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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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戀戀不舍的放開了蘇婉的鎖骨,宋子恒的目光在她耳垂上一閃而過,眼尾挑了挑。 宋子恒默默的在心里算時日——明日午后才上路,入夜前能趕到江州城,再有一日就能出豫章府了,然到瓊州仍有超過二十日的路程。 也就是說至少二十日,他無法與娘子親熱,今晚最后一日,定不能錯過。宋子恒已經(jīng)在想這個夜晚如何渡過了。 琢磨了好一會兒,還不見自家娘子說話,宋子恒不由笑道,聲線里多了幾分男性的魅力——換句話說便是荷爾蒙過度分泌。 “娘子不是有正事?” 蘇婉心想這么一副胸膛半露,聲線勾人的模樣,她哪來的心思說“正經(jīng)事”!索性該說的也差不多了,蘇婉只提醒了一句:“走前記得寫封信給我爹。” “娘子吩咐,為夫定不敢忘。”宋子恒低笑一聲,仍有些曖昧,“可還有別的吩咐?” 蘇婉便將臉頰親密的貼在宋子恒胸前,軟軟的問:“蘇記酒鋪是我爹名下的生意,外人并不知你家也有紅利,想是林員外知曉的也不多,然他賠罪為何是賠給我爹?”蘇婉拉長音調(diào),顯得又嬌又俏,“還望相公解惑。” 只一個聲音,便將宋子恒剛壓下的念頭又勾得蠢蠢欲動,只覺有股熱流從尾椎一直傳到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所到之處無不舒爽暢快。宋子恒忍不住手上用力,將蘇婉緊緊壓在自己身上。 姿勢別扭,蘇婉索性調(diào)整了一下,整個人都趴到宋子恒身上了,兩人之間除了單薄的里衣,身子都緊緊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更像是連體嬰兒。 宋子恒舒服的喟嘆一聲,片刻后,意味深長中又帶了些戲謔的道:“或許他想找我賠罪,知道從娘子或是岳父那頭下手較為穩(wěn)妥?” 蘇婉勾著唇笑了,換了個語氣,甜的有些膩人:“你會嗎?” 宋子恒卻心里一緊,想也不想的道:“我承認(rèn)他成功了,討好我沒用,叫娘子開心了,一切好商量。” “油嘴滑舌。”蘇婉嗔了他一眼,也不再吭聲,直接就這個姿勢,趴在他身上閉上雙眼。 再醒過來,蘇婉腰上坐了個小rou墩,她是被壓醒的,宋子恒幾乎與她同一時間醒來,反應(yīng)卻快她許多,長手一伸,將不老實的小家伙從蘇婉身上拎下來。 被爹拎小雞仔一樣的姿勢拎下來,宋良辰明顯不開心,奈何掙扎不過,被放回到床上時,嘟著嘴控訴道:“爹娘壞,玩游戲都不叫我!” **************************************************** 蘇婉萬萬沒想到,宋子恒精力也有如此旺盛的時候,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是沒別卻不能好好做,這明顯比小別和新婚更磨人,蘇婉從未想過宋子恒有這般磨人的時候,昨晚幾乎折騰到半夜,今晚直接就是雞開始打鳴了,宋子恒才將她送回床上。 宋子恒攢了滿身的精力,舍不得浪費全灌溉給了蘇婉。 蘇婉也終于明白為何昨日下午宋子恒要剛睡醒的她,陪他再睡會兒,他當(dāng)時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養(yǎng)精蓄銳,保存體力,晚上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過猶不及,一頓吃太多rou委實令人吃不消。 