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寧夏這話,讓云閑停了下來,當他看到四周包抄而上的侍衛時,利落的將寧夏給放了下來。 這個男人,戴的是屬于云閑這個身份的面具,卻不是云閑,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看著這張屬于云閑的臉,寧夏整理著微亂的衣裳:“你主子難道沒告訴你,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有無數的人監視著?” 這也是她敢以身犯險的原因,她和謝含在那車中呆了那么久的時間,除了北宮榮軒以為一切安排妥當,為了避嫌而不干涉之外,其他的人,都在照常的或監視,或保護。 她把周太醫從小皇帝那里借了過來,小皇帝如何不派人暗中盯著?她的馬車停了下來,炮灰的人如何不暗中保護? 北宮榮軒只道這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想在所有人的眼皮下進行這剝皮殺人的勾當,他卻算錯了謝含那男人的多變,更是算錯了云閑的詭計多端! 幾十名侍衛將二人圍住,那張屬于云閑身份的臉,顯得有些僵硬。 寧夏看著他,繼續說道:“今日若是你主子自己來,這事兒也就成了;你功夫不如他,算計不如他,就連北宮榮軒那狡猾的狐貍你都算不過,還如何防的了皇上的人?” ‘云閑’視線掃了一圈,而后看向寧夏:“王妃的意思是?” “你主子要我的命,很可惜,這條命我珍惜的很!今日你若是自行了斷,我也會覺得可惜,既然北宮榮軒跟你過不去,你就跟他的人好生的打一場好了,打贏了,你便走;若你輸了,就將命留下。” 二人說話間,那女子和方曉一前一后追了上來,當看到寧夏被一群侍衛包圍著時,那女子兩聲冷笑:“云閑,你可真是好大的胃口!” 說罷,沖那幾十外侍衛喊道:“將云閑拿下!” ‘云閑’一聽,目光一變,轉眼質問著寧夏:“這些不是你的人?” 寧夏無辜的一聳肩:“我從沒說過他們是我的人啊!” “該死!” 一聲咒罵,‘云閑’便與幾十名侍衛糾纏在一起,而在此時,寧夏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旁邊的石頭走了過去,把那石頭上的雪給費力的雪到一旁之后,有些發累的坐了上去,看著眼前的混戰。 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戰場中的情況,只見那‘云閑’被幾十名侍衛圍攻,已是有些招架不住。 看到這情形,寧夏便是無奈又可惜的搖了搖頭,云閑留下來的這個人太次了,也是,這里只剩下一點事情而已,將太有本事的人留下來對付她,就顯得太浪費了。 估計云閑想的是:殺雞焉能用牛刀? 只可惜,云閑還是高估了北宮榮軒,低估了北宮逸軒。更是想不到,謝含那男人的善變。 視線轉到方曉那頭,只見到方曉與那女人亦是戰的如火如荼,寧夏一直想看看方曉的功夫到底怎么樣,今日一看,不由的詐舌。 方曉有傷在身都將那女子給虐的步步后退,若是身子完好,只怕是將這女子給秒殺! “快急死我了,你倒在這里看的盡興!” 微帶責備的聲音卻不失溫柔,當那人如精靈一般立于身旁時,寧夏抬眼看去,剛巧樹上一片被雪裹著的樹葉掉下來,落在他雪白的裘衣之上,那畫面,美的迷了眼。 雪白的肌膚欺霜賽雪,身上的白衣更似融入了雪中,一頭墨發被那帽子遮擋,這身裝扮若是隱于雪地,怕是無人能查。 如遠山般秀麗的黛眉,配以那深邃的鳳眼,卻又散著朵朵桃花,這一眼對上,只覺得整個心都被引了去。 那薄唇一開一合,雪白的齒微微一露,那責備的話,卻以這般溫柔的聲音來傳遞,真是讓人想要聽的更多。 此時的他不如紅衣似火般妖嬈風情,那被雪染著的衣裳襯著妖嬈的容顏,竟是將冰與火生生融合,演繹出另一份從未見過的美態來。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在不同的環境之下,演繹著不同的風情,這個男人啊,可真是讓同為女人的她,都覺得無顏存活于天地之間。 