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么么噠~ ☆、第三十九章 合巹酒 第三十九章合巹酒 阮婉懶得搭理,斜眸瞥了一眼,便側身繞過這尊大佛。 結果李少衍卻也不生氣,她正著走,他便也倒著走,依舊晃在她前方一側,言笑晏晏,“原來懷安侯不見我們兄弟幾人,竟是在府中單獨見昭遠侯?” 阮婉睥睨,本也無話好同他說。 所幸他走他的,她當做耳邊風。 昨日抵京伊始,李少衍就同老三一道來戲謔過李朝暉,那時阮婉便對他沒有好印象。宮宴時,他又處處言辭挑釁,幾番出言都險些將她和邵文槿逼至窘迫境地。 相比起老三那種口無遮攔,一點就著的莽夫,阮婉其實更厭惡李少衍得多。 “阮少卿,你不覺得我們二人長得掛像?” 阮婉腳下踟躕,誰同你掛像! 話到嘴邊又咽回喉間,省得同他浪費口舌。 李少衍倒是興致得很,“阮少卿,你名字里有一個少字,我名字里也有一個少字,興許我們沾親呢!” “誰同你沾親!!” 開口了(雖然是咆哮)!李少衍大有成就。 恰好行至馬車處,江離見狀上前,阮婉便頭也不回上了馬車。放下簾櫳,余光企及處,又見李少衍在原處笑瞇瞇揮手,“阮少卿,明日見。” 腦子被門擠了,阮婉狠狠甩下簾櫳。 馬車漸遠,李少衍才緩緩斂了笑意,奈何一嘆,“阮少卿,大家都是少字輩,你不信我作何。” 微微勾了勾手指,小廝就默契湊過身來,“殿下。” 李少衍抿嘴一笑,“告訴祖母,我今日見過阮少卿了,有意思都很呢。” …… ************************************************************************* 回驛館歇下,稍晚時候,清荷借著送宵夜的功夫來尋阮婉,“侯爺,公主想見您。” 阮婉便摸黑偷偷溜到宋嫣兒房中。 宋嫣兒遠嫁長風,她則要繼續在南順做昭遠侯,日后便再難像往常一樣歡喜聚到一處,一同你爭我搶試衣裳,一同裹在被窩里說體己話,再或是,一同將邵文槿罵得體無完膚。 所聞閨蜜,便是你喜歡的,我雖然不一定喜歡。但你討厭的,我也勢必站在同一立場。 是以宋嫣兒素來討厭邵文槿,聽阮婉說的最多的卻也是邵文槿。 譬如,最得意是潑了邵文槿洗腳水,最鬧心是被邵文槿撞破好事,最惱怒是被邵文槿暗算,最開心是見到邵文槿吃癟。 在與邵文槿做斗爭的路上,阮婉孜孜不倦。 只是往后,再難聽到阮婉氣鼓鼓說起這些。 宋嫣兒其實舍不得她。 兩人便也都不點透,就如往常般窩在被窩里,閨房私話嘰嘰喳喳說到半夜都還未盡興。 其實都曉難盡興。 阮婉終是開口,“公主明日要出嫁,哪有不好好睡覺的?都說當新娘子這天是最好看,看待新郎官,公主莫不是要當最丑的?” “婉婉!”她口中就沒有正經過。 阮婉笑得更歡。 …… **************************************************************************** 翌日,李朝暉親自到驛館迎接。 禮儀細節悉數周全。 嘉和公主出嫁長風,就不必國中尋常婚嫁,別國時節紛紛道賀,京中百姓也都擁在街道兩側圍觀。 昨日匆匆一瞥,宋嫣兒都在車輦里看不真切。 按照慣例,入宮拜堂之前,是會有李朝暉執宋嫣兒手出巡,經由京中主要街道,接受京中百姓祝福。 此番宋嫣兒就未著面紗,端坐其中,時有揮手,笑容清淺淡雅,便好似從水晶中溢出,簡單大方,卻清澈動人。 七殿下竟有福氣娶到嘉和公主。 感嘆之人就不在少數。 …… 阮婉是送親使,不能同宋嫣兒一道出巡,就在宮中等候。為時尚早,殿中便來了多國的觀禮時節。 