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節(jié)
原來,她初來時,竟是那般的退讓;原來,初次見著他便暈倒,竟是因為對他的害怕。 她害怕他,一直都害怕;可是,想要活下去,便逼著自己努力向前。 終于明白,她為何知道那么多。也終于明白,她為何非得壞他計劃。 以莊映寒的身份看她時,覺得她是堅韌,倔強;以寧夏的身份再去看她,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那是一個什么世界?竟是那般的奇妙,竟將女子教養(yǎng)的這般**自強。 “你大婚當日,可是與她說過什么?”說完他該說的,北宮逸軒轉首,問著周宇鶴。 周宇鶴勾了嘴角,卻是扯不出那個自在的笑容:“我將你做的,都告訴了她。” “原來如此。”輕聲一笑,看著她在那人懷中,北宮逸軒抬手,輕撫著她蒼白的面容。“你想讓她離開,她卻拼命的提升自己;她想站在與我一樣的高度,她從未想過放棄。” 他這般說,周宇鶴垂眼看著她,接過話頭:“所以,哪怕她沒有底子,為了不拖累你,為了不讓你擔憂,她壓下委屈怨恨,努力的學醫(yī),學功夫;為了能融入你的生活,她磨去了棱角,力爭多才多藝,能與你琴瑟相合。” 這樣一個女子,為何他卻晚了一步?若他早些入京,早些遇著她,此時得她之心的,會不會是他? “所以,那日船上,是莊映寒出現(xiàn) ?” 北宮逸軒點頭,周宇鶴笑的無力。 她真是能忍啊!那么多的誤會,那么多的委屈,她也受得!哪怕全天下都唾棄她,是不是只要有北宮逸軒陪著她,她就滿足了? “我要走了。” 他這般說,北宮逸軒又是一點頭。 “可否幫我去找一匹馬來?” 要馬,是借口;只怕,想聽她最后的道別才是真。 看著他平靜模樣,北宮逸軒點了點頭,起身而去。 雖然沒說,可是,有一點在彼此心中都很明白;寧夏心中,周宇鶴算不得良人,不管最初遇到的是不是他,她也不會愛上。 她的愛,是干凈的;而周宇鶴,給不了她這份純粹的愛。 給不了,就放手。 遠遠的看著,勝過失去的痛苦。 當以為她死的那一刻,他的心是空的;直到明白被小師叔算計,他再次笑了出來。 被算計又如何?只要她活著,比什么都好。 朝陽爬出地面,猶如新生。可是,呼嘯的風,就似哭泣的情人,哽咽的讓人心疼。云,就似離別的心,生生撕裂…… 懷中的人,安靜的讓人憐惜;一個沒有功夫的人,在爾虞我詐之中,竟是掙扎到了此時,如何不讓人心疼? “寧夏,你錯過了我們的日出。” 北宮逸軒說,她喜歡日出的美景;因為,那會讓人更有希望。 他很慶幸,與她一起,看過最美的日出。 想讓她醒來,卻又舍不得。 他舍不得與她一起的時光,卻偏生被人打破。 “小子,為人上人,當不當受情所縛?”清朗的聲音傳來,絕娘子似一陣兒風般坐于身旁。 這一問,他不答;絕娘子歡喜的笑著,又是一問:“這世間,可是你想要的,都能得?” “我錯了。” 三個字,他說出來,卻不如想象中那么難堪。 說出這三個字,心里頭,亦是舒坦了許多。 “自詡周全,最后卻不過是一場笑話;自詡能掌握一切,最后卻是一敗涂地;小師叔說的對,世間女子,并不相同;愛情,非手段能得。” 說罷,他轉首看向絕娘子:“可是,小師叔當年也是用手段困住了叔父,為何卻能與叔父兩相廝守?” 矛盾之事,為何總讓他遇著? 自負之人總算看清,絕娘子心中甚是欣慰。 輕嘆一口氣,絕娘子淺聲一笑:“傻小子,能困住的,自然是有心的;他性子剛毅,半分不肯委屈,若他真不愿受我所困,早便自盡了,如何能等到我與他逃出鬼谷?” 絕娘子這般說,周宇鶴想了許久。許久之后,啞聲說道:“她曾說,困住的愛情,不會幸福,只會走向死亡。” “不愛自然亡,若愛,自然是幸福的。”本是想瞧著這小子哭,可這小子沒哭,這寂寥神色,卻是讓她嘆了口氣。“罷了,當年你打我男人之事,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你給不了她想要的,還是莫要壞她姻緣。” 