在宋家住了兩夜,又得出發(fā)了,宋家人戀戀不舍的將他們送走,上車前,蘇婉不著痕跡撐著幾乎快直不起來的腰,艱難的爬上去。 一進(jìn)車?yán)铮K婉便跌落在宋子恒懷里,被抱了個滿懷。 已坐好的宋良辰?jīng)]心沒肺的拍著掌,嘲笑道:“娘沒用,要爹爹抱,我都沒有!” ☆、第一百二十二章 馬車上的時間,漫長而又枯燥,便是宋子恒和蘇婉感情再好,日日相對也會生出些無聊之感。 再多的話題總有講完的時候。 蘇婉倒是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很想下車去走一走,只是宋子恒還帶著任命在身,再不能耽誤時間。 索性車上還有個小娃娃,宋良辰閑得無事逗一逗兒子,便感覺時間過得快了許多。 馬車?yán)飼r不時有笑聲傳出來,蘇婉問宋良辰,他們坐了多久的車,宋良辰掰著手指開始數(shù):“一日,兩日……六日……九日……十三日,十二日……” 數(shù)字太大,宋良辰數(shù)過十便開始卡殼了,抬起頭看著蘇婉,漂亮的大眼睛里寫滿無辜:“十二日……” 蘇婉反問:“你確定是十二日?數(shù)錯了今日的零嘴沒有了喲。” 話剛落音,蘇婉微微仰頭,她本就靠在宋子恒懷里,馬車不顛簸時,宋子恒就拿了卷書在手中翻讀,并不管車?yán)锲拮优c兒子的鬧騰。 此時走的是官道,正準(zhǔn)備進(jìn)入廣州府境內(nèi),馬車顛簸之感便少了許多。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動作,宋子恒眼皮也沒抬,手摸到桌上剝好的橘瓣,拿起一瓣,放下,準(zhǔn)確無誤的落到蘇婉嘴邊,蘇婉張口便咬住。 默契到不許言語和眼神交流,一個動作便能如此準(zhǔn)確無誤,可見這一幕出現(xiàn)得有多頻繁。 蘇婉嘴里嚼著橘rou,半點不含蓄的沖著宋良辰做出人間美味的表情,她雖沒說話,宋良辰卻懂了,已經(jīng)有些著急,忙道:“娘,娘親,給良辰留點兒!” 宋良辰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記得他娘說過他長得漂亮,眨眼睛的時候特?zé)o辜、小可憐的模樣,此時立馬就用上了,一邊奶聲奶氣的說話,一邊飛快眨著眼睛。 蘇婉還沒反應(yīng),宋子恒抬頭見了宋良辰對著自家娘子一個勁的眨眼睛,眼神閃了閃,忽而笑道:“你眼睛抽筋了?” 努力賣萌的宋良辰?jīng)]想到他爹沒被他的美貌迷住,竟是這般但應(yīng),頓時僵住了。 蘇婉已經(jīng)支撐不住,倒在宋子恒懷里笑成一團(tuán):“這必須是親爹啊。” 宋子恒恍若未聞,伸手替蘇婉揉著肚子,低聲問:“身子可還好?” 蘇婉拉著他溫?zé)岬拇笫种苯痈糁律奄N在肚皮上,小腹仿佛有道暖流經(jīng)過,“相公這樣放著就好。” “先前只想著瓊州氣候溫暖,卻忘了在路上備一個湯婆子,如若不然,娘子也不用遭這番罪。” 宋子恒聲音里含著一絲自責(zé),蘇婉拍了拍他的手:“別說你,我自個兒不也沒想到?自從生了良辰后,每回小日子都不會難受,哪知這次竟又犯病了。不過還好,終是過去了。” “許是因著這一個多月都在路上奔波,疲憊,再者條件委實沒咱們自家舒適,這才又犯病罷。”宋子恒低聲道,“待一到瓊州,先給娘子找個大夫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 蘇婉點點頭,又道:“今日已好了許多,想是身子也快干凈了。” “明日早些趕路,下午也能早些進(jìn)廣州府,倒不用住驛館了,住間好些的客棧,叫廚子給娘子燉碗乳鴿湯。” “相公說了便是。”