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jié)
“是啊,我也奇怪。” 將所見之事緩緩出口,寧夏抬眼看向北宮逸軒,“逸軒,你當(dāng)初的分析,很正確!不可能三個皇帝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戰(zhàn)爭!當(dāng)初北宮榮軒坐上了皇位,卻不代表其余二人能放過這么個好機會拿下北煜!” ... ☆、0470:蟬兒喜歡,怎樣都好 寧夏這話,北宮逸軒點頭以示同意,“還有呢?” “那兵符,是三人所爭,足以證明,那時北煜已是強弩之末;周宇鶴、宇文瑾都想吞并北煜,而那三十萬的大軍,卻是只認(rèn)兵符,不認(rèn)人?!?/br> 說到那兵符,說到三十萬兵權(quán)之事,北宮逸軒便是眉頭一裹。 眼見宇文瑾就要進(jìn)京,那半塊玉佩,必須先到手才行! 想到寧夏夢中見過太皇太后,那么,北宮榮軒口中的‘老太婆’莫不是太皇太后? 二人意見一致,想要進(jìn)宮問個究竟;可是,若她冒冒失失進(jìn)宮,必然會引起小皇帝的懷疑! 所以,最好的機會,是在元宵之時! “我會派人保護(hù)太皇太后安危,元宵之時,你我尋著機會去見太皇太后一面。” 對此提議,寧夏表示贊同,沉沉一個呼吸,閉眼間那些畫面,依舊讓她難以平靜。 “蟬兒,我教你丹青,待你會了,與我作畫可好?” 那些畫面被莊映寒強扣于她腦中,她自然是受不得;思索之后,北宮逸軒想了這么一個法子。 教她丹青,讓她畫畫;她總說,看著他,是世間最美好的事;那么多看看他,是不是就能將那些可怕的畫面給消去? 他這提議不錯,二人起身沐浴之后,到了那藍(lán)竹林。 他與她說著作畫之道,看著前頭的竹林,輕描輪廓。 她筆下無靈,他便立于她身后,握著她執(zhí)筆的手,一筆一畫,輕輕的于宣紙上掃過。 身后的胸膛,寬厚而溫暖;抬眼之間,是他深情的眸子;下意識的將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感受著他的溫情。 有他,真好…… 離元宵還有些日子,但江南一帶的災(zāi)民,已然往京城而來。 瞧著暗衛(wèi)給北宮逸軒送來的信件,寧夏眉頭一蹙,“地方的折子,不是說災(zāi)情不嚴(yán)重嗎?” 而且知曉原文災(zāi)情,早就做了應(yīng)對,怎么還是這么多災(zāi)民? 北宮逸軒亦是無奈,“京中太后的人是抽了,可地方上的人,卻是還未除盡;再加上北宮榮軒在暗中搞鬼,我又不敢太大動作,實在是沒法子?!?/br> 水災(zāi)未至,他不可能與小皇帝提災(zāi)情一事;又不敢大動手腳;再加上地方官員貪贓枉法,亦非他能處理。 前些日子京中發(fā)生的事也不少,他的人手已經(jīng)分的七七八八,實在是沒辦法再去顧及災(zāi)區(qū)。 “太后和北宮榮軒的人,將朝廷撥下的銀子吞的干干凈凈,非但如此,還有人在災(zāi)民中造勢,言朝廷無所為;故此災(zāi)民往京城涌入。再加上地方官員壓下不表,亦或謊報災(zāi)情?;噬现獣源耸聲r,已是晚了?!?/br> 說道間,北宮逸軒將手中信件丟進(jìn)火盆,看著火光升了起來。 