然便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嚴嫣面上露出了一些羞愧之色。 “好了,你也不用多想。外面這些事情,你不用cao心,讓為夫的來就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相擁睡去。 過了幾日,駱懷遠帶著心腹,悄悄的離開了云王府。 這一切并未引起任何波瀾,仿若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 此時讓嚴嫣惦記的沈祁,在福州過得還算如魚得水。 經過初離家后的低落,福州的多姿多彩很快便吸引開了他的眼球。 甫一到福州,沈祁便去投靠堂哥沈玄。之后聽從駱懷遠的話,去考察了一番‘自家的生意’,沈祁發現自己對這些并沒有興趣后,便投身去了福州水師。 都是從軍,但是水軍與陸戰軍卻是有很大不同的。沈祁經過了很一段時日,才逐漸習慣了起來。 因著大熙開放通商港口,前來福州進行貿易的海商如過江之鯽,同時一些魑魅魍魎也多了起來。 那次扶桑的使節被驅除出京,次日上朝之時,朝堂之上又因此事經過一系列的討論。全朝上下一致認為扶桑小國膽大妄為,實在沒將我大熙放在眼中,為了以作懲戒,市舶司一律禁止對扶桑通商貿易,扶桑本國之物一律不允許上岸。 加奈大名沒料到堂堂大熙,遠近聞名的泱泱大國,居然如此小肚雞腸,只因為邦交時的一些小矛盾,竟然下了這樣的禁令。可是此時已經晚了,由他領頭的扶桑使節被福州水師勒令上了自家的船只,護送出了大熙海域。 知曉此事鬧大了,自己定然逃不了責任。加奈大名靈機一動,與跟隨其來的所有人套好口風,一致說辭便是大熙睚眥必報,不接受扶桑國的友誼,他們在大熙受了侮辱,又被趕了出來。其他人也明白這其中的關竅,為了不攤上責任,便同意了加奈大名的說辭。 之后回到扶桑本土,加奈大名對江祿幕府將軍便是一通哭訴。見自己所派之使節,個個形容狼藉,一臉頹廢之相,將軍倒也沒有疑惑他們。 江祿幕府所派使節在大熙受了屈辱而歸,在扶桑本土各地幕府引起了很大的震動。眼見和談不成,扶桑人也是有尊嚴的,便不再打與大熙建立邦交友誼的念頭。 有尊嚴是好的,可扶桑國危機依舊存在。本國農耕業與手工業皆不成,日常生活所用之物皆靠外來輸入,而其中又以大熙國生產的為主。如今與大熙斷了邦交,扶桑人的生活何以為繼? 沒辦法,只有走老路。就如同之前大熙海禁那般,靠出海去搶。 只是大熙如今早已今非昔比,開了海禁,海上貿易日漸成熟,其沿海皆有海軍水師駐扎。搶不到大熙沿海地帶,便只能去搶高麗、琉球、暹羅等小國,以及途徑海域的過往商船。 扶桑國自然不敢冒大不違,就算出海去搶也只是流竄作案,并且不敢露其扶桑人之特征,俱是喬裝成其他國家人的模樣。像這種不要本錢的買賣,利潤自來極大,從來少不了投機之輩與亡命之徒參與。要知道搶一船貨物,就能夠其吃上幾年。也有不少零散的海盜加入了進去,海盜隊伍越來越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