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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十宗罪5(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32節

第32節

    伊馬和葉子整日在曠野里游逛,村前的河堤上有他們簡陋的住所,那是捕魚人廢棄的小屋。河邊的草已經很綠,還有蘆葦,葉兒尖尖刺向藍天。

    大自然美麗得像一個夢。伊馬和葉子的足跡遍布最荒涼的角落。春天的早晨,池塘升騰著霧氣,周圍的小草濕漉漉的。燕子是遠方的情人,喜鵲也在柳叢里飛來飛去,柔軟纖弱的枝條像少女的秀發,絲絲低垂,葉兒尖尖。腳下的泥土松軟富有彈性,一條小路通向看林人傾斜的木屋,籬笆旁長著野薔薇,枝葉間掩映著大的花朵。一口老井依然有水,轆轤吊著鐵桶,搖幾下,便有大滴大滴的水珠漏下來。伊馬和葉子是荒野的精靈,春風使她嫵媚。她笑吟吟地站著,小小的個子,大大的傷感的眼睛,睫毛很長,喜歡皺著鼻子,可愛又淘氣。她是一個壞姑娘,整天蹦啊跳啊,舌頭糾纏不休。有時她也低頭嘆氣,踢踢小草,然后咬著嘴唇仰望湛藍的天。

    陽光普照大地,夏季的雨后,空氣清新,香甜,混合著百花與野草的氣息。田埂上的幾株向日葵耷拉著頭,大葉子滴著水。樹枝間,草叢里,顫動著蛛網,一片綠蔭下是雨珠晶瑩的草地。寬闊的河面漂流著水藻,岸邊的蘆葦被淹沒了,剩下葦棒露在水面。一棵倒下的樹,兩只蝸牛的觸角相碰,然后爬行,背負著各自的小房子。潮濕的樹干上長出了蘑菇,一個個撐著小傘,心事重重。青蛙敲著小鼓,螞蚱拉著二胡。大自然的聲音是最好的音樂。突然起風了,曠野安靜下來,只剩下風被小草割破了的聲音,樹木開始驚惶不安。烏云自天際蔓延,很快在頭頂膨脹,閃電劃空,炸雷滾過,暴雨在大地上喧嘩起來。葉子撩著裙子,飛快地跳過一個個小水洼,她的發束搖來搖去。很快她站在了捕魚人的小屋門口,向伊馬招著手,說:“快、快。”伊馬拖著右腿,抱著頭,衣服早淋濕了,卻呵呵地傻笑。夏季的雨不知會下到什么時候,有一次伊馬和葉子在那小屋里躲了一夜,他們在極早的晨曦中醒來,滲過屋頂的雨水滴落在去年的干草上。

    秋天的太陽像一個蛋。伊馬和葉子走在白樺林里,地上落滿結著秋霜的紅葉,一只麻雀從腳邊撲棱棱地飛起。天空澄碧無云,西風吹過,樹葉紛紛落下來。

    冬天,白雪皚皚,起伏的曠野干干凈凈。大地散發著美麗潔白的光,多么柔和,不可思議。草垛變厚了,上面的雪是她的蓋頭。一只兔子弄出聲響,它待在草垛里還不老實,真不知道它想吃什么樣的草。掛著冰凌的樹,一動不動,紅紅的太陽出來了。伊馬和葉子呼吸著清冽的寒氣,小臉凍得通紅,他們堆一個雪人,然后向它拳打腳踢。十幾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在河面上抽著陀螺。兩個大孩子抱起一塊石頭,嘴里喊著,一,二,三,放,冰“咔”的一聲,裂了幾條細縫,那中間是個白點。

    第十七章 紙箱

    在瞎妮留下的遺物中,那個紙箱引起了柳青強烈的興趣。箱里的死貓發出一股臭味,白花花的rou,生了白花花的蛆!柳青靜靜地看了一下午,他的心一直在激動,他是第一個對著蛆沉思的人。戲子走過來說:“這好看嗎?”柳青說:“戲子,你看那箱子上的字。”

    紙箱上印著:煙臺蘋果!

