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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寅一聽這話,當場魂飛魄散, 嚇得慌忙跪下叩首:“佛子息怒!佛子息怒!那廝滿口謊話不可信啊,小仙只是送了幾尾活魚給他,誰曾想他突然要給小仙算上一卦,說有個凡人和尚要來長安,只要吃了他小仙也能夠飛升大羅金仙,還能去當那四海龍王,再也不用窩在這個小地方了。” “繼續說。”金蟬子示意他別停下來。 涇河龍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接著說了下去:“小仙就是一時的糊涂,那鯉魚精自告奮勇的要上岸打聽情況,小仙當時被那算卦先生忽悠之下,就點頭答應了,可是我們真的還沒抓住他!” 他以為旃檀功德佛是過來問他的罪,以為他已經將人給抓住,這才過來找他的麻煩。 “聽說外界的妖怪,如今都在傳這件事情,可是真的?”金蟬子換了一個話題。 跪在下方的涇河龍王偷偷抬頭看了上方一眼,龍頭寶座里的和尚穿著黑色的常服,那張似玉石般模樣的面孔,在斜對面柱子上的夜明珠照耀下。 半張臉光明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中,一雙比冰川雪山還要冷的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 敖寅縮了縮脖子,小聲回答:“好像是這樣。” 龍頭寶座上的佛子嗤笑一聲,嗓音冰冷的道:“貧僧給你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你去跟所有的妖怪說,你已經抓到了那個凡人,對方正被關在你的地牢后,一個月后他將在圣僧水陸大會結束后,親自邀請天下想吃和尚rou的妖怪來此同飲血,同吃rou。” “可這……”不是在騙妖嗎? 而且天下妖怪若是都收到消息來到這里,卻發現這里根本沒有他們想要的凡人和尚,到時候他的下場?敖寅想到這個可能就打了一個冷顫。 龍頭寶座上的人已經站起身來,經過涇河龍王身邊時,留下到此之后的最后一句話:“一個月后,貧僧會親自動手殺了那幫妖怪,此次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是跟那些妖怪一起被貧僧當成敢吃和尚的妖怪處理,還是當一名被貧僧放入妖怪群中的暗探機會,全看你自己了。” 離開涇河水底的佛子轉頭就上了岸,丟下敖寅還跪在地上滿臉惶恐不安。 剛才就躲在遠處的龍子龍孫,還有蝦兵蟹將紛紛走了起來,啟奏龍王:“大王莫要害怕,大王可是靈霄寶殿親自冊封的龍王官位,那佛子再厲害也是西天的佛子,管不得我們天庭之事。” 敖寅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你們不懂,那佛子乃是西方如來的二弟子,他那大徒弟更是昔日大鬧天宮的齊天大圣,就算他講禮,他那徒弟一旦動怒,恐怕這漫天諸佛都保佑不了我們。” 秀士打扮的鯉魚太宰站了出來,躬身道:“那大王不如直接上奏天庭,就說那佛子口出狂言要殺天下妖怪,還來我們這水晶宮內逼迫大王當他走狗,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大王上天哪怕得不到答復,也可借著這個機會躲過這一劫難。” 涇河龍王一聽,這個法子好,當場收拾了點家當,又讓水晶宮內的巡海夜叉出海一趟,去將宮內的水怪水精都叫回來,閉門謝客后他就上天庭躲過這一劫。 巡海夜叉領命,帶上十二人小隊準備上岸通知涇河岸邊的水怪水精。 岸上,陳光蕊休息了一會精神得已恢復,從陳煒那條細舟上站了起來,拱手道別:“我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別。” “再見。”陳煒沒挽留對方,也沒說出自己的身份,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對方轉身往那塊大礁石的方向走了過去。 陳光蕊能夠感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隨著他的移動落在他的背上,這種感覺很奇怪。 明明他跟這位陳公子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卻好像一見如故,甚至每次看到那張臉時,都隱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在這世上,早就是孤身一人,若是多年前為人時認識的對方,年齡也對不上,除非對方家里的父輩曾跟自己打過交道。 可他又想不起來,自己當初的那些親朋好友當中,有誰相貌出色的如此讓人過目難忘。 已經爬上礁石的人,還能夠感受到那目光的停留,陳光蕊忍不住的回頭看向那人,望著那人還跟剛才道別時一樣站在原地,想也不想的從礁石上掉頭跑了下去,一路往對方跟前跑去。 抱著狐九扛著白間的凡人和尚,不解的望著那道從遠處跑回來的身影。 “他怎么又回來了。”狐九對這個男人很不喜歡。 “大概是什么東西忘記拿上了吧。”陳煒順著對方看過來的方向,也跟著回頭往自己身后看去,想瞧瞧是什么東西他忘記拿了。 結果找了一圈,地上除了自己之外,就剩下那艘細舟。 細舟是礁石對面釣魚的漁夫物品才對。 沒尋到東西的陳煒將腦袋又重新轉了回來,瞧見對方已經氣喘吁吁的跑到他的面前,小聲的咳嗽著,瞧見他看過來后放下捂嘴的帕子,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請問,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破水而出的佛子轉瞬站到陳煒的身后,一把將人拉離那道鬼魂,將人上下打量一遍確定沒受傷沒遇到危險后,這才看向那道鬼魂:“何方鬼魂,敢在我們面前現身。” “別——”陳煒將那只要打鬼魂的手臂攔住,“他只是住在這附近的野鬼,沒有傷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