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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得容易在線閱讀 - 第54節

第54節

    明潼猝不及防接在手中,等他走遠皺了眉頭,鄭衍看她不樂,還當是那人唐突,他下得馬來:“我來牽著,你坐穩了就是。”

    一路生怕顛著了她,他身邊跟著的小廝幾回要接過馬繩,都叫他瞪走了:“你毛手毛腳,嚇著人怎辦。”親自把明潼送到帳前。

    鄭辰這才趕了回來,紀氏趕緊謝過,既驚了馬,那送帖子來吃飯的事就挪到了明日,也不再玩樂了,收了錦幛回莊頭上去。

    鄭衍見她登車,還只呆望著,這下露了形跡,鄭辰抿了嘴兒笑,紀氏遣人道謝,定下明兒派人去接,就在顏家莊上用飯,文定侯夫人應了,兩邊算是打上了交道。

    一場踏春游便早早散了,明潼進得屋子,這才覺出大腿內火辣辣的痛,她關上門掀開裙兒一看,里頭已是破了皮,趕緊叫小篆去備傷藥。

    云箋給她褪下衣裳,從袖子里滾出個瓶兒來,明潼見著便想起那人來,伸手接過,見著瓶身上繞得一圈兒麻紙,掀下來一看,上邊寫著兩個飛揚的字“吳盟”,想是那人的姓名,明潼皺皺眉頭,把那卷紙揉爛了扔到水盆里。

    伸手拔開蓋塞兒,往鼻端一嗅,一股子清香氣味,她立時就認了出來,這是她上輩子學馬是用過的藥,太子特意著人尋訪來的。

    這下更琢磨不透這人是個什么來歷,揮手讓云箋打得水來,自家拿軟巾子按了,等那火熱消下去些,再抹上藥,小小一瓶,一回就抹完了。

    這藥效奇佳,破這點子皮,明兒就好了,她躺在床上,把玩那只紫金瓶,連著塞蓋兒都是翡翠的,原以為他是成王的侍衛,這么瞧著,倒又不像了。

    可把肚里知道的那些人家翻出來過一回,沒一家子姓吳,吳王倒是跟吳沾著邊了,可吳王又不是姓吳的,單名也不是個“盟”字。

    這人眉眼輕佻,幾回見他,都無好事,明潼思量一回,怕是往后才跟著成王起勢的,這會兒還是無名小卒,便是待她上了心,顏家也不會允,她伸手把那紫晶瓶兒扔到妝匣里頭,盯著帳頂,明兒,明兒要怎么叫鄭衍把勾兒咬死了。

    明洛滿肚心事,明沅只作不知,等她夜里溜了來要同睡,明沅便道:“統共才幾天,你就留四jiejie一個?”

    明洛咬咬唇兒,她這心思,還真不敢告訴明湘,紅了臉搖頭:“你最壞!”明沅看破她的小心思,只怕是一場少女煩惱,看著她這模樣笑一笑,掀開被子,拍了拍床鋪:“進來罷。”

    明洛跳了腳鉆進被窩里頭,把頭枕在軟枕上,摸了一把頭發,眼睛在黑夜里還發亮:“你說,他好不好看?”

    明沅故作不知:“誰?這沒頭沒尾的,你總得說個名字。”

    明洛拉了被子伸出手捏住明沅的臉頰,拿腳蹬了明沅一下:“你這個臭丫頭,你明明曉得我說的誰。”

    明沅嘆一口氣:“你說鄭家那個?有什么好看,我倒覺著大姐夫才好看。”明洛聽見她這么答“嚇”了一聲,撐起頭來,伸手過去,把掌心貼了她的額頭:“也不曾燒啊,你這眼睛莫不是病了吧。”

    她滿心是鄭衍,明沅只好問他:“那你覺得他哪兒好看?”還是個小少年,哪里就看得以后如何,明洛要真是為著這一眼栽進去,那才是糟糕,不說紀氏如何料理,只不理她,冷待著她,再有宴不許她出來,她這輩子還能有什么指望。

    “他頭上的玉冠,身上的衣裳,還有腰上玉帶,你瞧見沒有,連鞋子的云頭,用的都是金線!”明洛一樣樣比劃起來,明沅聽見了卻“撲哧”一笑:“鬧這半日,你是喜歡他的衣裳,雖是有制式的,卻也不難得,叫你姨娘給你做就是了。”

