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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蒲葦如絲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冷不冷?”陳濯快步迎上去,卻見如姒手上并沒帶著那袖籠,不由有些意外,“怎么沒帶那袖籠?不喜歡嗎?”

    如姒彎唇一笑,眸子里全是狡黠:“喜歡呀,只是那袖籠——不暖。”

    “怎么會不暖?”陳濯更不解,“那是用最好的兔毛與皮子做的。”

    如姒白了他一眼:“再好的皮子,還能是熱的么?”

    陳濯這才明白,不由失笑,伸手去握住如姒的手:“這樣暖了么?”

    感受到陳濯修長而穩(wěn)定的手上所傳來的溫暖,如姒的笑靨再次燦爛如花:“恩,還可以。”

    如今婚事一步步定了下來,二人相見卻更少了,一別十來天,彼此都是牽掛思念。雖然顧忌著景福寺里的游人而不敢太過放肆,還是挽了手在后殿更清凈的回廊甬道之中并肩散步,絮絮閑談,簡直恨不得將身邊所有的事,心里所有的話都一次說完。畢竟年關(guān)將近,說不定下一回見面,就要到正月里了。

    時過申初,天空中的雪花漸漸有些密了,陳濯看了看天色,便伸手為如姒將兜帽戴上:“回去吧,別受了寒。”

    如姒有些舍不得:“我不覺得冷呢。”

    陳濯見她眼里立刻滿了失望,微微嘟嘴的樣子實在可憐可愛,自己心里也軟的一塌糊涂,但看天色漸漸轉(zhuǎn)陰,還是咬了咬牙:“你看這天,怕是要起風(fēng)。我聽說了你先前身子不好,若真受了寒不是小事。”頓一頓,聲音更低了三分,“我也舍不得你回去,但更舍不得你不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親們,這一更很短小……咳咳,但這本身就是補更!請看我的{真誠臉.jpg} 今天的正式更晚一點會補!

    ☆、第70章 七十

    如姒心中一甜,其實也覺得這景福寺后山林道之中有些陰冷,終于點頭道:“好吧,那我回去看看太太她們是不是要回府。”

    陳濯陪著如姒往回走,剛踏上從后山回后殿的甬道,便見身著褐色披風(fēng)的石仁瑯竟然一個人迎面過來,目光在陳濯與如姒挽著的手上格外多停留了片刻,才又勉強維持住了溫文的神情:“聽說濮姑娘訂了親,恭喜二位。”

    如姒只覺得石仁瑯再不是先前溫和斯文的少年,此刻表情中隱含的陰郁之氣倒與這天色相類,看著竟有些心驚,本能朝陳濯又靠了靠,才不情愿地開口應(yīng)道:“多謝。”

    陳濯也微微皺眉,尤其感受到身邊如姒的動作,索性伸手攬了如姒的肩,扶著她往甬道走。

    石仁瑯見二人行動愈發(fā)親密,再忍不住心中的氣:“陳公爺,這光天化日之下,也該收斂些。”

    陳濯比石仁瑯要高出兩寸有余,聞言絲毫沒有停步之意,扶著如姒一路過去,只在堪堪擦肩而過之際,自上而下甩了一句:“若有流言叫人說嘴,我們即刻成親也行。多謝石二少爺關(guān)心,借過。”

    石仁瑯立在原地不動,白皙的拳頭已經(jīng)緊緊握出了青筋,并沒有轉(zhuǎn)身,卻也同樣冷冷回了一句:“聽說陳公爺年后要進刑部?看來貴師妹沒少為你美言啊。”

    陳濯眉頭皺的更緊,終于駐足,剛要再說,便感覺身邊如姒捏了捏他的手。

    “別理他。”如姒抬頭,直直望著他的眼睛,低低的聲音又堅定又溫柔,“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陳濯看著如姒秀麗面龐上的柔和微笑,自己也不覺生了笑意:“恩。咱們回去。”不再理會石仁瑯,攬著如姒一路往回走。