見她又失神,北宮逸軒無奈的撫額:“蟬兒……” 這種迷戀的眼神他不是沒見過,可是見過那般多的眼神,卻唯獨對她這份迷戀不排斥。 應該說,當心中有她之后,對她這份迷戀,極是喜愛。 可是,她這任何時候都對他這皮相沒有免疫,讓他不免多想,萬一哪天他沒了這副容貌,她是不是就真的被人給騙走了? 他那一聲喊,讓寧夏回了神,看到他眸中的無奈時,不由的皺了皺鼻子:“長的好看也就算了,偏偏還是我男人,我這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倒霉?” “嗯?”揚了聲音,北宮逸軒雙眸含笑的問著她:“怎的就是倒霉了?” “長時間的心跳不規律是很危險的事情!萬一我提前把一輩子的心跳都用完了,你賠我啊?” |. 她這話,讓他微微一愣,那聽不懂的,自動過濾,上前兩步,抬手將她那氅衣的毛領給仔細的緊了緊,順勢將她的手給握在掌心,貼在他的胸前:“永遠陪著你。” “……” 阿喂!前頭還有人在戰斗,你在這兒秀恩愛是幾個意思啊? 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而后看著前方的混戰:“這不是有免費的虐人好戲么,你不瞧瞧?” 說到正事,北宮逸軒卻是眉頭一蹙,:“好在早便準備了人一路跟著,不然像你這般以身犯險,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怎么會出事?”寧夏揚眉反問:“我家炮灰這么厲害,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她這俏皮奉承,令北宮逸軒甚是無奈,忍不住的刮著她挺.立的鼻子:“虧得你把謝含給震懾住了,不然你今日便是兇多吉少!” ... ☆、0163:送份大禮 若非她將謝含給震懾的改了主意,哪怕他的人守在林中,也是于事無補。 引開皇上的人頗費了些時間,還要防著樂浩然,若是一切按北宮榮軒的計劃進行,只怕他到的時候,她早就死了。 “我也是蒙對了。”嘆了口氣,反手將他的手給握.著,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你幾時來的?怎么這么快就知道這些了?” “好不容易甩開了樂浩然安排的眼線,到的時候你已經上了馬車,北宮榮軒那棋子本就是安排去送死的,功夫自然算不得厲害;你和謝含在車中交談的時候,我就在外頭。” 意思是,他在那女子的眼皮下靠近了馬車? 寧夏無語,這炮灰功夫到底是多高啊?這顯擺顯的也太讓人慚愧了。 “蟬兒如今是越加的厲害了,別人是靠手上功夫拼得一條命,蟬兒倒好,憑著一張嘴,不但化險為夷,還能誘使他人再次的倒戈歸伍;蟬兒這空城計,可真真是騙死人不償命的!” 明明是連個眉目都沒有的事,偏偏空口白話的騙的那謝含改變了主意,如今的她啊,可真是讓他都佩服! “什么叫騙啊?這叫兵不厭詐!”不滿的揚了眉,寧夏瞧著他這無雙的容貌,心底卻是美滋滋的。 前一刻在車中還是性命堪憂,如今卻是形勢扭轉;云閑留下的人被逼的上天無路,遁地無門;北宮榮軒派來那女子已經被方曉一劍劃破了喉嚨,倒地死不瞑目。 或許是因為相信他,相信他是無所不能的,所以才會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那么冷靜的與謝含周旋;不管多么緊張,卻是從沒想過會失敗。 愛情這東西,真是神奇的很;當你真正的去相信一個人時,那種力量所帶來的效果,可真是超乎想象。 看著她眉目含笑時,北宮逸軒連嘆氣都省了,在她唇上一個蜻蜓點水算是收點利息作補償。 寧夏無語的送他一個白眼,這人怎么越來越皮了?這是什么時候啊?他秀恩愛也該有個度好吧? 她這不滿的模樣,他卻是裝作沒瞧見,也在此時,一聲慘叫,那‘云閑’被人一劍刺中了胸口。 