    次日,柳青和戲子坐火車去了煙臺,回來后宣布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當時柳青站在一塊石頭上,那高度使他有種歷史感。他滔滔不絕,工人們從未見他如此興奮,從未聽他說過這么多的話,其中有許多新名詞,企業、改革、市場、包裝、換代、風險。他說編筐不行了,再這么下去就得餓死,咱得有個長遠打算,咱得成立紙箱廠。

    當天晚上,人們聽到一聲霹靂,風雨交加之中,門前的那棵柳樹倒下了。

    創業是艱難的。計劃沒有變化大。直到一年以后,柳青在村長的幫助下才正式掛牌成立了柳營紙箱廠。村長叫胡金,早在改革開放初就貸款承包了村里的30畝果園,他和柳青都是膽大的人,很快成了朋友。

    第十八章 選擇

    青春期不知不覺地來臨。

    葉子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天真爛漫,聰明,充滿魅力。一些壞孩子向她吹口哨,她不再報以口水,而是回眸一笑。她似乎懂得引誘,然后離去,步履輕盈,小心翼翼保持著距離,三步之內有著無形的界限。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是不屑一顧的人,一律仰著小臉和他們說話。她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因此變得高傲。胸脯悄悄隆起,成為兩個無人知曉的秘密。她不再光著腳丫,悄悄走過來把伊馬猛地抱住。她的身上開始有一種香味,那是因為一朵小花在她心里開放。她的頭發像水一樣柔滑,伊馬說:“葉子,我想摸摸。”葉子噘噘嘴,低垂著眼睛小聲說:“當然可以!”

    伊木和瞎妮死后,伊馬就完了,正如天一黑什么都黑了。伊馬不再上學,像野人一樣長大,沒人管,沒人關心。他唯一的樂趣就是和葉子跑到野地里或者縣城里游逛一整天,大多數時候他在機器轟隆、紙屑飛揚的車間,流著汗,干著最累的活。有時突然下起了雨,伊馬坐在一個破輪胎上,心里有一種很孤獨、很不幸、很憂郁的感覺,看著那屋檐下的雨,就覺得一個人的眼淚在流,永遠也流不完了。戲子建議伊馬去跟老馬或者安生學個一技之長,伊馬說算啦。他養成了一種頹廢不振的走路樣子,頭發又臟又亂,對什么都滿不在乎。葉子常常幫伊馬干活,伊馬裝作無所謂,其實他愿意和她在一起。葉子不在伊馬身邊的時候,伊馬感到空蕩蕩地難受。葉子說:“伊馬,你為什么不能高興一點呢?我覺得你變了。”伊馬無精打采地說我一直這樣。

    胡豆幾乎天天來找葉子。他們倆一起上了縣里的高中。

    葉子的窗臺上有一盆月季,有一天她將花掐下來別在耳朵上,笑吟吟地問胡豆:“漂亮嗎?”胡豆說:“葉子,我想給你說個事。”葉子瞪他一眼:“不許說。”胡豆還是說:“葉子,我喜歡你。”葉子的耳根立刻羞紅了,她將花砸在胡豆頭上說:“壞蛋。”說完她跑出去了。

    葉子高中畢業后,紙箱廠的生產規模越來越大,水滿則溢,柳青想把紙箱廠擴建成大型的紙漿廠,這樣才能贏得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市里的包括附近幾個縣的聾啞學校的學生一畢業就來這里當了工人,他想把這廉價的勞動力充分地利用起來。柳青和戲子用一個計算器算出所需的資金,加減乘除后,需要好大一筆錢。

    當晚,柳青去找胡金。回來后,他打著嗝,噴著酒氣對戲子說:“解決了,什么問題都解決了。”胡金答應幫他貸款,并且替兒子提親,他沒有猶豫就應允了,他覺得這是樁好婚事。

    第二天一大早伊馬就跑到葉子的房間里,伊馬對她說:“葉子,咱倆去縣城里看電影吧。”

    葉子有些猶豫,她躺在床上,頭發凌亂,眼睛有點腫,顯然哭過。

    伊馬又說:“和我在一塊兒,你要覺得丟人,咱就晚上去,不會有人看見的。”

    葉子繞著彎說可能會下雨。

    伊馬說:“管它呢,你以前可沒這么啰唆。”

    “那你不用干活嗎?”她噘噘嘴問。

    “我給自己放了一天假,今天,有些話想對你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她用手指繞著頭發,沉默了一會兒,她哭起來,說:“我要嫁給胡豆了。”

    伊馬說:“噢。”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伊馬聽見口哨聲,胡豆推門進來了,梳著分頭,穿著一雙锃亮的皮鞋,他神氣地對伊馬說:“新買的,喲,這里有點泥。”他用手指擦了擦,然后踢踢腿,這樣是使褲子垂直筆挺。他又笑嘻嘻地對葉子說:“媳婦,來,真懶,還沒起床呢。”葉子瞪他一眼說:“你休想。”

    伊馬蹲著,不敢站起來,他的褲子上有三個補丁,兩個在膝蓋,腚上的那個被汗浸得發黃。

    胡豆和葉子兩個人開始小聲地吵架,這種吵架多少帶有打情罵俏的味道。

    伊馬站起來說:“葉子,我走啦。”

    葉子咬著嘴唇,用一雙滿是淚水的大眼睛看著伊馬:“你去哪兒?”