說起來,前些日子沒人是清閑的;小皇帝忙著鞏固皇位;眾人亦是忙著算計,至于災(zāi)情一事,著著實實是顧不上的。 災(zāi)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如今說的再多也是沒用;眼瞧著元宵將至,只怕小皇帝會在宴上提起此事。 “既然如此,你與蘇江一帶的官員可是撇清關(guān)系了?”她可沒忘記,北宮逸軒敗的關(guān)鍵,就是蘇江一帶的叛徒所致。 如今小皇帝正尋著機會拿北宮逸軒的錯處,若是將這事兒送上去,不是給了小皇帝機會殺他? 這一點,北宮逸軒自然是明白的;摟著她坐于位上,柔聲說道:“那些人已然背叛了我,如今與北宮榮軒的聯(lián)系最多;待皇上查證據(jù)之時,直接查到北宮榮軒頭上去?!?/br> “如此便好。” 回話間,寧夏手上動作未停;瞧著她手中的衣裳,北宮逸軒拿起來瞧了又瞧,“昨日才尋來的料子,今日便做了衣裳了?” 昨日提起蘇江一行怕是在所難免,寧夏讓他去尋一些彈力較大的料子,最好是黑色的,或者灰色的。 他一搜羅,倒是從王府的庫房里找了不少出來;昨兒夜里才拿來的料子,她這都裁剪出來,開始縫制了。 “若真是免不得去走一遭,我還是先做些登山服的好;原文里,蘇江一行可不比雪域事兒少,提前做好準(zhǔn)備,有備無患。” 雪域一行,原文里可沒那么多的麻煩;蘇江一行才是山塌,洪流不斷;若是不做好準(zhǔn)備,只怕她到時去了,又是個累贅。 聽她這般說,北宮逸軒瞧著衣裳若有所思。 讓她去,危險重重,他不放心;可將她留在京中,小皇帝多方算計,他更不放心! 相比之下,還是將她帶在身旁時時照看著,心里頭踏實些。 “府上這般多的人,何必自個兒忙活?給秋怡她們?nèi)プ霰愫茫銊e傷了身子?!北緛砩碜泳突謴?fù)的不好,再這么cao勞,如何受的住? 自家男人的擔(dān)心,寧夏自然是明白的;將袖口縫好之后,沖他一笑,“我只是先做個樣衣出來瞧瞧;我也沒做過成衣,不懂得做出來效果如何;若是有什么不行的,到時讓她們再改改?!?/br> 瞧她蒼白的面色,北宮逸軒含笑的眸子里,透過一抹深沉。 那一日她進(jìn)入夢境之后,每晚都會發(fā)惡夢;能睡的時辰,實在是少。 盡管夜里點了安神香,她卻總是被夢驚醒;一身的冷汗,將衣裳濕透。 白日里乏了去休息,卻是一點兒動靜便睜了眼。 短短幾日時間,她這身子便越發(fā)的瘦弱,清減的面容看的人心疼不已。 “其實,我最喜歡第一套桃色的情侶裝;一直想做一套我喜歡的款式?!被蛟S最初的,永遠(yuǎn)都是最美的。 想到他初次穿著桃衣之時,那美艷模樣,寧夏眸中便是泛起陣陣光芒。 北宮逸軒想起她提過的緊身衣,心里頭也是一軟,“蟬兒喜歡,怎樣都好。” 自家男人這般好,寧夏心里頭真是軟的似水,放下衣裳,拉著他起身,“逸軒,不如,你教我高山流水的曲子。” 那人看著她的笑,點了點頭,“好。” 昨日與她奏了一曲,她便十分的愛;她說與以往聽過的不同,聽起來更讓人心態(tài)平靜。 書房中,那曲高山流水并不流暢,偶爾停下,是他與她輕聲說著撫琴之道。 院外,一身黑衣之人立于暗處,融于黑夜之中。 看著手中的絹帕,他只覺得這一切讓他越加的理不透。 不過數(shù)日未見,她那模樣看起來像是被人虐待了一般;本就沒幾兩rou,方才那天一眼看去,越發(fā)顯的弱不禁風(fēng)。 