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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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么多年的禁運,北夷一族生活的環境極為惡劣,也造就了他們窮兇極惡的性格。除了與大熙對持以外,他們還掠奪位于他們側方的西域等地與后方的羅剎國,若不然北夷一族早就人死族滅了。 當然有禁,就有犯。 歷來商人都是逐利而生,朝堂對北夷實行禁運政策,還是有不少人會鋌而走險私運物品去北夷交易的,因為北夷的馬匹、毛皮在大熙也是非常受歡迎的。所以駐守在平沙關的官兵,日常除了防止北夷進犯以外,還有一項額外工作要做,那就是打擊私運商販。 這些商販里有平民老百姓,請不要懷疑,這些老百姓生活貧窮,若是大熙平民之家的一口鐵鍋,買回來只需幾百文不等,但若轉手賣給北夷人,則是能到賣幾兩乃至幾十兩不等。如此高的暴利,驅使著這些無知平民冒著生命危險也是愿意和北夷人交易的。 還有一些商賈,這些商人屢屢犯禁被打擊沉重,卻又屢屢不改,平沙關這處舉凡抓到私運商販有立刻斬首的權利,都禁不了逐利而來的商賈如過江之鯽。 其中又以一個叫做‘廣義號’的,最為猖獗。 為什么說他猖獗呢? 因為歷時數年,平沙關的官兵已經抓到‘廣義號’的私運車隊不知幾凡,這‘廣義號’仍會在平沙關一代出沒,甚至行跡越來越詭秘,讓官兵們頗為頭疼。 沈棟對這‘廣義號’恨之入骨,卻又抓不住首尾,因為每次抓到‘廣義號’的車隊,只問的出來東家是‘廣義號’的大掌柜,其他卻是再也問不出來。 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因這次交易甚為重要,‘廣義號’的大掌柜便親自出馬了。 為了安全起見,他甚至廣放□□,可沈棟能駐扎平沙關這么久,打得北夷一族不敢冒頭也不是浪得虛名的,早就從‘廣義號’行事詭秘中,看出了端倪,剛好將這位大掌柜抓了個正著。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如此了。 這大掌柜自詡機關算盡,又是與平沙關這路官兵打交道已久,他廣放□□就是為了迷惑官兵,真真假假中,他才好渾水摸魚。殊不知這種行徑便是一種不自信,甚至是害怕的表現,沈棟早已對他是‘聞名遐邇’,怎么好浪費他這番苦心,索性招齊了人手將之一網打盡。 管你其中誰是真誰是假,一網子都撈上來,總有一個是真的! 經過一番辨認,這名叫做‘大掌柜’的人終于冒出了頭。 這‘大掌柜’是個貌不其揚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丟進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那種。 他的手下其實并沒有供出來他,因為他行事縝密,連他許多手下都不知曉他長做何樣。還是沈棟見這番行事墨跡,直接發話全部拉出去斬了,這大掌柜才自己冒了出來。 沈棟手下的人還擔心莫不是冒名頂替,很是對他拷問了一番,見他言之有物,說出的許多事都對的上,才相信他。 大掌柜冒出來,自然不是求死的,見這些官兵確認自己的身份后,便提出要與沈棟一見。 沈棟不喜與這種人打交道。 在他心目中,這些走私叛國的商賈都是該殺頭的。逮住一個砍一個,總有抓盡殺絕的一日。并且這些人為人詭計多端,何必與他們多費口舌,免得落入對方的圈套。 沈棟便命下屬直接拖出去砍了,哪知這大掌柜居然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嚴霆! 沈棟心中一個咯噔。 平沙關這邊許多人都知曉嚴霆的大名,因為當年嚴霆是空降之師。許多下面人對他空降過來,頗有非議。而沈棟手下忠心耿耿的人,則是厭惡嚴霆讓將軍蒙上了不白之名。 當初嚴霆甫來之時,沒少有人暗里排擠他,見將軍也并不阻止,更是大明其白。也因此嚴霆才會對沈家的人深惡痛絕,這也是占了其中一因。 嚴霆并不知曉,歷來軍中都是如此風氣,大家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刀/槍箭雨中走過來的,講究的是威望、資歷,從沒有不勞而獲的人。 空降過來得軍功的不是沒有,但那些人都不長久,首先便是不能服眾。就算得了軍功回去,之后又有誰會賣他的帳? 