蘇婉懶懶的攤在宋子恒身上,他既已將一切安排好,她更懶得動腦筋思考。 宋良辰早就不甘寂寞了,奈何先前的話題他聽不懂,插不進(jìn)話,就只能在一旁沉默,此時聽到他爹說吃的,吃貨本性瞬間暴露出來,連忙道:“還有良辰。爹,良辰也要喝乳鴿湯!” 宋子恒微微皺眉,也不知道他兒子從哪學(xué)來的壞習(xí)慣,說話不喜歡稱我,就愛說名字,聽得有點兒像姑娘自稱“人家”一般,語氣委實太過愛嬌。 雖年紀(jì)是小,男孩子也不該這般嬌氣。 宋子恒不由沉聲問:“良辰是誰?” 宋良辰眨著大眼睛:“就是我啊,爹爹真笨。” 與他娘子如出一轍的大眼睛里,寫滿了控訴,好像在責(zé)備他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不記得一般。 宋子恒瞬間覺得無力,跟不滿三歲的小屁孩討論男子氣概,委實是他想不開。 若宋子恒會說蘇婉那個世界的網(wǎng)絡(luò)語,此時就應(yīng)該在心里給自己配上旁白了,一萬頭草泥馬瘋狂掠過,感覺智商收到了碾壓云云——這滿滿的都是槽點! 蘇婉又想笑了,她笑點不算低,只是每每見到自來淡定強(qiáng)大、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宋子恒,遇上傻白甜的兒子宋良辰,那種被噎著憋著,有勁無處使的憋屈感,偏偏對方還一臉“哎呀爹爹還沒我聰明”的表情看著他,畫面感滿滿。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情緒,宋子恒按在她肚子上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雖是不痛,蘇婉卻知道憋屈中的男人需要安撫,忙拉了他的手求饒:“妾身錯了,相公。” 宋子恒收回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相公被人欺負(fù)了,怎么辦?” 蘇婉瞬間呆住,他這是在撒嬌嗎? 轉(zhuǎn)頭看了看同樣眨著大眼睛,不賣也萌的小家伙,蘇婉艱難的抉擇了一下,然后愉快的選擇了幫宋子恒。 一來,放著自家相公不幫,去幫別人的相公,委實有些傻,二來宋子恒頭一回撒嬌,威力之巨大,她根本不想拒絕。 打定主意,蘇婉便抬頭,頗有些正氣凌然的看著宋良辰:“好好說話,一口一個名字,像什么樣子?” 宋良辰呆呆的看著蘇婉,有點不明白他娘為什么忽然改變了品位。“娘以前不是說這樣很可愛嗎?” 被宋子恒默默注視的蘇婉眼睛都沒眨一下,隨口扯道:“你現(xiàn)在長大了,就不可愛了,還是正常說話,做個小男子漢吧。” 被不可愛的宋良辰小臉?biāo)查g聳拉起來,似乎有點不明白世界為何轉(zhuǎn)變這般快。然而他憂傷的情緒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因為他爹一路喂食,已經(jīng)將最后一瓣橘子塞進(jìn)他娘嘴里了。 吃完橘子,是不是該吃奶特意給他做的桂花糕了?甜食忠實愛好者宋良辰想到這,心里無法抑制的著急起來,恨不得整個人撲上小桌子,用小身子制止他爹娘伸向桂花糕的魔爪。 宋良辰還沒想好怎么行動之前,宋子恒已經(jīng)注意到他看著桂花糕時,眼底閃爍著強(qiáng)烈的光芒了,不由挑眉:“想吃?” “特別想吃。”