她不是北宮逸軒的寶嗎?她如今模樣,北宮逸軒怎的不擔(dān)心?還教什么琴?還看什么醫(yī)書?居然還教她丹青,他是把她當(dāng)什么了? 心里頭想著便是不痛快,那人將絹帕收進(jìn)懷中,于黑夜中消失不見…… 元宵佳節(jié),宮中設(shè)宴。 午時剛過,宮中便傳來消息,命寧夏早早進(jìn)宮。 “香囊里裝了藥,遇毒不同香味,你可是記著了?”書房之中,北宮逸軒將一只繡著玉蘭的香囊給她配于腰間。 “記著了?!泵隳?,寧夏柔柔一笑,“記了這么些日子,若是還記不住,我都該回爐重造了?!?/br> 元宵設(shè)宴,保不齊小皇帝借機生事;雖說不主動為敵,至少不能少了防備。 瞧著她紅潤的面色,北宮逸軒抬手輕輕一抹,指尖便是染上一層胭脂緋色。 再好的顏色,也是胭脂而已,幾時才能將她身子調(diào)理好? “別擔(dān)心,每日這般補著,很快就能調(diào)理好的。”握著他的手,寧夏給他一個安心的笑。 相視之間,他點了點頭,與她十指相扣,出了書房。 二人早早進(jìn)宮,北宮逸軒受旨去御書房,寧夏請旨先去給太皇太后請安。 沒承想,今日小皇帝倒是好雅興,沒在御書房呆著,而是立于御花園,賞著初春的景色。 新春時節(jié),仙客來開的正好,在姹紫嫣紅之中,一身紫衣之人眉頭微蹙,似有所思。 “安國叩見皇上?!?/br> 寧夏淺聲行禮,卻是久久得不到那人一句‘免禮平身’。 小皇帝看著園中景色,寧夏跪于他身側(cè);良久的沉默之后,宮人碎步而來:“稟皇上,逍遙王覲見?!?/br> “讓他在御書房候著吧。” 那人聲音微顯嘶啞,似受了風(fēng)寒;宮人領(lǐng)命而去,寧夏卻是垂首不語。 瞧她垂首半分未動,小皇帝眸中閃過一抹精光;若是以往,讓她這么跪著,她必是尋著話頭自個兒起來了;今日倒是轉(zhuǎn)性了?就這么跪著? 目光轉(zhuǎn)了一圈,小皇帝朝旁邊的太監(jiān)打了眼色,那人點了點頭,忙朝御書房而去。 交待完了,小皇帝這才嘆了口氣,伸手去扶,“阿姐這一病便是許久,瞧著也是清減了許多;不知阿姐的病,可是大好?” 手臂上的力道,在她起身退后之時重了幾分;寧夏抬眼,與他平視。 半月未見,這人倒是變了些許,眸中的深沉越甚,稚嫩的面容更加的沉穩(wěn)。 “安國身子已然大好,有勞皇上掛心?!贝寡刍刂?,寧夏不動聲色將手收回,他倒也從善如流,松了手上的的力道。 她垂手之時,小皇帝看著園子,幽幽說道:“許久未曾去見太后了,阿姐與我一起去瞧瞧,可好?” ... ☆、0471:我讓你輸,你便永世不得翻身! 不好!我不想去! 腦子里還有莊映寒自盡的畫面,寧夏是真的不想再見那些令人恐懼的事。 不必看也當(dāng)知曉,此時太后是何境況;她此時去,只怕會加重晚上的惡夢。 這些日子心力交瘁,她是真的沒有多余的精力再與旁人算計。 “元宵佳節(jié),皇上何苦與自己尋不痛快?不如在園中賞賞景,多少能讓心里頭舒坦些。” 寧夏這輕言細(xì)語,說是聲音輕軟,又有幾分的清冷;說是不含感情,偏生又有幾分的關(guān)懷。 她這言辭語氣,均是拿捏的極好,讓人尋不出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