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寒風一起,燭火搖曳,她的影子打在屏風之上,顯得蕭條而又落寞。 “想清楚了嗎?” 當他從身后環住他時,她這才一個嘆氣:“想清楚了。” “蟬兒,不該心軟的。” 她的心軟,代表著往后的危險,多了許多。 “不是心軟,方才瞧著他眸中的無助時,承認是不相信的;知道他只是在做戲,可是,做戲又如何?不管他是做戲還是真個妥協,都改變不了他和們是一樣的命運。” 轉眼瞧著他,看著他溫潤的眸子時,寧夏抬手輕扶著他的眉宇:“逸軒,他也活不久啊,而且……他還只是個孩子……” 一個孩子承受著大人的痛苦,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自私,很殘忍;為何她只是和北宮逸軒抱作一團,而冷眼瞧著小皇帝于困境之中苦苦掙扎? 她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小皇帝活下去么,既然如此,她之前是有多可惡,才能與小皇帝那般的斗? 以前她還覺得自己在救小皇帝,覺得小皇帝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兒狼。可是方才小皇帝的做戲讓她忽然想到,她和北宮逸軒抱做一團,而小皇帝呢?小皇帝要附和著太后,也要承受大人才能承受的一切,他又如何容易? “方曉,換酒。” 她的話,讓他淺聲一笑,坐到她身旁,喚來方曉換了杯盞, 新酒微暖,那淺色的佳釀倒入杯中之時,他緩聲說道:“去年埋下的桃花釀,試試可還喜歡?” 接過酒杯,輕輕一嗅,酒香之中帶著淡淡花香,未飲便已醉。 輕酌一口,只覺得口舌之間微甜蔓延,這味道真是不錯,讓她忍不住的揚頭一杯飲下。 “明日太后的人便會送來了吧?” 仔細的享受了三杯花釀,她這才抬眼瞧著他;看他眸中流光婉轉之時,忍不住的靠著他:“他乘著太后的人還未送來,便是早早的來做戲,只怕太后是想不到,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居然去一趟雪域,便是硬了翅膀了。” “在宮中再是有心思,也不會那般強烈;今年去雪域他經歷了生死之險,必然是越加迫切的想要掌握一切。”飲了一杯酒,一低頭,便是淺淺的吻了下去。 酒香纏綿,而更纏綿的,卻是這兩相依偎的人。 在她目光迷離之時,他這才松開了她,耳鬢廝磨之間,緩緩說道:“今夜的退讓,他終是滿足;那應瞿給他出的這主意倒是不錯。” 小皇帝身邊就那么幾個人,以往是他自個兒在算計著;這算計來算計去,對女人是半分起不了作用;近日這些手段明顯高明了許多,想想,也當是那家中姬妾無數的應瞿想的法子。 “若他再年長幾歲,如今這手段,女人如何能不心動?女人這一生要的是什么?無非就是想要有個疼愛的夫君,得個錦繡年華;他所給的,哪一個不讓人心動。” 別說是在這里了,就是在天朝,小皇帝這手筆,也讓無數女人心動啊;這房子說給就給,金銀首飾給出之時,亦是半分不手軟;那些貴重物品,更是例了一長串的清單。 那些東西,都沒有宮中標志,給了她,就是她的私人物品了;這一次,小皇帝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 “本意就是要讓他活下去,讓他認為自己贏了又有何防?走到現在,也累了,以為全天下都與為敵,此時一想,也是作繭自縛了;是在求活命,可旁人又如何不是想活下去?們都是只求活著,沒有誰對誰錯,有的只是誰勝誰負。” 她這番話,聽的北宮逸軒眉頭一蹙,她這話,雖說不上什么大徹大悟,可她的心,在變了。 端起酒杯,他喂著她飲下之時,似隨意的說道:“若是有人恨,不放過,當如何?”