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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得容易在線閱讀 - 第131節(jié)

第131節(jié)

    把這些都去了,她自家余下些什么?扔了筆扔了針,連琴上都積得一層薄灰,到明湘怕她厭氣,告訴她要上棲霞,她這才緩出一口氣來,想著要看看拾得的壁畫,收羅起顏料畫布,又做了一匣子糖,暫時把秋緒拋到腦后去。

    原想來看看他畫了多少,這樣久了,總得有一壁的菩薩了,哪知道小沙彌搖了頭:“拾得師傅畫起來不吃不睡,可要是扔了筆就只顧著吃睡,半個月也不動一筆,閑著就往山上去,棲霞山上就沒他沒去過的地方了。”

    明芃見著這半身佛像,微微一笑,跟著又慢悠悠長出一口氣,正止不住要笑出聲來,門外頭鉆進那只小鹿來,她摸了糖球擺在手心,那鹿竟不怕人,歪著腦袋看她,兩只耳朵一上一下的動,鼻子湊過來聞一聞,伸著舌頭舔了一下。

    這下明芃再忍不住了,咯咯笑出一聲來,才要把手伸回來,小鹿拿舌頭一卷,整個兒糖球都給它卷走了。

    明芃“呀”一聲,見它低頭吃的歡,想伸手去摸摸小鹿的腦袋,指尖想碰又不敢碰,忽的叫抓住了,拾得抓著她的手腕按在鹿腦袋上,看著她眼睛含笑一彎。

    明芃叫一聲拾得,他雖聽不見,卻知道這個口型就是在叫他,點一回頭,往壁畫前溜達了一圈,明芃跟在他身后,想問他怎么不畫了,可他分明是背著畫囊下來的,手上還沾著丹砂,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他定是往山上,找了塊石壁畫畫了。

    小鹿吃完了糖球,踩著蹄子進來了,卻不去尋拾得,反倒拿腦袋去拱明芃,明芃輕笑一聲,又從口袋里掏出糖來,叫拾得瞧見了,明芃便也給他一顆。

    他對著余輝把這顆糖看了許久,里頭的花還是剛剛綻開的模樣,兩只手指捏著糖轉了一個圈,看著花蕊花瓣花萼花梗只似還在枝頭,笑了一下,一口把糖球塞到嘴里。

    碧舸蘭舟兩個原在門口等著,眼見著天色晚了,進來喚了明芃一聲,明芃把一大袋子嘩嘩作響的糖球全給了拾得,沖他擺擺手,再點點壁畫,示意還會再來,便轉身出去了。

    碧舸松得一口氣,跟蘭舟兩個一前一后的看住了明芃:“姑娘明兒早上去不去爬水?桃花澗的流水都是桃花色的呢。”

    風一吹,那片桃花林就紛紛揚揚的落下花瓣來,叫風一卷,溪澗里滿是的,遠看了去,就似一條紅飄帶,明芃心緒大佳:“去,怎么不去。”

    夜里用飯也還是些素食,只這山間野菜也比平地不同,拿素油拌了,自帶們股清香,寺里還搗了青精飯來,取了潔粉梅片雪花糖來,撒在烏米上頭吃,小小一只碗,明沅分明能多吃的,也不再用了,擱了勺兒喝起湯來。

    紀舜英自白日里同她吃了一碗素豆花,就知道她愛這些,吃的東西是一回事,趣致又是另一回事,陪著紀氏說了話,說定了明兒早早起來給紀老太太念經,因著要早起,夜里也早早歇下。

    明洛咳嗽一聲,拉著明芃明湘兩個就往前走,明芃一個回頭,就見明沅微低了頭立著,對面站著紀舜英,屋里投出來的燈光把影子拉得長長的,微風一動,就聞著一股桃花香氣。

    明洛一面扯著人走,一面自個兒還回頭去看,花前月下,兩個都有了,這要再不成,那紀大呆子是真沒救了。

    明洛才剛出來的時候,沖指紀舜英指著桃花澗的方向,就差提著他的耳朵叫桃花兩個字了,可他偏偏沒明白,微擰著眉頭詢問似的望向明沅。

    明沅等她們三個轉過去了,才微微一笑,轉身往前,紀舜英便跟在她身后,一路行到了院外,也不走石道了,那一處桃花,夜里也瞧得分明,山上的星星又密又多,抬頭一看漫天都是星輝。

