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中二燕六少爺這樣的行動,只會要了文瓔珞的命。若是如姒沒機會阻止,那自然是沒有強出頭的道理。只不過適逢其會,那她也不吝嗇于日行一善。 如姒為此感嘆了沒兩天,燕萱的帖子和馬車便當真過來接她。 不管池氏的臉是青了還是黑了,如妍如姝等人是羨慕嫉妒還是故意裝作看不起,需要借力打力的如姒都是滿臉歡喜親熱地上了車,在濮大姑娘三生三世里頭,第一次在非壽宴或拜年情況下,前往桓寧伯府。 秋陽融融,松柏郁郁。 燕家是以軍功從龍而起的新貴,不比英國公、禮國公府那些簪纓世族的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其格局更為簡明疏闊,庭園所植的松柏樹木也遠遠多過花草,英朗爽利。 如姒坐著馬車到了伯府二門,又換了軟轎,被送進了三夫人藺澄月的正院。 如姒扶著采菀下了軟轎,便見大丫鬟朝露含笑迎在門前:“表姑娘安好,您這邊請。” 打了簾子進門,藺澄月和燕萱正坐著吃茶等候,簡單見禮寒暄了兩句,藺澄月便入了正題:“如姒,那日榮兒是不是嚇著了你?這里沒有外人,他若是做了什么混賬事情,你只管說給我聽,舅母會為你做主。”言語笑容皆十分溫和,依舊叫人如沐春風。 如姒心思飛轉,難道這個時候三夫人和燕萱還不知道燕榮的心儀之人是文瓔珞? 如姒不由望了望燕萱,燕萱的目光竟有些躲閃,如姒立刻就明白了。三夫人不動聲色之間,也是要試探自己的。 如姒想了想,笑道:“六少爺裝束是叫我意外了些,武功也好的很。旁的并沒有什么叫我嚇著,多謝舅母垂問。” 藺澄月望向如姒清秀的臉龐,只覺這少女鎮定自若的笑意竟有些眼熟,再不是記憶中怯懦畏縮的樣子。那么過去的十幾年,竟都是韜光養晦么?這倒有意思的很了。 “那么,你可曾聽說過有關榮兒的什么事情?”藺澄月笑笑,又問了一句。 如姒莫名感到了一種壓力,似乎是被對方全然看穿了自己的底牌。三夫人果然不是好相與的! ☆、第16章 金牌辯論手 藺澄月笑如春風,然而如姒卻有一種明明面對的是采購部,忽然發現里面混進了人家的大股東,而且這個大股東也持有自己公司的股份,自己的將來生死就在人家一念之間的感覺! 不過么,這個情況她以前還真遇到過。這種時候,就體現了那句有些人并不相信的老話,打鐵還需自身硬。 一個人到底立身正不正,其實在*oss們面前是要緊的。因為一切的花招和伎倆都沒用的時候,自己這個人的品行能不能得到對方的認可,就見真章了。 如姒很快調整了情緒,正視藺澄月:“舅母,若說口口相傳的什么流言蜚語,我并不曾聽說什么。不過以往花會里頭,倒是見過六表兄的神色不大尋常。當時覺得是自己眼花多心,并不敢深想,前日在寺里見到他那樣裝扮,才有些驚著了。” 其實這話就是九真一假,這輩子的流言尚未傳開,更不要說如今的如姒不是原裝,就算原主上輩子聽說,她本人也是沒親耳聽到的。但同時也承認了自己是對內情有那么一丁點模糊的知曉,畢竟當時的反應還是很鎮定的。所謂故作驚慌求助,上前去握燕萱的手卻在暗中捏了捏使眼色,別說燕萱看在眼里,連那位顏值爆表的陳捕頭都目光閃了閃。此時她若說什么也不知道,以藺澄月的精明,定然瞞不過去。 藺澄月目光閃了閃,眉宇間略過一絲微微的怒色,但是眼眸向右上不自覺地轉了轉,或許是在想象燕榮的言行,同時便有些怒意。 但這情緒一閃即逝,藺澄月還是又望向如姒,依舊溫和探問:“那,當初你見著的六表哥,可曾經說過什么不妥當的言語?” 