    明洛急了,探手就去撓明沅的胳肢窩,兩個纏了會兒,把睡在里頭的灃哥兒吵醒了,他捧著小腦袋抬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張了手就要jiejie抱,明沅趕緊抱他過來,頭擱在她肩上,小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

    明洛吐吐舌頭,看著明沅拍哄灃哥兒,抱著膝蓋仔細一想,果然是的,連生的什么模樣都記不真了,只知道他立在白櫻樹下,還有那撲面而來吹落的白花。

    她不好意思直說,把身子一翻,背過臉去睡了,明沅把灃哥兒放平,自家也蓋了被子,伸出指頭點點明洛:“怎的?不說了?”

    明洛越發堵起氣來,等聽見床里兩個睡實了,她自個兒也睏起來,闔了眼兒,還是一天一地的白,只那人,還瞧不分明。

    ☆、第102章 龍須牛rou

    鄭家來飲宴,一樣是帶了攢盒過來的,昨兒明潼夸了一句的清醬小松菌,這會兒帶了一甕兒來,鄭辰還道:“這個佐粥配飯都是好的,等收了新鮮的,還給你送來。”

    鄭夫人今兒倒顯得有幾分殷勤了,昨兒母女兩個同睡一床,鄭辰把母親勸得有幾分意動,便是心里不滿,這一個也強別個許多。

    鄭辰是十分屬意明潼的,她見著明潼幾回,捎手給她一個金跳脫,她不過夸了一句紅寶好看,明潼又送了一只嵌紅寶的開口鐲子。

    指甲蓋大的一塊寶石嵌在正中,兩邊素面的寸許的金鐲面,打得薄薄的,單顯出那塊紅寶來,鄭辰雖推了不收,可卻聽見明潼笑:“這值得什么了,船跑到外頭,咱們的茶葉絲綢,能換好些回來。”

    可不是能換好些,跑了海船出去,到那些個地方瓷器絲綢俱是貴貨,叫拿了寶石來換也是肯的,明潼呆過穗州,一半有著露富夸耀的心思一半兒確是實情:“便是七八品的官兒家眷,頭上也戴這些個的,紅的最易得著,藍的綠的也容易,還有金鋼石,只大件的好物,倒不易得了。”

    指甲蓋這樣大的,竟還不算大,鄭辰聽她說的這話,回去撿了首飾匣子,確是少有見得人的,今兒也戴了珠花出來,只纏的一重重,戴在頭上顯眼,卻哪里如明潼臂腕上那一付嵌了七寶的跳脫值錢。

    她心里暗嘆一口氣,生在鄭家,若是早上三代,許還能見識一回當日的富貴,可嘆顯赫一時,到如今也不過這般模樣,只祖宅里頭還能窺出些往日的富貴景象來。

    鄭家的后院里,有一個酒泉,文定侯一生愛寫詩吃酒,說甚個斗酒詩百篇,一時是鐵馬冰河一時又成了小橋流水,他自家酒醒也要揉搓了去,后人還有收錄詩集的,里頭真有佳作,說是喝得好酒才能有好詩。

    太祖便賞了他一個酒泉,還說天下酒曲盡歸鄭,鄭家初時還真開得酒場,里頭出的名品叫作千日醉,如今市井鄉里只要賣酒,俱得掛個千日醉的幡兒,便是此間有好酒的意思了。

    光是賣酒這一樣便日進斗金,各色秤稱,最大的那個總有二十兩一錠的,那俱是用來稱金子用的。

    只他身死這酒方便也怢失了去,再也造不出那千日醉來,再往后一代連酒場都變賣了去,也只有御賜的千日醉三個字還留在鄭家。

    那酒泉里原是到自上往下傾一壇千日醉的,這酒倒將出來,滿宅子都聞得香味兒,文定侯便在此間拿了酒爵吃酒,醉倒了就臥在大石上午睡。

    便是他吃的酒也有幾樣講究,甚翡翠杯配梨花酒,犀角杯配千日醉,古藤杯配百草酒,光是酒器便盛得一屋,當中這八件到如今還藏在宅中。

    不獨酒場,還有個船廠,造了戰船出來,又興練海軍,便到此時圣祖封了他個文定侯,圣祖既無開拓疆土之心,他縱有一腔熱血也無處可灑,這才辦起酒場來了,日日大醉高臥,再不問朝堂事。