    伊馬說:“無所謂,誰知道呢。”

    伊馬拖著一條腿,神情沮喪,他不敢回頭,因為淚水已經滾滾而下。走到院里,幾個新來的殘疾人都看著伊馬,其實他們都知道伊馬為什么哭,伊馬在他們的目光中慢慢走遠。小拉對家起說:“伊馬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這個可憐的家伙。”

    中午,柳青擺了一桌香氣四溢的酒席宴請胡金,他們興高采烈地談起貸款的事。胡豆很高興,不停地往葉子面前夾菜。葉子強作笑臉,拿起饅頭,咬了一小口,隨即又放下了。她的小臉通紅,極力克制著眼淚。

    這個沒心肝的人一整天都失魂落魄,到晚上,大雨下了起來。葉子雙手抱著肩膀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她皺著眉,臉色蒼白,時不時地傾聽窗外有什么聲音。她跑到倉庫,打開柜子的門,神情沮喪地說,不在這里。回到房間,她坐立不安,繼續走來走去。這樣過了很久,她停下,站在窗前,任由冷雨將她打濕,一道閃電過后,她終于號啕大哭起來:“他走啦,不回來啦,永遠都不回來啦!”她哭得那么傷心,固執,肆無忌憚。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柳青披著雨衣站在門口,生氣地說:“丟人,睡覺去,你看你冷得渾身哆嗦。”葉子攥著拳頭嚷:“難道他就不冷嗎?”一聲巨雷炸響,葉子喃喃自語:“我得找他去。”柳青說:“你敢?”拉住她的胳膊,她用指甲狠狠掐了父親一下,從窗口跳進雨中,出了大門,跑向了曠野。

    葉子的兩只鞋陷進了稀泥里,腳被尖石頭劃破了,裙子貼在身上。她一口氣跑進河堤上的小屋,看看地上的干草,她說,有人來過了。于是她站在門外,向風雨中發出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呼喊:“伊馬,出來,求你了,別把我扔下,壞東西,求你了。”她大喊著:“壞蛋,回來……”

    曠野里雨聲嘩嘩,葉子絕望地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其實伊馬并沒有走遠,就在父母的墳前坐著,他抱著頭,想起很多事。聽到葉子的聲音時他渾身打了個哆嗦,然后他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向她走去。

    葉子一聲尖叫!

    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伊馬不會接吻,便舔了她一下,舔掉了她臉上的淚。過了一會兒,她抬臉說:“你要我嗎?”伊馬說要。她看著伊馬,慢慢脫掉了裙子,大雨沖刷著她的身體,她閉上眼說:“來吧!”

    那一夜,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中,荒原上,泥潭里,兩個人結合在一起。

    柳青一夜沒睡,幾乎所有的殘疾人也一夜沒睡,都坐在老馬的飯館里。黎明時,雨停了,伊馬和葉子手拉手出現在眾人面前。葉子說:“我已經是伊馬的人了,除非我死,誰也不能把我倆分開。”柳青看著伊馬,過了一會兒,他說:“你要是能弄到貸款,就把葉子嫁給你。”伊馬說我沒有,可是我會對她好。那些殘疾人沉默著,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戲子第一個取出自己的存折放在桌上,其他殘疾人也紛紛拿出自己的存折和現金,這是他們多年的積蓄。柳青陰沉著臉,說:“要是賠了,破產了,那么都得成窮光蛋。”戲子說:“窮光蛋也沒什么,大伙兒來到柳營根本就不是為了錢。”安生說:“我以前就是個要飯的。”家起說我也是。說完,他使勁扳下一顆門牙放在桌上。

    那是顆金牙!