    明沅攏了攏披風,覺得面上有些燙熱,紀舜英還不明白,她低了聲兒:“她問我,你怎么不帶我看桃花。”

    ☆、第264章 香蕈

    第二日晨鐘一響,幾個姐妹就相繼起身,俱是一樣的素色衣裙,戴得簡單幾樣首飾,用了清粥,便往偏殿去了,紀氏不曾來,紀舜英卻已經來了,他正坐著吃茶,見著明沅進來嗆了一口。

    明湘明洛皆是一奇,把目光在明沅臉上溜了一圈兒,明沅也不知所以,昨兒還好好的,怎么這會兒就咳嗽起來了,想著不日就是殿試,柔聲問道:“表哥可是吹了山風?清晨是有些涼的,還該保重身子才是,等會子叫丫頭們煎姜湯來。”

    紀舜英摸摸鼻子,他哪里是著了涼,他這分明就是火氣太大,碗里還泡著蓮心茶呢,再吃姜湯可不更厲害了,吱唔著應得兩聲,又想著四月里吃綠豆湯,也是太過了些。

    垂了眼簾一掃也不敢掃她,那頭姐妹們在說山上的桃花澗,這時節(jié)溪澗里頭生的許多小蝦,寺中無人捕撈,倒有許多貓兒圍著,立在石頭上,從那一層層的桃花瓣里去挑小蝦子吃。

    “連畜牲也這樣聰明,還曉得蹲在大石邊,溪水打彎的地方,那兒桃花過不去,蝦子一跳就叫叼住了,清早一群貓兒等著,怪道吃的這樣肥呢。”這話是明芃說的,姐妹幾個已算得起的早了,她還更早些,也不等著粥飯送上來,拿了素包子就往桃花林里去了,逛一圈回來,繪聲繪色說給meimei們聽。

    “你們倒來的早,可得用了飯?”紀氏叫卷碧扶著進來,先端茶啜飲一口,接著便是凈手執(zhí)香,對著紀老太太的牌位喃喃自語,無非說些家事,求著老太太保佑紀舜英高中,俱都說完了,又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求老太太保佑明潼。

    拜完了便是念經,紀氏揮了手:“你們去罷,我給老太太念卷經,別去的遠了,帶著人,不許走小道。”

    室里早就擺好了經臺,朱砂都調好了,紀氏坐下抄經,明湘明洛兩個舍利塔去,留下紀舜英跟明沅,一面走的遠了,一面還把頭湊在一處,說得句什么,笑著轉過頭來看她們。

    明沅見他身上穿的薄,怕他真著了涼:“表哥身子不適,趕緊回去歇著罷,雖是苦讀,也該保重身子才是。”

    紀舜英就立在她面前也不敢看她,眼睛盯著石磚,忽的抬起來在她臉上一掃,緊著又去看她身后的青竹,隔得會子問她:“去不去看桃花?”低頭看她皺了眉頭,看他倒跟看淘氣的灃哥兒似的,微微一笑:“我是嗆了茶。”

    哪里是嗆了茶,是真?zhèn)€做了分月餅的美夢,只是夢里,既分了月,又破了瓜,眼睛前像蒙蒙的朧著一層霧氣,怎么也看不分明,可卻知道抱著的人是她。

    明沅聽見他說是叫茶嗆著了,“撲哧”笑了出來,才剛怕是不好意思說,點了頭跟著他往前去。

    這會兒天色還早,遠看過去山頂繞著霧氣,花是濕的葉是濕的,連石頭泥土也都浸潤著霧氣,蒼苔鮮靈靈的,水澗邊趴著幾只貓兒,花色大同小異,只等著蝦子跳起來就一躍而起,咬住蝦身。