    念著這點子往日榮耀沒個頭,明潼笑盈盈聽著,時不時插一句口:“真個,那葡萄酒定得用夜光杯來配了。”

    鄭家那些個風流早就湮滅了,這會兒談幾樁掌故,都能叫母女兩個面顯喜色,若不是這么,楊家母女也不能在鄭家住得這些時日,紀氏笑而不語,幾個姐妹卻聽住了。

    明潼一意湊趣兒,不獨鄭辰,便是隔桌坐著的鄭衍,也是滿懷驕意,因著隔得遠,只設一座玻璃紗的屏風,明潼瞧不清他的臉色,可聽他說起話來,那里頭的自得又怎么能掩的住。

    一時心頭五味雜陳,她已經要十二歲了,再有兩年不到的功夫,便是下一輪的選秀,不論父親是不是同這個心思,她都不能進宮去,若不是選秀在即,她怎么也瞧不上這樣的人。

    明潼斂了性子,面上笑的溫柔可親,裝著懵懂無知的問鄭夫人:“我聽說書的女先兒說過,連著咱們如今用的百味香也是鄭家出的。”

    鄭夫人笑一笑:“哪兒有的事,原不過是祖上折騰出來的小物罷了。”百味香雖是小物,可閨閣之中哪個不用,原也有香膏香膩子擦手抹臉,這東西卻是小小一片花瓣狀,拿銀鑷子夾起來敷在面上,比那什么太真紅玉膏七香嫩容散都更好用。

    原是奉上去獻給皇后的,只宮中會制,如今依舊難得,可有銀兩又有什么換不來的,鄭辰聽見這句咬咬唇兒,家里竟也沒存下方子來,要用這些不得央了人去市面上換。

    明沅怵然心驚,越是聽越是不對勁兒,這卻不是小說里頭的橋段!她也看過幾本種馬小說,什么造酒造玻璃蕩平倭寇四海一統,可那不過是小說家言,發的白日夢罷了,可她越聽越是,心里一陣猜測,原來這鄭家的祖上,竟是這么個來路!

    其時有多盛,如今就有多么衰敗,扒著這點榮光念念不忘,那些個玻璃烈酒半點也沒存下來,還是由著老廠工復原出來,只燒得這玻璃再不似原來那么澄清透明了,鄭家好處沾不著邊兒,只余一個好聽名頭。

    明沅滿心疑竇,她原來就最小,坐在末位上,先還看著明洛不叫再失了魂兒去看人家的錦衣玉冠,后來便是越聽越驚,怪不得到了這里這么久,些許事她聽過,可有許多事卻又不在譜上,原來是這個人讓歷史拐了一個彎。

    明洛握了杯子斯斯文文的吃酒,小啜上一口,再拿筷子去挑碟子里的龍須牛rou吃,這道菜,便是紀氏專為著鄭夫人預備的,她們家在蜀地,便是這個吃口,鄭夫人才吃一筷子就笑:“這味兒倒是正宗的,外邊館子里頭再治不出這個味兒來。”

    招待她倒用起了黃牛rou,可見是有這個意思的,她看看自家的兒子,心里一嘆,配這個,到底還是太委屈了些。

    自家兒子伸長了脖子,眼睛恨不得透過玻璃紗,目光灼灼倒能把紗布燙出個洞來了,鄭夫人再看明潼原來有的三分意動,也消了個干凈,討個媳婦回來,若把兒子給吃住了,往后哪里還有她這個婆婆立足的地兒。

    可她也覺得女兒說的有理,一樣是新貴,似顏家這等家資豐厚的更好些,面上也不露出來,吃得這回酒,告辭的時候,鄭辰笑盈盈道:“等回去我給你送帖子,我們家院后頭的牡丹開了,要辦牡丹宴的,你可一定得來。”

    明潼應得一聲:“這花兒我最喜歡,越是紅越是好。”

    “那倒正好,有株一品丹砂,叫人剪了送來便是。”說這話的卻是鄭衍,他好容易搭上話頭,眼見得明潼今兒梳了高髻,頭上簪得大花,身上穿著桃花滿地的襦裙,披了織金披帛,花絲累累垂垂,一直綴到額角,頭一動就是一抹流火似的艷光,眼睛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鄭夫人聽得這句,只輕輕一笑:“又混說了,總得等宴過了,才好分送。”