    第十九章 結局

    10個月以后,葉子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嬰兒。

    拉拉手就到高潮

    第一章 你看不見上帝,可你每天都愛著他

    你和我聊天的唯一下場就是會愛上我。我對著視頻里的這個女孩說,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尖叫一聲,拔掉電源,逃跑下線。

    女孩對著電腦嗤之以鼻。

    我和你隔著兩臺電腦,隔著真正的楚河漢界,5秒鐘后你就會愛上我。我對她說。

    女孩發過來一個字:呸。

    真正的愛情其實只有一瞬。泡上一個虛榮又無知的女孩只需要5秒鐘,所使用的工具很簡單,攝像頭、打火機、一張鈔票、一根香煙。我調整攝像頭,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地點燃那張百元大鈔,又用鈔票點著香煙,對女孩晃晃,按在煙灰缸里。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瀟灑而熟練,我以為她會驚訝得目瞪口呆,誰知道她冷冷地發過來兩個字:假鈔。

    她叫蝴蝶,某個無聊的夏日夜晚,我在qq上隨便輸入了一串數字,就加上了她,巧合的是我們都是北京的。正如我后來對她所說,你是我在茫茫人海撿回來的。她回答,天意如此。在沒有視頻前,我和蝴蝶一直對對方的長相贊賞有加,我夸獎她長得很省電,小時候被傻子抱過。她也盛贊我的腳來自香港,我的腰帶是一根草繩,多么時尚,還肯定我保留著90年代郭富城那樣的發型。我說她胸部應該很小,旺仔小饅頭,適合飛機的起落。她否認,吹噓自己強壯得可以打過霍元甲。我要穿上西門吹雪的那身衣服和她練練,她說她空手道八段、截拳道九段,是峨眉派弟子,但她好女不和男斗。

    不知道為什么,最初認識蝴蝶的時候,總是吵架,后來她也說,我們倆是刺猬,不能擁抱,否則就會傷害對方。有時,我半夜里想起一句經典的話,獰笑一聲,爬上網,雙擊那個可愛的扎著紅絲巾的企鵝頭像,先發兩坨大便,再扔一把刀子,試探她在不在線。大多數時間她是在線的,馬上會甩過來一顆炸彈,用她的話說,這是一顆來自伊拉克帶著階級仇、民族恨的炸彈,有時也說這是一顆甜蜜的卡通型的糖衣炮彈。

    不管她怎樣轟炸,我惡語相加妙語連珠:蝴蝶,你已經22歲高齡了,你整天老黃瓜刷綠漆裝什么嫩啊?你不是在演《月光寶盒》,青春小鳥一去不復返了,《天下無賊》看過吧,腿再拖點地,這樣你才能裝得像一些。

    她也曾經問起過我,蜘蛛,我為什么就沒有給你留下個好印像呢?我仔細想了想,說,主要是你整天嗲聲嗲氣的,動不動就“哇”“好好哦”極力塑造一個穿學生制服、白襪子的處女形像,讓我感到厭惡。她說,我本來就是處女。我說,中國女孩的第一次無一例外都獻給了自行車。

    蝴蝶說她是學音樂的,準備出國,騎著自行車背著吉他穿梭于北京繁華的商業街和冷清的小胡同。我對此表示懷疑,覺得她更像是走街串巷彈棉花的。

    我告訴她我是搞寫作的,當我把自己的網上文集發給她看了之后,她除了向我的作品致以最崇高最衷心的鄙視之外,還和我打賭說,去書店,在某個角落找到我出版的那本破書,在書里放10塊錢,一年后,我們再去看看,那書肯定還在,那10塊錢肯定沒被人拿走。

    那段時間,我生活得很窘迫,撰寫的稿子總是被退回來。我戒了煙,6月底來了一筆稿費,900元。我在電話里感謝那位美女編輯:“真是雪中送炭啊,您多么偉大,滴水之恩以后打出油井相報吧。”從銀行出來,我發現了一張假幣,轉身進去要求他們換一張,彬彬有禮的銀行女職員說:“先生,您這是無理取鬧。”屋漏偏逢連夜雨,仰天長嘆又碰上烏鴉拉屎,除了自認倒霉也沒有其他辦法,我總不能搶回來吧,被當成搶銀行的才比竇娥還冤呢。