    吃飽了的臥在石頭上甩尾巴,沒吃夠的還只等著,里頭有只小奶貓,怯生生的站在石頭邊,伸著圓圓的爪子去碰溪水,蝦子一跳起來,它便縮了爪子反身逃回去,躲到圓石頭后頭,藏起尾巴只露個圓腦袋出來。

    “倒不該叫桃花澗,該叫跳蝦澗。”離得近了,溪水的濕氣撲打在臉上,明沅才要取了帕子擦拭,紀舜英就伸出手來,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抹,伸回手去背在身手,拇指食指輕輕摩挲,軟的,溫的,濕濡濡的。

    一面覺得熱一面又去拉她的手,眼睛盯著遠處,耳廊微紅,常年習字的手上帶著薄繭,磨得明沅掌心發(fā)癢:“二甲是一定有的,不作編修檢討,主事知縣也是行的。”

    昨天是她用指甲撓他,今天輪到他了,明沅也不掙脫,不過三兩句話,卻已經想到了三年后,庶吉士還得散了館考過試才能分派,她輕笑一聲,反手握住了紀舜英,只覺得他的骨頭硬的很,拿小手指頭刮一刮,他就止不住的抖。

    明沅抿得唇兒笑,她一笑,紀舜英回過頭來:“別動。”一本正經像模像樣,可他整張臉都忍紅了,看她還笑個不住,倒想起了明沅養(yǎng)的一團雪,松開她的手,學著她揉貓的樣子,兩只手捂住她的臉,輕輕揉了一下。

    明沅立時不出聲了,一林的桃花紅都似染在她臉上,耳朵燙熱燙熱,只看得見紀舜英的臉離得越來越近……

    樹后頭探出一只鹿腦袋來,它半點也不怕人,見著明沅就往她腰上拱,湊著她聞了半日,甩著亂尾巴走了,明沅松得一口氣兒,若是不冒出一只鹿來,剛剛差一點就要碰著了。

    明洛回來的時候,明沅已經蒙著被子歇晌了,她見明沅去了首飾換了衣裳,知道是早就回來了,把臉兒一皺,問了柳芽兒說是回來了還吃了一碗香蕈粥。

    明洛嘆得口氣兒,心里啐了一口紀舜英,又覺得明沅也是個不中用的,怎么半點兒都不開竅,這會兒不上趕著,等到他真當了官兒,說不得就先有了房里人了。

    這些話明洛自家自然想不出來,俱是張姨娘告訴她的,女兒今歲就要及笄了,這些事要再不教就晚了,頭一回說明洛還捂著臉兒不肯聽,張姨娘也不管她,就坐在她身這絮叨個不住。

    明洛再不想聽也聽進去一二句,日子一長,倒覺得張姨娘有些話很有道理,“你看著太太好,還是大太太好?太太眼睛一張就要cao心一家子的事兒,大太太呢?她要cao心個甚?全是你大伯父替她辦完了,她就畫畫畫寫寫字,再曬曬書,變著花兒的哄自己玩兒。”

    明洛皺了眉頭,張姨娘剝著核桃裹糖吃,看女兒臉盤皺成包子不理她,才翻了眼兒問:“你看看看太太,cao心這個cao心那個,你可見她挑剔吃挑剔穿,說要茶要泡三回才出色這話來?那都是閑的。”

    明洛抿了嘴巴,這話她倒是認的,她再沒見過比梅氏更清閑的當家太太了,踏青賞春看花逗鳥兒,顏家哪個不知道,顏大老爺最愛哄著老婆玩兒,也不必人多,兩個人就是一宴,西府里頭兩間一人亭,隔著個水池子還琴瑟合鳴。

    張姨娘伸了指頭彈她腦門一下,明洛捂了頭,張姨娘恨恨道:“說你蠢,你怎么不開竅,大老爺是大太太娘家爹的門生,打小一道長起來的,這會兒攏住了,鋸子也鋸不開,你看看六丫頭,那付貼心貼意的模樣兒,為著甚?”