邵文槿卻是跟隨宋嫣兒一處的。 阮婉雖不愿承認,但大抵邵文槿在,她都安心踏實。是以在殿中等候,也不覺心神不寧,反是淡然得很。 阮婉鄰桌便是西秦的平遠侯。 平遠侯寡言少語,皮囊倒是生得好,只是似乎并不好相與。 看到阮婉瞥他,也沒有招呼,只是自顧飲酒,旁人說話也少有搭理,阮婉對他亦無好感。 快至吉時,殿門兀得大開,宮女和內侍官紛紛起身下跪迎接。阮婉眼中流光溢彩,才見新人手執喜繩而來。 場面著實喜慶又盛大無比! 阮婉就看得有些呆,一身大紅喜袍,鳳冠霞帔,襯得身姿卓然。雖有喜帕相掩,料想那喜帕之下的容顏定是好看到了極致。 他們南順的嘉和公主本就生得天姿國色。 羨煞旁人! 拜堂聲中,阮婉喜極而泣。 宋嫣兒嫁人了,阮婉替她高興,端起酒杯,些許飲了一口。宋嫣兒比她還要小上一歲,二八年華,正是最好的年紀。 等自己出嫁就還不知何時。 驀地想起蘇復,已然失蹤了不知多久,該是故意躲她。 口中佳釀就好似兀得失了滋味,覺不過癮,所幸抬起下顎,一飲而盡。先前的酒意才顯現出來,阮婉連嗆好幾口,嗆得不輕。 平遠侯就偏頭看她。 阮婉剜了他一眼,先前同他招呼,他漠不關心。眼下自己嗆酒,他便似看笑話不成? 遂而冷冷不做搭理。 繼續各喝各的悶酒,良久,平遠侯難得一笑,“長風酒烈,不必南順,昭遠侯悠著些。” 阮婉惱得很,“本侯就喜歡飲烈酒。”盡顯死鴨子嘴硬秉性。 平遠侯笑意更濃,“西秦酒烈,歡迎昭遠侯來西秦。” 她!才!不!去! 殿中觥籌交錯,一派熱鬧氣息,水袖長舞,好似瑤池下凡。 洞房內,宋嫣兒局促不安,不時就要掀開蓋頭,都是清荷連忙制止,“公主,要等殿下來掀的。” “沉。”有外人在,宋嫣兒不敢多說,周圍的喜娘也都聞言笑出聲來。 宋嫣兒不好意思,便擺擺手讓清荷退至一旁,其實心中又悶,又緊張,還又期待,竟是說不出的復雜情愫。 直至喜娘喚了聲殿下到了。 宋嫣兒一僵,手心都攥緊了幾分。 便也聽不清喜娘在一旁念得吉語,只知有人挑起喜帕,她便順勢愣愣抬眸看他。雖然之前兩人就見過,但無論哪種場合都少有目光相視,遠不如這般近在眼前。 怔怔看了好些時候,才覺阮婉說得果然不假,李朝暉襯得上風度翩翩美男子幾個字,便有些臉紅,再到合巹酒,都沒敢再看他。 笑意蔓上眉梢,李朝暉揮揮手,旁人就都退知趣退走。 清荷也不例外。 宋嫣兒就想開口吱唔,雖然平日里在宮中被寵慣了,但洞房這種時候還是緊張到不行。 見到清荷也要退走,竟心中一慌,不假思索開口,“殿下不去招呼賓客?” 李朝暉聞言便笑,“洞房內,公主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聲音不似早前在殿中內斂,而是低沉慵懶里,好似帶著幾分磁性,甚是動聽,宋嫣兒微怔。 清荷掩袖笑了笑,趕緊退出屋去。 李朝暉眼中笑意更濃,微微俯身,挑起她下顎,親近道,“是我疏忽,早該換稱呼了……”柔和潤澤的氣息,忽得臨近耳畔,溫柔若“夫人”二字,就飄然流入耳際。 沾染了些許酒氣,在身旁坐下,“夫人累了一日,就寢可好?” 不言而喻。 宋嫣兒臉色驟然紅透,緊張無比,又故作矜持鎮定的模樣就甚是誘人。 李朝暉朗聲一笑,宋嫣兒還未及反應,猛然被人按至床榻,鋪天蓋地的男子氣息就撲面而來。 宋嫣兒大駭。 阮婉!不是說溫文爾雅嗎?你發誓!! …… 而所謂的溫文爾雅,便是紅燭帳暖,酥骨玉肌,幾近一夜未眠。 翌日醒來,阮婉只覺打了一夜噴嚏,明明暖春,莫不是昨夜蹬了被子,著涼了? 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