    這大約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如姒與陳濯之間兩句最簡單的對話,遠勝過一切犀利言辭的回擊,用最虐狗的方式完成了全壘打。眼看陳濯和如姒柔情蜜意地走了,石仁瑯又獨自在那冷風(fēng)陣陣的后山林道上站了好一會兒,才能平靜了臉色,轉(zhuǎn)身回去。

    這一場的景福寺之行,對如姒來講算是收獲滿滿,最要緊的是為燕微和真正的濮家大姑娘緬懷祝禱,同時也能與陳濯一訴衷腸,稍解相思。至于順道圍觀的如妍與陸懋初遇、后來聽說的石仁瑯再感風(fēng)寒,左氏急的上火等等小事,就沒有再多放心上了。

    到了臘八當日,算是年前第一場重要的家宴。如姝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許多,池氏向濮雒哭了兩場,先前的禁足抄書也就不了了之,如姝還是換了新衣裳出來吃了一頓團圓飯。

    如姒冷眼觀察了幾回,又探問了幾句,便確定自己的猜測純屬腦洞開太大。什么重生穿越,如姝那時候的銳利眼神應(yīng)該是驚嚇于濮雒的暴怒重責(zé),大約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也就掩蓋不住以前一直藏在心里的情緒。當中或許有對如姒的恨意,更大也可能是對池氏和如妍的不滿。這回如姝挨打禁足,池氏應(yīng)當也不是不心疼。但如姝閉門思過加養(yǎng)病快一個月,池氏和如妍只各去探望了兩三回,余下時間也不過就是叫邱mama或雙鶯雙蟬照應(yīng)著罷了。若是從如姝的角度來想,只怕此刻很難說對誰的怨氣恨意更足些。

    不過隨著逐步的調(diào)養(yǎng)與恢復(fù),如姝小臉豐潤回來幾分,表面功夫也重新拾起來。除卻偶爾晃神之時能看出些許冷意,大部分時候還是又像當初那個嬌笑甜糯的三姑娘了。

    至于翠柳和霜娥,則陷入了新的尷尬境地。倒不是因為池氏吝嗇到連臘八家宴也不叫她們參加,而是因著在臘八當日收到了池氏兄長池嵩的傳書,說他即將親自趕到京城,要好好問一問池氏在過去的三個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池朱圭一直臥病調(diào)養(yǎng)、不見起色?那明年二月如何參加春闈?為什么翠柳跟家里傳信要錢,說連過年新衣也要自己拿錢做?更要緊的,為什么年下評定時暨陽督學(xué)忽然翻了臉,毫不猶豫給了個中下,送了兩回重禮之后督學(xué)才吐了口,說他得罪了京里人。

    池氏收到信的時候正是下午,剛得了濮雒的話將如姝放出來。還說要親自將新衣服拿過去給如姝,便看見那封氣勢洶洶的長信,真真是一口血又梗在了心頭,晚上的臘八宴也只是強顏歡笑地撐過去罷了。

    與池家舅老爺池嵩即將上京的消息一同傳來的,還有石賁將軍將要再度回京述職的事情。濮家會這樣快就聽說,是因為石家內(nèi)部為此好像又亂成了一團。

    石仲瑯那回挨的板子幾乎要了他半條命,養(yǎng)到現(xiàn)在也是時好時壞。而石老太太寄到郴州軍中的書信也是石沉大海,并無回音。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石賁將軍又能回復(fù)什么?京兆尹審的清清楚楚,襄帝都親自問過了,沒有直接將石仲瑯打死已經(jīng)是給面子留情了,石賁將軍就算人在京里,也只能寫請罪的折子。

    但道理是一件事,感情和情緒當然又是另一件事,石老太太連續(xù)給石賁將軍去了三封信都沒回音,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氣轉(zhuǎn)寒之時就也病倒了,原說靜養(yǎng)了些日子見好,誰知臘八家宴剛過,聽說了石賁將軍要回京述職,老太太的怒火又被勾起來,大怒之下又病倒了。