    紀氏宴上不曾說得話,彼此你來我往說的也不過是點心繡活,又嘆些如今生計不易,底下的莊頭出息都少了,到了這會兒才笑:“得啦,還沒賞就先討了花來了,我這兒倒有兩盆綠玉,你自來瞧不眼的,換了紅的罷了。”不軟不硬的把鄭夫人給頂了回去。

    幾個姐妹都拿扇子掩了臉,明洛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鄭衍身上,明沅伸手掐她一把,她這才恍過神來,垂了眼睛不敢再看。

    紀氏將人送到門口,回轉來臉色便不好看,沖明潼點點頭:“你跟我來。”又看看三個庶女:“你們且去吧,想吃什么吩咐了廚房就是。”

    明湘一徑兒往前走,把明洛明沅甩在后邊,明沅才要問她,明洛自個兒就忍不住了,她縮了脖子左右一瞧,勾住明沅的手,把頭湊到她耳朵邊:“你看他是不是,長得不一樣了。”

    明沅“撲哧”一笑:“原是穿著白衣你才識得,換了衣裳連人都不識了?”

    明洛撓了臉兒哧的一聲笑:“總歸我以后,也要找這樣的。”她平日里聽多了張姨娘說往后尋個什么樣貼心貼意的人兒當夫婿,這會兒說起來半點也不羞。

    明沅刮刮臉皮:“前頭還有三jiejie四jiejie呢,你倒急起來了。”明洛不聽則已,聽了扁一下嘴兒:“三jiejie的就近在眼前了。”

    到這會兒再覺不出來,也就不是明洛了,席上來問那番問話,明潼少有的溫言軟語,還有特意預備的黃牛rou,便是年節也不定吃得這道菜的:“我要還不知道,就真成傻子了。”

    她不過是慕色,今兒不是那身錦衣玉冠了,后頭又沒栽著花樹,鄭衍身上那層光立時不見了,明洛覷著機會瞧了好幾回,越看越是尋常,也不過就是靠了行頭,連梅季明都比不過。

    她還兀自羞澀,想著夜里夢見那人,原來當是鄭衍,醒了還不敢告訴旁人,到宴上見了哪里是什么鄭衍。

    明沅拉了明洛的手:“這會兒知道了?”說著點點明洛的鼻尖:“咱們三個夜里一道用飯罷,就在一個院兒里,總不能一直這么僵著。”

    明洛動動嘴巴,抿了唇兒不樂:“她自個兒轉不過這個彎來,再說什么也無用。”難得說了句極明白的話。

    “縱她心里不樂,事兒總是要說的,便親姨娘,也太得寸進尺了些。”如今還小,往后豈不是要打嫁妝的心思:“她也未必就是惱了我們,這是她姨娘,心里不落忍總是有的。”

    “單她會不落忍,對著咱們倒不理不睬的,好了一場,有什么趣兒。”明洛還只鼓了嘴兒,氣得一刻又嘆口氣:“罷了,倒難為她,真個捅到太太跟前,安姨娘沒好果子吃,她也好不了。”

    這些事休戚相關,拿著主子的錢貼補自個兒娘家,說是娘家,都是賣斷的人了,哪里還有什么家,明洛又是嘆息又是慶幸,得虧著自個兒姨娘是個沒娘家的,打小出來彈唱討生活,家在哪兒都記不真了,連姓都是虛的,只圖個自身才是要緊。

    “我受累為你請一回,她要再不應,我也沒法子!”明洛點頭應了,明沅帶了灃哥兒去午睡,許了他午睡過后看人逮麻雀,灃哥兒乖乖趴在床上,蓋著被子要睡了,忽的道:“jiejie,我一直同你好的。”

    明沅正給他蓋被,聽見這一句回頭,他已經迷迷蒙蒙闔上眼睛,嘴巴微張睡了過去,明沅心里一甜,和衣躺下去,一手枕著頭,一手拍打灃哥兒的背,又一次慶幸過繼這一步萬幸不曾走錯。

    明潼落后一步進屋,紀氏把身邊人都揮退下去,還沒坐到羅漢床上,就伸手拉住女兒,滿面殷切:“大囡,這家子絕非良配!”

