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林越詫異,低下頭。 蘇小轍居然敢給他睡著! 林越怒道,“蘇小轍!” 蘇小轍驚醒,“啊?什么?” 林越磨牙道,“把穿山甲三個字,給我抄一百遍。” 蘇小轍傻了,“啊?” “兩百遍。” “林越,你這是……” “三百。” 蘇小轍沉默了。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 蘇小轍決心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對林越這種專政的反抗。她是絕對不會自己抄的!她找小石頭和玉武一起抄完了三百遍。 至于那只穿山甲,被剝皮剁爪之后做了一頓晚飯。 蘇小轍看著穿山甲rou湯,很感傷的嘆了口氣,“林越,你有沒有看過一部片子叫做《葫蘆娃》?” 林越想了想,“沒有。” 蘇小轍感慨,這就是兩岸文化的隔膜。 她大概跟林越說了一下,有個老爺爺種葫蘆種出了七個小孩。 林越說,人造人? 蘇小轍說你別打岔。然后那七個小孩有的能千里眼,有的能順風耳,還有的能隱身。 林越恍然,國產版的xman。 蘇小轍說我呸,《葫蘆娃》紅遍大江南北的時候,xman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然后有一天一條蛇精和一只蝎子精抓住了老爺爺。 林越困惑的說,剛剛還是科幻片,怎么現在變成了魔幻片。 蘇小轍不搭理林越,徑直說道,為了救回老爺爺,一只勇敢又可愛的小穿山甲犧牲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我小時候每回看每回哭,沒想到今天居然會面對一碗穿山甲湯。 林越安慰道,那我們就不喝這碗湯了。 蘇小轍驚訝說干嘛不喝!穿山甲湯很有營養的!來來來,你多喝兩碗。 林越想,蘇小轍這個人,自己是永遠不會明白她在想什么。 ☆、第 63 章 入夜,村子極其安靜。 蘇小轍照例是睡在鄧大娘家中,這也給小唯極大方便,她悄悄閃出屋子,一路來到榕樹林深處。打了個呼哨,那名男子自樹上躍下。 男子皺眉道,“怎么這么久才聯系?” 小唯沒好氣道,“你沒看見我給那個蘇小轍折騰成什么樣子!連一點兒空隙都不給我,我怎么來找你。” 男子的語氣也不好,“嗬,還說自己是也羌第一細作,居然連個區區的女人都對付不了!” 小唯怒道,“你!”她頓了頓,“好了,不做這些無謂之爭,我現在是來告訴你,時機成熟了。再過幾天這大周軍中便會搞聯歡晚會。” 男子問,“那是什么?” 小唯道,“就是一起吃飯。而我能接觸他們的飯菜。” 男子露出了然微笑。 小唯道,“按照原定計劃,我將藥下在飯菜里,一時三刻便會發作,我再用焰火為號,你們一舉進攻即可。” 男子卻道,“但此事突然,援兵不能趕來,我們只有二三十人……” 小唯道,“你放心,這回下的是毒/藥,他們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盤盤試毒。咱們的人加上軍中內應,我算過了,總有五六十人,還愁計劃不成?” 男子心悅誠服,“果然厲害。那我就靜候佳音。” 小唯道,“等一等,有一個人你們交給我,我要親自料理。” “誰?” 小唯咬牙,“蘇小轍!” 一轉眼,便到了聯歡晚會的日子。 