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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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踏草前行,三拐兩繞,到了一處樹后,那處拴著兩人的馬。馬蹄之上俱是包著棉套,兩人策馬而行,居然不聞蹄聲。 留下的兩名綠衫人中之一,打了一個似鳥叫的唿哨,很快周遭便出現驟然出現了許多綠衫人。這些人打扮與兩人相同,只是頭上多了一些草木編織用來隱匿行蹤的東西。他們到來的速度極快,可見是在周遭隱匿了許久。 帶頭綠衫人打了一個手勢,這些人便悄無聲息的潛伏去了那處,尋了一處極佳的位置,再度分散隱匿了起來。 ** 在皇后帶著太子前去鎮國公府氈帳的時候,許貴妃已經收到了消息。 她身邊的心腹宮人已是滿面急色,許貴妃卻是穩坐泰山。 氈帳里很安靜,落針可聞。 那宮人再也沉穩不住,開口說道:“娘娘,再是不能等了,皇后娘娘去鎮國公府的氈帳,定是去找鎮國公夫人,咱們要不要去阻止?” “阻止什么?”許貴妃閑閑的看看了纖指上的丹寇,磨蹭了兩下。 她有一雙極美的手,十指纖纖,粉嫩細白,指甲極長,暈染著粉嫩的嫣紅色,更顯雙手瑩潤如玉。 “皇后娘娘定是想了什么計策,咱們可不能——” 許貴妃打斷她的話,“行了,你也太沉不住氣。那女人自然是去使哀兵之計,寄望能得到鎮國公夫人的憐憫。鎮國公府素來忠君報國、以大局為重,又深諳識趣之道。是時若是鎮國公的孫子無事,鎮國公府定會替之遮掩;若是有事,鎮國公府為了社稷之安穩,也不會窮追猛打、妄加追究。” 許貴妃笑得譏諷至極,“與蕭氏這女人斗了這么多年,再沒人比本宮更為了解她這個人了。慣會裝相,能屈能伸,既能裝的高高在上,該放下身段的時候,也不會猶豫。不過啊——”她捂著嘴,幸災樂禍一笑,“她千算萬算都不會算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邊的人是死定了,我那弟弟也俱已安排好,只等人上套呢。她即使能求得憐憫又能如何,還能翻盤不成?發生如此大的事,自然要為大家所知才是最好。等著吧,別急,好戲自然要慢慢看。” …… 狼群漸漸竟有擴大的跡象。 因這些狼都長得差不離,嚴嫣也認不出誰是誰,只知道數量又多了幾十只來。她自然不知曉在那遠處,替太子斷后的那群人已經葬身狼腹,如今自是全部聚了過來。 雙方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平衡,那頭狼頗懂人性,似乎洞悉了這邊人類的陰謀,也開始有條不紊的持續耗著對方的體力。狼群如今已不再如之前那樣攻擊猛烈,而是變得緩慢下來。 嚴嫣等人一直控制著不想殺傷太多,以便待會兒救兵來了藏拙,而頭狼也無視一旁死的那十幾只狼,有受傷的狼便退下去一旁舔舐傷口,換其他狼只繼續攻擊。 時間久了,嚴嫣等人不得不感嘆野獸也是有智慧的,這是想和他們來體力消耗戰啊。 哪怕再怎么換著休息恢復體力,他們畢竟只有十多人,而對面的狼群卻是有數百只,漸漸都不若之前那般精力充沛。 駱懷遠一直坐在后面沒有出力,只是眼睛不停地看著眼前的局勢,終于還是忍不住了,站了起來。 “沈小二,別再藏拙了。這救兵一直不見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咱們還是別把自己玩死了。” 駱懷遠的話糙理卻不糙,侍衛頭領早就與沈祁建議過,只是沈祁因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卻是不予理會。如今時間越過越久,人心漸漸也開始浮動起來。 “祁哥哥,我覺得小胖說得有理。這么繼續下去,我感覺我們是在作繭自縛。” 從駱懷遠說出猜測太子的那些話,嚴嫣便心中一直很焦躁。 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總覺得神經莫名繃得很緊,她甚至隱隱覺得有人在看他們,可是觀察過去卻是什么人也沒有。隨著時間逐漸的過去,嚴嫣眉頭越皺越緊,漸漸竟穩不住自己的呼吸了。 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現象,練內家功夫,講究的便是呼吸吐納,經過這些年的練習,嚴嫣已經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呼吸的緩慢。可這會兒隨著心中的焦躁,卻漸漸失去了頻率。 