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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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石林桓點點頭,絲毫沒有因為肖全景不滿的態度和口吻而緊張,坦然道:“或者您可以想一想,氣運極低時,您是否求過神、拜過廟?” “笑話!”肖全景一臉倨傲冷厲。 “那就只有前兩種可能了,您回想一下。” 肖全景從茶幾下面拿了包軟中華,抽出一顆點上,淡淡地說道:“你告訴過小振,我的氣運是有機會更改的,為什么現在對我,卻不這么說了?” “氣運是可以更改,但只能汲陰化煞讓您的氣運不至于繼續跌下去。” “這種兩頭甩的江湖話,石先生還是不要對我講了。”肖全景神色間閃過一抹鄙夷,道:“你直接說,需要多少錢吧。” 石林桓自然看得出來肖全景的內心所想,卻是根本沒有在意,微笑著搖了搖頭,淡然道:“這件事,不是錢的問題,肖主任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在豫州省的家族又極有實力,自然不會看得上我們這些被常人稱作江湖騙子的術士,不過……”石林桓輕輕抿了口茶,道:“肖主任自進入官場,數十年來雖然談不上平步青云,但也是有驚無險至今,正所謂高處不勝寒,進入中樞之地后,肖主任雖然官位提升,但同樣壓力倍增,殫精竭慮之余,難免草木皆兵,所以肖主任初始幾番不順,便想到了靠莫須有的神靈相助,說句不大中聽的俗語,這也是病急亂投醫吧?” 肖全景nongnong的眉鋒一挑,沒有言聲,卻是瞇縫著眼睛盯住了石林桓。 石林桓沒有在意自己剛才的話犯了忌諱,笑了笑繼續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肖主任萬萬不會想到,不過是為了寬心的一個小小隨意的舉動,反倒會造成自己的運勢愈發艱難。” “什么舉動?”肖全景沉聲問道。 “拜神!”石林桓語氣平淡,表情平靜但無比堅定。 肖全景默然。 石林桓也不急于說話,不慌不忙地為自己斟了杯茶水,這才給肖全景倒了杯茶輕輕推過去。 室內安安靜靜,落針可聞聲。 過了好一會兒,肖全景終于流露出了真誠的尊敬之色,道:“為什么?” “肖主任多年為官,自然有一身官家浩然正氣,鬼神不侵。”石林桓也不去趁機拿腔作派,道:“可惜正邪如陰陽,可融匯又可抵觸,肖主任心神不寧,不信自身不信官威赫赫,卻偏偏信了這虛無縹緲的神靈,自然讓陰煞之物有了可趁之機,并藏鋒與體內,此陰非人身之陰,與肖主任自身之陽不和不調,又因肖主任心態不寧故而奪取肖主任的氣運心神,如此一來,肖主任自身氣運自然也就一落再落。” “石先生真乃高人!”肖全景長嘆口氣,抬手摸索了幾下頭上稀疏的華發,本就因為諸事不順心煩意亂而顯蒼老的神態,愈發頹廢,更顯懊喪。 兩年前他初遭官場之爭,壓力甚大,心煩意亂之際想到處處碰壁,難題幾乎無解,便獨自去了京城懷柔縣山里的景區內旅游散心,途中在風景區看到一座香火幾乎凋零的小小廟宇,還真就抱著病急亂投醫的想法,進入廟宇內誠心膜拜,祈求冥冥中的神靈能夠助他避過官場之災。 其實他早就有過這種想法,只是避諱身份不方便去大的廟宇內祈求膜拜,而這種小廟宇沒什么游客,不至于為人所識,所以就順便進去膜拜。沒想到回去之后,事情就出現了轉機,讓他避過了那場災難。當時他還感慨著是否真的是冥冥中有神靈相助,心中慶幸不已。然而在這之后,他的氣運就開始不斷跌落,諸事不順,在部門內部被漸漸排擠邊緣化,甚至于自己曾經為官的地方都開始出現了對他不利的聲音。 看著肖全景疲憊無奈又充滿懊喪的神情,石林桓淡然一笑,道:“肖主任別太擔心,此次另有高人出手相助,只要你能平心靜氣,在官場上善始善終自然不難。” “另有高人?”肖全景一愣。 “是啊。”石林桓點點頭。 “什么人?” “江湖術士而已。”石林桓放下茶杯,風輕云淡般說道:“肖主任不需要知曉是誰,居廟堂者自然不便于江湖術士接觸。” 肖全景也就不再追問那位高人的身份,轉而道:“曾經想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不曾想小廟居陰煞,難怪那廟宇會冷冷清清沒有香火鼎盛。