這倒叫如姒也得想想了,其實原主曾經見過文瓔珞的那一次,她并沒有真的見到燕榮同時在場。但是記憶里那是文瓔珞唯一曾經與嫡出meimei文珊瑚在燕家小住的時間,若說燕榮生出了什么心思,或許便是那個時候。但這樣的無中生有風險很大,而且也沒有必要胡說,如姒想了想,便搖頭:“實在不記得了。” “那前天呢?”藺澄月始終在留意如姒所有的神情,不時也會掃過她身后一直低著頭的采菀。 寺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如姒便清清楚楚大大方方又講了一次。 藺澄月稍微沉吟了一下,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既然你之前并不知道還有誰家的女眷也去寺里,如何就能想到榮兒此行的目的為何?聽萱兒說,你并沒有問她是不是去找榮兒的,就直接跟她說了那個聲東擊西的主意。” 這一問簡直是犀利到家,如姒有一種銷售進行到了簽合同前最后一刻被質疑產品核心專利合法性的酸爽感! 只不過,呵呵,難道姐過去蟬聯四屆最佳自由辯論二辯手的名號是假的么! “這個其實是當場猜的。”如姒微微一笑,“六表兄換了裝束,特地穿成那樣的青布衣裳,顯然是不想讓人發現身份。但是他臉上卻沒什么改變,腳下的靴子也是官靴。若是領了舅父舅母的命令或者差事,想來衙門里的人,或是家里辦事辦老了的人必定會給六表兄改裝得更徹底,決然不會一眼就教我給認出來。再者他的衣服后襟沒拉平,領子也卷了一些,這樣不講究大概便是走的匆忙。若是辦事已經著急到了這個地步,他就不應該過來與我說話。若是私人的事情卻要喬裝改扮,那就不甚光明了。 “至于萱jiejie和陳捕頭的現身,倘若是同樣有上峰的鈞令,他二人身邊的人也太少了,即使不是要大張旗鼓地封鎖景福寺,只有兩個人過來還是很奇怪,這說明此事不宜張揚。而他二人聯手行動并不分開,我的猜測是要找的人武功比較高,若是萱jiejie和陳捕頭分頭找,即使找到了可能也抓不住。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六表兄自己的心虛,遠遠聽見萱jiejie他們的腳步聲便躲了起來。所有事情合到一起,我便去找了萱jiejie使眼色。” 這長篇大論地一口氣說完,藺澄月目光中便流露出了幾分驚異,甚至轉頭與燕萱對望了一下。 隨后才慢慢浮現笑意:“如姒,你果然是個聰明通透的孩子。”頓了頓,又道,“無論如何,這回是榮兒嚇著了你。我這個做舅母的也只能給你些小玩意兒補償一二。將來若是在濮家叫人欺負了,只管打發人回家來說。” 這句話比一萬個銷售合同更有用啊!如姒忍住了心里簡直要大跳騎馬舞的歡呼,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喜和感激:“謝謝舅母!” 隨后藺澄月又問了問如姒的情況,這次如姒便不含蓄了。不但將先前采菀向燕苧提過的換住處受欺負等事情大略又點了點,更是將燕微嫁妝的事情也一起提出。 燕萱聽了這樣多細節,結合著那天池氏和池翠柳的反應,心里更是憤慨,忍不住冷笑道:“他們將燕家當做死的么?敢這樣欺負如姒!” 藺澄月擺了擺手,對待燕萱也微有責備的意思:“萱兒,說了你多少次,什么時候都要沉下心來。急躁什么?”又轉向如姒,“如姒,有些事情外家是一定會出頭的,尤其是姑奶奶的嫁妝。但是有些事情,從禮法上,舅舅和舅母也不好強出頭。咱們燕家如今雖然外頭看著形勢不錯,卻也有許多的顧忌,你明白吧?” 