沈祁沉吟片刻,做了一個手勢,陣勢為之一變,他與嚴嫣并幾名護衛在前,其他所有人靠后。靠后的那些人并沒有去歇息,而是拿出弓箭,擺出射箭的姿勢。 所有的攻擊俱被前面人擋下了,靠后之人開始有條不紊的射箭。這些人箭法不錯,不說百步穿楊,也是十射八中,箭箭命中要害。 頭狼見死傷一時之間增大,有些穩不住了,雙目射出噬人的光芒,一聲狼嚎,狼群攻擊頓時猛烈起來。 在不遠處一處奇特的地形之后,有兩名綠衫人也在低聲交談。 一個說不再等了,一個卻是再等等。 主子走時交代的很清楚,盡量讓這些人葬身狼腹,他們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畢竟人一旦出手就會留下痕跡,哪怕掩飾再好,也怕落了痕跡,免得到時橫生枝節。并且前方并未傳來訊息,可見還未有人趕來營救,不如再等等。 被狼群困住的這些人雖是武藝不錯,指揮的人也頗懂保存實力,可畢竟只有這十多來人,哪怕以一擋十,勝算也是微乎其微。 交談之聲隱沒下來,又歸于沉寂。 這處隱秘之地竟然隱藏了二十多人,又都是綠衫綠巾,與四周草木顏色相仿,皆趴伏在地,若不走到近前,卻是發現不了的。并且身負遮掩體味兒的秘藥,連嗅覺靈敏的狼都不能發現,也難怪嚴嫣等人沒有發現不遠處其實隱藏了一些人。 場上的血腥味逐漸濃烈起來,又帶著一股子狼身上的腥臊味兒。 嚴嫣愛潔,這種味道讓她幾欲作嘔。駱懷遠一直沒放松她這邊,見此趕忙從懷里拿了一方手帕,貼了過去想幫她系在鼻下。嚴嫣也沒拒絕,有手帕做了阻擋,尤其這手帕上有帶了一絲淡淡的青竹香氣,倒是感覺好受了些。 駱懷遠笑得猥瑣兮兮,所有人俱在忙著殺狼,自然沒發現他臉上的笑。 場中的情勢越來越緊張了,嚴嫣等人搶了先機,射完第一波箭后,狼群死傷三十多只。頭狼見勢不對,又是一陣狼嚎,狼群不再講究陣勢,而是一擁而上,大家俱是手忙腳亂起來。 前方不時有人受傷,后方之人也放下了弓箭,拿起兵器涌了上去。一直保持著一個半圓形,不讓陣勢亂了。 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一名護衛一個不慎被狼撲了過來咬了脖子,雖沈祁很快便用槍尖兒挑了那狼的腹部,將之遠遠擊開,那名護衛也喉處破了很大一個洞,鮮血止不住的涌了出來,眼見人是沒了。 所有人都面露滄然之色,可這種情形是早就可以預料的到的,倒也沒有心神失守,俱是一面攻擊一面小心防守。 情勢越來越危急,半圓形的陣勢漸漸被狼群沖破,已經有狼沖進了半圓圈,從身后及側面攻擊眾人。一時之間,顧了前不顧不了后,集結許久的防守圈終于被打破,不時有人受傷。 沈祁大喝一聲:“三才陣。” 被打散的人便奮力砍殺逐漸靠近,以三人為一組,背靠背靠攏在一起。 嚴嫣和沈祁則是將駱懷遠推至樹下,兩人護持了起來。 “阿嫣meimei,給我一把刀,我也能打的。” “閉上你的嘴,別搗亂。” 駱懷遠急得滿頭大汗,也是知曉自己有點礙手礙腳的。他摸摸身后的樹,道:“我上樹去,你們不用管我。” 說著,便往樹上爬去。也不知是久未爬樹,還是人太胖,爬了半天也只爬了一半。 嚴嫣簡直想扶額,她看了沈祁一眼,沈祁槍桿一橫將周圍的狼掃落,她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途中扯了駱懷遠的衣領子,將他提上了樹。 輕功耶! 駱懷遠眼睛灼灼發亮,他曾在蕙娘身上見過,卻是第一次見小王妃如此。若不是形式不允許,他定會抱著小王妃大腿,大喊一聲女王收下我的膝蓋! 沒了駱懷遠,嚴嫣和沈祁兩人更是放開手腳,兩人所在之處,居然無狼敢靠過來。兩人的兵器皆是適合群戰,有了兩人幫襯,其他護衛壓力頓時一輕。慢慢的,所有人竟又靠攏在了一起。 收割,不停地收割。 立著的狼越來越少,倒在地上的卻越來越多。有狼眼見不敵,又見死傷同伴太多,竟是想回頭逃竄,卻是被一直穩坐后方指揮的頭狼撲到在地,咬破了喉嚨。 頭狼飲了叛逃者的血,仰天長嘯一聲,它身形高壯,一身淡灰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嘴角鮮血淋漓,狼牙尖利,更顯猙獰。 它一個跳躍,便加入戰局。 頭狼速度極快,并頗為狡詐,它并不與人正面相對,總是忽一左忽一右,出現在你意想不到的方位。有幾名護衛都被它抓傷,它一擊得手并不逗留,再度一閃即逝。 在又一次聽到有人慘叫,嚴嫣眺望過去,一名侍衛被頭狼拍了一爪子,整個左肩血rou模糊,她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憤怒,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去,先是將落了兵器的侍衛拖到樹下,然后便不管不顧去追那匹頭狼。 