想到方才‘云閑’那一問,寧夏不由的嘆了口氣;她可沒說過這些是她的人,如今她倒是能肯定的回答:這些人不是她的,也不是北宮榮軒的,都是炮灰的啊…… “好了,虐人好戲看完了,接下來,蟬兒想怎么安排?” 該死的都死了,北宮逸軒起身將她扶著站了起來;寧夏看著雪地中的兩具尸體,轉動眼眸。 片刻之后,指著那‘云閑’,寧夏與方曉說道:“把那男人的面具小心些撕下來。” 方曉應了聲是,仔細的將那男人的面具撕下,面具下的那張臉卻并不陌生,正是那云閑身邊偶爾冒臉的隨從。 看到這人,寧夏不由的好笑:“你看看,云閑還真是把北宮榮軒給當了傻子,這么一個隨從就拿來敷衍了他。” 云閑自個兒把一切都辦好了之后,就把一個隨從留下來剝人皮,或許在云閑看來,這事兒就是個小case。 北宮逸軒沖那幾十名侍衛打了個手勢,那些人瞬間四下散開,仿若方才的那些都是鬼斗士一般。 吩咐方曉將那面具收好之后,北宮逸軒這才說道:“他們的安排,天衣無縫,只可惜,對手是你!” 他們都低估了她的察言觀色,更是低估了她空手套白狼的本事;今日若非她將謝含說動,哪里有這逆轉的可能? 別說是北宮榮軒和云閑低估了她,就連北宮逸軒,也對她今日的表現感到了詫異。 在他的印象里,她是還需要進步的,卻沒想到,她的進步,快到了這種程度。 “炮灰,剝人皮會不會很難?” 像是想到了什么,寧夏那眸中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 北宮逸軒不解她何出此問,卻也如實答道:“得看效果,若是達到易容的效果,我的人還沒有這本事。” “不用太精細,只要剝下來不易漏餡兒就好。” “這倒不難,方曉就會。” 北宮逸軒說完,寧夏便轉眼看著方曉:“方曉,你將這女子的面皮給剝下來,然后……” 寧夏輕聲與方曉交待著,那雙眸子里,閃著精亮的光。 北宮逸軒看著她此時的模樣,只覺得她這樣子著實艷麗的很,聽完她的安排之后,他忍不住的搖頭失笑:“謝雅容遇著你,算是她的好命走到了盡頭。” “可不是,她既然能想這般陰損的招子來對付我,我若不給她還一份大禮過去,如何對的起她?” 揚眉一笑,這份笑,猶如烈火一般的晃目。 記得她剛來時,殺了兩個男人驚慌失措了許久才沉穩下來,而那宮女一頭撞死在她的眼前時,她更是失眠了許久。 她一個不敢殺人的女子來了這里,卻硬生生的被逼到了如今殺人不變色,也真是苦了她了…… “你,怕了?” 他那目光看來,讓她心中一震;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有著一種忐忑。 北宮逸軒淺淺一笑:“是啊,怕了。” 說完,嘆了口氣,在方曉剝著那女子的面皮之時,繼續說道:“璞玉打磨之后的無價之寶,真怕有一日被他人所窺。” 明明是那么的相信她,卻又在害怕,此時的她,眸中綻放出的那份自信和睿智只有他看的見;可是,倘若這份別人所不知的美好被人窺視,只怕難得二人的靜謐祥和。 二人相視,交纏的目光之中,彼此的心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看到他眸中的那份深情,寧夏心中松了口氣,看來,是她多想了。 “時辰差不多了,若要按你那計劃行事,必須讓樂浩然認定此計已成。”捧著她的臉,低頭淺淺一吻:“蟬兒多注意安全,這兩日可是半分馬虎不得。” “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坐馬車回去?” “不行,馬車太慢,我必須快些追上去做部署。”否則難保她的計劃成功。 看著他轉身而去,寧夏不由的有些心疼,這么冷的天靠輕功而行,會不會很辛苦? “夫人,已經剝好了。” 方曉將那完整剝下的面皮雙手呈了上來,寧夏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眼看去,只覺得胃中翻騰,下意識的就退開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