藺澄月這句話就很有些“我拿你當大人看待”的口吻了。 如姒卻立刻明白,燕家這樣的親帝后派新貴固然炙手可熱,但若有什么行差踏錯,也免不了叫那些老牌世家笑話。再者藺澄月說不出口的,就是對老夫人商氏心思的顧忌。 對于這一點,原主會不會傷懷,身為穿越女的如姒就不知道了。但是身為一個獨立慣了的現代女性,如姒從來不覺得誰來幫助自己是天經地義的。連繼承燕微的嫁妝遺產,如姒都覺得心里有種莫名的不歸屬,跟何況不喜妾室庶出的商夫人,如姒也覺得合理的很。 心里這樣想,臉上的神情也就自然流露出來。 如姒含笑點頭:“舅母放心,我明白的。” 藺澄月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如姒心里到底是坦然還是壓抑,見她笑容大方,贊許之意更多了幾分:“不過你也放心,該出手的時候,舅母必然不叫你吃虧。” 如姒心里高興,再三道謝。又寒暄了幾句,天色便不早了。藺澄月吩咐預備車馬,送如姒回濮家。至于給如姒的壓驚之禮,也是直接送到了車上。 這次從伯府回去,不說如姒是怎樣的心情輕松,連采菀都大大松了一口氣:“姑娘,以后咱們就再不必怕了。” 如姒笑笑:“天無絕人之路,什么難關都是過得去的。不過咱們還是要提著點精神,池氏不會這樣善罷甘休。霜娥那邊你再想想辦法,若是你親自過去必然太過醒目,叫仙草或是靈芝找個機會去問問霜娥,太太是不是想……” 話說到這里,馬車忽然咯噔顛了一下,或許是左邊的輪子碾到了石頭。 然而如姒的臉色忽然變了變,便住了口,側耳細聽。 這時候車馬還沒離開燕府多久,還在景寧大街上,兩旁不算喧囂。微風輕拂與車馬轔轔的聲響交錯之間,如姒似乎聽到了什么。 采菀看她變了神情,不由探問:“姑娘……” 如姒撇了撇嘴,滿心都是無奈,手一擺止住采菀,示意她不要說話。 又聽了幾息,如姒便覺得確定的很了,心里的憤怒簡直是羊駝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清清嗓子咳嗽了兩聲,故意放大了些聲音對采菀說:“采菀啊,你說三舅舅那樣的英雄人物,怎么就養出了燕榮這個沒腦子、沒良心、顧前不顧后,藏頭不藏尾的二百五!” ☆、第17章 冤家再聚頭 這話一出,采菀臉都綠了。 且不論燕榮在景福寺里也沒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如姒對燕榮有所不滿,也不至于就在燕家的馬車上這樣罵人啊。難道是怕得罪人太少? 如姒說完,頓了頓,便見采菀一臉的不可置信:“姑娘,您這是……” 如姒使了個眼色,又繼續用同樣的音量道:“人生在世,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人看上去是七尺男兒,其實呢,上不顧父母孝悌,下不顧旁人死活,真不知道他們的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沒擔當、沒責任、害死別人還不知道,竟自以為情深一往的圣人一樣。不知道什么叫‘為君一日恩,負妾百年身’么?說到底都是少爺們拿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不當人!有了什么事情傳出去,少爺們一句年少輕狂風流性子就過去了,不耽誤建功立業,姑娘家就是死路一條……” 如姒越想越生氣,就像機關槍上滿了膛可勁兒突突突突,終于某人忍不住了。 “嗖”的一聲,如姒和采菀只覺得眼前一花,燕榮的身影竟是如魅影一般竄進車廂,這次換了一身暗色的粗布衣裳,靴子也換了下人的那種舊鞋,連臉上都沾了些土,并指如刀,反手揮向如姒,用極低的聲音喝道:“你懂什么!” 如姒不閃不避,完全明白了當韋小寶在五臺山上是如何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因為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意思就是完全躲不過,也反應不過來該如何躲,索性就大義凜然的“引頸就戮”。 然而燕榮自然是虛招,手刀到了如姒頸邊便停住,見她不怕,心中更添了兩份羞惱,冷哼了一聲:“你若敢亂叫,便殺了你們!” 如姒翻了個白眼,燕榮是藺澄月的小兒子,今年周歲還不到十六。雖然比原主的濮如姒要大兩歲,但對如今的穿越加強版如姒而言就是個初三/高一的中二少年好嗎! 少年,你以為殺人那么容易啊? 除了反社會人格,誰能面不改色隨便殺人啊? 你尿床了嗎?你虐殺動物了嗎?你縱火過嘛?沒有這三個特征你裝反社會人格也裝不像啊! 你明明一家子都是三觀正常積極向上的人,裝什么兇神惡煞啊! “你殺啊!”如姒冷笑,“你只要隨便說一聲,跟我一起這樣坐過車,回頭你們家的人覺得我勾引了你燕六少爺,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年紀輕輕、不學無術的紈绔敗類,就知道敗壞姑娘清白,你是準備一個月害死一個,一年湊齊一打么?” 燕榮自從生下來,還從來沒讓人用這樣蔑視的眼光說過這樣多難聽的話。偏偏如姒說話又快又清楚,鄙視挑釁看不起,樣樣技能都滿點,燕榮前一句還沒來得及反駁,下三句就跟著出來了。一時間怒氣滿胸,臉都氣紅了,卻又不能當真下手打殺了如姒和采菀,燕榮便只剩呼呼喘氣。 就在此時,外頭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在如姒的耳中便如天籟一般:“且將馬車停一停,在下京兆副捕頭陳濯,有事請教府上貴眷。” 車夫應聲停了馬車:“這位公爺,咱們這是桓寧伯府的馬車,送的……” “不必多說。”陳濯截口極為果決,聲音沉穩有力,“您只管趕車原路趕回貴府,個中因由,在下自當與府上二少爺交代。” 二少爺?那就是燕榮的親兄長燕蕭了? 燕蕭比燕榮大五歲,雖然也習武,卻走文官的路子。前年下場高中了榜眼,又娶了敬毅將軍明重山與韶華郡主的幼女,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燕蕭行事十分沉穩縝密,在平輩之中頗有些威信。燕衡平素忙于宮禁防務,不常在家,燕榮便對自己這位如父的長兄很敬畏。 如姒心里便松了一口氣,同時燕榮就綠了臉,飛快算計著要不要跳車而逃。 “你跳,就是要我死。”如姒搶先開口,“你們家的車夫差一點就說出來我在車上,這時候你跳出去,還改了裝,人家認不出你燕六少爺,只會說我濮家嫡長女的馬車里藏了男人。燕六少爺,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一次次地非要我死不可?” 燕榮想罵回去,卻沒話可說:“你,你——你……” 馬蹄得得,那位捕頭陳濯似乎提馬近前,在車窗旁側輕輕咳嗽了一聲:“若是有什么冒犯,還請勿怪。有賊人的話,我們京兆府的人手是預備足了的,燕二少爺也請了羽林營的高手在外圍照應著。