    年下天寒,本就是老弱婦孺容易生病的時候,宮里正是皇長子妃待產(chǎn),皇次子妃初孕,而明皇后似乎也咳嗽了幾聲,于是宮中值守的太醫(yī)足足添了三倍。那僅剩下能再延請的太醫(yī)就被英國公府、譽國公府、晉王府之類的頂級豪門瓜分,石家只好急忙忙的四處尋找郎中。

    說起來石老太太急怒攻心,石仲瑯棒瘡?fù)葌尸橈L(fēng)寒入肺,簡直是闔家上下都在生病,連要送年禮的親朋世交都趕緊增添或是替換進去些補品藥材,才能算得應(yīng)景。同時三親六故們也在猜測,待得石賁將軍回來,又會是怎樣一場混亂。

    臘月十一,背負著眾人年下閑聊八卦題材期望的石賁將軍終于抵京。然而并沒有如往年一樣先回府梳洗,而是風(fēng)塵仆仆地直接進宮面圣,被襄帝留在宮中談了兩個時辰。當日就有太醫(yī)被派去給石家眾病號診治,但石賁將軍還是沒有回家,只是打發(fā)衛(wèi)官和親兵將襄帝的賞賜并自己預(yù)備的年禮都送去了石家,隨后就直接去了京畿駐軍營。

    這個局面對于石賁將軍可以說是最好的處理了,將年禮和藥材跟著襄帝的賞賜一起送回家里,老太太脾氣再大也不敢對著宮里派出的送禮中官說什么。而太醫(yī)給石仁瑯和石仲瑯各自又行了針,開了藥,情形漸漸好轉(zhuǎn),也算是能將家里的這些矛盾、老太太的心火稍微緩和些。

    很快便進了臘月下旬,家家戶戶越發(fā)忙碌起來,張燈結(jié)彩,貼花懸紅,月露居也不例外。如姒按著桓寧伯府份例的數(shù)字給朝露采菀等大小丫鬟皆包了厚厚的紅封,住在茶樓后院的陳潤則是在銀子之外又多叫采菀送去了四套新衣,四提茶果。

    對于陳潤、仙草等人,這一年的新年跟從前相比,簡直是翻天覆地的富足豐盛,采菀能跟陳潤重逢,且漸漸也有了情誼,自然也是喜笑顏開。

    只有如姒,雖然面上也因著身邊眾人的歡喜而覺得開心,暗地里卻到底有些感傷。穿越之前工作忙讀書忙,那時的如姒并不太看重春節(jié)新歲之類的節(jié)慶,但在這樣家人歡聚闔家團圓的時候,還是難免想起原先的家人親友。尤其看著身邊的丫鬟們各自有親眷在京,排了伺候的輪值之后就各自拿了休假去跟家人過節(jié),如姒就更感孤寂。

    除夕吃了年飯,如妍和如姝各自依著濮雒與池氏說話,如姒捧著茶碗在旁邊坐了一會兒便先回了月露居。雖然借力打力得了燕家的支持,如姒也拿回了燕微的絕大部分嫁妝,但在守歲團圓的這個時候,到底濮雒池氏還是恩愛夫妻,與如妍如姝還是睦睦親子,自己就算不再叫人欺負了,卻也是孤零零的一個外人罷了。

    一路慢慢走回月露居,如姒臉上的落寞之色還是顯了出來。所謂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而她此刻身邊環(huán)繞的所謂親人卻都算不上親人。

    那么值得思念的,大約也就只有百福巷里的那個人了吧。

    回到月露居門前,燈火的光暈喜慶而溫暖,房里也因著過年而亮著長明燈燭,平素會守在廊下的仙草已經(jīng)回家去跟家人團聚,除了此刻還在身邊的采菀,月露居也是一片寂靜了。

    如姒伸手摸了摸房門,卻沒有推開,想起了上一回陳濯回京時跟著陳潤過來給她的驚喜。但今日應(yīng)該是不會了,畢竟是除夕守歲,陳濯總不能拋下母親素三娘子。而采菀雖然陪著自己,心里大約也惦記著外頭的陳潤吧。

    如姒轉(zhuǎn)身,向采菀溫言道:“你去見見潤小哥罷,他也沒什么親眷。我回房也就睡了,也不用人伺候了。”

    采菀眼睛一亮:“真的么?我去的話沒關(guān)系么?”