    明洛先還覺得有道理,等聽見張姨娘拿紀舜英作例子,也不聽了:“那叫我嫁進紀家去,姨娘肯不肯的?”

    張姨娘趕緊啐一口:“混說個甚,太太剝了你的皮,理兒就是這個理兒,你這腦子是空的還是實,我是叫你看看六丫頭這手段,那一個還沒發(fā)達呢,家里尚且這樣待他的,有個姑太太有個訂了親的姑娘掏心掏肺,怎么不叫他念一點恩情,男人吶,狼心狗肺的多,可這要是碰見一個你大伯那樣的,一輩子福氣都享不盡了。”

    是個人哪一個不選梅氏的日子,這個年紀了,她有些頭疼腦熱,根本不必丫頭倒茶端湯,全是丈夫來做,給她調蜜水喂粥湯,那酸勁兒從骨頭縫里透出來,別個看著倒牙,可哪個女子不艷羨?

    張姨娘進門久了,也聽得些事:“你道老太太在時,就滿意這個媳婦了?你要是嫁出去這個樣子,太太不得打斷你的腿,也就那一個還在做夢呢。”

    明洛知道她說的是明湘,抿了嘴巴不言語,到底想知道舊事,推了張姨娘一把:“姨娘快說罷。”

    張姨娘見女兒聽進去了,得意洋洋道:“大太太連著兩胎是女兒,老太太原說要給個好生養(yǎng)的妾,大老爺死活不愿意,大太太還在床上坐月子呢,男人素了……”好歹算是給咽進去了,看看女兒沒聽出來,吃口茶道:“大太太一個字沒說,知道老太太要給妾,還起來謝她,那個妾連大老爺的衣角都沒摸著,婆母可奈何得了她?”

    ☆、第265章 清明粿

    “外頭的日子是過的苦些,主事知縣這樣的官兒,住的吃的用的俱都不比家里好,你往外頭頭一個就不能喊苦,英哥兒是過過苦日子的,你卻沒有,他若報怨你還得先勸著。”紀氏是過來人,光看臉色就知道這兩個有事,心里是樂見其成的,又怕明沅年紀小,把這其中的道理分說給她聽。

    再是熱情熱意,也經不得消磨,明沅是個懂事體貼的,可到底不曾經過事兒,先把道理說的透了,她是個聰明的,點一點也就通了。

    明沅低頭應得一聲,便是外放也在三年后,她及笄出嫁,紀舜英正好外放,正是湊巧的,若是早些晚些,她還真得進門吃著黃氏的苦頭。

    紀氏也想的明白,若不是掐著點兒,黃氏說不得就真把明沅留下來了,可若是新婚,她再提這個出來,便好為著她出頭,總該有個主事的跟著上任料理事務,便是紀懷信那兒也好張口。

    紀氏是跟著顏連章一路作官上來的,里頭的門道多,正要同明沅分說,便接著了信,送信進來的丫頭還說這是急件,紀氏微擰得眉頭拆開來。

    心里頭“咯噔”一下,捏著信紙的手一緊,兩張厚的信紙,差點兒叫她給抓破了,詹家可不就在太平鄉(xiāng)里,怪道這時節(jié)了,清明的節(jié)禮還不曾送來。

    詹夫人一向是很客氣的,她的這份客氣落到實處,便是每年的節(jié)禮都不曾斷,雖定下親事就往任上去了,可該打點的,千里迢迢也送了來。

    這一回送不及時,紀氏還猜想著詹夫人可是病的沉重了,這才無暇顧忌這些,可身邊總有媳婦在,哪有主母病了,就無人料理事了。

    詹仲道自秋闈之后便趕回去了,紀氏還曾接著詹家送來的信,詹夫人寫了送來的,謝紀氏照顧詹仲道,隨信自還有一份禮,到了年里也是按著時候送東西來的,紀氏也回信回禮過去,又提了提京中這些風雨。