還請貴眷寬心,天羅地網,絕無逃路。” 如姒抿嘴一笑,也不隔著簾子答話,只垂下眼皮,不再去看一臉憤怒憋屈的燕榮。 這次再回燕府,前后不過隔了半個多時辰,如姒卻覺得自己又度了一次劫。 難怪前世燕榮的私奔之事鬧得那樣大,自己先前果然是小看了燕榮的決心。不過還好還好,一番激將嘴炮起了作用,終究是沒讓燕榮借著她這馬車的車底溜出桓寧伯府。 而這次燕家三房的陣仗又是不同,燕萱親自過來帶了如姒到自己院子里吃茶,問了問車上的情形和對話,便安撫了幾句要親自送她回去。 至于燕榮則是由那位陳捕頭押著送去給三夫人。便是對燕家沒那么熟的如姒和采菀也能感覺到,燕家家仆護衛來來往往之間的氣氛緊張了十倍,自然是更不想多停留,便由燕萱送回了濮家。 本來如姒被桓寧伯府的馬車接走,就讓池氏心里有點不平靜,等到看見燕萱親自送了如姒回來,池氏臉上的笑容就更勉強了。 偏偏如姒還一口一個禮不可廢,一定要拉著燕萱來給池氏“見禮”。說起來沒錯啊,燕萱頭一次到濮家來,不給到女主人池氏這邊來的確是失禮的。 只是池氏看見燕萱,真是腸子都要打結了:“燕二小姐來了,來來,上茶!” 燕萱今日穿了一襲碧色繚綾長裙,黛眉入鬢,麗容英姿,雖然算不得絕色秀美,卻自有天之驕女的華貴大方。含笑行動之間,自然就將濮家所有的妙齡少女全然比下去。 如妍目光微微閃動,盡量不去看燕萱,猶自持著自己的傲氣。如姝則剛好相反,幾乎滿眼都是艷羨,自以為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著燕萱。而池翠柳難得安靜規矩,一味向后退縮,倒與自己身邊的霜娥有兩分相似。 燕萱行事爽利,卻不是真的不懂后宅女眷們的眉眼官司,更何況她如今十六歲,比濮家眾女皆大上好幾歲,一眼掃過來,對眾人的脾氣秉性大概心中也有了點概念。 燕萱隨手接了茶盞,吹了吹熱茶便放下了:“濮太太客氣了。我送如姒回來,也是順便看看她的閨房。一直聽說如姒針繡好,自己的帳子都是自己做的。雖然有些意外濮家如何就能讓嫡長女動手到這個地步,但學習一下如姒的女工也是好的。不知可還方便?” 池氏覺得自己簡直肋下都要岔氣了! 人家說揚手不打笑臉人,燕萱這打臉的手就從來沒放下過好嗎!什么跟什么啊,雖然如姒的東西不多,帳子床幃還是有的,小賤人自己愿意在哪里繡花誰會攔著她,什么叫濮家嫡長女動手到這個地步?! 如妍這時候便再忍不住了:“燕家高貴,我們攀不起比不起。小門小戶的閨女都要做針線,繡個帳子怎么了?說不定有的人只會舞刀弄劍、仗勢欺人,想繡帳子還不會繡呢。倒也沒聽過誰家教養好的嫡長女,跑到旁人家里說三道四的!” “妍兒!”池氏輕輕叫了一聲,本能看了看燕萱的手,賠笑道,“小孩子口無遮攔,燕二小姐別放在心上。” 燕萱嗤笑了一聲:“沒事,大家都是轉折親戚,我不放在心上。誰還記恨啊,當然是現在就分說分說。濮二姑娘,我們燕家高貴不高貴,關鍵是做人對的起良心。小門小戶這句話,我看你說的還挺有道理。像你這樣不敬長姐,不知進退的做派,也上不了大臺面。”又轉向池氏,“濮太太,聽說如姒的屋子叫兩位池姑娘借去了,我這個舅表姐過來問一句,什么時候還呢?還是原本打的就是劉備借荊州的主意?我可不是如姒的好脾氣,您給句準話吧。” 池氏終于再忍不下去,沉了臉:“二小姐,我到底也是如姒的母親,你的長輩。濮家內宅如何調配屋子,我這個主母自有主張。二小姐還是有些cao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