    如姒微笑點頭:“去吧,不要緊。”

    看著采菀滿臉歡喜地深深一福,轉(zhuǎn)身去了,如姒的笑意多少還是有點僵。旁人也要談戀愛,這是應(yīng)當?shù)摹V皇沁@個時候……如姒深呼吸了兩次,還是轉(zhuǎn)身推開了房門。

    “這樣慢!”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懷抱。

    如姒被陳濯這一把拉進懷里實在突然,很有些天旋地轉(zhuǎn),待定下神來不由又驚又喜:“你,你怎么來了?”

    陳濯攬著她,滿是笑意:“你一個人過年,我不放心。”

    他知道她是一個人,就算身邊環(huán)繞著血親,就算得了燕家的照顧,就算丫鬟小廝們都忠心的很,可她在這年下佳節(jié)還是會覺得孤零零的。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跟她相連的,大概就只有他了。

    如姒笑的甜蜜,忽然覺得自己又實在幸運的很。有他這樣用心,還有什么不足呢。

    在陳濯懷里依了片刻,如姒才叫他松開了手:“你這個時候過來,那夫人豈不一個人守歲?”

    陳濯唇角一挑:“家里有人。”

    如姒眼睛一亮:“石將軍?”

    陳濯點點頭:“石將軍奉旨巡查京畿駐軍,這是皇上的恩典,多少也有幫將軍避開家里沖突的意思。所以今日將軍不回府倒也不落埋怨。”

    如姒抿嘴一笑:“那將軍不在營里也無妨么?”

    陳濯見她笑的狡黠,蓮瓣小臉上全是調(diào)皮神色,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不許笑話長輩。將軍年夜也要巡防,不過中間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如姒看陳濯似乎真有幾分正經(jīng)的意思,想想也是,如今素三娘子肯跟石賁將軍見面,說不定真的能成就好事,要是那樣,可不就真是自己將來的公公婆婆么。也伸手去捏陳濯的臉:“那我笑話你好了,大年夜不陪著長輩,跑來我這兒干什么呀,不怕長輩揍你?”

    陳濯握了如姒的手:“我也不能呆太久,只是過來看看你。”

    如姒點點頭,也知道陳濯這趟說不定又是借著什么名頭偷偷進來的,雖然二人的親事已定,到底這樣晚的時候見面還是不大好,拉著他坐下又絮絮說了幾句閑話,將自己前幾天抽空學(xué)著做的一個荷包拿給陳濯算是新年禮物,便趕緊送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的更新又晚了,已經(jīng)不知道累計欠了多少更~ 捂臉~ 真的是有論文和考試啊 t_t,不過還有三個星期,就要放暑假了~ 咳咳,現(xiàn)在不敢再說大話,只能利用一切空余時間努力多寫,有多少是多少。4月底放假之后一定多多更新~

    ☆、第71章 七十一

    隔日便是大年初二,過去的幾年里如姒曾經(jīng)跟著池氏去見過池家在京城的遠親長輩,也曾經(jīng)去過燕家兩回,倒是也沒什么定例。但今年情勢翻轉(zhuǎn),自然是要去燕家拜年的。

    坐在前往燕家的馬車上,如姒又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有關(guān)桓寧伯府的人事和環(huán)境。先前的兩世里面,原主每年也就是在的桓寧伯壽宴時候去一趟,過年或是其他的節(jié)慶宴會,大多數(shù)時候是不去的。粗略算一算,幾輩子加起來也就去過十多次,而且基本上都是在花園茶會和女眷飲宴的花廳吃了飯就走了。至于其他的地方,大概就是幾個月前燕六少爺私奔未遂的事情,如姒才有機會到了三房兩回。

    這一次到燕家拜年,估計行動路線也是差不多。雖然因著濮家的變故,如姒跟燕家三房親近了很多,但真說有多少感情實在也是談不上。從燕衡夫婦、燕蕭夫婦的角度來說,出手幫助如姒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當中更多的動力可能還是覺得濮雒和池氏這些人輕看了“桓寧伯府”的名頭。