    兩家算得交好,詹夫人跟紀氏雖見的不多,卻是彼此都知道對方為人,對這樁親事也是滿意的,詹家子弟原來不曾見過,到上門一看,紀氏倒覺得不曾定錯,至于詹夫人的為人,只看她生著病,兒子急急趕回去,就能知道一二了。

    原是打算著這回節(jié)禮來了,就把定日子的事兒去信說一回,明洛這是遠嫁,可不似明湘這頭出了門,繞上半個城就能進程家。

    隔得這樣山長水遠,詹家必是得派了人來接親的,是這頭成了禮再過去,還是迎了親到那頭去成禮,水上陸上這許多路程又怎么安排,紀氏還想著要派牢靠的人跟著去送親,最好是能到成王那兒借幾個人來,打著他的旗號,路上各處都能得些照顧,哪知道竟收著這么一封信。

    明沅見紀氏臉色不對,知道是江州來的家書,覷了紀氏臉色問得一聲:“太太怎么了?”只見紀氏看向她,目光緩和下來,知道不是蘇姨娘跟明漪的事,心頭松一口氣,紀氏揮一揮手:“你先去罷,到殿試總還有半個月,到時候再說也不晚。”

    明沅見紀氏眉頭緊鎖卻不同她說,知道事情要緊,也不再問,立起來告退出去:“太太也不必過于憂心了。”

    紀氏聽見這句竟嘆一口氣,若是整個太平鄉(xiāng)都落到叛逆手里,那地方的官兒,要么是附逆要么就是身死,她心里咚咚直跳,顏連章不在,連個打聽消息的地方都沒有。

    明沅才剛走到門邊,喜月就往門口跑去,明沅使得眼色給采菽,采菽叫了她一聲,喜月回了一聲:“太太要尋高管事。”

    家里的管事都是姓高的,兩個跟著顏連章去了江州,兩個留在家里幫襯紀氏,可既是要尋到管事了,那便不是小事兒,明沅點點頭,喜月又往二門上跑去。

    采菽湊到明沅耳邊:“姑娘,可要我去打聽打聽?”

    明沅搖搖頭:“先看看,還不定是什么事兒呢。”江州送來的信,既不同蘇姨娘明漪相關的,那便是顏連章的事了,也不必費心打聽了。

    蘇姨娘的信里不會提旁的,不過是明漪也讀書了,還是紀氏寫信過去,顏連章才想起來安排的,到外頭借了個館,跟旁的閨秀一道讀書。

    顏連章借的館卻不是薛家一道,而是江州城里的絲戶商人,只明漪一個是五品官家女兒,她讀書讀得好,女先生也夸她許多,說不準兒到明歲就能自家寫信過來了。

    明沅知道蘇姨娘不會報憂,翻了一回,見最末一張寫了明漪的名字,一個字就撐破了一張信紙,兩個字寫的橫七豎八大如斗,看著就惹人笑,明沅也忍不住笑起來,這些個怕在蘇姨娘眼里再好不過了。

    她既不曾見著明沅入學,也沒見著灃哥兒讀書,怪道把這些細事也一樣樣說出來給她聽,連著明漪說了什么話,也都寫在信上,拉拉雜雜四五頁,半點端倪也沒有。

    這下更拿不準出了甚事,紀氏的臉色那樣難看還真是少見,招了采菽過來:“清明里頭給她們幾個都放假,你同你jiejie可有說頭了,先問問她幾時回去,給你們倆調到一天。”說著又指指廚房里送來的桃花燒賣:“把這個給你jiejie送些去罷。”

    采菽一聽就知道意思:“咱們還蒸了些清明粿,我也撿幾只去,好說是才蒸的,熱著給她送去的。”

    明沅點一點頭,若還打聽不著,只好往采薇那兒看看了,竟真沒問出什么來,紀氏瞞得風雨不透,詹家還不知如何,若是附逆了,這門親事便成了燙手的山芋,若是不曾附逆,那詹家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那頭半點消息也無,顏連章的信里,卻是叫紀氏先退親。