鎮國公一系為什么在軍中威望如此之高? 那都是沈家人這么多年來一刀一槍拼出來的! 這種威望是一種無形的資產,你看不見它,可它卻一直存在。 就好比當年熙帝即位那時,京中戒備森嚴,外面流傳太子謀逆,先皇駕崩便是為太子所害。鎮國公一聲高呼,手下將領從屬如過江之鯽,打著匡扶正統的旗號,便率兵進京了。沒有人懷疑鎮國公是不是想造反,也許可能懷疑了,但這些人還是跟隨而去了。 這就是威望! 沈棟顧念嚴霆是自己妹夫,沒少替他打算,也是想讓他明白這其中的關竅,靠著自己實力站起來,再加上有自己在暗里幫襯,其實想立起來并非什么難事,這樣的軍功落在手里才是穩當的。 可惜嚴霆理解不了這其中的苦心,甚至將沈家人怨上了,覺得他們是在刻意打壓自己,又急不可耐想得到功勞,才會闖下之后的彌天大禍。 ☆、第114章 沈棟有想過也可能是個圈套,可嚴霆畢竟與自家有牽連,所以想了想還是去了。 大掌柜是個四十多歲,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個頭不高不矮,體格不胖不瘦,真是扔進人群中都找不出來。 沈棟見了他,不免有些懷疑,這就是‘廣義號’的大掌柜? “聽說你要見我,有什么事就說吧。” 大掌柜雙手被反捆在身后,因為見的是沈棟,所以待遇也提升了一些,給了他把椅子坐,不過雙腿也是被捆著的。 他抬了抬被捆著的腿,示意給他松綁。 旁邊的一個將士虎目一瞪,正欲說什么,被沈棟揮手打斷。 “我這個人沒什么耐心,有什么事情就說吧,別顧左右而言他,可能下一刻我就不想再聽你說了。”沈棟道。 大掌柜嘴角還是噙著得體的笑,面皮卻是僵了一下,隨即他道:“久聞宣威將軍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也不過是個生意人,不用當洪水猛獸對待,我是不會武的。” 沈棟微微動了一下手,按下身旁將士的動作。 他點了點頭,望著大掌柜道:“熟悉我的人都知曉,我最討厭人對我用激將法。通常這個時候,我都會反倒其行。所以你有什么話最好趕快說,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曉嚴霆的?” “是挺好奇的,若不是好奇,也不會過來見你。” “我見宣威將軍似乎很淡定的樣子……” 沈棟站了起身,便往門外龍行虎步而去,邊走邊交代身邊的將士,這群人按著律法一個不留。 大掌柜的聲音終于顯得有些急促了,“宣威將軍又何必如此急性子?” 沈棟站定,斜睨了他一眼。 他四十多歲的模樣,個頭中等,雙鬢微白,長相很是斯文,若只看長相,還會以為是哪兒來的書生。但他挺拔如蒼松的身姿與滿身鐵血之氣,卻告訴著人們這是一個久經沙場、戎馬一生的將軍。 尤其他那淡漠的一睨,一股威猛之氣迎面撲來,讓大掌柜再生不出絲毫的輕視心態。 他微微一凝,正顏肅色:“在下有一些事情想與宣威將軍說,想必將軍一定有興趣聽。” 沈棟旋身回轉,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說吧。” “麻煩將軍屏退左右。”見沈棟眉頭一皺,大掌柜趕忙解釋道:“若將軍聽了在下接下來要說的話,想必也會如在下這般想。” 沈棟揮揮手,身邊的將士便均都退了下,出去的時候還幫著關了門。 “將軍應該知曉做我們這一行都是提著腦袋的,都說我們商人逐利,其實也不過是混口飯吃……” 沈棟不耐的揮揮手,“說正題。” 大掌柜似乎有些尷尬,“將軍既然坐下了,何不好好聽在下之言。” 沈棟徒然直盯著他,冷厲一笑,“你知道我這一生最討厭的是什么?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 不等人回答,他又道:“最討厭的是北夷,最大的愿望就是北夷不再進犯。而你們這些人,卻是北夷的幫兇,別說什么討口飯不討口飯的,知道朝堂禁運,還提著腦袋往那邊私運貨物。按大熙律,以叛國論之,其罪當誅!” 大掌柜聽了這些話,再也穩定不了紛亂的心緒。即使以他的城府面上還能扯出笑容,眼神卻是快速閃爍著。 “你‘廣義號’在平沙關臭名昭彰,我相信你不會不懂你們私運過去的那些鐵器都是用來干什么了,朝堂為什么禁運,你也是懂的。身為大熙的子民,你等不以國家為重,為了些許蠅頭小利居然私自勾結敵營,你們那些用我大熙老百姓血淚換來的銀兩,花用的時候難道不怕噩夢纏身?你的父母子女知曉你是個叛國賊嗎?你有何顏面面對他們,面對那些遭受北夷肆掠,妻離子散的平民老百姓!” 