早知如此,我就找石先生這樣的大師解憂,或者去大一些的道觀、廟宇內祈求上香了。” “您可不能去上香。” “為什么?” “兩不相宜,莫說沒有真神,即便是真有,也承受不住為官者,尤其是肖主任這樣的高官膜拜,那樣不但不會轉運,反而會引來禍事臨頭,需知世間萬象,至剛則易折啊。”石林桓坦言道,只不過有些話,他還是不方便對肖全景坦誠相見。譬如肖全景去小廟內拜神祈求轉運,沾染上陰煞之物,更大的可能不是巧合倒霉,而是有術士早早布局為肖全景挖好的坑。 肖全景苦笑著嘆了口氣。這些神神叨叨的話,他以前聽來根本懶得去理會。可如今他不得不去相信,也不得不懊悔。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西裝革履的肖振大步走了進來,先問候了肖全景,繼而坐到沙發上從兜里掏出一黑一白兩枚球膽遞給了石林桓,道:“石先生,這是蘇淳風昨夜制作成的兩枚烏木芯球膽,真是神妙無比,您幫忙給看看。” 石林桓接過兩枚球膽,神態安詳地翻看著,一邊道:“肖總,拿了這兩枚球膽去做了些醫學鑒定吧?” 肖振笑道:“不放心,所以去鑒定一番。” “可以理解。”石林桓說罷,神色間流露出驚訝之色,不再多說什么,而是認認真真地打量著一黑一白兩枚光滑如脂的球膽。 第352章 事有深淺兩相說 兩枚烏木芯球膽是以中天秘術中所含符箓、術陣制作而成的具有汲陰化煞功效的法器,其中術法之精妙,身為奇門術法行內高手的石林桓自然能看得出來,讓他吃驚的是,這般精妙的符箓、術陣,以及其中透出的磅礴術法氣息,不似奇門江湖中醫、命、卜、相四門之術,而是更接近于山門之術。 便如當初蘇淳風第一次打開那本無名術法時,便一眼看出了其中術法之精妙絕倫,不次于詭術。 查看到這兩枚烏木芯球膽的術法氣息時,石林桓首先想到的,是詭術! 他很早就開始懷疑,蘇淳風有可能是詭術傳承者。理由很簡單,一個明顯沒有什么身世背景的鄉下年輕人,卻有著強絕的術法,其師承頗為神秘詭異,而且蘇淳風又盡可能地保密不想暴露自己術士的身份……別說是石林桓,換做任何一位奇門江湖中的老江湖,對蘇淳風有所了解后,都會懷疑到世代為奇門術士所忌憚、留意的詭術傳承者。 但仔細觀察了烏木芯球膽上的符箓、術陣及術法氣息,石林桓又覺得,不像是傳說中的詭術。 詭術歷來神秘,詭術傳承者更如神龍見首不見尾。 在奇門江湖的傳說中,詭術霸絕狠辣,以攻擊性見長,逆天而行,少有中和溫性的術法招式。而這兩枚烏木芯球膽上的術法,精妙非凡,霸道中又有循序漸進之勢,不逆不歹,順應天道自然之規律。 石林桓認真研究觀察兩枚烏木芯球膽時,肖全景輕聲問道:“小振,蘇淳風是什么人?” “一位術士。” “高人?” “嗯。” 肖全景點了點頭,道:“這兩枚烏木芯球膽,有什么功效?” “是專門為您求來的,能夠將您體內的陰煞化解掉……”肖振輕嘆口氣,神色間有些無奈地說道:“汲陰化煞之后,就能改運。不過,現在也只能幫您逢兇化吉,求個穩妥,短時間內卻不能再增添運勢了。” “那要來有什么用?”肖全景苦笑著再次點上一顆煙。 肖振無語。 石林桓卻是抬起頭來,毫不顧忌地說道:“用處就是能保命,還能保住肖主任您的運勢不至于再走下坡路。只要您能放寬心,不去再強求什么,至少在官場上善始善終沒問題,其它的,就不要多想了。” 肖全景微皺眉道:“陰煞能要人命?” “嗯。” “那如術士所說,我多年來養成的一身官氣,還有什么用處?” “心不寧,氣則逆。”石林桓伸手從茶杯中蘸了些水,屈指彈到茶幾上幾滴,淡淡地說道:“便如這茶水,在杯中是為人所飲,濺落在外,則是要被抹去或者蒸干了,是好是壞?一身官氣堂堂正正不僅是指為官清廉,更在于心正氣正,心氣在官場為正,則益;落在外,為邪,就容易成禍了。”說罷,石林桓微笑著將兩枚烏木芯球膽遞給了肖全景。 肖全景若有所思地接過烏木芯球膽,攥在右手中緩緩把玩著,一邊點頭道:“受教了,悔不當初啊。” 室內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 大概是看出了肖振和石林桓還有話要說,肖全景便起身道:“小振,你陪石先生聊著,我有些累了,先上樓歇息一會兒。” “好。”肖振起身作勢相送。 石林桓穩坐沒有起身,只是微笑著點頭目送。 待肖全景上了樓,肖振才坐回到沙發上,輕聲道:“昨晚沒有其他人進入過蘇淳風的房間,他和外界也沒有任何聯系。” “嗯。”石林桓伸出食指,在茶杯中蘸了些涼了的茶水,在茶幾上勾勾畫畫。 肖振面露疑惑,卻也不去多問。 