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沈母心情就復雜了。 川夏又說:“最近天氣不是不大好嗎,所以就一拖又拖。” 沈母想,果然還是親生的才會袒護自己。 這次沈母確實冤枉川夏,因為三天兩頭就往家跑,川mama擔心沈母有意見,欲約去農家樂聚一聚,籠絡感情。 沈母也不是非要和川夏對著來的,媳婦都說了,她當然要賣面子。沈母說:“這幾天你爸也不在家,等他回來了,天氣也該好轉了吧。” 沈父出差了?這話當然不能問,問了顯得她太不關心公婆。她關心問道:“爸什么時候回來???最近各地天氣狀況都很糟糕,媽不在爸身邊,真擔心他照顧不好自己?!?/br> 沈母喜歡聽這話,“可不是,你爸啊,真讓我放心不下?!?/br> 川夏笑了笑。 沈母坐了個來小時,剛離開沒多久,沈淮南就回來了。 川夏正把沈母帶來的補品往儲藏室放,沈淮南進來就見她在忙,問道:“收拾家里讓鐘點工來?!?/br> 翻著沈母帶來的,忍不住皺眉,“媽剛來過,帶來了許多補品,先收起來吧,我們也用不到?!?/br> 沈淮南愣了一下,“媽來了?” 聽他的聲音似乎有點緊張,本來心情還很沮喪,此刻也忍不住笑說:“干嘛呀?!?/br> 沈淮南也意識到自己過于‘緊張’,大概之前沈母留下的陰影太重了。 川夏樂了,雙手環上他脖子,笑嘻嘻地問道:“擔心我和媽鬧?” 沈淮南淺淺笑了下,不接話。要怎么接?難道說擔心兒媳受委屈?還是擔心媳婦把老娘氣到? 川夏沒注意他表情變化,懶懶地靠著他,商量的口吻:“老公,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br> 他攏緊手環緊她,告訴她:“別委屈自己?!?/br> 川夏笑:“我才沒委屈自己?!?/br> 兩人靜靜相擁,直到廚房里電壓鍋滴滴答答的聲音傳來,川夏急吼吼推開他,“遭了,我煲的湯啊?!?/br> 沈淮南失笑,待她進去了,他翻開‘補品’看了看,微微皺起眉來。他認為有必要和老娘細談一番,不能一心只盼孫子忽視他老婆的身體狀況。當然,他自然也曉得川夏的打算。 川夏端著湯出來,看到他站在窗邊,也不知思考什么。 川夏瞧瞧走過去,想從后面嚇唬他。 沈淮南早就發現她,輕笑:“調皮?!?/br> “想什么呢?!?/br> 沈淮南轉身,低眼凝視她。 川夏被他看得緊張,“你干嘛?工作不順?” “我們……我覺得兩個人生活也挺不錯,你呢。” 登時就明白他想說什么,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什么感想。她試探:“你不喜歡小孩?” “你現在還不適合要,我們還是等一等?!?/br> 想了想,解釋:“都說年輕容易恢復,精力也好,我怕過幾年……不都說高齡生產孩子不大聰明嗎,我擔心……” 沈淮南堅持:“還是先將養一段時間,也不急在一時。”想了想,又說:“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爸媽那邊也別太放心上。” 川夏還想說什么,沈淮南舉了好幾個例子,川夏方才同意。 ~~~~~~~~~~~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時間已過八月。 這天,她和某大客戶約好免談,去的路上,接到沈淮南的電話,他說:“有個驚喜告訴你。” 對于驚喜,川夏已經麻木,但對象是沈淮南,也還有那么點點期待。她問:“你說吧,我聽著。” “我……” 通話忽然中斷,發現手機沒電,用充電寶充電開機,客戶電話也來了。這一來,就沒時間回沈淮南的電話。商談結束,合同敲定,客戶約她共進晚餐。和客戶吃飯,對于她來講不是什么新鮮事兒。而且人家還主動,別說簽了合同,就算沒簽合同吃飯也是必要的。 川夏沒做多想,帶客戶去吃海鮮。心里雖惦記沈淮南,可想著他都這么大的人了,也沒什么好惦記的。 川夏選了一個地理位置非常好的雅間,地勢又高,可以看來往的客人,而來往的客人又看不到里面的情況??粗粚η閭H,也還有遮遮掩掩的,川夏忽然冒出一個無比陰暗地念頭,別人看她和客戶一起吃飯,會不會也有不好的想法? 客戶見她表情詭異,以為她對自己有什么想法,心里美滋滋的,口氣也不由曖昧起來,“川夏,我可以這樣叫你吧?!?/br> 川夏正色,心想作為一個代號,只要不叫讓她起疙瘩的,叫什么有區別?何況一個小時前,人家還給自己帶來一大單,不看生面看佛面。 她點頭:“當然?!?/br> 客戶以為這是她那什么的訊號,更得意忘形,“我就說和你老有緣了?!?/br> 雖然反感,也不可能拉下臉來,只附和笑了聲。 客戶唧唧歪歪說了一大通,復問:“你結婚了嗎,老公做什么的?” 川夏笑了笑:“是啊,我老公和我不同行業?!?/br> 客戶試探:“那很厲害吧,像你這樣的,要求肯定不低?!?/br> 川夏心想,反正合同也簽了,你既然好奇,何不滿足你的好奇心?川夏思考數秒,回答的每一個字都很認真。 她每說一句,客戶笑得言不由衷便深一分。待川夏語畢,客戶言不由衷贊道:“你先生能力卓群。” “還好吧?!?/br> 彼此客套,客戶喝了幾杯小酒,嘴巴不大把得牢了。 川夏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也不是什么‘良家婦女’,這等借酒賣瘋的屢見不鮮,她已見怪不怪了。