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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爺遲早要出事(公子有主)在線閱讀 - 第83節(jié)

第83節(jié)

    費勁周折,都是為了宋頤之。

    若是邵文槿和阮婉一路同行四月,陳皇后心底總有不安。

    沒有敬帝首肯,邵文槿怎么可能私下代替邵文松北上?

    敬帝決定之事,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臨時起興更改。她想讓敬帝為頤之和阮婉的婚事做主,都花費了兩三年心思。

    換言之,敬帝斷然不會今日才讓邵文槿北上,那便是今日之前,就做好了讓邵文槿去西秦的打算。

    陳皇后心中自然慌亂。

    誰送阮婉北上西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讓敬帝的心意動搖!

    這樣的事,她萬萬不容發(fā)生。

    御書房內(nèi),不等旁人屏退,陳皇后就直言不諱,“聽聞陛下讓文槿隨少卿北上西秦?”

    陳皇后會尋來,也在敬帝意料之中,緩緩抬眸打量她,語氣里幾分淡然,“文槿前日來見我,說要代替文松送少卿。”

    “陛下就答應(yīng)了?”陳皇后好氣。

    直至此刻,宮人才悉數(shù)退了出去,敬帝也無甚好隱瞞的,“不是朕答應(yīng),是有人投了巴豆給文松,文松去不了西秦。”

    巴豆?

    陳皇后愣住,阮婉曾給邵文槿的馬匹喂巴豆,鬧得京中人盡皆知,陳皇后自然也有所聞。

    京中除了阮婉,旁的還有誰敢如此胡鬧?

    陳皇后臉色微沉,敬帝的意思,是阮婉自己不想邵文松前去……

    阮婉不想邵文松去,邵文槿就來請命。

    他二人是……

    陳皇后心中百味交集,楞了半晌,嘴上卻不落人口舌,“既是邵文松去不了,朝中還有旁人,高入平,羅文成,趙秉通,哪個不可以?為何陛下偏偏要讓邵文槿……”

    “皇后,為何偏偏不能是文槿?”敬帝反駁。

    陳皇后兀得僵住。

    片刻,氤氳就隱隱浮上眼眸,“陛下,你答應(yīng)過將阮婉配給頤之的。”

    “若是阮婉同邵文槿相互傾心,朕再將阮婉許配給頤之,皇后覺得對頤之是好事?”兩日來,本就思量過千百回,此時再開口,語氣中是鮮有的偏激,陳皇后眼中水汽就忽而凝住。

    敬帝說的分毫不差。

    朝堂之上,要做的權(quán)衡太多,阮邵兩家都是南順一方權(quán)貴,因著宋頤之一事與阮邵兩家爭得魚死網(wǎng)破,對宋頤之決然不是好事。

    “但是……”陳皇后欲言又止。

    “奕秋是救頤之死的,朕當(dāng)年就愧對他,今日,莫非還要讓舊事重演到阮婉身上?”

    陳皇后緘默。

    ……

    一路回鸞鳳殿,陳皇后都未再開口。

    遙遙看到宋頤之跑來,陳皇后心中就似鈍器劃過。

    “母后母后!”宋頤之上前挽她,陳皇后才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今日還未等母后喚你,如何進(jìn)宮來了?”

    宋頤之心虛,他其實是聽聞張?zhí)t(yī)入宮給母后請脈,他才急匆匆入宮的。

    不知如何說,就所幸憨厚作笑,平日里,少卿若是生他氣,他就這般笑,少卿總會心軟。母后亦然。

    陳皇后看他笑得這般傻乎乎,想起敬帝今日所言,胸口更是悶悶作疼,遂而開口,“頤之,今日母后不用你陪,你回王府就是。”

    宋頤之詫異睜眼,咽了口口水,突然道,“母后,我不舒服,想讓張?zhí)t(yī)幫忙看看。”

    陳皇后才摸摸他額頭,“哪里不舒服?”

    宋頤之臉色漲紅,少卿就說他從不會撒謊,他也怕被母后看穿,就吱唔道,“噩夢……夜里……做噩夢……”

    早前父皇母后去慶州祭天大禮,就是叮囑張?zhí)t(yī)在宮中照料他。

    那時張?zhí)t(yī)就是來治他夜里噩夢的,他這般說,陳皇后卻是信了,“又作噩夢了?”