    如姒對此心里清楚的很,在與燕家人來往的時候也一直非常謹慎地拿捏著分寸。說到底,這直系親屬之外的親戚往來其實跟聯(lián)姻結(jié)親一樣,還是要實力相當才能真有平起平坐著說話交好的底氣。像自己眼前的情形,要緊的是凡事禮數(shù)周全,對明綠櫻和燕萱等人既要尊重親近又萬萬不能落于諂媚。所謂的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大約就是最合適的態(tài)度了。

    車馬很快到了燕家,跟往年一樣,由下人引進二門。不知是因為這幾個月來確實得了三房的青眼,還是當先走在外面的丫鬟是出身伯府的夏音,如姒下了馬車便能感到迎客引路的媳婦和丫鬟皆比先前要更添了幾分親近和客氣。

    一路穿過花園與中庭,如姒直接到了伯夫人商氏的正院,還沒進門便見廊下隨侍侯立的媳婦和丫鬟足有十來個,人人都穿著簇新的褙子,鬢邊也都是各色的喜慶絨花,滿是過年的喜意。

    引路的丫鬟上前稟報通傳,如姒便隨著迎出來的大丫鬟進門,直接到了伯夫人商氏平素起居吃茶的東暖閣。

    沉香裊裊,暖意融融,暖閣之中已經(jīng)坐了數(shù)人,如姒一眼掃過去只覺得衣香鬢影,珠光寶氣,瞬間就有些分不清誰是誰。稍微定了定神,便上前向臨窗榻上的一身寶團百福袍子的伯夫人深深福禮問安。

    或許是先前的如姒對燕家人尤其是伯夫人的畏懼遠大于親近,印象里的伯夫人一直都是一個端莊威嚴的模糊影子,此刻大大方方地見了禮,也飛快地掃了一眼,才發(fā)覺商氏老夫人的容貌其實還是很顯年輕的,并不會像石家老夫人那樣滿臉細紋,眉目之中也能清楚看出年輕時的秀麗,此刻的神情輕松而溫和,更和原先印象里的影子完全不同。

    “外面冷不冷?坐下吃茶吧。”商氏老夫人點點頭,親手從身邊的大紅描金五福盒子里拿了個紅封遞給如姒。

    如姒雙手接了,便由丫鬟引到燕苧身邊的繡墩處坐下。這時燕苧正與身邊另一側(cè)的親戚說話,如姒便捧了茶碗,仔細看了看暖閣里的眾人。

    正月初二是回門之日,世子夫人文氏已經(jīng)帶了二房兒女一齊回了沂陽侯府。而燕家已出閣的姑娘除了已故的燕微,便只有世子燕徹的原配嫡長女燕苧。但燕三夫人藺澄月原是明皇后多年前自江淮帶到京中的侍女,在京中并無娘家親眷,所以每年初二都在商氏老夫人跟前侍奉,今年也不例外。此外在座的還有幾位燕家的表親女眷,也是娘家不在京中,便每年都在初二來探望商氏老夫人。如姒按著輩分各自叫了一聲姨母,收了紅包,便安心坐著喝茶,順便饒有興味地聽著身邊的人如何閑談敘話。

    其實女性話題什么的,自古至今都沒有太大變化,尤其是年節(jié)之時這樣的長輩女性親戚聚會,最能配合那一盞盞茶香濃郁的六安瓜片的零食絕對不是什么茶果瓜子,而是三親六故之中的各種時新八卦。

    而燕家身為軍功起家、帝后近臣出身的公卿門第,這個時候所聊的自然就是更高級的八卦,例如淮陽侯府和沂陽侯府是如何爭奪乘龍快婿,敬毅將軍的小女兒又怎樣漁翁得利,又或者禮國公府里頭的妯娌如何斗富,武驤將軍府的媳婦們?nèi)绾慰薷F等等。

    如姒默默聽著,同時在腦海中自行補出一幅桓寧伯府女眷八卦論壇主頁和帖子列表的圖畫,心想這年下的聚會之中,估計每家后宅都能整合出一份八卦娛樂周刊出來。只不過每家主編不同,面向的人群和能爆的料也不同。

    如姒正在這邊自己腦補,忽然聽燕三夫人藺澄月的聲音:“如姒,你過來坐。”

    如姒一抬頭,心里便微微震了震。藺澄月正坐在商氏老夫人的榻前,明綠櫻和燕萱在商氏老夫人另一邊,又留了一個繡墩在側(cè)。這是要叫自己過去跟老夫人說話?老夫人不是不大待見庶出么?