    回到家,打開電腦,我對蝴蝶說,我想看看你。

    蝴蝶說,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樣的。

    視頻連接不太好,她一連說了幾句,蜘蛛,你趕快給我現原形,那個小窗口里才浮現出我和她的臉。是的,有的人,你只需要看她一眼就會愛上她。我一直以為尖酸刻薄的她會是染著黃發穿著吊帶背心的那種女孩,但事實是,她一襲白裙環佩叮當文靜而清純得像一個古裝女子。我用那張假鈔點燃香煙,她后來告訴我,她在煙霧彌漫中看到一張模糊的臉,那正是她夢中的男人。

    那天,她說她丟了自行車。

    我們互相安慰對方,誰沒收到過假鈔,誰沒丟過自行車。

    第二章 在一片片雪花開放之前,一片片雪花落地之后

    有時我們回憶起吵架的那段時光,她說有好多次都被我罵得想哭,恨不得找條地縫讓我鉆進去,然后用十大酷刑折磨我。我也說她指桑罵槐并且不帶臟字的水平不亞于外交部發言人,至今仍讓我默默地舔著自己的傷口。

    我讓她改變了不少壞習慣,例如她聊天的時候,喜歡打“哦”字。我告訴她,這個字毫無意義,完全是浪費時間,有這時間可以看一眼窗外的風景,或者擦拭一下屏幕上的灰塵。

    我給她講了一個故事:古代有個王子,很喜歡一個公主,但王子被巫婆施了魔法,一年只能說一個字,聰明的王子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情,五年沒說話,攢了五個字,到第六年,王子對公主說,公主,我愛你。公主就說了一個字,王子就氣得吐血身亡。知道公主說的是什么字嗎?

    蝴蝶說,哦。

    這個故事給了蝴蝶靈感,她也決定五天不和我說話,攢五個字告訴我。第四天,她堅持不住了,怯怯地問我,你愛我嗎?我想了想,說,你知道的。繼而問她,你愛我嗎?她羞答答地發過來四個字:殺你滅口。

    從那以后,我和蝴蝶不再吵架,我說我的童年埋葬在一所簡陋的屋子里,那周圍向來都只有荒地和水畦。她說她8歲時在一片樹林里迷了路,走啊走啊找不到回家的方向。那些天,鍵盤上爬滿了牽牛花。從早晨到傍晚,當我抽煙,當我一個人走路,當我看電視,當我上網,當我做夢,我的心都想著一個人。

    我說我的名字將和群星一樣閃耀,我甚至提前向她演講了我的諾貝爾文學獎獲獎演說。

    她說她很喜歡音樂,還挺不好意思地說要在維也納彈鋼琴,要舉行世界巡回音樂會。

    她為我制定了嚴格的作息時間表,聞雞起舞,挑燈夜戰,多讀書,少抽煙,多運動,少想入非非,迫于她的yin威,我只好委曲求全。

    我無數次對蝴蝶說,我們生活在一個城市里,出來見個面吧,各山頭的流氓得抽空聚聚。她說這不是自投羅網嗎?我說我們肯定是金風玉露一相逢。

    有次,中日足球對抗賽,我和她打賭,我從整體實力的角度賭日本贏,她罵我漢jian,從愛國主義的角度賭中國贏。我說,誰輸了誰請吃飯怎么樣。她讓我輸了請她吃鮑魚,她輸了請我吃肯德基。那天我猜得特準,甚至連點球都猜中了。問她什么時候請,她想了半天,說,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吧。

    后來知道,她從小在海南長大,從未見過雪是什么樣的。來到北京后,整個夏天她都唱著一首下雪的歌。她在地鐵里輕輕地唱,在公園的長椅上彈著吉他輕輕地唱:“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靜靜繽紛,眼看春天就要來了,而我也將不再生存……”

    第三章 一場大雪就能讓兩個人在瞬間白發蒼蒼

    秋天過去了,冬天來了。

    我對蝴蝶說,天是越來越冷了,小北風都刮起來了,太陽紅紅的,樹葉都落光了,什么時候下雪呢?

    她說她也養成了愛看天氣預報的習慣。

    有時我也提出為什么非得等到下雪的時候呢,肯德基一年四季都營業。她說再等等,半年多都等過來了,還在乎多等幾天嗎?

    漫長的等待。

    有一天,我一覺醒來,下雪了。躺在被窩里給她打電話,她又猶豫了,說雪下得太大,不去了,會弄臟她的小靴子。我說,就是下原子彈你也得奄奄一息地爬到我面前。她說,好吧。我還提示她別穿太復雜的衣服,也許咱倆要一夜情呢,她說她準備一絲不掛地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