    作者有話要說:

    明沅會一步步發現真相噠~~~

    啦啦啦

    寫種馬男的下場好爽腫么破。

    唔,我還欠一更~~~

    ☆、第103章 清醬小松菌〔捉)

    明潼自然知道鄭家不是良配,花木瓜空好看,連一甕兒松菌都值得急巴巴的炫耀,可她眼下確撿不出什么良配來,上輩子將將到要說明定人家的時候,宮里開始選秀女了,紀氏急急囑咐一回就送進了宮,一邁進宮門,就再也出來過,一直到大jiejie當上了皇后。

    她心里對良配的定義還很模糊,可她無人能問,好些回想問一問娘親,爹爹是不是良配,可她知道,便在母親心中,父親也是絕不能算成良配的。

    不是不壞就成了好,父親算得不壞了,后宅里頭小妾通房一只巴掌就能點過來,也自來沒有抬著哪一房妾來打壓母親的時候,掌家權全交給母親,連帶著莊頭上的出息洋貨行的賺頭,若看這些,恐怕也能算個良人。

    可明潼自己卻不想嫁這樣的良人,她嫁過一回了,她是嫁而對方卻是納,太子的手自然也是松的,再沒錢也缺不了后院里頭女人的花銷,平叛亂時,她們倒是苦過一陣兒,可這苦也不過是一日十幾個菜改成一日七八個菜,把一天十斤的羊rou,改成一天三斤,便是這三斤,她哪里就吃得完了。

    明潼自打進了宮,學的就是怎么守規矩,怎么當太子的妾,怎么和順怎么同別的姐妹相處,她打心眼里痛恨這些,背地里已經劍拔弩張了,當著面還能和和氣氣不叫人挑出理來。

    她忍了那許多時候,再也不想忍了。

    太子確是知情識意了,待她也稱得上一個好字兒,可他就是良配了?他也不過拿她當作靈貓細狗,喜歡她那樣的性子,一只貓兒嘛,縱是亮起爪子來撓人,也是惹人喜歡的,可若撓了主人,便不那么美了。

    大伯呢?大伯倒算是良人了,眼里心里再無第二個,明潼雖不想認,卻也不得不認,縱大伯母身上那許多毛病,有一條卻叫人艷羨,她同大伯兩個,許真能跟那些個情詞情詩里頭說的,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她還是到此時才思量起,自個想找個什么樣的人,可她沒多少時候了,鄭家不是良配,余下那些還有誰家才是良配,如今無名的那些連人都不知在何處,有名頭的那些,要么就是叫圣人清掃了,要么就是等成王上位之后清掃了。

    她想不明白鄭家是怎么留到最后的,文定侯爺在那幾年也叫人拉出來作箋子,他家確是沒留下什么實權,也無產業,可他家卻有一塊響當當的金字招牌,到得如今瓦肆勾欄中還有《名將錄》,說的就是開國功勛的故事,那里頭鄭家是從頭至尾濃彩重墨的一筆。

    成王那么個性子,竟忍下來了,除開文定侯爺叫活生生嚇死,鄭家一分一毫都沒損傷,作了這家子,那些個公侯伯府宅,圣人的時候光了一半兒,成王上位又空了一半兒……她當著紀氏的面,長長出一口氣。

    紀氏拉了女兒的手:“我知你不愿進宮,可你如今這個年紀也選不上的,咱們慢慢擇了好的便是。”女兒家結親事,自來沒有十全十美,月老也牽不得這樣的紅繩,四角俱全哪里易得,多是你混沌我糊涂,兩個人彼此不說破,你情我愿的騙過一輩子,真正明白的,不肯糊涂的,那便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鄭家倒也能算一門親了,小姑子倒還好,眼淺的人有眼淺的好處,可這個婆母卻實不是個好侍候的。

    “那母親說,甚樣的人算是良人?”明潼輕輕一笑,撫了母親的手:“我知道的母親的心思,無非想讓我尋一個婆婆慈和小姑友愛,丈夫又上進的人家。這樣十全的難得,那便尋那寒門子,可寒門有幾個得勢不忘糟糠妻,越是叫人踩在泥里,發達了越是一付牛馬嘴臉,多的就是陳世美薛平貴之流,要尋那父母不全的孤寡人,母親心里可能過得去?”

    不說孤寡人,便是寒門亦不可為,家里是出了王妃的,隔著房的嫡女嫁個寒門舉子,說出去怎么不叫恥笑,紀氏看著女兒,怔了半晌才又出聲:“我的大囡這樣通透,怎么瞧不見那家子的壞處,這三個,哪一個都能反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