女配要革命首發 “愛恨終有時,若有人恨,恨到非要死,自然是要還擊的。”說到這,她抬眼瞧著他:“如今恨的,是不是更多了?” 以前的莊映寒只是招人煩,只是讓北宮榮軒和謝雅容惱恨;如今的她,卻是樹敵不少啊。 做人做到這份上,還真是失敗。 她的話,讓他到口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看到她對小皇帝變了態度之時,他心中不由想到,因著她的到來,而大計失敗的周宇鶴,與她又會有怎樣的糾葛? 她說周宇鶴自負,她說周宇鶴只是為了利用,可是她卻沒發現,周宇鶴在耍心機之時,也是用了心的;此時周宇鶴對她是恨,可是,有一種恨,叫殺之不得,留之剮心。 越是剮心,便越是執著,越是執著,便越是難舍。'女配要革命' () ☆、0359:難得的溫存 天地之間,不是只有愛讓人放不下;恨,同樣揪心。 所以,與其說之前他是在意山中二人相處的日子,不如說他是在擔憂著周宇鶴的執著。 瞧她目光流轉之間透著醉態之時,北宮逸軒輕聲一笑,將人摟在懷中。 她算計頗多,卻對男人的執著太過輕視;小皇帝也罷,周宇鶴也罷,他們本就是帶著目的而來,哪有那般容易滿足? 罷了,既然她看不明白,不如他來斷了那些執著的念頭。 “倒是有些頭暈了。” 在他懷中,寧夏呼吸之間全是酒香;北宮逸軒提起酒壺之時才發現,二人這說話之間,一壺酒已是見底。 “花釀喝時清淡,之后便是醉人,還未用晚膳,喂吃一些。” “不了,頭暈,想睡會兒。”本想搖頭,結果一搖頭,便是越加的暈,只得埋首于他胸前閉了眼。 瞧她這模樣,北宮逸軒一把將人抱起,出了亭子之后,竟是一躍出了莊府。 本是歡喜的在府中等著她來,沒曾想,小皇帝竟是改變了策略;若是她開口,讓他出面施壓,他必然有法子讓小皇帝將圣旨下來。 如今,她一句‘他還是只個孩子’,讓他不由的嘆了口氣。 不管如何說,那人與他,有一份手足之情。 回宮的路上,那本是醉酒的人,卻是端坐于車中,手中拿著那玉簪,勾了嘴角。 應瞿說,這世上女人分為三種,一是刀子嘴豆腐心,二是刀子嘴刀子心,三是蜜糖嘴蛇蝎心。 在他看來,莊映寒當是那刀子嘴刀子心的人,不然他諸多退讓,她為何始終不退步? 不過,再是刀子心的女人,也有她的弱點,當年之事,就是她的弱點,既然那莊家舊部尋到了她,要查出當年之事,他便放低姿態相求。 以威脅逼得合作,真不如放低姿態相求來的奏效;應瞿說,男人在女人跟前示弱,無非就是閨房之趣;他不這般認為,在他看來,莊映寒就是因為有莊家舊部,有逍遙王撐著,所以才會那般的放肆! 因為莊映寒自負,她認為能本事扭轉乾坤,故此,他適當的示弱,能滿足那人的自負心理。 手中的簪子自是上品,入手溫潤,燭火之中泛著柔和的光暈;瞧著這簪子,小皇帝愜意的取下了發間墨玉簪,換上這素簪。 莊映寒,能給的,只會更多,就不信,不會心動! 命運的齒輪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轉動著,可暗中那些事,卻在加速的進行著;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些什么,只能在能力之內,將那些有可能發生的事扼殺,亦或阻止。 寧夏在醒來的時候,還有些頭暈,睜眼瞧著水紅的半透床簾時,有些迷糊。 “醒了?” 她一動,身邊的人便是睜了眼,慵懶的聲音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蠱惑。 寧夏視線掃了一圈,鴛鴦被很是喜慶,這半透的水紅床簾很是誘惑,身邊的人,嗯,怎么說呢,很是勾人。 半磕的眼三分迷離外加兩分挑逗,她所貼著的胸膛,如玉般柔和。 “之前常聽人說‘醉酒亂性’,如今是如何也不相信了。” 說話之間,他那話語之中頗多懊惱。 寧夏不解,轉眼瞧著他:“怎的說?” “都說醉酒染**,倒好,只說‘頭暈’二字,但凡靠近,便是一腳踢的無處容身;辛辛苦苦給沐浴,反倒讓不滿的直推開。” 昨夜里將她帶回了府中,瞧她睡的昏昏沉沉的,自是親力親為給她沐浴更衣;怎奈他一動,她便說著頭暈,好不容易將她放到床上,他是想要親近親近,便是被她給推開;哪怕是想要與她酒后歡暢一番,也被她無情的給踢開了。 聽他這般抱怨,寧夏眨了眨眼,不由笑道:“當時真是頭暈來著,非得將翻來翻去的,如何舒坦?” 只是喝暈了,又不是喝的斷片兒,自然是記得的;他想要那啥那啥,她頭暈著實在是配合不起來。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酒后亂性不過是給有那想法的人一個合適的借口罷了,真個喝的人事不醒了,還如何亂性?就算是沒喝的人事不醒,喝的頭腦發暈,動一下便是天旋地轉的,誰還愿意動半分?只有那喝的沾了酒氣,想要借酒辦事兒的人,才會打著這名頭顛鸞倒鳳罷了。” 她這般說,那人自是一臉的委屈,長臂一伸,便是將人摟住:“既然那是幌子,那這會兒便是清醒了,可得補償這一夜難眠。” “……” 長夜漫漫,他卻是瞧著身旁的人難以入眠,此時人終于是醒了,自是要尋個補償的。 無語的瞧著他,在他手上游走之時,輕聲一笑:“就精神好!” 寧夏出現在逍遙王府驚了眾人寧夏自個兒也是很無語。 小皇帝明明將莊府還給她了,他為何帶她來逍遙王府?此時名不正言不順的,算個什么? 她能理直氣壯的與他說,嫁給北宮榮軒的是莊映寒,跟她寧夏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她和他在一起,是不受道德捆綁的! 可是,這些話,跟別人說沒用啊!別人眼中,她可是攝政王妃! 心里頭就算是有些不高興,可瞧著他姿態飄逸于竹林練劍之時,又被勾的雙眼發亮了。 這么冷的天,她穿著襖子捧著手爐都覺得冷;他倒好,一件里衣,配上一件不算厚的外袍,那外袍艷麗的就像是春日里的花兒,隨著他身形閃動之間,更像是一只彩蝶飛于山林,飄逸到讓人抓不住。 忍不住的搓著手爐,寧夏真是心里頭癢的很,為什么沒有相機啊?為什么啊? 為什么她不會畫畫啊?若她會畫畫,她非得將他的一切都畫下來不可! 實在是太完美了! 寧夏在這頭對自家男人雙眼放光,花癡的不行;那收劍之人一轉身,便是瞧著自家女人傻笑的模樣。 她這目光,比之前越加的**,那份愛意,讓他心里頭暖烘烘的。 收劍上前,不免揶揄:“仔細擦擦口水。” “啊?”抬手一抹,這才明白是被他笑了;卻是笑瞇瞇的上前,抱著他手臂:“逸軒,說上輩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兒,這輩子才能穿過來把給收了。” 長的好看,又溫柔,還體貼,還是所謂的忠犬;嘖嘖,越想,她這心里頭就越是歡喜。 瞧她這歡喜的樣,北宮逸軒含笑著抬手,揉著她的腦袋。 上輩子的事兒誰知道?他只知道,今生有她,足矣。 “一見鐘情這事兒算是深有體會了,說一見鐘情什么的,那都是騙人的,最主要的,還是看臉啊。” 揚頭瞧著他這傾城之色,寧夏繼續說道:“當初要不是看上這張臉,哪有機會知道是這么好啊。” 那人目光含笑,寵溺的捏著她鼻梁:“好了,這話,是氣不著的。就算當初是看上這張臉,如今不也是愛著這個人么。” “不對!”寧夏反駁:“這張臉很重要,要好好保養啊。” 天天瞧著這么一張臉,再苦的日子都是美好的。 原諒她,她就是一個顏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