    要退信就是往詹家族中去退,這會兒只怕詹家也接著消息了,可庚帖信物全在詹夫人手里,這時候退信,可不顯得太下作了些。

    若是不退,到時候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明洛又怎么好?紀氏撐著頭闔了眼兒,總還沒個準信兒,連個說法也無,這么巴巴的上門去退親,若是詹家安然回來,卻不成了小人,明洛的婚事只有更難說的。

    采菽正是這時候來了,凝紅使得個眼色給卷碧,卷碧往外頭去,采菽便問她甚時候放假:“我們姑娘說了,跟你同一天放我,叫咱們一道回去聚一聚。”

    一院子的丫頭都聽著,卷碧也是嘴角含笑:“難為六姑娘想著。”扯了meimei的袖子往房里帶,半闔上門:“出大事兒了,雖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我再沒瞧見過太太是那個臉色。”

    紀氏還自來沒有這樣猶豫不決過,明潼落胎,她心如刀絞,可一面痛也一面把后頭一條條俱都安排好了,最好的最壞的,事事想的周全,可自接著信,她就一個字也沒說過。

    “一句吩咐也無,可看那樣子,絕非小事。”卷碧咬得唇兒:“你回去告訴六姑娘,叫六姑娘安心,并不是蘇姨娘跟八姑娘的事兒,我看,還落在四五兩位姑娘身上。”

    原在棲霞寺里,紀氏念得經還在吩咐著明湘明洛的嫁妝,程家已去請期了,等到家帖子也該送來了,雖不比明潼那會兒,可一樁樁事也該安排起來,估摸著在秋日里,最后點一次嫁妝,也要擇日子把打好的家具先送到程家去,再預備賓客名單,把喜餅分送起來。

    就連在車上,還告訴卷碧回家就把單子拿出來,看看后頭還添了什么不曾,單子一式三份,程家一份自家留一份,還有一份是要往官府報備的。

    可等卷碧把單子拿出來,紀氏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擱在矮幾上,在屋里踱著步子,來來回回坐立不安:“連清明的祭祀也沒吩咐,廚房里要蒸糕,外頭得送禮,一句都沒有呢。”

    采菽沖著jiejie點點頭,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拎了空食盒回去報給明沅聽,明沅也跟著皺起眉頭來,卻還想不透是甚事,明湘明洛的還能是什么事,無非就是婚事,這兩個都到請期了,還能出什么紕漏不成?

    這一等就等到了四月里,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紀氏著了人出去打聽,抄得份邸報回來,上頭赫然寫著詹家的名字,說是已經附逆了。

    紀氏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這便是死罪了,她趕緊著人找著詹家退親,詹家卻大門緊閉,門上還貼了封條,一家子昨兒就叫抓走下了獄,那一家子辦了事,京中的族人可怎么活。

    便是原來不知道的,也俱都知道了,抓起來也不一家子,本家不在京中的,也著各縣府捉拿,附逆就是造反,這時候要么自個兒死,要么外頭的親人死,落到哪家都一樣。

    紀氏捂著心口,這一遲疑可不就耽擱了明洛,張姨娘聽見消息一瞪眼兒往后倒去,明洛怔怔坐著,半晌才聽明白是甚個意思,同她定了親的人家,成了逆賊,捂著心口“哇”一聲哭了出來。

    紀氏這時候也追究不出張姨娘是從哪兒打聽的消息了,外頭風風雨雨傳什么的都有,叛軍已經是從太平鄉(xiāng)打到平望鄉(xiāng),連知府都叫殺了,把頭挑在旗桿子上,就這么掛在城門外。

    一家子兵荒馬亂,紀氏還是頭一回進了待月閣,張姨娘躺在床上不曉事,明洛伏在枕頭上哭個不住,一院子丫頭手腳都沒地兒放,紀氏才進得門,還不曾開口,丫頭急急進來報:“表少爺中了,二甲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