頭狼的速度很快,嚴嫣發飆起來速度也不相上下。不知何時她手中的鞭子已經纏回腰上,手上多了兩枚峨嵋刺。 她所學的武藝本就不適合群戰,蕙娘早年行走江湖,大多為單打獨斗,要不然便是暗殺,尋常對戰也不過十多數人,嚴嫣用鞭子作為武器一直是為副項,蕙娘既然說是殺人的功夫,自然與群戰無關。 駱懷遠在樹上的驚呼聲,嚴嫣已是聽不到,她竄入狼群中左撲右閃,緊追不舍。那頭狼似乎感覺到后面這個小兒不好對付,竟然躲入狼群之中以屬下作為rou盾。不時有狼上前妨礙,嚴嫣雖是速度極快,也免不了被絆了手腳。 就在這時,場上突然閃現許多箭矢。 這些箭矢射的并不是狼,而是場上的人。因大家都只顧著對付著狼群,倒也沒提防會有人突然攻擊,只是須臾,便有幾名侍衛紛紛中箭。幸好的是這箭矢射來的力道并不大,再加上有狼群做了遮擋,中箭之人并不多,傷口也不深,并未傷及性命。 腹背受敵! 眾人還未來得及調整攻勢,又有幾十只箭矢射了過來,這次似乎要比上次離得更近,最靠近那處一名侍衛已經被釘在地上。沈祁一聲大喝,一馬當先上前幾步,連連揮舞著手中的□□將箭矢一一擋落。 突然一聲轟然作響,不遠處叢林炸了開來,只見幾名衣著打扮詭異的人從草叢中滾落了出來。 駱懷遠站在樹上,得意的吹了吹冒煙的槍管兒。 “你們這群王八犢子,居然還會偽裝潛伏,看你爺爺我將你們打出原形!” 沒人去研究駱懷遠到底用什么將人打出來的,沈祁和嚴嫣已經飛奔至那處。 新仇舊恨加上一起,早就知曉可能有人不會放過他們,卻沒想到居然是在這個時候出手,心思夠毒!手段夠辣! 嚴嫣和沈祁只當是太子回轉過來殺人滅口,心中更是憤恨,下手一點都沒有留情。沈祁棄了長/槍,手持彎刀,大開大合與人對持。嚴嫣一雙娥眉刺使得神龍見首不見尾,人只是閃過,地上便倒下一人,認真看去便能看見倒下之人喉嚨處有一道細細的口子,還有的則是胸口中了一刺,人便倒下了。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沈祁從小習武,自然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人的要害有許多處,其間最致命的兩處要屬喉管與心臟。這兩處一旦受到致命傷害,人便會當場斃命,并不若其他要害之處,即使受了傷,還能蹦跶會兒。 沈祁無端有些脊背發涼,終于明白祖父之前說過的一句笑語。 若是堂堂正正比武,你和阿嫣在伯仲之間,若是論殺人的功夫,你不如她! 什么是殺人的功夫,這便是了! 幾乎是人還未反應過來,便一條性命魂歸九泉! 嚴嫣闖入這處叢林,仿若是殺神進入了屠戮場。她此時的眼睛已經紅了,小臉兒緊緊繃著,嘴唇緊抿。一身紅衣似血,出手極快,毫不留情。四周有人的慘叫聲與狼嚎聲相互輝映,形成一道以生命譜寫的交響曲。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如此? 他們不過是來狩獵游玩,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太子拿他們當替死鬼,狼要吃了他們,此時還要腹背受敵被殺人滅口…… 總是死,自然是你死我生比較好。 嚴嫣也曾疑惑過蕙娘當初教她真正的功夫究竟為何而來,此時才明白,蕙娘那句話說的沒錯,她的功夫就是殺人的功夫。 以最簡單招式最直接的攻擊最快的速度,直指要害。沒有那么多的招式,沒有那么多花哨架子,就是殺人。 這是嚴嫣第一次殺人,親手殺人,她沒有什么感覺,她只知道這些人想讓他們死,他們如今腹背受敵、危在旦夕,所以還是讓這些骯臟齷蹉之人去死吧…… …… “阿嫣meimei,阿嫣meimei……” 一個聲音細如蚊蠅鉆入她耳中,緊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轟然作響。嚴嫣這才感覺到眼前的血霧消散開來,首先映入眼底的便是一張大胖臉。 她怔怔了好半響,‘哦’了一聲。 “你沒事吧,別怕,那些人都不是人,是他們想來殺我們,你沒錯,別害怕。”駱懷遠滿臉關切,似在安撫。 他是在安撫她? 嚴嫣感覺自己的腦子反應有些慢,她望了望四周,四周一片寂靜。 遠處滿地狼尸狼血,近處倒了許多人,這些人打扮詭異,俱是悄無聲息的倒在地上,一個活口也沒剩下。四周或站或立有幾個人,俱是形容狼藉滿身血污。 她殺了人? “你說兩句話好不好?可別嚇我和沈小二。”駱懷遠笑容有些勉強,“殺人沒什么的,之前那會兒在福建,我也打死了幾個海寇。咱們只是為了自保,只是為了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