宋良辰咽了咽口水,小腦袋用力點頭,仿佛這般就能讓他爹看清楚他究竟有多想。 宋子恒問:“你娘先前說過什么?” “爹爹壞。”宋良辰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小嘴巴扁了扁,不甘愿的回道,“數(shù)數(shù)對了就能吃零嘴。” “那你數(shù)對了嗎?” “太多了!”宋良辰控訴道,伸出自己長滿rou旋渦的小胖手,“不夠數(shù)!” 蘇婉忍俊不禁:“你手指頭不夠,不是還有腳趾頭嗎?” 宋子恒本想說他們這兒有手指,就慢了半秒,局勢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宋良辰恍然大悟,小胖腿本就盤在毯子上,這會兒飛快抓住襪子的一端,一扯,露出白胖胖的小腳丫。 另一只也同樣的動作,只是光注意脫襪子了,小家伙重心不穩(wěn),冷不丁身子往后仰去,他身上rou乎乎,馬車上又鋪著毯子,又軟又大,他往后仰還不夠,小身子團(tuán)成團(tuán),滾了個跟頭,才堪堪剎住車。 許是轉(zhuǎn)昏頭了,宋良辰從地毯上爬起來時,還有些分不清方向,小屁股對著宋子恒和蘇婉撅了許久,才終于轉(zhuǎn)過身來。 蘇婉已經(jīng)笑得根本停不下來了,她唯一后悔的是宋良辰背對著他們,讓她看不清他刺客的表情。 素來含蓄的宋子恒,此時也忍俊不禁了。本伸著要把小家伙撈回來的長手,瞥到他娘子看好戲的眼神,伸到一半又旋即收回來了。 夫妻倆就這么袖手旁觀著。 宋良辰終于找回了方向,自個兒轉(zhuǎn)過身來,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為自己的舉動趕到羞澀,轉(zhuǎn)身后的宋良辰什么也沒說,一身不吭的來到宋子恒和蘇婉跟前,重新盤腿坐后。 與先前的姿勢一模一樣。 才三歲不到的孩子,這粉飾太平的功力,幾乎沒誰了,除了轉(zhuǎn)身時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此時小臉繃得緊緊的,特別的一本正經(jīng),若是不熟之人,還真要被他騙過去了。 這是影帝的節(jié)奏啊! 蘇婉為她兒子趕到自豪。 體諒小小男子漢這固執(zhí)的自尊心,蘇婉和宋子恒都絕口不提先前發(fā)生的一幕,蘇婉笑瞇瞇的盯著宋良辰光光的小腳丫:“現(xiàn)在夠不夠數(shù)?” 宋良辰點點頭,清晰的聲音繼續(xù)響起:“一日……五日……十三日……十九日……娘,咱們從老家出來,已是第十九日啦!” 不到一刻鐘,宋良辰已經(jīng)飛快而準(zhǔn)確的數(shù)出來了,蘇婉也不食言,將桌上的桂花糕分了宋良辰一半:“剩下的一半是你明天吃的,不能一次吃完。” 小家伙幸福的抱著桂花糕啃著,小臉上沾了些白屑。吃完零嘴,又喝了杯桂花蜜水,宋母自家做的桂花蜜,桂花和糖都放得足,一小勺化在水里,喝進(jìn)肚滿嘴的甜蜜。 宋良辰幸福的眼睛都彎起來了,利落的爬到蘇婉身上,跨腿坐在她腰間,小胖手摟著她的脖子,甜膩的道:“娘親。” “羞羞臉,東西都吃臉上了。” 宋良辰小臉蛋紅了紅,而后仰著頭,對宋子恒道:“爹,擦干凈。” 宋子恒從善如流的替他收拾干凈,宋良辰又學(xué)著蘇婉躺在宋子恒懷里的姿勢,翻個身,敞著鼓鼓的肚皮躺在蘇婉身上,眼睛一瞄就看到了宋子恒,咧開嘴問:“爹,咱們什么時候到家?” “不是到家,是去瓊州。”宋子恒充滿耐心的再一次訂正。 他并不知道瓊州與家有何區(qū)別,不過聽話的宋良辰仍乖乖改口:“咱們何時到瓊州?”