過了一會兒,石林桓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地望向門外已然垂下夜幕的天色,頗為感慨地說道:“既修山門術,何必入紅塵,唉。” “石先生,什么是山門術?”肖振忍不住問道。 石林桓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道:“肖總,如果我說讓你以后盡量少接觸蘇淳風,你一定會認為,我是藏有私心的吧?” “怎么會?”肖振尷尬道。 “罷了。”石林桓笑笑,也沒有在意肖振的心思,淡然道:“我也說不清是福是禍,但想來以后也不會再有什么我無法解決的問題,非得讓你去請蘇淳風出手相助,權且當他是一個普通人,做好友吧。” 肖振點頭道:“那是自然。” 其實這滾滾紅塵世間,尋常人又哪兒會遇到那么多陰邪之事,非得驚動術士呢?只不過當一個人知曉了某方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遇到此類事件。就比如肖振如果不知曉術士的存在,又怎么會誠心誠意不惜代價地把石林桓這樣的相術大師留在身邊?從而親身經歷并仰仗了神秘莫測的相術相助,也知曉了堂伯肖全景身遭陰煞之物的侵害。 但這一點,短時間內肖振不會想到。 石林桓卻很清楚。 奇門江湖復興繁榮,和任何社會結構的復興繁榮、墮落敗壞,歸根究底源頭一致,那就是人類的欲望,在促進社會的發展。 這并不矛盾。 石林桓說以后不會再有什么他無法解決的問題,非得讓肖振去請蘇淳風出手相助,并不是指肖振以后就不會再遭遇陰邪術數一類的事件,而是指石林桓自己能解決問題,或者他可以去找到其他術士來相助。此次肖全景一事,之所以讓肖振去請蘇淳風出手,說到底還是石林桓想借此看看蘇淳風,或者其幕后的師承,到底是何方神圣? 肖振起身重新沏上熱茶。 石林桓似剛想起什么,道:“過些時日,如果有人問及有關你堂伯的這件事情,可以坦誠告知對方我的存在。” “誰會問?”肖振詫異道。 “只是提前打個招呼預防而已,或許沒有。”石林桓微笑道:“這話不要對你堂伯說,我其實最擔心的,還是有術士在布局針對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比較復雜了,但切忌不能驚動官方,江湖事,要江湖了。” 肖振皺眉道:“與我堂伯有關,這還能算是江湖事?” “一件事要分開來講的。”石林桓笑了笑,道:“老話說退一步海闊天空,這退后一步其實也不平坦,只不過總比前方鬼門關要好得多。” “那蘇淳風呢?” 石林桓搖搖頭,神色嚴肅地說道:“與他無關。” “為什么?” “假如真的有術士施術為禍,那么對方肯定也知曉深淺,不會觸及紅線的。”石林桓瞇縫起眼睛,微笑道:“如果把蘇淳風摻和進來的話,事情就會更加復雜,到時候一發而不可收拾啊。” “我還是不懂。” “別問了。” “好。”肖振笑著點頭,雖然心有萬千疑惑,卻也知曉深淺。就如石林桓曾經親口認可他的一項優點——明明知曉術士和術法的存在,卻能夠聽從石林桓的勸告,冷靜地不去事事求助于術法,而是盡可能靠自己去解決問題,亦不會沉迷于術法,那樣反而會讓自己丟失掉個人的優勢,比如強大的個人氣場。此次堂伯肖全景的遭遇,更是讓他堅定了這般信念。 …… 周日下午三點多鐘,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 環境優美的京大校園里便多出了一把把五彩繽紛仿若花朵般的雨傘,偶爾能見到傘下情侶借著小雨,相依相偎地邁步在校園中觀景談情。 蘇淳風和顧天恩、譚哲、張展飛從二教上完課出來,嘻嘻哈哈說笑著小跑回寢室樓,還沒走到三樓呢,蘇淳風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宋慈文打來的,便示意舍友先走,停下腳步將手機附在耳畔道:“學長,什么事?” “淳風,有課嗎?” “沒,剛上完回到寢室樓。” “我在三角地這邊,有空的話,過來聊聊?” “好,一會兒到。”蘇淳風答應下來,掛了線轉身往樓下走去。 28號寢室樓緊鄰著三角地,下樓后左轉沒多遠,蘇淳風就看到了舉著把雨傘站在道路中間的宋慈文。他身旁還站著一位身材高挑,姿色氣質都極為出眾的長發女生,看模樣二十二三歲年齡,穿了件淺灰色大翻領方格藍條的小西裝,深色鉛筆褲,黑色高跟鞋,亭亭玉立在宋慈文打著的黑色雨傘下,手里拎著一個淺黃色的精致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