沈棟這一聲聲質問,句句插在了大掌柜的心間。 他的胸膛以rou眼可見程度劇烈起伏著,額頭上聚滿了汗珠,神情漸漸狂亂起來。他奮力一掙,無奈手腳皆被捆綁,只得無力的癱倒在椅子里。 “你們這些當官的別說的如此道貌岸然!知道為什么北夷一直屢打不退?可不光我‘廣義號’一家為了些蠅頭小利以身犯禁,干這些的商賈多了!在下承認宣威將軍你忠肝義膽,是條好漢子,可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像你這般高風亮節!” 大掌柜眼圈紅得嚇人,譏諷一笑:“枉你宣威大將軍鎮守平沙關數十載,手下擁護之人眾多,你大概沒有想到吧,你那好妹夫嚴霆可也是我們這些叛國賊其中一員!” “你說什么?!” 沈棟極度震驚的站起了身,踢到身后的方椅,發出一聲轟響。 門外有人急急喚道將軍將軍,沈棟深吸了一口氣,才出聲對門外說道無事。 室內再度寂靜下來,落針可聞。 沈棟直直的盯著他,不放過對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你將剛才那話再說一遍!” 大掌柜得意一笑,“你以為我一個商賈,怎么能知道堂堂宣威將軍的妹夫。那是因為我與他交情不顯,雖然沒見過面!當年嚴霆曾私下派人托我運一批鐵器,錯了,并不是鐵器,而是比鐵器更讓北夷人垂涎三尺的箭矢出關,甚至著人一路為我通暢。宣威將軍你以為為何你們查獲的私運商隊近兩年罕見鐵器,而北夷那邊又似乎鳥槍換了炮?那可都是您那位好妹夫的功勞啊!” 他嘖嘖了兩下,“近十大車的箭矢,足夠北夷人用上好幾年了。若不是有人開路,我‘廣義號’可沒有那個本事將那種禁品運出關去,接貨的北夷人高興得差點癲狂了。” “你敢胡說八道?” 這句話,是一字一字從沈棟牙齒縫里蹦了出來。 “這種彌天大謊在下可沒本事扯,他嚴霆以為自己行事縝密,實在無不是漏洞。在下只用命屬下稍微套了那么一下話,對面北夷的蠢蛋便一五一十告訴我們了。畢竟我們可是與他們合作了這么久,東西又是我們運過去的,他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知道你那妹夫運那匹箭矢過去是干什么嗎?估計在下若是不說,你一輩子都想不出緣由。” “你說!” 大掌柜又是呵呵一笑,“你那妹夫想升官想瘋了,居然私下勾結北夷妄想打下軍功。十大車的箭矢,換北夷兩千人的性命。兩千個人頭,估計夠你那妹夫加官進爵了吧。只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那邊還沒打過來,你那好妹夫便被調回了京城,北夷那邊白得一批好東西。” “所以,宣威將軍,您最好還是放了在下的好。在下既然敢跑這一趟,自然不是沒有依仗。我這邊出了事,只要我手下那里十日未見我返回,便會將這些事直接捅出去。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你妹夫那種私運軍械,可就是實打實的叛國。叛國罪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在下此時一一奉還!” 這也是大掌柜為什么敢親自跑這趟的原因,一來此次交易甚為重要,他不得不親自走一趟。二來也是因為他自持有免死金牌,僅憑著這一個把柄,他就篤信沈棟不敢拿他如何。 這大掌柜從來小心謹慎,歷年廣義號的私運車隊也不是沒被抓住過,可從沒有人摸得清‘廣義號’的大掌柜到底姓甚名誰。而這次出來,大掌柜也是頗多布局,只可惜碰到了歷來不按牌理出牌的沈棟。 沈棟作為整個平沙關的總兵官,平時是不管這些緝拿私運之事的。可惜這次大掌柜自作聰明廣放□□,動靜太大,引起了他的主意,又聽下面人抱來說這次廣義號的大掌柜會親自出馬,他索性集齊了人馬一鍋給端了。 大掌柜噙著冷笑,望著眼前這個面色變化莫測的大將軍。 ‘啪’的一聲,只見沈棟方椅扶手斷裂開來。 他站了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大掌柜一眼,便轉身出門了。 “看好他,堵上他的嘴!” …… 十日從平沙關到京城跑個來回,確實是有些難為了。 幸好鎮國公府一脈常年會有一房駐扎在邊關,為了通信方便快捷,也是有其特殊的送信通道的。 沈棟的密信很快送去了鎮國公府,在整個國公府掀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