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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千千萬萬年的佛子將那本書拿起,打開往后面翻看著。 空白,空白,還是空白。 除了第一頁留下來的那兩個小人跟那兩句話之外,什么都沒留下來。 好像那個人,對自己丟下他這件事情,只有這兩句話的看法。 屬于玄奘的記憶又鉆了出來,不斷提醒自己,那個人對自己的重要性,也不斷提醒他,自己將人弄丟了。 “圣僧,東西找來了。” 寇員外雙手捧著一塊紅色帕子,里頭包裹著一塊方形的玉印。 “就是這塊玉印,圣僧走的第二日我在這書桌上瞧見,唯恐是圣僧無意中掉落的東西,如今看到圣僧回來,這東西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金蟬子接住那塊方形玉印。 “什么什么,這是陳煒留下來的東西嗎?上面寫的什么?” 小黑湊過來,想要看清那玉印上寫的是什么。 一只修長的手將那塊玉印翻轉過來,露出底部沾染了朱砂色底料的刻痕。 “這是陳字。” 是陳煒送給他的玉印。 卻被對方留在地靈縣,沒有帶走。 …… 千里之外的小村舍內,陳煒正盤腿坐在獨角兕大王面前,原本清冷的房屋內現在被人在桌子上,擺滿了四盤小菜,四盤水果,還有四盤清粥面餅米湯。 陳煒跟獨角兕各座長桌兩頭,凡人和尚埋頭苦吃。 “來,今日能夠認識你這個和尚,是我獨角兕的緣分,我們干了這杯酒!” 獨角兕將自己帶過來半天都沒開啟的酒壺打開,當場變化出兩個琉璃酒杯出來,給自己跟陳煒倒上。 “我以茶代酒吧。” 陳煒看著那杯送到面前的酒水,聞著味道還挺香的,可他這個身體從小到大一口酒水都沒喝過,對方這妖怪看起來有點傻白甜,到底是只妖怪,他不打算喝。 “和尚連喝酒都不能喝嗎?沒聽說過啊。” 獨角兕撓了撓頭,“我以前聽聞佛祖抓那個齊天大圣孫悟空時,受邀參加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會,那蟠桃會上可是有酒水的,怎么他能喝的你一個西天靈山的和尚,卻喝不得?” 吃著米湯的和尚眼皮跳了跳,將腦袋從米湯中移開,面不改色的笑道:“貧僧還是一介凡人之軀,沒成佛成仙之前,清規還是要遵守的。”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們當和尚的也挺難。” 獨角兕說的是大實話,為了找來這一桌子沒rou的食物,他派出了全洞府的妖怪,都花費了大半個時辰才弄來這么點食物。 “施主身為一個好心的妖怪,想必在此地也生活的艱難,貧僧剛到這里時想要化緣,看到那老者家里六七口人,米缸內卻只剩下三升米,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生活的這么困難,可是附近還有什么窮形極相的妖怪為非作歹?讓施主無法幫助那些凡人?” 獨角兕身為金兜山最兇狠的妖怪,聽到這話干笑幾聲:“只是這幾年收成不好而已,怎么會有和尚你嘴里說的那種妖怪呢,沒有的事。” “是嗎?那就好,貧僧從靈山出來時,佛祖特地提醒過貧僧,這往東土大唐的路上為非作歹的妖魔格外的多,還讓貧僧若是遇上,盡管收服打殺。” 陳煒故意說的含糊不清,一副自己全身都藏著秘密的架勢。 一開始下山目的是吃人的妖怪,此刻總覺得屁股下面的凳子上長了釘子,扎的他有些坐立不安。 額頭冒著虛汗的妖怪小心打探:“和尚,我們認識了這么久,在下還請你吃了這頓齋供,不知可否告知我佛如來是怎么讓你來收服打殺妖怪的么?” 陳煒笑瞇瞇的點頭:“當然可以啊,你這種好妖怪我是不殺的,其實我的身邊跟著六丁六甲三十六揭諦,只要有妖怪在我面前露出一絲絲的想要殺我的意思,你懂的。” 獨角兕擦了擦額頭上滾下來的汗水,猛點頭:“我懂,我懂的,你吃你吃,不夠我這里還有,我管飽。” 一頓飯吃完,獨角兕說要回家巡山,明日親自來送他離開金兜山,出了那廢棄房屋的大門,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原處。 房間內,陳煒揉了揉剛才笑到僵硬的嘴角,放下筷子將白間從袖子里丟出來:“把桌子上的東西吃干凈。” 白間在桌子上滾了幾圈才站穩了,張口咬住一個素餡包子后看著他沒表情的面孔:“你為什么要跟那個妖怪說那么多的話,他要是敢殺你,我們就打死他好了。” “打死他之前,我也會受傷,你不知道受傷會很疼嗎?”陳煒白了他一眼,將行囊里的毛毯拿出來躺在長條凳子上,繼續揉著自己剛才為了應付對方笑到麻木的嘴角。 能夠半威脅半恐嚇的將妖怪嚇走是最好的。 長條凳子上的人類閉上眼睛,臨睡前吩咐那條金黃蜥蜴:“吃完守著點,我先睡一會。” 作者有話要說: 陳煒:離開你們,我都沒睡過好覺。 金蟬子:我的錯。 第228章 一更 白間趴在桌子上, 身體變成兩丈長,一口一個很快就將桌子上沒吃完的水果涼菜素齋全吞個干凈。 然后甩著尾巴爬到門外,靠在門楣打著飽嗝給陳煒守夜。 那頭獨角兕回到自己金兜山上, 里頭群妖瞧見他回來了, 連忙好奇看向他身后的方向:“大王,那和尚跟你拜了兄弟又吃了咱們供的齋供, 你怎么沒把他帶回來,也好讓小的們認識認識這位有德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