    心里在飛快推算幾種可能性,如姒面上還是大方爽利的,依言起身過去,微笑頷首:“是。”

    商氏老夫人望向如姒年少而清秀的面龐,依稀想起了那個安靜的庶女燕微。她一生好強,與夫婿感情也不錯,唯一的不痛快就是老伯爺燕行遠曾經(jīng)在酒后收用歌姬,而有了燕徖燕微這對雙生的庶出子女,也不得不給了那歌姬白氏一個姨娘侍妾的身份。但撇開向著老伯爺?shù)脑箽獠徽劊资虾脱鄰姥辔⑵鋵嵍挤浅仨槹卜郑瑥膩頉]有生出過什么風(fēng)波來。念及此處,商氏老夫人向著如姒又多了兩分溫和:“聽你舅母說,你在家里很受了些委屈?”

    老夫人問濮家的事情?如姒心下飛快算了算,這絕對不應(yīng)該是金手指橫空出世,要給自己做主,那么是單純的好奇這段故事,想給燕家八卦論壇再添一個新帖子?還是對燕家三房的人出手幫過自己有什么想法?有關(guān)濮家那些風(fēng)波沖突的過程里,還夾雜著六少爺燕榮私奔未遂的事情,那件事的細節(jié)老夫人又知不知道呢?

    這些猜測也不過就是一瞬之間滑過心頭,如姒不著痕跡地望了藺澄月一眼,才簡要應(yīng)道:“先前濮太太心高,手里就有些小動作。不過如今也就還算過得去。”

    商氏老夫人點點頭,這個回答算的十分妥帖。池氏就算再怎么行為不妥,禮法上到底是如姒的母親,倘若在這個時候如姒當著長輩們講出許多抱怨言辭,那這姑娘的修養(yǎng)和前程也就有限的很了。

    “恩。既然如今好了那就好,若是將來還有什么,只管跟你舅母和嫂子說。”商氏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又問,“另外也聽說了你的好事,年前已經(jīng)過了文定了?”

    如姒臉上微微一熱,半低了頭:“是。”

    商氏老夫人向身邊丫鬟示意,便送了一個錦盒過來:“你平素少來伯府走動,如今好事近了肯定做針線更忙些,今日正好,便給你添妝了。”

    如姒忙起身一福道謝,雙手接了。觸手便覺得那織錦盒子大約是實木的底子,很有些分量。受寵若驚之外也心思飛轉(zhuǎn),這世上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商氏老夫人從禮法上是自己的外祖母,實際上一點血緣關(guān)系也沒有。人家憑什么要格外待見自己丈夫跟別的女人所生子女的后代?從燕微這個庶女出閣還有一萬兩的嫁妝來看,商氏老夫人對庶出也不算虧待了。

    那么如今大手筆添妝是為了什么?

    難道是因為石將軍的結(jié)親之意已經(jīng)傳到了燕家這樣的好友世家之中?那樣的話,在眾人眼里,自己就不再僅僅是濮家大姑娘、庶女燕微之女,更是石賁將軍未來的繼子媳婦,身份自然不同了。

    商氏老夫人開了頭,三夫人藺澄月自然也要有表示,另外那幾位女眷親戚得了如姒叫一聲姨母,當然也不能白受了,雖然沒提前準備,但各自拔個簪子鐲子的,也都還是體面的。

    到得晚間從桓寧伯府回到自己的月露居,收獲了無數(shù)八卦消息和添妝禮物的如姒滿心都是歡喜,等打開了商氏老夫人和三夫人藺澄月給的錦盒,那種大豐收的暴發(fā)感就又升了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