    語氣里心疼居多,宋頤之就拼命點頭。

    彼時的感受還清楚記得,便照本宣科,“母后,我總是半夜里嚇醒,醒來衣衫就全濕了。”

    陳皇后攬過他在懷中,心底絞痛。

    宋頤之卻是舒了口氣,原來,撒謊也不是這般難。

    似是前次高燒過后,腦子里越漸清明,想事情也不像從前迷糊,譬如方才。

    而張?zhí)t(yī)聽聞睿王又犯病,心中自然惶恐。

    伸手搭脈,整了半晌,卻是脈象平和,除卻,有些心慌跡象。并非噩夢失調(diào)引起,倒像是靜不下心來。

    張?zhí)t(yī)就抬眸看他,宋頤之果然狠狠瞪他兩眼。

    想起宋頤之前日里問他的事,張?zhí)t(yī)心中涌起不好預(yù)感。

    恰逢陳皇后在身后關(guān)切詢問,張?zhí)t(yī)只得硬著頭皮道,“還請娘娘移步,老臣需要再給殿下仔細(xì)看看。”

    陳皇后看了看宋頤之,眼中猶有憂色,囑咐一聲,“張?zhí)t(yī)仔細(xì)看,稍后再來回本宮的話。”

    張?zhí)t(yī)惶恐應(yīng)聲。

    待得陳皇后走遠(yuǎn),宋頤之果然從床榻上坐起,緊張問起,“張?zhí)t(yī),你上次告訴我的巴豆要吃死人了!”

    張?zhí)t(yī)恐懼,巴豆!吃死人!!

    繼而大駭,“殿下將巴豆給人吃了?吃了多少?”

    宋頤之認(rèn)真比劃,這么多,不對,該是這么多,圓圈比劃越來越大,張?zhí)t(yī)心都寒了。

    可前次問起,他來并不是如此說的。

    宋頤之那時是說,有一頭本王很討厭很討厭的洪水猛獸(深受阮婉耳濡目染),他要咬人的,以前咬過人的,有沒有什么藥給他吃,可以讓他不能跑出去?

    邵文松將少卿眼睛打腫過,邵文松還時常氣少卿,邵文松又喜歡同他比,他也很討厭邵文松!

    想到邵文松要同少卿一起去西秦四月,宋頤之就急得焦頭爛額。他又不在,若是邵文松欺負(fù)少卿怎么辦?

    他過去就欺負(fù)過少卿,少卿還是女子,宋頤之越想越急,越急越想,就在鸞鳳殿外來回跺腳。

    恰好張?zhí)t(yī)拎著藥箱走過,宋頤之眼前一亮,上前將他攔下,遂才有了之前的問話。

    彼時張?zhí)t(yī)也一頭霧水,洪水猛獸?

    料想那便是兇獸的意思。

    宋頤之果斷點頭,就是兇獸。

    京中王侯貴胄中,是有人有圈養(yǎng)兇狼和山犬的習(xí)慣,張?zhí)t(yī)一時沒有多想,就開口道起,殿下喂些巴豆就是。

    宋頤之恍然大悟,又拉著他問起,要喂多少,四五天起不來,還喂不死的!

    邵文松是文槿的弟弟,要是他把邵文松喂死了,文槿會惱他,父皇母后也會責(zé)罵他。

    張?zhí)t(yī)更暈,殿下的兇獸有多大?

    宋頤之想了想,伸手比了比,有這么高,然后,有這么大。

    比劃的就比他矮不了多少,張?zhí)t(yī)滿頭黑線,若是兇猛異常,半個巴掌就夠了。

    宋頤之一溜煙就跑開,然后又跑回,張?zhí)t(yī),此時你不準(zhǔn)告訴旁人。

    張?zhí)t(yī)只得遵令,微沉定當(dāng)守口如瓶。

    不想宋頤之這回卻來告訴他,先前的巴豆是喂人去了,張?zhí)t(yī)險些嚇暈過去。而且那計量,也比他說了多了不少。

    再回想今日來太醫(yī)院眾人津津樂道之事,首當(dāng)其沖便是將軍府的二公子誤食巴豆,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

    眼下,總歸找到了出處,原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遂而嚇出了一身冷汗,“微臣去看,老臣這就去看邵家二公子!”臨走之前,還不忘拱手作揖,皇后娘娘處,微臣一定守口如瓶。

    宋頤之這才哈哈笑了起來。

    ……

    轉(zhuǎn)眼到了七月間,正是南順京中最熱的時候。

    宋頤之在府中飲涼茶,就忽而問起,“微微,少卿這個時候應(yīng)當(dāng)走到何處了?”

    微微是宋頤之的婢女,宋頤之何事都問她,譬如從前女子喜歡何物,也是問的微微。

    微微就攤開地圖指了指,“二十余日,侯爺應(yīng)當(dāng)行至蒼月少陽郡了。”

    宋頤之長大眼睛看她,“少陽郡也熱嗎?”

    微微便笑,“夏日里自然熱,但少陽郡在蒼月偏北,同南順京中相比,該是要涼快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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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內(nèi)除了葉蓮再無旁人,阮婉就飛快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前雪白肌膚一片,葉蓮趕緊上前扇風(fēng)。

    阮婉煩躁得很,誰說蒼月不如南順熱的?

    這簡直都要將人烤熟了!

    她還需得這般里三層外三層裹著,比旁人都更小心,整個臉都熱得通紅。

    “阿蓮,本侯都要化了!你扇快些!!”

    ……

    車內(nèi)哀嚎聲乍起,禁軍聞言都偷偷作笑,卓文就也跟著笑起來。

    邵文槿也笑不可抑。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本侯最后的節(jié)cao,,,

    二更和三更發(fā)一起了,

    這章講了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以,故事情節(jié)終于要推進(jì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