這期間大家雖是忙得腳不沾地,卻是心中滿足快樂,山上山下都是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 開宴時分已是黃昏,主桌除了慕容狄等將領,另邀請了金水鎮的鄉紳富商。 上菜之前,又青細心的剪了紅色的福字貼在菜上,一盆盆流水一般上桌。 劉大鼻涕就坐在父親的腿上,高高興興的說,阿爹!你吃那個白果,是我剝的! 劉大叔摸摸孩子的腦袋,夾了一筷子,放在妻子的碗中,低聲道,這幾年,你跟著我到處走,苦了你了。 劉大娘一愣,眼眶一熱,“說什么呢你。” 說著,背過身去抹淚。 劉大叔道,“今天這么高興的日子,哭什么。” 劉大娘回過身來,也夾了一筷子釀豆腐給劉大叔,“這道菜是我做的,你嘗嘗。” 劉大叔吃了一口,“好吃!” 這邊說,我媳婦兒做的鴨子那是一絕。 另一邊說,鴨子是不錯,可我媳婦兒的瓦罐rou那才是香絕十四州! 這頓飯吃的那是格外熱鬧,人人帶笑。 小石頭原在鄧大娘邊上坐著,也學著大人的樣子夾菜給鄧大娘。 蘇小轍巡視宴席,走到了這一桌,笑問,“小石頭。好吃嗎?” 小石頭點點頭。 蘇小轍揉了揉他的腦袋,“等會兒有蘇jiejie做的豆腐,多吃一點。” 小石頭用力點頭。 小唯聽見此句,心中冷笑。 當然好吃,那是閻羅羹,黃泉散,一命歸西的杏仁豆腐。 小唯這把毒/藥,哪兒都沒放,專就放在了杏仁豆腐里。 一則,是為了討口彩,這豆腐是必須人人都吃的。二則,她就讓蘇小轍嘗嘗這種親手害死所有人的感覺。 蘇小轍環顧四周,“看見你林大哥了嗎?” 小石頭頓了頓,“沒看見。” 蘇小轍狐疑,“真的沒有?” 小石頭吭哧了一會,埋頭扒飯。 只聽一聲鼓響,眾人不由得停筷,循聲看去。 昏暗夜色之中,忽然大放光明,照亮一處臨時搭建的臺子。 蘇小轍一看,原來是臺子周圍置放了一溜兒鏡子,每面鏡子之前各燃一支手腕粗的蠟燭,鏡面反射燭光,又互相折射,光亮便成倍增加。 鼓聲渾厚,兩隊鎧甲士兵分別從舞臺兩側踏著鼓點上臺,齊刷刷的腳步聲與鼓聲混合在一起,如無形的鼓錘震動人心。 為首的是一名戴著面具的將領打扮模樣的男子,鏗鏘拔出腰間佩劍。 鄉紳等人一愣。 慕容狄卻露出贊賞微笑。 士兵出列,舉起手中長矛盾牌,如舞非舞,如戰非戰。齊聲唱道,朱雀揚揚兮,賜我榮光。榮光揚揚兮,維周難長。難長揚揚兮,國運之殤。吾目所望,吾軀為壤,吾血為矛,護我國邦! 在場鴉雀無聲。 蘇小轍雖然聽不懂許多字,但也不由得血為之沸騰,心為之激蕩。 更不必說那些真正上過沙場,廝殺過,為同袍的犧牲痛哭過的士兵們。 劉大鼻涕小聲說,娘,爹怎么哭了。你說過,男子漢不哭,哭的是狗熊。 劉大娘說,你爹是英雄,英雄也哭。哭另外一群英雄。 鼓聲驟停,卻似在人心上久久回蕩。 其中一名鄉紳道,“慕容將軍,這頓飯,在下吃得值得。” 慕容狄舉起酒杯,“護國安邦,是軍人分內之事,”他站起來,“請各位共飲此杯!” 眾人齊刷刷站起,道,“末將遵命!” 一時飲盡杯。 鏡燈卻沒有熄滅,臺上還站著那位面具將領。 蘇小轍覺得此人的身形極其眼熟。 卻見將領抬起手,一下一下打起響指。 原先從兩側退下的士兵又上臺,一溜兒單膝跪在臺子最后側,老老實實打響指。 鄉紳滿懷期待。 慕容狄有些奇怪。 蘇小轍聽這種響指的節奏有點眼熟,仿佛在哪兒聽過,仿佛是什么金曲榜中榜空降第一名的前奏? 她猛然想起,一聲‘林越大大千萬不要’已到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