方才在后頭,她可是將一切都聽著了。 這事兒可真是怪啊!竟是魂魄穿來占了身子。 不過 ,這丫頭對北宮逸軒的情,她倒是佩服的。 愛上,便不要輕易放棄;一心一意的愛,最是讓人敬佩。 “這藥給她服下,她這身子虧的很,我也沒把握能給她調(diào)理好;女人沒有孩子,是一大憾事。” 說到孩子,絕娘子笑道:“我家小子在鎮(zhèn)上開了間醫(yī)館,將來有機會,你自個兒去瞧瞧。” 接過藥,周宇鶴點了點頭。絕娘子也沒啥好說的了,自然是不再這兒討嫌。 巴掌大小的瓶子,尚有余溫;打開瓶塞,想到當初她喂藥的法子,便是眸光含笑。 “寧夏,我欠你的,我還你。” 還?真是還? 分明是最后的不舍。 渡藥,半分不撒;那瓶藥喂下,他將她放到石頭上,拿起外袍穿上。 北宮逸軒回來的時候,寧夏還未醒來;馬兒在下方的樹上栓著,那是絕娘子養(yǎng)在后山的。 兩個男人爭斗這般久,此時卻是從未有過的默契。 北宮逸軒將她抱在懷里,周宇鶴安靜的立在前頭。 寧夏醒來的時候,便對上自家男人含笑的眸子。 “總算是醒了。”緩聲說著,輕揉著她蒼白面頰:“解了毒,便是睡的舒心了?” 解了毒? 她一時愣住,昏昏沉沉的腦袋,一時還消化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見她迷糊模樣,北宮逸軒又是一笑,柔聲說道:“蠱毒解了。” 真的解了?幾時解的?她怎的沒印象? “解蠱毒極耗精氣,小師叔給你的藥,能解你痛苦。” 所以,那碗藥,算是麻醉劑了? 雖說不知經(jīng)過,蠱毒解了,心頭的石頭也落下了。 “逸軒。” 太過歡喜,埋首在他懷中,輕喚一聲,卻是不知當說什么。 她那歡喜的一聲喚,令立著那人,眸光微閃。 一聲輕咳,那人轉身,看著二人。 寧夏這才轉首,看著那不知何時尋來的人。 “時辰不早了,我也當走了;有些話,可否與你單獨聊聊?” 他問,她看向北宮逸軒;北宮逸軒輕輕點頭,扶著她坐到石頭上:“若是乏了,你便喚我。” 瞧他放心模樣,她微一沉吟,便是點了頭。 北宮逸軒轉身而去,留下二人于山崖四目相對。 看著她,曾經(jīng)那些恨,那些怨,化作了不愿去觸碰的情緒。 月白袍子,污血所染;那里,有他的血,也有她的血。 他與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便是注定了糾纏。 收起心思,他淺聲問道:“寧夏,我能這么喊你么?” 這話,聽的寧夏一愣:“你如何知曉的?” 話問出,她自個兒卻是當先一笑:“他告訴你的?” 看,只要是北宮逸軒所為,不管是何事,她都能接受。 哪怕那人與他說了她的一切,她也不會在意。 勾唇一笑,心中卻是苦澀,那日沒問出口的話,終是問了出來:“若一開始遇到的是我,你會不會選擇與我合作?還會不會破壞我一統(tǒng)三國的大計?” “既然你已知道一切,必然知曉我的答復。” 她不明白,他為何還執(zhí)念于此?哪怕沒有逸軒,她也不會與虎謀皮。 “原文里,你與謝雅容必有牽扯,我如何會自尋死路?” ... ☆、0570:你看著我離開就好(8月打賞加更7) 提到謝雅容,他便是面色微沉。 知是提到他不喜之處,寧夏便是沉默下來。 轉首看去,想讓逸軒過來,因為,她真不知還能與周宇鶴說些什么? 北宮逸軒負手而立,卻是背向此處,寧夏還未開口,周宇鶴再次問道:“我要走了,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多想問她,他若早些發(fā)現(xiàn)她的好,出手相幫,她是否會與他攜手并進,與他回東周? 可是,他不敢問,不敢聽她肯定的答復。 他此問,寧夏想了想,問的有些底氣不足:“你是真心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