她還琢磨要不要叫特殊服務,畢竟之前也有這類客戶,表面上衣冠楚楚,看到穿得清涼的美女眼睛都直了。 相比之下,她家的沈先生,她還沒見過他的陋習,雖不能代表什么,至少她不知道不是?她也相信,沈淮南眼光不會那么差,一般的肯定看不上,假如看上了,大概離離婚不遠了。 她在這無責任瞎琢磨,耳邊就響起了客戶獻媚的語氣,“喲,這不是沈總嗎,好久沒見了,近來可好?”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她瞎捉摸的對象。 接收到沈淮南淡淡撇來的目光,她居然心虛氣短,笑得也不太自然。轉而她想,干嘛心虛?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再說了,如果想做什么缺德事,還會光明正大等你來捉? 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她抬頭沖沈淮南笑。 短短數秒,客戶已經和沈淮南寒暄上了。 回頭,客戶還介紹說:“這是我三年前來c市,沈總曾幫過我大忙。川夏,沈總是個厲害人物,有了沈總,以后你可……” 后面的話,就連川夏本人都聽不下去,也不知道沈淮南為什么沒打斷。 直到客戶說得離譜了,川夏輕輕咳了聲,“那個,你口中的沈總他就是我老公……” 什么叫秒殺,這就是了??蛻舢攬鍪?,短時間竟有些轉不過彎來。 川夏也覺自己不厚道,畢竟之前也有機會打岔,可她愣由著被人發揮。她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抱歉,剛才我來不及介紹……我也沒他會來?!?/br> 客戶確實尷尬,可眼前的人是沈總啊,巴結都來不及,豈會生氣。 因沈淮南的到來,接下來她幾乎用不著去應酬客戶,用隱形人來形容也不為過。也因沈淮南加入,這頓飯提早結束。原本還打算給客戶找特殊服務,因沈淮南她打消這個想法。 送走客戶,川夏才有機會問:“你怎么來這兒?應酬?” 沈淮南反問:“只許你來,不許我來?” 川夏愣怔,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原本的好心情被潑了一盆冷水,也失了說話的*。 一路上沉默,原本還想著沒多久他就會解釋,到家樓下了,他也沒解釋的意思。 川夏不是藏得住心事的,認為有事弄明白比藏著掖著好。她問:“你心情不好?能告訴我原因嗎?!?/br> “他口碑不大好?!?/br> 川夏還懵,疑惑地望著他,等待他解惑。 沈淮南解釋:“今天你這位客戶,女人方面口碑不大好?!?/br> 登時,她明白了,難怪他會過去,也由著人家尷尬,原來還有這層原因。他不會聽說了丟下手中工作趕過去的吧?心下蕩起漣漪。也只一瞬后背忽然轉涼,他不信任她? 這個念頭使得她心情復雜極了,還摻半難過。 她沒好氣:“我和他只有業務關系,他玩不玩女人,和我也沒關系。難道不玩女人,我就能多得分利益?” 沈淮南愣了一下,嘆道:“那倒沒有,我只擔心你會吃虧。” 川夏哭笑不得,她想,無論多看得開的男人,總有那么些雙重標準。她故意問:“那些有求于你的,他們就沒有特別的籠絡方式?” 沈淮南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她弦外之音。他苦笑,回答是也不行,否認吧,他家老婆又不是為見過‘世面’的,更顯得欲蓋彌彰。沈淮南反而大大方方道:“自然有的,這得看個人的控制力了?!?/br> 川夏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問:“那你就沒心動的?” “我又不是發情的狗,只要是雌的都會荷爾蒙分泌。” 川夏笑得賊兮兮,不懷好意地瞟他某個地方,“男的不都下半身思考嗎,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關了燈,女人都一樣?!?/br> 沈淮南忍了又忍,忍著想狠狠蹂躪她的沖動。他道:“沒臉沒皮?!?/br> 川夏無辜,她闡述事實而已,怎么就沒臉沒皮了?她問:“什么叫有臉有皮?衣冠楚楚還是人面獸心?” “狡辯。” 氣氛緩和了,川夏好奇,“他為什么說承蒙你照顧?別告訴我,你們也曾經搭一條船?!?/br> 搭船頗具深意,也是他們之間的暗語。 沈淮南語氣沉了,略帶警告:“川夏,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 見他惱了,川夏也不敢鬧,討好:“說玩兒呢,還真生氣?” 沈淮南抿唇不語,川夏知道這次搞大了,嘴上哄著好聽的話,心底下挺無語。她想,脾氣倒見長了,說也說不得半句。 生氣有點兒吧,更多是擔心她受委屈。 他想,自己是不是過于緊張了,沒他的時候,她不也一樣走過來了? 直到把這位大爺伺候好了,她都忘了客戶這茬兒。她盤坐沙發上看節目,沈淮南也抱著電腦過來。 川夏往邊上讓了讓,還給他靠枕,“我看電視會吵到你?!?/br> 沈淮南不以為意,在她邊上坐下來。 川夏側頭瞟了兩眼,又是圖紙,就失了興趣。 當她看得正興起,沈淮南忽然說:“那年,他嗑藥被我遇到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